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師傅見兩人不搭話,就知道還在氣頭上,他也不多說,給兩人調了個情感電台,“你們還年輕,不知道怎麽處理感情問題,可以多聽聽這個小魚兒主播講故事……”


    林露:……


    到了公寓小區門口,終於不用聽小魚兒主播講那些誇張狗血又離譜、明顯有劇本的故事,林露頓時輕鬆了。


    “我幫你拎上去。”戚岩還是這句話,跟著林露進了小區。


    林露家境優越,自身能力也出眾,早早為自己買了這一套高檔公寓當小家。


    林露在前麵帶路,開了門,先把貓放進去。


    泡麵膽子大,沒有寵物貓到陌生環境會產生的應激反應,它像是巡視自己領域般繞著屋裏轉,很快和牆上的綠植幹起來。


    戚岩垂眸,沒有泡麵的自在。


    早知道自己和林露家境有很大差距,但現在是第一次感受得如此明顯。


    林露不動聲色地看他。


    似乎找不到再繼續死纏爛打下去的理由和力量,他鬆開行李箱,隻是臉色沉沉,難看不已。


    像極了初見的那個雨夜,戚岩也是這樣的神色。


    昏暗的小巷裏,男人坐在地上靠著牆,當她出聲的時候,一雙狹長的眼睛隔著雨幕望了過來。


    眼眸冰冷深邃,心思深沉,壓著無數的情緒。


    像一座蓄勢待發、即將波濤洶湧的火山,看不見它的噴發,卻能感覺到岩漿無時不在地底湧動。


    他背負著前世的仇恨,本就很辛苦,林露歎氣,算了,既然都把人都騙到這裏了,不要再欺負他了。


    戚岩聽到了她的歎息聲,心不由得揪起,她要開始驅趕他了嗎?


    “我們……”還能不能再聯係?不要那麽絕情,徹底離開。


    他語氣澀然卑微,想把話說完,卻被林露的舉動打斷。


    林露一把抓住戚岩的手,把人拉進屋,門發出輕微的“滴”聲,智能電子門自動上鎖。


    戚岩眼瞳微縮,看著近在咫尺的林露,頭腦一片空白。


    像是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被她輕輕一推,腳步往後退身體便抵在門上,退無可退。


    林露伸出纖長的手指抬起戚岩的下頜,強迫他直視自己,見他神色呆愣,杏眸流露出些微笑意。


    “你喜歡我?”


    戚岩莫名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那日他誤會林露想要報複那群公子哥,衝動闖進她的屋子,她也曾這樣把他堵在牆上,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隻是那次他心裏擁有一股落不到實處的不踏實感,自卑讓他落荒而逃了,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這次再次麵對這個問題,雖然他依舊不知所措,但想到以後可能會見不到林露,心中更多是悲傷和難受,於是不想再忍。


    他避開林露那雙明亮漂亮的眼睛。


    怕再看下去自己真的會瘋掉忍不住把人關起來,關在一間隻有他存在的房子裏,這樣她的目光就會放在自己身上。


    “是。”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一陣風般飄忽,若不注意說不定會錯過。


    林露聽到了。


    “進來喝口水再走吧。”


    林露把人領到朝南的弧形落地窗前的坐下,倒了杯水給戚岩,然後又去準備水果。


    戚岩沒有反應過來,他握著水杯,目光緊緊追隨著女人的身影。


    這個公寓裝潢輕奢,但能從細節中看出生活氣息的溫馨,給人舒服寧靜的感覺。


    比起那個狹小落魄的老舊出租屋,在這裏生活顯然舒適度更高。


    也更適合林露生活。


    戚岩垂下眼眸。


    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擁住他的脖子,溫熱的胸脯貼了上來,他嗅到了多次出現在夢中的香味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


    那雙瑩潤纖長的手捏著一顆飽滿的櫻桃,抵在他的嘴邊。


    林露紅唇微勾,“吃點水果。”


    戚岩整個人呆住了,像是魂魄離體了一樣。


    林露的紅唇擦過耳朵,男人不自覺啟唇把櫻桃吃了進去。


    他喉嚨一滾,沒咀嚼就把櫻桃咽了下去。


    這副呆傻的模樣,逗笑了林露。


    清悅笑聲就響在耳邊,感受到女人胸脯隨著動作顫抖,戚岩端著水杯的手發抖,灑了在褲子和地毯上。


    為什麽突然那麽親昵地對他?


    為什麽要喂他吃櫻桃。


    這真的不是夢嗎?


    “你在幹什麽?”


    他神色狼狽極了。


    “你耳朵發紅了。”對他的話避而不答,林露不再喂他吃櫻桃,好奇地用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轟——”


    戚岩整個人像是被火點燃了,耳朵紅得滴血。


    終於不再是那副自棄自厭的模樣了,林露滿意地看著戚岩。


    她從後背擁著他,手從可憐的耳朵鬆開,貼著他的側臉,讓他看向落地窗窗外。


    “外麵好看嗎?”


    戚岩漆黑的眼眸幽深,窗外是濃稠的夜色,不遠處是點著繁華漂亮燈火的玉湖,夜景好看。


    但他隻是掃了一眼就收了迴來,視線的焦點落在玻璃窗戶上倒影的人影,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和林露的姿勢是那麽親昵,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真的是夢。


    他冷靜又篤定地在心裏想。


    “你這麽聰明,知道我為什麽今天結束完solo賽後,那麽晚了還要迴出租屋嗎?”


    “一個多小時前,我就坐在這個位置,看著外麵,心裏想著有一天也要帶你來看看,你現在看到了。”


    “所以好看嗎?”


    女人嬌嫩的紅唇幾乎貼著戚岩的耳朵,一字一頓說出這些話。


    “好看……”


    “你的褲子好像弄濕了,今晚留下來好嗎?”


    “好……”


    -


    泡麵用爪子撓了撓門,“喵喵!”


    鏟屎官!


    大中午了,貓貓要吃飯!


    快醒醒!


    見裏麵沒有動靜,它又更大聲地喵喵叫。


    好一會兒,臥室的門開了。


    泡麵乖順地用身子蹭了蹭男人的腳。


    兩腳獸!貓貓餓了!


    男人聲調低沉,帶著幾絲饜足和慵懶,“餓了?抱歉,把你忘記了。”


    他在屋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貓糧,隻能從冰箱裏拿了一些肉喂它,省得整天叫吵到臥室睡覺的人兒。


    戚岩看向臥室,目光熱切。


    他現在心頭滾燙。


    昨晚因為陸依依的惡意揣測,和自己的胡思亂想,以為林露就要離開自己,他如墜深淵,痛苦不已。


    但他幸運地得到了救贖和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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