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輕雲蔽月。


    燭火忽然熄滅,房內的光線暗了下來。


    侍女進房重新點燃燭火後退了出去。


    胡瑤接過安安遞來的藥一飲而盡。


    平平把早就備好的糖果子遞給她。


    她拿過糖果子含在嘴裏,小聲嘀咕道:“二郎就不能將這治月事的藥弄的甜一些嘛。”


    “可以。”少年清冷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二郎?!”胡瑤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人,差點被糖果子噎住。


    “二公子!”平平忙拿過外裳披在胡瑤寢衣外麵。


    安安放下手中的藥碗問道:“二公子這麽晚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慕天黑眸眯了眯,冷冷開口:“嫂嫂,我哥呢?”


    胡瑤指了指淨室:“在沐浴。”


    她看著此刻神色冷冽無溫,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慕天,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慕天的表情好可怕,比她第一次見他時還可怕。


    胡瑤將身上的外裳拉了拉,小心翼翼的問:“二郎找夫君有何事?”


    慕天冷冰冰的將幾本書放在桌上,“勞嫂嫂轉告兄長,他送來的書讓他自己留著看吧。”


    胡瑤連忙點頭道,“我定一字不差的轉告夫君還有什麽要轉告的嗎?”


    慕天從懷裏拿出一花卉紋玉小藥盒遞給胡瑤。


    胡瑤接過小藥盒,有些疑惑的看著慕天。


    慕天指了指胡瑤的脖頸,淡淡的說:“這個,塗脖子的。”


    胡瑤聞言隻覺臉頰一熱,避開慕天的目光結結巴巴的道了聲謝。


    平平見自家公主臉頰通紅又見二公子耳朵微紅,忽然就想起王公子說的“叔嫂之間,禮不通問”。


    二公子雖是醫者,但畢竟是男子。


    往後她還是要提醒自家公主少與二公子單獨待在一起。


    她們如今在梁國,還是當守梁國的規矩。


    長此以往,總歸不太好。


    平平剛想出言提醒,就聽到慕天淡淡的說:“嫂嫂休息吧,我迴了。”


    胡瑤點了點送慕天出了房門,“二郎慢走。”


    慕天前腳剛踏出東廂房,侍女們就緊張兮兮的聚了過來。


    “少夫人,二公子沒為難您吧?”


    “是不是少將軍又閑得沒事去招惹二公子了?”


    “剛才二公子忽然來東廂,真是嚇死奴婢了。”


    胡瑤笑道:“沒什麽事,二郎隻是來給夫君送東西。”


    “這樣啊。”


    “好了,好了,我們別打擾少夫人歇息了。”


    “對,對,少夫人您快迴房歇息吧。”


    胡瑤點了點頭,侍女們便散了。


    安安將房門重新合上。


    平平將胡瑤身上的外裳掛迴楠木架上,“少夫人,奴婢替您將藥抹上吧。”


    “不用了,我等會自己抹,你們迴去歇息吧。”


    “諾。”


    平平安安退出去後,胡瑤將小藥盒擺在桌上,拿起一本慕天剛放在桌上的書。


    夫君給二郎送的什麽書把二郎氣成這樣。


    她隨手翻開,隻見上麵不是文字而是幾幅畫。


    畫中男女衣衫不整,正在做那床幃之事。


    “啪。”


    剛從淨室出來的慕淵,一眼就瞧見自家夫人紅著臉將一本書合上扔迴桌上。


    慕淵唇角上揚帶著幾分促狹的向胡瑤走去,“夫人看什麽呢?”


    胡瑤一聽到慕淵懶洋洋帶著笑意的聲音,拿起剛放下的書就砸了過去,“你給二郎送這種書做什麽!”


    慕淵接住胡瑤扔來的書,笑道:“自然是因為關心二郎。”


    自然是為了氣他。


    誰讓那臭小子在他麵前說什麽“月事期間不準同房。嫂嫂身子弱,哥注意別折騰過頭”的話。


    這種事難道他會不知道,他看那臭小子就是故意的。


    胡瑤指了指桌上的書,“很明顯二郎不太需要夫君的這份關心。”


    慕淵勾著笑將書隨手扔桌上,“那還真怪可惜的。”


    “我看夫君分明是想氣二郎,我這做嫂嫂的都知道以二郎的性子,絕不可能會對這些書感興趣。”


    “二郎不是對書不感興趣,而是......”慕淵拿起桌上的小藥盒轉移話題,“夫人藥塗了嗎?”


    胡瑤見慕淵的目光在她脖頸處停留,拿過藥盒慌慌張張向妝奩走去。


    慕淵跟在胡瑤的身後喚了聲“夫人”。


    “不用,我自己塗就好。”


    慕淵溢出幾聲低啞的輕笑,“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胡瑤邊塗藥邊從鏡子裏偷看慕淵。


    她記得喜婆與她說過,梁國夫妻平日都是歇在各自院中,隻有夫君想與夫人行夫妻之事才會來夫人的房中。


    她嫁與慕淵除醉酒那日與昨日,之前兩人也確實是分開睡的。


    南魏皇宮那麽多宮殿,父皇都是搬去與母後住,南魏恩愛夫妻也都是住一起。


    她夫君說著心悅她都沒搬來與她一起住。


    難怪母後當初想要從宗室女中挑一個冒充她來和親,梁國男子確實是比她們南魏男子薄情的多。


    胡瑤撇了撇嘴,覺得有些委屈。


    她慢吞吞的塗著藥,想著慕淵等不住說不定就走了,可慕淵非但沒走還朝她這邊過來。


    慕淵垂眸看著她,用絹帕替她將手指上多餘的藥抹去,“再塗就該往臉上塗了。”


    她仰頭望著慕淵,柔聲道:“夫君,我乏了。


    慕淵邊說邊將她橫抱起來,“那還塗這麽久。”


    胡瑤一碰到床就一溜煙的鑽進衾被裏,探出頭看著慕淵嬌滴滴的說:“夫君我要睡了。”


    “睡吧。”


    胡瑤見慕淵起身離開,心裏不免有些失落,將腦袋縮迴了被窩。


    床似乎向下陷了一下,胡瑤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透過菱花窗灑進來的月光,她看到慕淵躺了下來。


    慕淵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朝她看過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慕淵笑著將她擁入懷中調侃道:“不過熄個燈,夫人就這般想我了。”


    她往慕淵懷裏鑽了鑽軟糯的說:“我還以為夫君迴臥房了。”


    “我的衣物都在這房裏,夫人莫不是嫌棄我了,想趕我走?”


    “我喜歡夫君都來不及,怎麽會嫌棄夫君呢。”


    她夫君大抵是不知梁國夫妻要分房睡的事,她才不告訴他。


    說起來,母後是不是告訴過她,若與夫君同床而眠一定要注意......


    注意什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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