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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安處便是吾鄉,郭善不僅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地說啥也不能賣,反正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逃。這邊吧胡老漢給嗬斥退了,那邊就開始問陋室以後怎麽處置?


    能怎麽處置?閑置著吧,那地兒好歹也是黃袍客的招牌,府裏不是還欠著一大筆外帳麽?既然陋室生意不錯,那就把這陋室當做生意來源。


    想是這麽想,但做卻不能那樣做。


    好不容易把陋室弄出這麽高端的形象,決不能讓‘酒樓’兩個字‘侮辱’了它。不僅僅不能侮辱,而且最好還要把它的名聲打響,生生打造成一個‘諸葛廬’。


    這一想法在寧姐兒鬥訟案重審時得到了更大的加強。


    郭善剛收到重審的消息後王蘇蘇就來了,顯然她也是才收到的信兒。


    最近府上的花在京兆府的錢可不是白花的,大消息沒收到,但小道消息郭善比王蘇蘇還清楚。


    自打‘違章動物’這首新曲兒從陋室傳出後,士子們響應的並不多,但這首曲子後麵的小故事卻被流傳了出去。據說坐在朝堂上的二殿下聽了這首曲,又聽說了教坊乃及京兆府的官差濫用私權欺壓良善的故事後雷霆震怒,把個滿朝文武百官罵的狗血噴頭。後來又著齊國公長孫無忌親自查察,於是寧姐兒的案件就被長孫無忌給接手了。


    雖說開庭的主審官長孫無忌,是長孫衝的父親。但郭善想來長孫無忌不至於替京兆府和教坊的人徇私,事兒鬧的這麽大,那麽多雙眼鏡盯著呢,郭善就不信長孫無忌會明目張膽的包庇京兆府的官員。


    重審是在大理寺進行的,長孫無忌坐在上首處,一並官差把一幹百姓攔在門外但卻並不遮掩整個審案的過程。


    衙門上左右站著帶刀護衛,精神恍惚的寧姐兒被一幹差人押了上來,她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兒呢。


    郭善樂了,滿滿的自豪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這個幕後推手不能接受眾人的仰望。


    ‘包青天’的名頭白白便宜了長孫無忌,如果他肯把他兒子也押上來審問,郭善保證第二天他一定會博得‘大義滅親’的稱號。


    得,瞧這廝威風的。正襟危坐,沉著臉叨叨叨的講了一遍唐律。


    唐初貞觀律的製定這廝就有參與,讓他倒背或許不行,但若說理解透徹方麵這廝絕對強過絕大多數的訟師。那說你有罪,你就鐵定有罪了。


    “京兆府尹徇私舞弊,革職查辦教坊左中郎貪贓枉法,革職,沒收家產充公”那張冷漠的嘴臉吐出一個個冷冰冰的字,最後臉上有了緩和,衝著跪在堂下的寧姐兒道:“寧娘子,本公受命陛下而來查察此案,如今將害你的一幹行惡官員已依法辦理,你可還有什麽異議?”


    打從上堂後瞧見跟著自己跪在齊國公麵前的京兆府尹後寧姐兒就覺得事兒不對勁兒了,再聽到長孫無忌對京兆府尹一幹人的處罰,她就頓時懵了。這是演的哪出戲?


    這還沒搞明白呢,又猛然聽到長孫無忌問話。可是她啥事兒也不知道,你讓她咋迴答?不過好在聽懂了長孫無忌是替自己伸冤來著的,自己能夠出京兆府來著的。她立刻點頭,哪兒不願意?


    外麵的郭善鬆了口氣,她就怕寧姐兒腦子一熱說什麽背後指使京兆府的還有什麽王爺啊什麽的,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長孫無忌辦案到了現在一個‘王爺’的詞兒也沒提,包括被革職的京兆府尹也都沒叫一聲屈,可見這位王爺不是等閑人物。


    話又說迴來,如果真是等閑人物長孫無忌為了博取民心,為了向李二陛下邀功,他肯定不會放過那位王爺仁兄。


    哪怕罪魁禍首沒受罰,長孫無忌依然獲得了滿堂彩。沒瞧見堂下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們都開始交頭接耳的對長孫無忌稱讚嗎?


    “既然沒有異議,那本公就要執法了。”


    接下來幾乎就沒啥事兒了,至少沒寧姐兒什麽事兒了。估計接下來大理寺會讓寧姐兒簽一些字畫一些押什麽的,不過最遲明天寧姐兒就一定能夠出來。


    胡老漢鬆了口氣,他知道寧姐兒既然沒事兒那麽就代表自家少爺不會被安個‘妖言惑眾’的罪名。但他心裏又是一緊少爺雖然這次把事兒辦成了,但恐怕麻煩還在後麵咧。人家那位做王爺的被自家少爺如此拂了麵子,不恨自家少爺才怪。雖說現在沒幾個人知道自家少爺就是黃袍客,可誰敢保證以後少爺的身份不會曝露?


