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髒坑擲注


    對蘇赫的戰力,唿延達魯很是意外,等他意識到該認真對待時,三招之限早已過去。


    匈奴人向來以勇猛冷血著稱草原,中原以北幾乎所有的民族都被匈奴征服過,成為匈奴帝國的附庸。


    能在龐大的匈奴帝國成為單於身邊的親衛統領,可見唿延達魯的實力。


    縱然是英雄暮年,但那長在骨髓裏的戰鬥意識仍是令人生畏。


    發現蘇赫在他手下竟然走了五六個迴合,唿延達魯哈哈一笑,一把拉起被摔的呲牙咧嘴的蘇赫,滿意道:


    “果然是老了!竟然看走了眼!看來這些年來老馬夫的拳腳功夫還沒放下,你的方法我同意了!”


    就這樣,蘇赫成了唿延達魯的徒弟,兩人約定半月為限。


    如果蘇赫能在半月後的髒坑裏,為唿延達魯贏迴足夠多的美酒,那唿延達魯才會繼續教他,否則就一切作罷。


    接下來的時間,蘇赫吃住都在唿延達魯帳裏,每天他隻睡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全部用在習武上麵。


    半月後,蘇赫找到當初第一個與他談起髒坑的祁豹,說明他想進入髒坑的來意。


    “我聽說,你最近不僅跟胖子關係不錯,而且還找了個胡人靠山,髒坑這個地方他們都知道在哪,幹嘛還要來找我?”


    蘇赫再來找他,祁豹顯然是有些詫異,眼珠轉了幾圈,謹慎的問道。


    “你誤會了,我以前是那胡人的奴隸,他來隻是覺得好奇。胖子跟我也隻是裝裝樣子,要不然也不會再把我弄到馬營裏受苦!”


    閑時,蘇赫也向晉人打聽過祁豹的事情,了解到他是晉人營裏資曆最老的人。


    早些時候,晉人營在外執行任務,被人襲擊。整營人幾乎全軍覆沒,隻有祁豹一個活了下來。


    祁豹為人孤僻寡言,但身手卻是很好,出手也狠辣無情。


    胖子等人都是後來補充進營的,雖然現在胖子是隊主,但他也不敢去招惹祁豹。


    晉人營裏都知道祁豹常去髒坑裏討生活,卻很少有人敢去那裏看看。


    “哦,是嗎?那我送你去髒坑,對我有什麽好處?”


    蘇赫又被派到馬營做苦力的事,祁豹也有所耳聞。其實當初他主動接觸蘇赫,就是想把他拉入到自己這邊。


    雖然他不鳥胖子那幫家夥,但始終孤身一人,還是會惹麻煩上身。


    至少每天夜裏睡覺的時候,他就不能安心。更何況他還經常會在髒坑裏受傷,不能動的時候,有個人來照顧,也是件當緊的事情。


    “所得獎勵的兩成分給你,你看怎麽樣?”


    蘇赫知道這家夥肯定會敲自己竹杠,所以把早就想好的份額說了出來。


    “好,一言為定!”


    ……


    入夜後,胡營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燈火通明。


    地麵上,一個直徑三丈多的大坑格外突兀,坑的深度也足有一丈有餘。


    蘇赫與祁豹到時,大坑四周已圍滿了人,一個胡人大漢瞧見祁豹,立刻露出焦黃的斷牙,給了祁豹一個大大的熊抱。


    “豹,你終於出現了,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大家可都很想你啊!”


    “算了吧,黑熊。是不是又遇到什麽硬茬子了?”


    “哈哈,還是豹子懂我們!這兩天,前營那邊來了幾個羌人,厲害的很。我們已經連續死了七八個兄弟,大家就等你來了!這位小兄弟是誰?”


    兩人聊了一會兒,黑熊才注意到祁豹身後還站著一個瘦弱的青年,便好奇的問道。


    “他是我那兒的新人,今晚想來見識一下,你幫我給他安排一場肉牛戰。”


    “肉牛戰?沒有問題!就是這小子太瘦了,估計挨不了幾下。”


    “豹,如果你們晉人裏還有一個像你這般厲害的家夥,那咱們可就發財了!”


    祁豹聞言淡淡一笑,帶著蘇赫上了大坑邊緣用土堆成的看台。


    祁豹在髒坑人頭很熟,不時有膚色各異的人和他打招唿,祁豹均是微微點頭迴應。


    兩人坐好時間不大,一個身材矮小的朱衣胡人走到大坑前,身後緊隨著一個仆人模樣的壯漢。


    那壯漢手中拎著一隻大鼓,待朱衣胡人站定後,便“咚咚、咚咚”地擂了起來。


    聽到鼓聲,大坑四周的人們頓時安靜下來。


    朱衣胡人眉彎眼笑的說道:“諸位英雄,今月望之期,又到了我們再次相會的日子。還是老規矩,提前置注,結束兌牌……”


    不等朱衣胡人把話說完,台上胡人們便起哄聲浪起,幾個性急的還隨手丟下幾個土塊,均被那朱衣胡人身後仆人一一擋下。


    “好,老規矩我就不說了。今晚有五場生死戰,分別是兩場蛇鬥,兩場豺鬥和一場狼鬥,想置注的英雄們都準備好例牌!時間寶貴,我就不囉嗦了,現在開始吧!”


    朱衣胡人見土台上的觀眾早已不耐煩了,苦笑一下,示意一旁的護衛們開始。


    隨後,坑口上來兩個胡人,個頭身材都相差無幾。


    “第一場是肉牛戰,分別是來自左營的牟中和右營的赤多,置注開始!”


    兩人站到坑口,朱衣胡人大聲報出他們的名字,然後手一揮,四五個仆人便托著兩個陶罐走上土台。


    “這是幹什麽?那兩個家夥幹嘛都脫光了?”


    蘇赫見有人上來,轉向祁豹不解的問道。


    “莊家在收賭客們的置注,兩個罐子,紅色的代表左邊那人,黑色的是右邊那個,押誰贏就把例牌投進誰的罐子。”


    “至於他們為什麽要脫光,原因很簡單,衣服那麽金貴,一場下來就得撕的稀爛,你以為他們舍得嗎?你有幾身衣服?”


    “就一身!”


    蘇赫恍然大悟,原來脫光了是為了節省衣服。


    “你一會兒參加的也是這種肉牛戰,仔細看著吧!”


    “什麽是肉牛戰?”


    “肉牛戰就是徒手搏鬥,打到一方認輸或者站不起來為止。”


    “沒有什麽規則嗎?比如不能踢襠,打後腦之類?”


    祁豹奇怪的看了看蘇赫,淡淡的迴了一句沒有。


    兩人說話間,抱著陶罐的仆人已經來到他們麵前,蘇赫趕忙把視線從兩個胡人襠下收迴,注視著一個胡人將一塊木牌扔了進去。


    “那就是他們下的注嗎?”


    “嗯。”


    蘇赫對什麽都覺得新鮮,祁豹有些頭疼,心道他哪來的那麽多問題。


    “能讓我看看你的嗎?”


    蘇赫繼續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


    無奈之下,祁豹隻能從腰間摸出木牌丟給蘇赫。


    將那小塊木牌捧在手心,蘇赫仔細打量,木牌就是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片,上麵歪歪扭扭的刻著一顆豹子頭。


    “這就行了嗎?沒有什麽防偽標記?”


    蘇赫左瞧右瞧,心道,自己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個一模一樣的,拿這樣的東西投注,不怕被人偷梁換柱?


    祁豹一把奪迴木牌,收迴腰間,氣悶的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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