迴鳳陽宮的路上,胡瑤晃著慕淵的手,眉眼彎彎的問:“玄清道長讓夫君幫他什麽忙?”


    “讓我秋獵後替他送個匣子。”


    “送誰呀?”


    “沒說,隻說拿到匣子就知曉了。”


    “那定是與夫君相識的人。夫君到時候帶上我,我也想知道那人是誰。”


    “好。”


    “夫君心情很好的樣子。”


    慕淵輕聲笑了笑,“剛才湊巧聽到夫人與幼弟的對話,原來夫人初遇我時就想與我暮雪白頭啊。”


    胡瑤臉上一紅,故作正經道:“還湊巧呢。偷聽就偷聽,我又不會笑話你。”


    慕淵笑道:“我確實是偷聽。”


    “夫君不害臊。”


    胡瑤明眸一轉,人就往地上蹲。


    她牽著慕淵的手輕拉他耍起無賴,“夫君,我走不動了。”


    “這倒是不怕羞?”


    慕淵口中揶揄著,身子卻已蹲到胡瑤麵前。


    “自家皇宮當然不怕。”


    胡瑤眉眼帶笑的伏上慕淵的背,身子大半的重量就托到他身上。


    慕淵穩當地將她背起,步履不快不慢。


    “我與夫君成婚那日夫君也是這般背我的,不過還是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那日我蓋著喜帕,看不到夫君的臉。”


    胡瑤盯著慕淵有些泛紅的耳朵,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慕淵側頭避開,


    她忍不住嘟囔道:“真小氣。”


    慕淵唇間溢出聲笑,“迴去給你捏。”


    “你讓我捏,我還不捏了。”


    “不捏算了。”


    聽著慕淵完全不惋惜的語氣,胡瑤瞪著他,“夫、夫君不覺得可惜嗎?”


    “不可惜。”


    胡瑤雙手本就摟著他的脖頸,聽他這麽說氣鼓鼓收緊手。


    他現在擺明是知曉她心意有恃無恐了。


    慕淵咳了聲,嚇得胡瑤忙鬆開手。


    “夫君沒事吧?”


    “沒事,就是剛才阿瑤抱太緊了。”


    “才不是抱太緊,我剛才是打算謀殺親夫。”


    慕淵知曉胡瑤方才是故意的也不惱,隻是笑意宴宴調侃道:“可惜阿瑤心軟讓我逃過一劫。”


    胡瑤心疼的看著慕淵被勒的有些發紅的脖頸,“我舍不得。”


    她指腹撫過他的脖頸,停在喉結處。


    鬼使神差的輕按一下。


    慕淵的步子頓住,側頭看她。


    胡瑤不解地看著他問:“怎麽了?”


    “先下來。”


    慕淵走到一處山石後將她放下。


    “夫君是不是被勒疼了?”


    她就不該忽然勒他,他被勒得咳嗽也穩穩地將她背著。


    她怎麽能勒他呢。


    “不是。”慕淵嗓音有些沙啞,不緊不慢道:“就是燥得慌。”


    “燥得慌?怎麽好端端的會燥得慌?”她黛眉蹙起,十分擔憂。


    “因為有人對我又捏又摸。”


    慕淵伸手將她的發捋到耳後,學著她剛才的動作捏著她的耳垂。


    她睫毛微顫,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背就抵在山石上。


    “我、我知道了......我不碰夫君了。”


    慕淵像是沒聽見似的,微微側頭看向不遠處,“穆公子。”


    胡瑤隨著他的話側頭看去。


    他輕笑著俯身含住她耳垂。


    “唔騙子......”


    穆哥哥根本不在宮中,鎮北將軍顧康生辰將近,父皇特意讓穆哥哥代他去邊關探望。


    慕淵的額發落在她的臉上,奇楠香拂上她的耳畔。


    耳垂被舔咬,酥癢發麻。


    胡瑤忍不住嚶嚀出聲,反應過來忙捂住嘴巴。


    慕淵鬆開她,唇貼在她耳畔低喃道:“阿瑤把手放下。”


    胡瑤捂著嘴支吾道:“不、不要......控製不住......會發出聲音。”


    慕淵看向她,少女清瞳濕潤明亮。


    他眨著眼可憐兮兮的望著她,“我想親你。”


    胡瑤怔然,將手放下,紅撲撲的小臉故作嚴肅的說:“隻、隻許親嘴,其他地方不許親也不許碰,有人來就要放開我。”


    慕淵應了聲好。


    兩唇間的唿吸便亂了。


    -


    “騙子!大騙子!你就是個大騙子。”


    少女眼眶蓄著淚,軟綿綿趴在慕淵背上嗚咽罵著。


    明明說好的可後來什麽地方都讓他親了,碰了。


    他還故意鬧她出聲,若是真讓人瞧見,她臉都要丟光了。


    “阿瑤我錯了。”


    慕淵在向胡瑤賠禮道歉上,向來語氣誠懇態度認真,至於以後會不會再犯便視情況而定。


    “你以後不許再騙我。”


    “好。”


    胡瑤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補充道:“也不許瞞著我。”


    慕淵沉默了許久都未開口。


    胡瑤抬頭看去。


    慕淵也正側頭看她,眼神仿佛隔夜的茶水又苦又涼。


    胡瑤不喜歡慕淵這樣的眼神。


    慕淵不該有這樣的眼神。


    他少年得誌,一戰功成天下知,無論廟堂還是疆場都會風光無限,所以他不該有這樣的眼神。


    胡瑤用臉頰貼了貼慕淵的臉頰,“夫君。”


    慕淵被她的動作逗笑也用臉頰貼了貼,“怎麽了?”


    “夫君以後都不許像剛才那樣看著我。”


    “好。”


    “夫君那樣看著我,就好像要離開我。我不喜歡。夫君不許離開我,這是命令。”


    “臣遵命。”他眼睫微微低垂,唇畔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胡瑤原本還想問他瞞著她什麽卻不想他忽然背著她跑起來。


    她嚇得忙摟緊他,完全忘了問他。


    少女的驚唿聲與少年的朗笑聲夾雜在風中。


    -


    麟德三十一年,初秋。


    鎮國少將軍攜妻永樂公主辭別帝後,與南魏使團踏上歸梁之路。


    剛進錦城,南魏使團便被派來迎接的官員接去使館。


    江明遠則送徐以雲迴長公主府。


    馬車內,胡瑤懶洋洋的往旁邊一靠。


    沒靠到慕淵,倒是靠在忽然跳上來的睒狼身上。


    “汪。”睒狼興奮的搖著尾巴。


    “調皮鬼,不許這樣了。”


    胡瑤對睒狼向來隻是嘴上責備,行動上一直慣著寵著。


    慕淵對此非常鬱悶。


    白日裏就算了,誰想到夜裏竟還讓它睡他們中間。


    歸寧時,胡瑤害臊又以馬車上不便沐浴為由拒絕與他的親近。


    此番歸梁,他連哄帶誘,她才同意與他在馬車上試一試,可誰曾想半途冒出隻犬。


    別說試了,連親都沒親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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