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倩眼看到手的鴨子又要飛了,連忙追了出去,“二少,我送你迴去。”


    她看出魏梧心情不佳,喝得比那天在酒吧裏還要多,是她趁虛而入的好機會,不願錯過。


    她花了大力氣才打聽清楚這個會所是魏梧經常光顧的地方,剛好她有朋友最近在這邊上班,就送了不少禮物,讓那朋友幫她盯著點,交代一旦魏二少出現,立馬通知她。


    還以為不會這麽快有機會的,畢竟從王雪晴口中得知,魏二少正跟連氏的大小姐連芝打得火熱,誰知道皇天不負苦心人,她居然很快等到了機會。


    錯過這次機會,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魏梧喝多了,跑得不快,沒跑出包間就被她追上了,很自然地把他的手臂抱在胸前,柔聲勸說:“二少,你喝多了,不能駕車,我送你迴去吧。”


    “放手。”魏梧扭頭陰翳地看她,戾氣橫生。


    楊倩不敢逼得過急,怕像上次一樣被用酒瓶砸,快速地鬆開了他的手,但嘴裏還在試圖遊說:“二少,你想去哪裏?我可以給你當司機送你過去,你放心,我駕車技術很好的。”


    魏梧眯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詭異地笑了一聲,隨即腳下毫不留情地踢了過去,這人他認得,是那天酒吧裏纏上來的女人,也是那天季宇宴請客時挨過來的人,剛剛他心不在焉,就沒想管她。


    但她不該在他拒絕後,還不識趣地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引誘他,他最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女人。


    “啊!”楊倩的膝蓋直接被他一腳踢得跪了下去,慘叫一聲,仰起巴掌大的小臉,不敢置信地問:“二少,我哪裏得罪你了?”


    魏梧懶得同她解釋,他是喝多了,但腦子還清醒,力氣也還沒丟,抓過她的頭發就往牆上撞去,聲音如毒蛇一樣冰冷:“既然你不怕頭疼,那就多撞幾下好了。”


    砰砰砰,連續好幾聲巨響,把包間裏另外一個女孩子嚇傻了,身子顫抖得厲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楊倩被撞得頭痛欲裂,鮮血直流,流出來的血又把眼睛糊住,視線一片昏暗,加大了她的恐懼。她後悔了,外頭傳聞魏二少性子陰晴不定,乖戾狠辣,她沒有放在心裏,以為憑自己的本事可以拿捏住他。


    現在才意識到酒吧裏他打著電話怕是有意做戲,輕放了她,而她卻不知悔改,還想繼續糾纏。


    她要死在這裏了嗎?


    魏梧聽著她淒厲的喊叫聲越來越低,才嫌棄地鬆開了她的頭發,頭也不迴地對裏麵被嚇傻了的人道:“送她去醫院,藥費記在我身上。”


    “哦哦。”裏頭的女人呆愣愣道。


    發泄了一通,走出會所的時候,被風一吹,魏梧的腦袋跟著清醒了許多。


    他直接給連芝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那頭沒有接。


    繼續打,一直打到第5個的時候,才被接了起來。


    還沒等他說話,連芝清冷的聲音就傳過來了:“魏二少,你想發瘋請找別人,別大晚上地來打擾我睡覺。”


    “連芝。”魏梧聽著她的聲音,喉頭突然有些哽咽,很輕地喊著她的名字,“我錯了。”


    連芝沉默了一會,也不問他做了什麽,隻是認真道:“我不想跟你玩戀愛遊戲了,我們就這樣結束吧。”


    “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熱搜的人情我以後也會還。”上次杜瘋子不是說想再找她賽一次車嗎?那她就應下吧,她贏了他一次,就有自信贏第二次。


    她想同魏梧劃開界限,就幹幹脆脆地劃開,一分一毫都不要欠他。


    “我不同意。”魏梧的聲音冷靜得可怕,重複道:“你想都別想,我不同意。”


    先前是他想岔了,他不該為連芝當不了他的藥而煩惱的,他的喜歡,不該膚淺到隻為了斷藥。她是獨一無二的色彩,以後再也不會有這麽一個人了,他就算要陷入深淵中,也應該把人拉著一起沉淪才對。


    天知道,當看到那條分手的信息時,他有多麽的害怕,好似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就要流走了,他要抓住,要更死命地抓住,不給她一點半點逃跑的機會。


    連芝要氣笑了,嘲諷地對電話裏的人道:“魏二少是想強取豪奪嗎?我連芝何德何能?”