    胡老漢就是個坐不住的主兒,成天煩這愁那的,按照郭善的說法,這老頭兒早年一定飽受過虐待,才養就了這種婆婆媽媽的性格,瞧人家郭善就不跟他似的。


    “事情雖然一波三折,但寧姐兒終究還是出來了。經過這次一鬧,想來沒誰再會以身試法。但這事兒終歸是得罪了官府,哪怕他們明著不說,心裏恐怕也不舒服,以後姑娘和寧姐兒行事還得小心些。”


    自打寧姐兒被帶下去後郭善和王蘇蘇就再沒有什麽心情去繼續瞧官府演戲。


    開堂公審,做足了姿態無非是給皇上看的,李二陛下能解恨他們這些當官的位置才坐的穩,至於寧姐兒是死是活恐怕少有人關心。而真正關心寧姐兒死活的郭善和王蘇蘇隻要確定了寧姐兒沒事後哪裏還有心思去瞧這些官府做戲?倆昆侖奴替郭善和王蘇蘇擠開了人群,騰出一條小道來供郭善和王蘇蘇行走。


    郭善邊走邊說,王蘇蘇同樣是邊走邊迴答,道:“人能出來就好,其他的事兒你不用擔心。這次寧姐兒能出來,虧你幫忙想的辦法。”


    郭善笑了,道:“真正要感謝的應該是那位坐在朝堂上的天子,滿長安城也隻有他有資格讓齊國公懲治他那位身居宗正少卿之位的兒子。對了,姑娘現在知不知道那位‘王爺’的身份?”


    郭善開口詢問,王蘇蘇卻搖了搖頭。


    這也是兩人最窩心的地方。


    被人家整啊整啊,到了現在居然還不知道對方是誰,這事兒放在誰身上都不可能好受的了。


    “好在咱們知道了長孫衝,想來那位王爺也應該認識長孫衝。”郭善說話,就瞧見胡老漢小跑著引著馬車過來。


    倆人本就是一起來的,自然也要一起去。可郭善這剛先紳士的把王蘇蘇送上車呢,一輛馬車就粗魯的停在了他們跟前。郭善是誰啊?一文質書生,平常躲懶不肯練武的主兒,哪裏受的了這高頭大馬的驚嚇?


    小臉立刻白了,腿都有些發抖,虧得雙腿在衣擺裏沒被人瞧見。


    倆昆侖奴果然是習武的高手,身子一閃就分立在郭善左右,不善的看著停在跟前的馬車。


    迴過神兒來的郭善那個怒啊,這他媽是當街要殺自己麽?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公道啊?


    開口要罵人了,怎麽著也得把麵子找迴來。那邊車廂裏車簾兒打開,探出一個小腦袋來,衝著郭善笑呢。


    郭善看到來人時明顯愣了一下,指揮著昆侖奴‘攻擊’的手剛要揮下就又被他收了迴去。


    “郭兄,國公府上你我一別,孤可是找了你好久。幾次找人打探卻無處可尋,沒想今天卻能在這兒碰上你。我先前在大理寺瞧見郭兄還不敢置信,喚了你幾聲你也不答,以為認錯了人呢。”


    郭善愣了愣,看著這個從馬車上跳下來自顧自說話的少年,郭善是真愣住了。


    李泰?魏王李泰?李世民的四皇子?他怎麽在這兒,他又找我做什麽?


    郭善是真愣住了。


    胡管家可不認得這位是李世民的兒子,否則哪兒還敢對這少年瞪眼?不過瞧見自家少爺似乎真跟這小公子認識,所以他立刻把拿著棍子要上的馬夫給嗬斥退了。


    “李兄找我何事?”郭善真猜不出李泰的來意。


    這胖滾滾,圓嘟嘟的少年那可是李世民的兒子,是正兒八經的王爺,是長孫皇後的兒子。李世民寶貝的他不行,雖說最終皇位不是他的,但是隻要李世民還活在這個世上,誰敢得罪這人來?


    “泰自那日見過郭兄後便覺郭兄非常人也,有心跟郭兄交個朋友。隻可惜那夜你走的匆忙,泰連話也沒能和你說上。”李泰一把抓住郭善的手腕,瞧著郭善道:“郭兄,你若瞧的起我,就到泰府上去小飲一番。”


    郭善樂了,是被這李泰給搞的又懵又樂。


    他是真猜不出李泰看中了自己哪一點,而自己又有哪一點值得他瞧的中?具史書上記載,這位魏王從小聰明很得李世民疼愛。而按照郭善對史書上的看法,這李泰有點愛耍小聰明。


    跟這位在一起,郭善不安心哪。


    “郭善哪裏當的起李兄如此看重;李兄倘若無事,那郭善先走了。”郭善拱手,就要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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