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氣焰囂張


    三焦俞眉頭一蹙,今天他在銀穀園落霞宮舉辦私宴,不論是早已安排好的護衛,還是他的名號,都不應該有人私闖進來。


    “將軍,是城衛的人闖了進來!”


    廳門口忽然間湧進來大批武士,廳內的黑甲衛見到闖進來的這夥人,瞬間提劍來到了廳門口,一個黑甲衛快步來到三焦俞的身側,輕聲耳語道。


    “麻統領,今夜怎麽得空,來我這園子裏轉轉啊?”


    湧進來的城衛向兩邊散開,裏麵走出一個五大三粗的虯髯漢子。一見此人,三焦俞頓時拳頭一緊,馬上又變換了麵容上前搭話道。


    “哈!原來是俞都尉啊!我聽說,今夜銀穀園刀兵聚集,以為是出了匪情,哪料是都尉大人在這裏擺宴,討擾了,討擾了!咱們走,莫擾了都尉大人的雅興!”


    來的是襄國城城衛營的統領麻邑,雖然他的品階低於三焦俞,但此人是汝陰王石琨的心腹,掌握著五千城衛軍,素來就不把三焦俞放在眼中。


    如在宮中,三焦俞還可以不把麻邑當迴事兒,但現在是在宮外,如若這個麻邑想給他使點壞,壞了他今晚的大事,那他還真沒什麽好辦法。


    “唉!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麻統領來了,就是客。不如一起喝上幾杯,如何?”


    “好啊!聽說姚帥和嶽將軍也在席上,我正好與他們親近、親近!”


    麻邑一點兒也不見外,哈哈一笑。


    “你們都去外麵保護好宮衛的兄弟們,不要讓不相幹的人闖進來!”


    麻邑的一眾手下轟然應命,轉身離開,他帶著兩人與姚弋仲和悅綰拱拱手,便自來熟的坐在了姚弋仲下方。


    趁著剛剛的混亂,蘇赫把劉顯扶迴榻上,劉顯顯然還沒從剛才的一幕中醒轉過來,任由剩餘的酒水沿著他的胡須滴在胸前。


    他未曾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宴會成了羞辱他的代名詞,他卻隻能乖乖的承受,長久積壓的奴性,此時如同一座火山在胸中沸騰,他想壓也壓不住了。


    “好了,好了!叨擾了諸位的酒興,我麻邑自罰三壇!”


    麻邑落座,也不用三焦俞招唿,甩掉身上的錦袍,露出健碩的線條,拿起一壇酒就送到了嘴邊。


    “慢著!你們羯人懂不懂規矩?本公子的事兒還沒辦完呢,你們就來攪局!怎麽?是以為這裏是你們的地盤兒,就可以目中無人了嗎?”


    有人挑事兒,三焦俞當然是樂得所見,可這挑事兒的人的矛頭卻指錯了方向。


    三焦俞將目光轉向一直未作聲的悅綰,見他依舊雲淡風輕,一副無所謂的神態,心中冷笑。


    ‘哼!看你姓悅的還能裝多久!’


    “這位公子是?”


    麻邑本來想是進來摸一摸三焦俞今夜的路數,沒成想自己剛一露頭,就被人打了臉。


    “俞統領,那你說該怎麽辦?”


    慕容寶壓根兒就不搭理麻邑,他直勾勾的盯著三焦俞,意思很明確,就是讓三焦俞給他個說法。


    “怎麽辦?好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拿他的命來抵我燕國勇士的命!”悅綰神色依舊平靜,但語氣卻有些森然。


    “這個恐怕不妥吧!”


    三焦俞捋捋頜下胡須,重新又迴到廳中,朗聲說道:“燕國的軍卒,並非是我趙國人所殺,四公子如果非要以命抵命的話,是不是找錯了對象呢?”


    三焦俞此話一出,燕國的賓客便齊齊望向了對麵的羌人。


    “瞅什麽瞅!找死嗎?”


    羌人久居漠北,性子更是暴烈不堪,加上酒精助力,一見對麵燕人向他們這邊看來,姚弋仲身後的一名羌將立馬虎目圓睜,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看啥?


    看你咋地!


    這種橫行華夏大地幾千年的挑事模式,再一次在落霞宮上演,成功把禍水引到羌人身上的三焦俞,一見火候到了,連忙挺身而出,製止了雙方的謾罵。


    “姚帥,悅將軍,事情已經發生了,大單於也為你們雙方死傷的軍卒撥了大批錢款,答應二位的軍糧不日也會悉數送到,我看這事兒,二位就各退一步,息事寧人吧!”


    “放屁!羌人就從來不知道何為退步,死也是頭朝前的!你們羯人怕他們東胡雜種,老子可不怕,今天這事兒,非得給老子個結果!”


    說話的這位姓姚名襄,是姚弋仲第五個兒子,今年四十有二,卻仍然如他老爹似的,天生的火爆脾氣,一點就著。


    相反他身邊坐的姚弋仲的第二十四子姚萇,今年才二十出頭,但卻是個性格內斂,善於隱忍的性子。


    兩邊一個是燕國皇族子弟,另一個是羌人酋長傳人,當然誰也不會退步認慫,架勢已經拉開,按照胡人的規矩,不打一架是根本不可能的。


    眼看兩撥人就要在落霞宮裏大打出手,三焦俞連忙示意黑甲衛們把人隔開,畢竟這銀穀園可是大單於的錢袋子,砸壞了可是得不償失。


    “姚帥,悅將軍,這裏就屬您二位德高望重,咱們這麽亂哄哄的打上一場,也分不出個誰高誰低,還容易傷了和氣,不如咱們雙方各出上幾人,來場公平比鬥,您二位意下如何?”


    “行啊!這麽吵來吵去也確實沒啥意思,贏了傳出去也會說我老姚人多欺負人少,你說怎麽打吧?”


    姚弋仲嗓門大,他這一嗓子喊出來,不僅是羌人們不敢動了,鮮卑人也齊齊望向了自家主將。


    “姚老帥既然想玩玩,也未嚐不可,但我覺得就我們兩家玩的話太冷清了,都尉大人何不也一起來玩玩呢?”


    “對!老規矩,車輪戰,一場馬戰,一場箭戰!”


    悅綰早就看出了三焦俞的用意,隻不過在他眼裏三焦俞這點兒小伎倆根本不值一提,他也懶得與之計較,樂的看他表演,見招拆招也是一種樂趣。


    姚弋仲一聽悅綰的提議,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木幾上,將滿桌的菜肴灑得到處都是。


    “這樣啊?也好!我是東主,不派人參與一下也說不過去,就按姚帥和悅將軍的說法,車輪戰,山上不便奔馬,馬戰改為步戰,刀劍無眼,諸位都小心!”


    三焦俞被悅綰擺了一刀,略顯尷尬後又恢複了平靜。


    要說以前,如果有其他胡族人公然挑釁他的宮衛營,他還真是頭大。


    但這迴不同了,月餘前他尋到了以前同袍西冥,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挫挫一下燕國人的囂張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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