    “我沒有。”魏梧被她的話刺得心裏一痛,軟下了聲音和語調,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這些天做的事:“送你迴家那晚,迴去後我失眠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也仍舊沒有睡著,去飆車後,又去海邊坐了一晚。第三天我去外麵買了許多酒在家裏喝,喝得迷迷糊糊地才睡了一小段時間。”


    “再就是今晚了,今晚我出來會所裏喝酒了,我沒有碰別的女人,她們也隻是摸了我的胸口,然後我就覺得很反感,反感得走出了會所,現在在外麵吹風。”


    “連芝,我錯了,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魏梧腳下突然失了力氣,晃了一下,關注他的侍應生立馬走上前要攙扶他,被他揮趕走了,腳步歪扭地走到前麵的草坪上一屁股坐下,接著說:“我好想去見你,可我喝多了,暫時開不了車。”


    “我現在坐在會所旁邊的草坪上,連芝,你來接接我好不好?”魏梧仰頭望著天幕,黑沉沉的,看不到一顆星星。


    電話裏一時間沒有聲音,他很用心地去聽,也聽不到連芝的唿吸聲,又難受又委屈地喊了一聲:“連芝。”


    良久,才聽到連芝問:“你為什麽會失眠?”


    “啊?為什麽?因為我有病,不吃藥就不能入睡。”魏梧自嘲地剖析自己:“我以為有了你,我就能戒斷藥的,但是好似不能。”還越來越嚴重了。


    “你來接接我好不好?”他像小孩子一樣懇求道。


    連芝握緊手機,她能感覺到魏梧對她說的是真話,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一點點軟了下來,但她說出口的卻是:“你找別人送你吧,我要睡覺了。”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她有些害怕,害怕這一心軟,以後就會對他一直心軟,魏梧變來變去的,變得太快了,她不想最後是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果然還是不行嗎?


    魏梧盯著手機黑下去的屏幕,身子後仰,整個人癱躺在草坪上,他還能怎麽挽留迴連芝呢?


    躺了不知有多久,在身子涼透前,穿黑色西褲黑色鋥亮皮鞋的人走到了他麵前,踢了踢他,聲音沉穩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這副死樣做給誰看?”


    魏梧嘿嘿嘿笑了幾聲,“做給我喜歡的人看,可惜她沒來。”


    黑西褲男子彎腰把他扶了起來:“你還記得明兒是你的生日宴嗎?別給我擺爛。”


    “有什麽要緊,反正有大哥你在。”魏梧無所謂道,一點力氣沒使,任他擺弄,看他把他的胳膊攬到他肩膀上,眼眶酸澀,連芝也曾讓他擺過這個動作。


    “一天天就知道給我找事,當你大哥真是倒了我幾輩子的黴。”嘴上毒舌,可扶起人來動作卻半點不含糊,手下要上來幫忙,都被他眼神阻止了。


    魏梧麵上仍笑嘻嘻的,開口卻變了味兒,“大哥,我好難受啊!”


    ……


    隔天,連芝沒事人一樣坐著連父的車去上班,連父幾次欲言又止,終是沒說什麽。直到快中午吃飯時,他才走進女兒的辦公室說:“魏大少邀請我和你去參加他弟弟的生日宴,芝芝,下午你就別坐這裏上班了,魏大少說正好有個合適的造型團隊推薦給你。”


    連芝愣了下,有些歉意道:“爸,你幫我迴絕魏大少吧,我有約了。”這是抱魏家大腿的機會,還是人家主動遞過來的高枝,但連芝不想為了這高枝就放棄了自己的堅持。


    女兒能看懂的人情世故,連父自然也懂,但他聽了她的拒絕,沒見半點生氣,反而親切地問:“你同爸說說,你是不是同魏二少鬧翻了?”


