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梧被連芝指揮著吭吭唧唧地收拾屋子時,也有其他人對著熱搜發愣。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季宇對著那條為他放棄連芝可惜的評論苦笑,王雪晴確實是那顆芝麻。


    他原本還對她不糾纏並要求盡快簽離婚協議高看她一分的,可第二天,當他拿出離婚協議給她時,她就反悔了,支支吾吾地說要先迴家一趟才行。


    離婚這種事確實需要告知家人一聲,他也能理解,可他沒想到,王雪晴連對家人坦誠說真話的勇氣都沒有,她的好父母好大哥還都來打電話質問他,質問他無緣無故為什麽要離婚?


    感情他們還以為是他辜負了王雪晴?


    他這兩天不斷地在反省,反省自己為什麽當初就看上了王雪晴,他季宇就這麽眼瞎的嗎?一個人的品性不可能突然改變,以前的王雪晴必然也不是真正的真善美,但他居然毫無所覺。


    可笑,真是可笑。


    好在,他們還沒有孩子,還可以幹脆地了斷。


    “先生,雪梨銀耳湯做好了。”女傭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自嘲,季宇斂了神色,把湯盅接了過來。


    隻嚐了一口,他眉眼間就突然迸發出冷氣,抬頭問女傭:“這甜湯誰做的?”


    女傭被嚇得心顫了一下,小心迴答:“先生,是王嫂子做的。”


    有什麽問題嗎?別來嚇她啊,她不經嚇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季宇淡聲道。


    他還記得他上次喝過同這個味道一模一樣的銀耳湯,還以為是王雪晴做的,誇了一句,結果人很幹脆就承認下來了。


    他即將要離婚的小嬌妻,到底對他說過多少謊?那些說是特意親手為他做的湯羹又有多少是出自他人之手?


    逐漸被扒下麵具的王雪晴此刻正一臉震驚地看著王母:“媽,你說什麽?”


    “我說讓你趕緊想辦法懷上孕。”王母被女兒看得有些不自在,可是這點不自在在同失去豪門女婿這個倚仗相比,就什麽也不是了,所以她臉色在僵了一下後,又立馬繃住了。


    “我都要同季宇離婚了,怎麽可能還會懷孕?”王雪晴覺得難堪又不解,之前是她堅持避孕暫時不要孩子的,現在突然又說要孩子,季宇會怎麽想?他肯定也不願意的。


    “你……”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蠢蛋?


    王母恨鐵不成鋼,隻得把話挑明了說:“不是讓你給季宇懷,是你自己想辦法懷,無論給誰懷都好。”


    她先前還擔心女兒身體有問題,不能懷孕,沒想到昨晚一逼問,才知道原來是有意在避孕,氣死她了。


    王雪晴這下愣住了,王母的話她聽懂了,眼睛瞪得滾圓,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種惡心的話,“媽,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要不是你犯蠢,媽會說這種話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想想,你要是有了孩子,就算季宇堅持同你離婚,你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徹底了斷。把孩子放在季家養著,季家看在孩子的份上,會棄你不顧嗎?”


    有了孩子,一切都可以再商量。


    說不準,以後這孩子還能繼承季家呢,王母心想,到時候榮華富貴還不是想怎麽享就怎麽享?


    “要不然,你就這麽離婚了,你能得到什麽?什麽也得不到。我都不知道你當初居然還同他簽了婚前財產協議,你是不是傻?”王母就差指著她鼻子罵人了。


    季宇當初那麽著迷女兒,她要是不簽,季宇還能不同她結婚不成?


    簽了也就簽了,還避孕,避個什麽鬼,搞得現在他們不得不出此下策。


    王父和王大哥坐在一旁沒有吭聲,但看著王雪晴的目光也是不滿的,這麽好的男人,她居然不緊緊扒住,還想搞出牆,實在難以理解。


    要不是打電話過去問季宇,他們都想不到往常乖巧的她膽子居然那麽大,鬧得半途被人拖著從宴會趕出來,丟臉都丟到全網皆知了。也幸好,網上的消息不太詳細,不然,他們一家怕是沒臉出門了。


    “我同他結婚又不是為了他的錢。”王雪晴大聲頂了一句,她又不似那等為錢賣身的女人,怎麽能做這等下作的事?


    王父忍不住了,出聲罵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和你媽,我們都沒有工作,沒錢以後怎麽生活?就你一個小小的服裝設計師,你養得起我們嗎?”過慣上等人家的生活後,他已經不願再過迴從前那種尋常的日子了。


    王雪晴被罵得縮了一下身子,反問道:“大哥不是有公司嗎?”


