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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善道:“司空大人地位尊崇,眼下我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吏他看不上眼。魏征素有剛正不阿之嫌,想要他對你徇私恐怕困難。李靖做事沉穩,沒有爭權的野心。他不需要別人像他投誠這些人無一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我想跟著他們他們卻未必看得上我。”


    郭善道:“眼下還有一個人蠻不錯的,那就是我的上司老大人太常卿蕭瑀。他先後數次拜相,雖在朝中不如長孫司空受器重,卻也到底是個為相的人物。我斷定他日後必然還會出任為相,故而在他此刻潦倒之時向他示好,往後隨他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郭善又道:“再而言,我身為他的下屬,便多了一層親近的關係。向他示好更容易些,在目下對我有利,對將來更有利。然而示好不能太過魯莽,需要前奏進行鋪墊。相信每年給蕭老大人送禮的下屬有不少人,他未必看得上咱們的禮品。所以,咱們不能跟別人一樣傻乎乎的送禮。”


    胡管家問:“那老爺準備怎麽送?”


    郭善道:“先不對他示好,而對他身邊的人示好。先不給他送禮,而是該對他身邊的人送禮。我聽聞蕭老大人的姐姐乃是前朝皇後,630年押解來京孤寡獨居。蕭老大人對這位姐姐素來關心,且又言聽計從。如果咱們能得到這位蕭皇後的喜歡,難道害怕蕭老大人會對我不器重?”


    胡管家嚇了一跳,自家老爺這是要去跟前朝的皇後示好?這不是犯忌諱嗎?


    郭善看出了胡管家的憂慮,便道:“別那麽擔心,隋煬帝死去已經不知多少年了。眼下這位蕭皇後也已經是花甲老人了,難道還會有什麽謀反的壯誌雄心?陛下既然敢把她留在京城,就不怕她心存歹意。更何況眼下大唐如日中天,這位蕭皇後也已經成了大唐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咱們去拜訪一個普通老人,有什麽不可以的?”


    郭善下令道:“就這麽定了,示好蕭皇後。你,去準備一些上號的補品,準備好我的名刺。我要抽空去蕭皇後那兒,拜訪。”


    “好的老爺,一會兒我就讓人去置辦禮物。”胡老漢躬身點頭道。


    郭善擺手打斷:“去月餅坊要一盒最好的‘長安餅’,一桶‘善兒酒’,一桶‘葡萄酒’。這些東西不算貴重但勝在奇缺,作禮物再好不過啦。”


    胡老漢忙點頭應是。


    幾人一瞧時間,已經天光大亮了。郭善打了個哈欠,幹脆上炕睡覺。


    直至未時二刻轉醒,起床吃飯。府上下人來報,張協律郎大人來府上看望他郭善來了。


    忙讓人迎接,重新置辦酒菜。


    老張是一個人來的。


    提著一盒月餅跑到了郭府,一看見郭善頭上抱著的‘紗布’就驚唿:“小郭大人怎麽頭上受了傷?”


    郭善不敢說真話,苦笑道:“昨兒從教坊出來時不慎摔了一跤,也怪我太不小心了。張大人來我這兒還帶什麽禮物?您太謙虛了。”


    看著老張手裏的月餅盒郭善就是一陣無語。


    雖說長安城最近很流行拿月餅作禮物來送,但您不該拿著這物什送給我這個月餅商啊。


    郭善家啥都可以缺,就是不缺月餅。


    盛情難卻,讓下人接過老張的禮品請老張坐下。拱手道:“因傷不能上值,太常寺的公務需要勞煩張大人一人了。”


    張文收擺手,道:“無妨,無妨。”


    麵對一桌子的飯菜,張文收餓死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看的郭善瞠目結舌,問道:“張大人這是?”


    張文收好容易把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臉紅的道:“慚愧慚愧,是我有辱斯文了。主要是兩天沒吃飯了,肚中實在饑餓。”


    郭善驚訝無比,暗想老張這是怎麽迴事?


    麵對郭善的疑問,張文收隻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講了出來。


    郭善聽了張文收的解釋,哭笑不得的道:“張大嫂就算做再跟你有矛盾,也不該將您掃地出門啊。”


    張文收放下筷子,低著頭道:“慚愧慚愧我那位拙荊跟我以來一直沒過上過什麽好日子,她嫌我無能也是有理的。”


    張文收跟房遺愛她爹房玄齡很像啊,都是很怕老婆的那種。


    老張不像他嘴裏說的那樣沒本事事實上沒本事他能成為太常寺的協律郎?


