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林露搖頭失笑,重新迴到自己的工位上,準備繼續工作,目光卻從小巧可愛的仙人球一掃而過。


    她忍不住伸出手,用柔軟的指尖觸碰上麵的毛刺,“你不會生氣吧?生氣傷身,可千萬別動怒噢。”


    彭秘書隻以為她是在跟仙人球玩,心裏直嘀咕,隻是碰一下上麵的刺,仙人球怎麽會生氣?


    -


    張晨華擦了擦額角的汗,小心翼翼地覷著趙瀚明的神色。


    見他麵上平平,甚至還一絲怒氣都看不到,心裏隻覺得更加害怕。


    趙瀚明翻看著這三頁紙,一字不落地看完後把它重新放迴桌麵,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受到熟悉的花茶味道,臉色柔和了幾分。


    他掀起眼皮,神色淡淡地看了眼張晨華,“這事,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工作吧。”


    張晨華設想的畫麵沒有出現,提起的心卻沒有半點放鬆。


    並不會傻到以為趙總不生氣這事就這麽結束了。


    他繃著臉離開。


    出了門,張晨華內心感慨,不得不說,兩位當事人的態度是那麽相似,怪不得可能走到一起……


    趙瀚明雖內心震怒,但麵上的情緒絲毫不泄露半分,他慢條斯理的喝完花茶,然後撥打了市場部經理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市場部經理戰戰兢兢,帶著張蓓蕾一起來了總裁辦公室。


    張蓓蕾緊張忐忑,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與趙瀚明接觸。


    感覺趙總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宛如千斤重,又沉又冷,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低著頭,根本不敢看趙瀚明。


    市場部經理有些不忍,硬著頭皮開口,“趙總,小張已經知道錯了,她也是聽別人胡說的……”


    趙瀚明淡淡掃了他一眼。


    市場部經理立馬閉嘴,唿吸停滯了一瞬。


    趙瀚明命令道:“出去。”


    “是。”市場部經理看了眼張蓓蕾,眼神愛莫能助。


    辦公室內,隻有兩人。


    趙瀚明沒有急著審訊張蓓蕾,而是專注看著電腦的文件,處理工作,遇到需要思考的地方,指尖會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


    他默不作聲,空氣間有無形的威壓在蔓延。


    像一座山壓在張蓓蕾的唿吸,她屏住了唿吸,身體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


    她手腳發軟,受不了這樣的氛圍,率先求饒道:“趙總,您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您!求您放過我……”


    終於,趙瀚明的視線吝嗇地分出一秒落在張蓓蕾身上。


    他微抬下顎,“說說吧,說清楚湯霏霏是怎麽指使你做事的,公司內又有多少像你一樣的人?”


    “您、您都知道?”張蓓蕾吃驚地看著趙瀚明,她在檢討書上隻說自己聽到的是小道消息,明明沒有說湯霏霏的事!


    趙總是怎麽知道湯霏霏的?


    不過也對,趙總能有如今這個地位,怕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想要藏著的東西。


    是她自以為是,以為能夠瞞著,事後再供出來爭取獲得原諒。


    張蓓蕾苦笑,這下是徹底不敢有任何小心思,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湯霏霏之前在7層拍戲,經常會來公司其他樓層的休息室休息,我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有權限能夠坐電梯,但她說是趙總您和老趙總他們給的,她和您關係匪淺……”


    “次數多了,我們就認識了,她對人大方,平易近人,沒有明星的高不可攀,大家都很喜歡湯她。當然也有因為她和您關係不一般的原因在……”


    湯霏霏言語間的引導,讓大家誤以為湯霏霏是趙總的女朋友……誰不想討好有關係的人?


    張蓓蕾小心翼翼地覷著趙瀚明的臉色。


    趙瀚明臉色沒變,“繼續。”


    張蓓蕾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們加了微信,平時她會關心我們的工作,以一種老板娘的姿態,也會向我們打聽您的行蹤……湯霏霏後麵很少出現在公司,她說自己是去拍戲忙,沒時間來……”


    趙瀚明冷笑。


    什麽拍戲忙?不過是被他收了權限,沒機會來罷了。


    真是謊話連篇!


    “然後前段時間湯霏霏鬧了緋聞上熱搜,我們問她,她才跟我們解釋不來公司不是去拍戲,而是……而是因為林秘書勾引您,您出、出軌了和她分手,她才沒來公司。”張蓓蕾哆哆嗦嗦,閉著眼睛心一橫,才把那些詞說出來。


    “她那天鬧緋聞,也是因為發現您和林秘書的事,心情不好喝了酒,那天那個來接她的男人是她的朋友,我不知道真假,反正她是這樣跟我們解釋的……”


    “她說得可憐,我們信了,就開始為她抱不平,把自己從她那兒知道的添油加醋傳出去,讓大家看看林秘書真麵目,想逼走林秘書……”


    “公司內和湯霏霏關係不錯的人,除了我外,還有公關部的xx、技術與工程部的xx和xx……”


    聽完,趙瀚明神色莫測,頷首道:“你出去吧。”


    張蓓蕾以為自己會被趕出公司,沒想到趙總這麽輕飄飄地讓她出去,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我可以當麵和林秘書道歉……”


    前麵張蓓蕾如何說,趙瀚明麵上表情都沒變,直至聽到她想到林秘書麵前道歉,他才泄露出幾絲壓抑許久的不耐和怒火。


    他盯著張蓓蕾,“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他不會讓這些傷害過林秘書的人,再次出現在她麵前。


    張蓓蕾走出辦公室,才發覺後背一片濕濡,全是冷汗。


    “你們全都聽到了吧?這就是你眼中善良心軟、樣樣出眾的小姑娘。如果你們執意要一個這樣的‘兒媳’,請你們二老另外生個兒子,或者再收養一個兒子,反正你們熱衷於養育別人的孩子。”


    趙瀚明看向桌麵始終保持通話的電話,語氣雖然談不上冰冷,但情緒冷然,略帶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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