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個近50歲留著地中海發型的男子跪在地上請罪。


    “這話你同警察說去吧。”連芝冷著臉,淡淡道。


    “我可以兩倍歸還我侵吞的公款,不,三倍。”地中海男子飛快地在腦中計算著自己的財產,把積蓄拿出來,再把給小情人買的套房賣了,應該就差不多了。


    雖然會窮苦一陣子,但好過要去坐牢,他這麽大年紀了,去坐牢哪裏吃得了這個苦。


    連芝沒理他,轉頭問王特助,“警察什麽時候會到?”


    “應該快了,已經報警了有10來分鍾了。”王特助噙著笑意迴答,他設的局沒有多縝密,畢竟時間太短,也設不了太過縝密的局,但就是這樣,這人還是不假思索又迫不及待地往裏跳了,被他們抓了一個人贓俱獲。


    300萬的侵占公款罪,足夠讓他在監獄裏度過後半生了。


    隻能說,有的人的心被養大了,也養野了,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會拿他怎麽樣。


    地中海男子一聽,更是嚇得血色全無,腦袋上沒剩多少的頭發都在劇烈顫抖,哀求道:“大小姐,我為連氏兢兢業業奉獻了20來年,從來都沒出過差錯,陪著走過了那麽多風風雨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犯了錯,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一時鬼迷心竅?兢兢業業?”連芝輕笑一聲,語調平淡地數落起來:“7年前,你挪用了250萬的公款,一周後補了迴去。5年前,你貪了康威這個項目100萬的公款;3年前,你繼續利用職務之便,偷偷往自己的賬戶裏轉移了150萬……”


    每聽一句,地中海男子的心就涼了一截,原來她都查出來了。他突然意識到,這次他輕易被抓住,是因為這就是她設下的局,誘他犯事的局。恐怕是因為以前的犯事時間過於久遠,她不好找罪證,於是現玩了一出。


    說什麽也沒有用了,他知道他完了,連芝不會像董事長一樣輕拿輕放,從上周連逑果斷被辭退而沒有絲毫迴轉餘地就能知道她手腕剛硬,他應該把爪子老實藏好的。


    想到後半生就要在牢裏度過,他眼睛射出惡毒的光:“你這般對元老趕盡殺絕,你會眾叛親離的。”


    “哦。”連芝不在意地應了一聲,這種狠話對她沒有一絲殺傷力。


    倒是王特助嫌惡地瞪了他一眼,反駁道:“把你們這種蛀蟲都清出去,大小姐隻會盡得人心。”


    盡得人心?


    可不是盡得人心嗎?連王特助都開始擁護起她來了,站旁邊不遠的郝部長心道。


    突然,感覺到連芝冷淡的眼神掃到他身上,他知道接下來該是他的處罰了,苦笑道:“大小姐,是我失職,我隨你處置。”他是沒有參與到這些事,但他有失察之責。


    其實也不算完全失察,他畢竟是財務部的部長,對副部長的犯案沒有一點察覺是不可能的,隻是對方曾經挪用公款的事都被董事長輕輕揭過了,他也就懶得管那麽多罷了。


    “我不希望我連氏有玩忽職守的員工,你今年的年終獎直接扣除80%,有意見嗎?”連芝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看向門口那些暗戳戳過來圍觀打聽的人。


    她這次特意沒有關辦公室門,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麵的人都是揣測上頭人的態度來行事的,她希望借這次的事,把她的處事態度傳達下去,以後,就別再來瘋狂試探她的底線了。


    圍觀的人被看得心神一凜,紛紛在心底琢磨了起來,有聰明一點的,已經領會到連芝的意思,按捺不住高興起來。


    誰不喜歡頂層大老板行事公道,獎賞分明?你有能力,你就能冒頭,不用擔心有的沒的,多好。隻有那些本性偷奸耍滑的人才討厭這樣的老板。


    “我完全接受。”郝部長馬上大聲迴答,他還以為要降職呢,沒想到大小姐居然格外開恩了,別說80%,就是全扣完,他也高興呀!


    不過,他也領會到連芝的意思了,比那些圍觀的人還領會到多一層的意思,那就是她不僅是獎罰分明的,她還是仁慈的,她的嚴厲苛刻隻針對那些踩她底線的人,其他的小錯她可以原諒,也會願意給犯小錯的人一次機會。


    這樣的老板是真的很能收服人心,要是在古代,恐怕都想當她的家臣對她死心塌地了。


    警察沒一會就過來帶走了地中海男子。


    隨著他被帶走,連芝有意袒露出的行事態度也在公司眾多小群裏流傳開了。


    【嗚嗚,有大小姐這樣的老板真的太好了,幸好我當初堅持下來沒有離職】


    【好像大小姐還專門開通了投訴郵箱,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直接給她公布的郵箱地址裏發郵件,以後咱再也不怕被隨意穿小鞋了】