    隻是太常寺是個清水衙門,不像其他要害部門那樣好撈錢。再加上老張是個實誠人,沒想過也不會做那種斂財的事兒。所以一直混到現在,在長安城也隻有一間窄小的漏雨的屋子。比起郭善當初混的強很多,但比起現在的郭善差了又太多。


    郭善覺得好笑,便哈哈大笑。老張不以為意,繼續埋頭苦吃。


    足等老張吃飽喝足,郭善才從袖子裏拿出晚上寫好的樂譜道:“勞煩張大人把這樂譜遞到教坊去,讓教坊的樂官們勤加練習以備楊淑妃在宴上用。”


    “這是?”老張抹了抹油膩膩的嘴,問郭善。


    “新編的曲兒,叫‘月光下的鳳尾竹’。”郭善解釋。


    老張接過紙,打開細看了起來。


    他是樂道大家,擰眉後頻頻點頭。又望向郭善,道:“這調?”


    郭善道:“須得用我改進的葫蘆笙才能吹奏,要不我給你試試?”


    老張一向癡迷於音律之道,聽聞郭善要用新改進的樂器吹奏新曲,自然喜不自勝。那邊郭善便讓小悠取來了葫蘆笙,緊接著吹奏了起來。


    葫蘆笙獨特的聲音勾勒出了月光下竹林的幽靜,其實郭府的下人們在晚上時就聽過郭善反複吹奏了。此刻哪怕再聽,也依然覺得曲子曼妙無比。


    良久老張撫掌大悅,道:“可有詞?”


    郭善道:“下麵寫的就是。”


    老張仔細翻看,自行哼唱了起來。良久高興的收好了紙,道:“小郭大人大才,如今樂府又有一篇新曲了。”


    郭善嗬嗬傻笑,打死也不敢說這曲兒不是他作的。謙遜道:“隻要張大人不嘲笑就好。”


    張文收小心翼翼把紙收好,起身拱手道:“多謝小郭大人的招待,我已經酒足飯飽,又該去上值了。”


    郭善不敢耽擱他的時間,忙道:“張大人請。”


    引老張出府,臨了老張拉著郭善的手道:“蕭老大人批了小郭大人三天的假,讓您在家裏好好歇息。小郭大人的傷勢我會去跟蕭老大人說清楚的,小郭大人不用擔心。”


    郭善忙拱手稱謝,又被老張拉著手道:“蕭老大人還讓我給小郭大人提個醒兒。說您養病就安心養病,可別又闖什麽禍。”


    郭善鬱悶好笑道:“多勞蕭老大人費心了,請張大人替我謝過蕭老大人的教會。也請蕭老大人放心,郭善不會給他惹麻煩的。”


    張文收這才滿意的笑著點頭,就見郭善手一招。府裏出來胡管家引著一個婢子,手裏托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有一壇封好的‘善兒酒’,那壇子肚子上還用好大的紅色紙貼著一個‘善’字。而善兒酒旁邊,則放著一個布囊。


    胡管家引婢子上來之時,郭善衝著張文收道:“一點薄理,不成敬意。本來是打算過年時給張大人送去的,現下兒正好張大人來了,也就不需要我再費心思了。”


    張文收大驚,忙推手拒卻道:“哪裏敢收禮,哪裏敢收禮。這善兒酒,可不便宜吧?聽說長安城大富大貴的人家出價千金也買不來,我哪裏敢收?”


    郭善道:“難道老張大人不知道我手裏有一張朋來閣的黃金會員卡?對於別人來說‘善兒酒’得來不易,但對我郭善而言,卻不足為道。”


    張文收恍然大悟,但卻還是堅持不收。如果不是郭善堅持,他恐怕還真不會接手。


    “袋子裏有銀餅二十顆,張大人不嫌少就好。”郭善笑著道。


    能嫌少麽?老張都要哭了。這次打死不收,但臨了臨了還是被郭善放進了他的口袋裏。


    這也從側麵顯示出來了郭善的財大氣粗。


    有錢人,出手就是不一樣。


    老張感激的坐上郭家的馬車走後,胡管家側身對郭善道:“老爺,咱們給的會不會多了?”


    郭善好笑道:“狼心狗肺的人,你給一千貫也不能讓他把你當朋友。但像張大人這種實誠人,一本書籍就能讓他待你摯誠。這種君子,給他多少錢都不多。”


    如果是以前,胡管家肯定會肉痛那二十個銀餅而跟郭善爭辯。但是自打郭家富裕起來後,他已經很少為‘區區二十個銀餅’跟郭善爭吵了。


    “今天天氣不錯,也不用在家休息了。胡管家,我讓你給蕭皇後備的禮備好了沒?”郭善問。


    胡管家道:“已備好了,老爺您打算現在去拜訪那位前朝皇後?”


    郭善道:“擇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就是現在。帶上名刺和禮品,咱們打道去興道裏,拜訪蕭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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