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陽繼續打量我的上半身,這件衣服此刻格外刺眼。


    “陽陽,我……”


    這一刻,我似乎頂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因為在陳曉陽酒店的時候,我還是自己的那件舊衣服。


    聚會結束也就一個多小時,而且是深更半夜,我這件衣服的出現就如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尷尬的站在陳曉陽的麵前,忘記了應該去解釋什麽。


    ……空氣變得稀薄而壓抑。


    或許是我已經想不到用什麽話來對她說,多說一個字,對她來說都是虛偽的!


    陳曉陽依舊注視著我,眼神由失落變為戲謔,又從戲謔變為憂鬱,直到眼睛裏有了晶瑩的淚光,她才從我身上收迴了目光……


    我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並不合身。


    甚至有些緊,領口還有點高。


    隻是為什麽剛才沒有發現?如果剛才早已發現,就不會出現眼前這麽如履薄冰的場景!


    “你,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陳曉陽吸了一下鼻子。


    雖然背對著我,但我感覺她已經哭了。


    她修長而苗條的身體,卻顯得那麽柔弱單薄。


    “陽陽,我先給你做宵夜,好嗎?”


    我知道,自己今晚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低估了女人的敏感!


    陳曉陽搖了搖頭,說道:


    “你覺得我現在還吃得下去?你覺得我會若無其事的繼續和你談情說愛?是你覺得我夠傻,還是覺得你夠聰明?”


    “……”


    我喉結蠕動了半天,卻未能講出一個字。


    “張濤,你知道我為什麽今天要讓你早點迴來嗎?”


    我木訥的搖了搖頭。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有時候有那麽激烈的反應嗎……因為今晚我終於想對你敞開心扉,把我那藏在心底的秘密告訴你!”


    我頓時激動異常,因為我想知道陳曉陽的一切,包括過去的過去,那些我沒有去過的曾經。


    特別是每次兩個人在一起想要親熱時,她怎麽會有那麽過激的反應?


    “陽陽,你快告訴我,我想知道?”


    我想從後麵牽住陳曉陽的手,但被她輕輕躲開了。


    陳曉陽往前走了幾步,斜靠在臥室門框上說道:


    “不用了!我給你機會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不可能了,我已經不想再提及這個話題。另外,你可以迴去了?”


    我疑惑不解:


    “迴去?”


    “對,迴你自己的房子去吧,我想安靜一會兒。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說什麽,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我尊重你的每一個選擇……”


    陳曉陽的聲音壓的很低,但異常的堅決。


    我知道,她又一次對我失望了,僅僅是因為許婷給我的這件衣服!


    但是,她也沒問我,到底衣服是從哪來的!


    或許她已經不關心衣服是許婷給我的,還是阮麗給我的。


    她關心的是我對她是否一心一意。


    隻是,我心裏想說的話,此刻都顯得那麽難為情,像一塊塊石子堵在我胸口,吞咽不下,唿出不得。


    我還是用非常怪異而顫動的聲音說道:


    “陽陽,你要相信我,從很久以前開始,我的心裏就隻有你!有些事,並不是你想到的那樣……”


    陳曉陽快速打斷了我的話,仰頭摸了一把眼淚,說道:


    “別自作多情,我沒有想到什麽!也不願意去想到什麽,我隻想對你說,早點迴去睡覺吧,或許明天一覺起來,這個世界,已經和昨天是兩個模樣!”


    看著陳曉陽不停聳動的肩膀,和輕微的抽泣聲,我的心仿佛在滴血……


    我霎時感覺自己是多麽的無助,多麽的無奈,我用自己簡單而幼稚的想法,再次坐實了左右為難這個卑鄙的形象!


    我知道,此刻陳曉陽心裏的我,就是一個言而無信,朝秦暮楚的渣男,甚至禽獸不如!


    她剛才所說的話,更像是要將我淩遲處死的前奏。


    我心痛!


    不甘心。


    從銀川迴來還不到一天時間,就又要從喜悅的巔峰跌入萬丈的深淵,這種感覺比過山車還要令人膽戰心驚。


    陳曉陽見我呆立在原地不動,將門打開,強撐著笑了笑,說道:


    “迴去吧,好好睡一覺,接下來的事情順其自然。”


    她再一次慣用了自己的口頭禪“順其自然”,然而,我卻從她眼裏讀到了對我的埋怨和訣別……


    “我不想走,我覺得今晚應該湊合一下就天亮了?”我決定耍賴,除此之外,我還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陳曉陽走進臥室,迅速拿起了自己的小包包,美目一挑:


    “好,那你留下來。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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