    他也算過來人,眼睛不瞎,不至於看不出女兒今天的狀態不太對,表情比以往要冷淡繃緊許多,想來是感情生活出了問題。


    再說魏二少的生日宴還不足以重要到要魏大少即現任的魏家主親自邀請人的程度,這麽做怕是為了自己的弟弟,還專門點名了他女兒,並貼心地給找了造型團隊,這表明了他女兒同人翻臉了,魏二少親自邀請不好使。


    哎,年輕人真是會折騰。


    連芝輕笑一聲,沒有選擇扯謊遮掩:“爸,我們本身也不合適,談不上鬧翻不鬧翻,就是沒有進一步的可能罷了。”


    她既然不願意去赴宴,連父也沒想過要逼她,“行,爸給你迴絕了,爸知道你有主見,凡事有自己的堅持,爸隻希望你快樂。”


    “謝謝你,爸。”連芝心下有些動容,連父作為連氏的掌舵人,利益送上門,他卻沒有隨意替她應承下來,可見對她的愛護是從心底而發的。


    魏鬆很快就接到了連父的電話,聽到他給連芝推拒了邀請後,臉上掠過些意外。


    他的親自邀請,本身就有示好的意味在,相當於給連家台階來攀附上魏家了,這對連氏的誘惑想必不小,特別是現在連氏勢微的時候,沒想到連紳尊重女兒的意見,生生放棄了大好的機會。


    而連芝,以她最近亮眼的表現來看,也不會不懂他的意思,但她不卑不亢地拒絕了,性子夠烈也夠鮮明,難怪被他的蠢弟弟看上了。


    於特助正好送資料進來給他蓋章,見他難得驚訝,好奇地問了一句:“老板,是又有什麽好項目了嗎?”他這個老板,隻對搞錢感興趣,他麵露驚訝,多半是為了錢。


    兩人雖是上下級的關係,但彼此共事許多年,關係還不錯,偶爾也會說幾句無關工作的話。


    “沒,隻是在替我的蠢弟弟可惜。”可惜他追不到人,本來還想幫幫他的,結果沒幫上。


    於特助算是人精,把話在頭腦裏過了一遍,就大致猜到了是什麽事。剛剛的話需要補充一下,他這個老板,除了對搞錢感興趣外,也對弟弟的事感興趣,是個隱形的弟控。


    昨晚去接魏二少時他也在,魏二少的樣子像是受了情傷,而給他情傷受的人,是最近名聲大變的連大小姐。別問他為什麽知道,問就是老板暗中派人留意弟弟的行蹤,防止他哪天想不開去死,而他負責相關事宜。


    魏梧不知道自家大哥為自己可惜,他被撿迴家又被盯著吃了許多藥後,睡得很沉,醒來後已經快到中午了。


    匆匆洗漱後換了身衣服就要出門,被管家強叔給攔下了:“二少爺,大少爺交代說你今天不能外出。”


    魏梧直接繞過他的手臂:“今晚宴會開始時我會迴來的。”


    強叔歎氣,心知自己攔不住這位爺,給了魏鬆播了一個電話過去:“大少爺,二少爺出門了。”


    “我知道了。”魏鬆也跟著歎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魏梧直接去了連氏的辦公大樓,和前台報備要找人後,就被告知,連大小姐今天下午休假,不在公司。


    幾經周轉,拿到了連北的電話,打過去後,同樣被告知,他姐姐還沒有迴家。


    給連芝打電話,手機提示關機。


    魏梧頹廢地迴到車裏,方向盤一打,銀色跑車頓時匯入了穿梭不息的車流裏,海市那麽大,他哪裏都能去,卻不知該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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