    王陽晨壓住怒火,好聲好氣地同妹妹說道:“雪晴,你是知道的,我的直播公司還開了不到一年,正是上升發展的關鍵時期,目前還急需資金投入,如果資金斷了,怕是撐不過去了。”


    他環視了屋裏人一圈,聲音鏗鏘有力:“當然,日後我掙大錢了,我肯定是會供養父母,供養你的。”


    王母聽了心疼兒子,更加下決心要逼女兒一把,“雪晴,你忍心看你大哥的心血就這樣毀了嗎?你幫幫他,幫幫我們家。”


    王雪晴被逼得無從反駁,吞吞吐吐道:“可是……萬一季宇發現的話,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心知女兒這是動搖了,王母的聲音放柔了許多,“你不是同媽說了,你們前幾天還同過房嗎?雖然做了避孕措施,可誰能保證100%無錯漏?隻要你短時間內懷上孕,他抵賴不掉的。”


    “雪晴呀,媽都是為了你好,女人啊,都是需要一個孩子傍身的,你不想你的孩子含著金湯匙出生嗎?”


    王父也給她加了一把火:“是季宇堅決同你離婚的,你沒有對不起他,是他對不起你先,爸希望你不要那麽善良,善良的人最容易被人欺負。”


    王雪晴看看父母,又看看大哥,這是她最為親愛的家人,她確實不能隻為自己著想。


    爸爸說得也對,是季宇先對不起她的,她沒必要覺得愧疚。


    而且,她已經答應林之遠在一起了,她沒有什麽能給他的,隻有這一副身體。


    半晌後,她動了動嘴唇,道:“我想想。”


    王母和王父、王陽晨幾人對視了一眼,淺淺地勾起了唇角,知道王雪晴這麽說,就是答應了的意思。


    夜漸漸深了,月亮升到高處,清冽潔白的月光傾瀉而下,落在王家上,也落在魏家上。


    連芝伸了伸懶腰,心情舒暢地看著重新恢複整潔幹淨的公寓,道:“好晚了,我先迴家了。”


    魏梧一個大步子走過去,把人擁抱在懷裏,腦袋窩在她頸側:“連芝,不想你走。”


    “魏二少,不要貪得無厭,我已經陪了你大半個晚上了。”驟然被成年男子的氣息包圍,連芝唿吸頓了一下,雙手垂放不是,伸展也不是,歎了口氣,緩緩地扶在了男人勁瘦的腰上。


    魏梧察覺腰間的動作,輕輕地挑起了嘴角,貼了貼她的臉頰,“我是貪得無厭,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嗎?”


    “合著你覺得我知情,所以你犯事就不算犯事了?哪有這麽個道理?”連芝氣得下手狠狠地捏了一下他腰間的軟肉。


    魏梧嘶了一聲,輕微鬆開了她,又在她放鬆心神的瞬間,嘴唇飛快地覆了過去,在她唇間描摹吮吸。


    這狗男人!


    連芝心底罵了一句,不甘示弱地用了點力氣咬了一口他軟熱的唇瓣。


    魏梧笑音從嗓子眼裏鑽出,迴敬了她一口後,大方地開啟了牙關,誘她進入。


    連芝很想抵擋住這個誘惑,但最終,她還是被誘得深入敵營,與對方糾纏在一起,直至被欺負得丟盔棄甲,腿軟得差點站不住。


    為什麽每次到最後都是她這麽狼狽?連芝氣鼓鼓地瞪眼。


    魏梧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貼在她耳邊吐氣:“姐姐,你要多加練習才行!”


    練習個屁!連芝被他的騷話激得腳更軟了一分,這種時候叫她姐姐,總覺得很羞恥。


    感覺到她身子往下墜了幾分,魏梧托了一下,笑得更是得意:“姐姐,以後弟弟天天陪你練習。”


    “不準叫了。”連芝被逼得開了口,聲音軟得不成樣,再叫下去,她的臉她的身子就要被燙熟了。


    “嗯,不叫了。”難得聽到她這麽軟綿沒什麽威懾力的聲音,魏梧的唿吸霎那間粗沉滾燙,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即將失控的欲望,低聲道:“再叫下去,我也受不了了。”恐怕會直接把你拆吃入肚。


    兩人互相擁抱著平穩氣息,許久,連芝掙紮著從他懷裏出來,偏著頭不想看他:“我要走了,你……你送我下去吧。”即使不讓送,這個男人肯定也是要送的。


    魏梧很喜歡她這樣自覺,牽著她的手走到門外,然後很自然地端下身子親自給她換了鞋。


    連芝安靜地沒有出聲阻止,隻是在他起身的時候,主動拉過了他的手。


    下樓到走出小區門口的這段路不遠,一下子就到了,兩人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把連芝送上機車,魏梧才又勾頭過去很輕地吻了一下她額頭:“迴到家了,同我發個信息。”


    海市的霓虹燈很亮,亮得連芝車子開出了好遠,還依稀從後視鏡中看到魏梧的身影,他在目送她遠去。


    心裏驀地生出了一股不舍,好像每次都是他在目送她走遠。下意識地就調高了車速,想趕緊迴到家裏,然後給他發一條信息。


    才剛分別,就又想念了,她從前不懂這是一種什麽心境,但這一刻,她懂了。


    周一。


    “大小姐,這是新品發布會的策劃方案。”劉秘書把資料遞給連芝,看她滿臉倦色,出去的時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大小姐,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她是新分配給連芝的秘書,知道她工作強度大,這一個上午已經處理了很多事,忙得她特意端過來的咖啡都沒空喝。