    【發過一次投訴郵件,是真的好使,而且處置速度很快,還完全沒有把我的信息透露出來,我已經決定以後就打算在連氏幹到退休了】


    【我也想幹到退休,甚至還想再多努力努力,爭取到一個能再靠大小姐近一點的崗位,這樣的老板,我真的做夢都想追隨】


    【別說了,我現在就去把手頭上的案子完成得更完美一點,就為以後能留在連氏】


    【我也是,先溜了】


    有些人歡喜,就有些人就發愁,特別是那些麵容染了風霜在連氏熬了多年的人。


    瘋狂地迴想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麽太出格損害到連氏的事,確認自己沒有做過的那些人心裏安心了一點,並打算以後本本分分,盡量能挨到退休。


    而確認自己有做過的人就開始心神不安了,甚至不安到連喝水都感覺嗆喉嚨。膽小一些的,暗自決定明兒就離職。


    膽大一些的,不,想到要被送進去坐牢,已經沒有什麽人膽大了,決定主動去找連芝自首,不是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嗎?看在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要養活的份上,能不能寬容這一次?他們願意賠償損失。


    搞不懂,為什麽一個千金大小姐,手腕這麽鐵血強硬,不擔心嫁不出去嗎?


    連芝不知道有人不僅愁得喝水都喝不下,還開始操心起她的個人生活起來。她慢吞吞地收拾著桌麵的資料,打算把一些還需要處理的文件帶迴家,明天是周六,她不想跑公司上班了。


    沒有某個時刻想粘上來的人,她周末應該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工作。


    隻是,剛收拾好資料,桌上的辦公電話就響了。


    她接了起來,是樓下前台的電話:“大小姐,打擾您了。剛剛有外麵的電話打過來,說他是那天您救的小朋友的家屬,有事要和您說。”


    “你把他電話給我轉接過來吧。”連芝直接道。


    一分鍾後,連芝再次拿起了話筒,這次對麵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你好,我是上次你救的小朋友的爸爸,我叫譚凜。”


    “你好,譚先生。”連芝客氣地打招唿。


    “非常感謝你救了我的兒子,一直想聯係你,但是又怕打擾了你。”譚先生頓了一下,開始說正事:“是這樣的,我在勞動局這邊工作,前兩天發現有前連氏的員工來仲裁,說你們連氏前些日子裁員的時候,補償金沒有發到位。我們齊副局今天下午的時候直接過問了此事。”


    連芝聽著電話表情嚴肅了起來,鄭重道:“譚先生,謝謝你專門來告知我此事。”


    “你救了我兒子,這是我應該做的。”譚凜不是負責仲裁這一塊的,不過就是碰巧知道了,原本也沒當迴事,大大小小的企業都會麵臨仲裁這種事。有些時候是企業方的錯,而有些時候單純是員工想訛一筆錢。


    但今天下午,他聽到他負責仲裁的同事笑著提了一句,說副局大概是太閑了,居然要親手負責連氏前員工仲裁的事。他不知道怎麽地,突然就聯想到了網上有關“鋼琴公主”的爆料。


    他知道那人是齊副局的女兒,她的真名在網上不是秘密,畢竟她需要實名演出。爆料裏說她想攀附魏二少,而連芝是魏二少的女朋友,這不就說明她和連芝是情敵嗎?齊副局當然會站在女兒這方。


    他由此敏感地察覺到齊副局有針對連氏的意思,不然為什麽要連一起小小的仲裁案都要接手呢?吃飽撐著沒事幹嗎?和他一慣凡事推給下屬做的性子不符呀。


    連芝救了他兒子,他母親一直想登門道謝,隻是他怕打擾,就沒答應。現在他提前告訴一聲,也算大小還了人情。


    掛了電話,看了離下班時間還剩10分鍾,連芝緊急讓秘書通知開會,把人事、財務、公關等相關部門全喊上。


    譚凜的話雖然點到即止,但她聽明白了,明白那個齊副局是有意針對連氏。


    至於他為什麽要針對連氏,連芝清楚得很,是因為想對付她。誰叫他是齊夢的爸爸齊言,而齊夢嫉恨她呢?


    晚宴上齊夢瞪她那隱晦惡毒的一眼,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也因此,她事後去了解了一番齊夢的背景。


    魏二少真是好樣的,又招惹了一朵爛桃花來膈應她,哦,不對,這次不是膈應了,而是來對付她了。


    連氏裁員補償金的事她事後了解過一點,知道連氏是有足額發放到位的。


    但既然齊言要用這事來攻擊連氏,想必連氏是真的有做不到位的地方,她了解得不深,目前也不確定這不到位的地方具體是哪裏,需要開會了解。不過有一點,她能肯定,那就是網上很快就要爆發出連氏的負麵消息了,齊言不可能不用上輿論攻擊手段的。


    連芝越是多想,就越是忍不住要生氣。她明明可以準點下班的,現在卻要加班加點,還要提起心來麵對未知的麻煩,而這都是某人給她招惹過來的。


    她扯出一個冷笑,拿出手機,打開空白了好些天的聊天框,發了一條信息過去:【魏二少的麻煩指數太高,我要申請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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