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裏的日子還是很不錯的,無崖子有這麽多手藝,蘇星河又很耐心地教,不用擔心畢業的問題,不用考慮未來的就業前景,風尋雅是學得不亦樂乎,仿佛迴到了剛進大學無憂無慮的時光。


    種種花,弄弄草,玩玩毒,煉煉藥,看看星象,搞搞雕刻,研究研究陣法,設計設計暗器,在山穀裏玩得風生水起。一轉眼,風尋雅已是二十歲的小夥了,人長開了,俊秀的相貌也顯現了出來。因為跟著無崖子,身上也有那麽點儒雅氣質,蘇星河直說他有當年無崖子年輕時的風采。


    是日酉時,天上下著暴雨,正值擂鼓山中瀑布水量最大之時。“啪”的一聲,從瀑布頂被衝落的巨大山石被一股掌力打碎開來,奔騰的水流挾著分散的碎石衝擊而下,瀑布下的那人身形微動猶如淩波而立,一一讓閃過掉落的碎石。又一塊巨石滾落,大小比先前那塊大了一圈有餘,那人仍是一掌拍出,卻不料真氣一頓,這次拍出的掌風遠不如先前澎湃,落石也並未被拍散。


    巨大的落石跟著瀑布極速而下,眼看就要砸中那人,那人眉頭一蹙,忽地腳下往水裏用力一踏,整個人頓時拔高,輕輕向後飄去,動作頗有幾分優雅之感,落石“嘩啦”一聲落水,那人已在岸邊站定,激起的水花都沒濺到他幾滴。


    岸邊之人自是在擂鼓山習武的風尋雅,從五年前他就開始學習不老長春功,三大神功在身,內力終於有了不大不小的進步,北冥神功和小無相功算是接近小成了,不老長春功則不值一提。可是,和蘇星河切磋,若是正麵內力比拚,他還是輸多勝少,反之,則是有勝無敗。風尋雅本人對此很不滿意,有穿越的優勢,還有那麽牛逼的武學,居然隻是和蘇星河伯仲之間,想來還是自己天賦不佳或者努力不夠。


    風尋雅無奈地看著自己出掌的手出神:“還是不行,內力不齤厚,這‘陽關三疊’總是似是而非,毫無威力可言。‘天山六陽掌’我早已練得純熟,可沒有內力支撐,使將出來卻還不如入門拳法來的厲害。為什麽內功就是不長進呢?難道我就是沒有練內功的天賦不成?”


    “可為什麽無崖子一點表示也沒有,還老安慰我說沒啥?難道他打定主意到時把內力灌給我,所以根本不在乎這些?”風尋雅苦笑,心不在焉地拍散幾塊附近的碎石,“想這麽多也沒用,既然埋頭苦練不行不如想想別的辦法,都那麽多年了要不要下山去走走呢?也不知道天龍劇情開始了沒有?”


    這麽想著就要去找無崖子商量。風尋雅一路迴到穀內,剛走到無崖子的木屋門口,就聽到蘇星河的聲音,“師父,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救小師弟嗎?不能讓師弟吸人內力嗎?”


    “救我?”風尋雅心中奇道,人就停在了門口聽他們說什麽。風尋雅此時輕功已高,走路悄無聲息,加之屋內兩人專注對話,倒是沒發現他在門外。


    “沒有辦法,尋雅這孩子天生經脈鬱結,縱然去吸了別人內力來也於事無補,到時他不能借人內力打通經脈,卻有可能落個暴體而亡的下場。”無崖子的聲音響起。“唯一可以一試的就是為師以七十年北冥真氣灌入他體內,替他強行打通經脈。為師當初要收他為徒,便是這樣打算的。”


    “可是,師傅!”蘇星河急道。


    無崖子不等他說就接口道:“可是,這也是兇險非常,縱使為師一身內力精純,操縱自如,又是本門內力入體,不比尋雅自己去吸人內力,但也沒有十足把握。”


    “可是!”蘇星河還待再說,又一次被人打斷。“到底是什麽問題呢?難道不打算告訴我本人嗎?”風尋雅嘴角含笑,篤定地走到兩人麵前,頗有興趣的樣子,仿佛他們在談論的不是他本人一樣,而是在進行一場學術研究會。“經脈鬱結,我說怎麽內功那麽難練呢,這算是天生的毛病?”


    無崖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六陽絕脈。”


    “六陽絕脈?九陰絕脈倒是聽說過。”風尋雅如有所思道。


    “嗯,六陽絕脈是一種天生的人體經脈阻塞造成的先天絕症,這種絕症按輕重分為,三、六、九三種。如果沒有什麽醫治的情況下,身患三陽絕脈一般活不過二十七歲,六陽絕脈則少有活過十八歲的,而身患九陽絕脈的一般在九歲就會病發。”


    “十八?可我已不止十八歲了啊?”


    無崖子解釋道:“那是因為不老長春功的緣故,它延緩了你的發病時間,你這身體還能習武也是源自不老長春功的神效。但終究也是治標不治本,你不能將不老長春功練至大成,病發隻是早晚的事。”


    風尋雅一笑,“大成,我連小cd遠著呢吧!那……病發時有什麽症狀呢?”


    “據記載,病發時,每天正午渾身就如同置身如火爐一般,經脈,血肉,骨骼,身的每一寸地方都會變的炙熱無比,就好象整個人都在被活生生的烤著一般,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說完,無崖子和蘇星河都定定地看著風尋雅,不知他會作何反應。


    “所以,師父你就想犧牲自己,鋌而走險給我灌內力?有幾成把握呢?”


    “七成。”無崖子沉聲道。蘇星河則驚駭地看著無崖子,深怕兩人就此拍案決定傳功,無崖子就此離他而去。


    “成功率倒是不低。”風尋雅挑起一邊眉毛,“不過,我們當初好像說好不要你內力的。——所以,我不同意。”


    無崖子不置可否,他知道這個徒弟決定的事,他是改變不了的。蘇星河則又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不知所措,表情好不糾結。


    風尋雅正色道:“說吧,我還有多久時間?現在對陣丁春秋我有五成把握,如果去趟無量山,則有七成。同樣七成,若我失手,你好歹還有一次機會。”


    命,對他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死過一次,第二次總不會更難。恩情,卻是一定要還的。前世的他最在意的就是父母的養育之恩、親朋好友的饋贈之情,生死輪迴,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卻不能抹去那份無法迴報的愧疚和遺憾。直至此世,就衝著這十年的養育之恩,無崖子的仇也不能不替他報了。


    無崖子歎息道:“兩年,最多不過三年。”


    “足矣。明天我就下山,兩年之內一定幫你除了丁春秋。”風尋雅笑道。


    翌日,風尋雅就走上了下山的路,卻沒有直奔無量山而去。既然生死已定,他倒是想明白了,不妨好好遊玩一番,欣賞一下北宋風光,見見仰慕的曆史名人,才不枉穿越一場。至於丁春秋麽,現在他星宿海人多勢眾不宜硬闖,姑且留他逍遙幾日,等到他追著阿紫到了中原再收拾他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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