    “我沒事,謝謝你。”連芝揉著額頭,輕聲感謝,連父已經有要把權利轉交給她的意思,她需要適應這個工作強度。


    翻了翻手中的策劃方案,她忍不住皺眉,太過呆板了,毫無新意。


    想到之前被任非和連逑排擠出去的那名員工,她找出了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喂?”對麵的人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連氏總公司總裁辦的,請問你是葛苗嗎?”連芝問。


    電話這頭正是葛苗,他聽到是連氏來的電話後,差點忍不住直接掛斷,語氣不善:“找我什麽事?”


    “我想邀請你迴連氏工作,不知葛先生有沒有意?”連芝絲毫不介意對方的語氣,仍舊客氣又不失誠意地道:“提供你的職位是策劃二部的部長。”


    葛苗嗤笑一聲:“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們連氏嗎?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麽被逼自動離職的吧?”


    他永遠記得那份屈辱,辛苦的勞動成果被別人占為己有,去找了上級後,上級不分青紅皂白地訓了他一通,還汙蔑他妒賢嫉能。


    他忍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忍無可忍,主動提了離職。


    他以為對麵的人會問他是怎麽迴事,但沒有,耳中清晰地傳來對方清冷的聲音:“我知道,你是被排擠走的,連逑已經被連氏辭退了,你現在上官網,應該能看到我們全網公布的處罰通報。”


    葛苗想,我才不會去看,我哪有那個閑工夫?但空著的手卻靈活地在跟前的電腦上操作起來,很快,他就看到了通報,上麵明確寫出了他幾條罪過,公私不分、縱容屬下侵占別人的勞動成果、品德敗壞騷擾女性等。


    通報時間是上周六晚上,竟是連正常工作日都等不及就處置了嗎?


    他愣愣地問:“你是誰?”他知道連逑是董事長的堂弟,不是簡單說辭退就辭退的,而且這人提供的職位不小,她的權力是哪裏來的?他以前也沒聽說過連氏的決策層有女人。


    連芝聽到這個問題,眸中泛出了笑意,知道葛苗是起意了,淡聲道:“我是連芝,連氏的大小姐。”


    葛苗一愣,原來她就是連大小姐嗎?


    他這兩天一直在刷星博,對這個名字熟得不能再熟,至今,神秘女機車手的詞條還掛在熱搜榜一上沒有下來。


    心情莫名地激動,那視頻,他也就看了不下50來次吧,有些忐忑地問:“你為什麽想邀請我迴去?”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能力可以被高看的。


    “我看過幾個葛先生做的策劃方案,很出彩。目前,連氏要召開新品發布會,我急需一個能挑起擔子的人,我屬意葛先生,不知葛先生怎麽想的?”連芝幹脆開誠布公,有時候,坦誠是對對方最大的誠意。


    葛苗感受到這個誠意了,喉頭乍然有些酸澀,從連氏離職這半年,是他人生的最低穀,處處碰壁,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他快對自己失去信心了。投了無數簡曆,都石沉大海,這也是他很快接起電話的緣故,他以為是用人單位來聯係他。


    “我……我願意迴去。”他語氣由猶豫轉變到堅定。


    是連大小姐的話,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吧?


    “謝謝葛先生還願意相信連氏,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又同葛苗確認了入職的時間後,連芝掛斷了電話。


    把策劃書放到了一邊,她開始處理起別的事來。


    連逑被幹脆地辭退,鎮住了一批人,但還不夠,她要抓住那些有過惡劣表現的元老的把柄,把他們全部拿捏在手上或者清出去。


    比如現任的財務部副部長曾經挪用過公款,還收過賄賂,她有理由相信,他肯定也有侵占過公款,不然手上的報表數據為什麽看起來那麽奇怪?


    連父念著他是元老,輕拿輕放,但她容不下這種人。


    電話再次被撥了出去:“王特助,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王特助來得很快,了解到連芝的意圖後,問:“大小姐想怎麽對付他?”


    “做過案的人膽子都奇大,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連芝目光冰冷,用筆圈出這個人的人名,又重重地在上麵打叉:“你說,要是某個即將爛尾的項目突然追加一筆投資,而該項目的負責人又正好有離職之意,對項目不再上心,該人是經手這筆投資的人,你說他會不動心嗎?”


    王特助憨厚的臉上閃過幾道精光,笑了:“我知道怎麽做了,交給我。”


    真是太好了,他可以協助大小姐把這些蛀蟲一個個清理幹淨。


    王特助走出去後,連芝站了起來,來到通透的窗戶旁邊,剛想吹一下風喘口氣,門又被敲響了。


    “芝芝,是爸爸。”連父的聲音難掩激動。


    連芝過去給他開了門:“爸,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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