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霽也走了,本就空蕩蕩的如夢令頃刻間就剩下黎青鸞、春花和春風。


    還未等兩人開口,黎青鸞便道:“我們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


    春花和春風對視一眼,兩人帶著黎青鸞到了春風一度。


    “屬下參見主子!”剛到春風一度,春花和春風便跪在了黎青鸞的跟前。


    黎青鸞卻是沒有對兩人表達什麽,她隻是淡淡問:“我怎麽信任你們?”


    “紫微星終會越過迷霧,抵達至此。”春風低低呢喃這一句話,隨即她抬起頭:“您是師父選中的紫微星。”


    “師父?”黎青鸞蹙眉。


    “南齊前國師。”春花迴道。


    南齊前國師?的確有這個人。黎青鸞迴憶起那永遠帶著麵具,從不露麵的國師,父皇異常信任他,但凡有大事,必是請國師前來掐算並祈福。隻不過,自她登基之後,國師便辭官了,也不知為何。不過她倒也沒有阻攔,因為比起神,她更願意相信自己。


    “您是陛下?”春風試探著開口。


    聽聞此言,黎青鸞不經意地後退一步:“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在此之前,師父曾說過南齊女皇為紫微星,可如今又說紫微星終會越過迷霧。我猜,怎麽可能接連出現兩個紫微星,而且師父從未說過紫微星隕落。”春風道,這般說著,她從腰間抽出一枚令牌遞給黎青鸞。


    黎青鸞袖子裏握著匕首的手指鬆開,將令牌接了過來,令牌上寫著“國”一字,但自古樸的邊緣能看出這令牌已經有些時日了,的的確確是父皇賜給國師的令牌。


    她將令牌還給春風,春花才又問:“您是陛下嗎?”


    黎青鸞將兩人攙起,既然知道兩人可信,她也不再隱瞞:“我為南齊帝王。”


    春花和春風眉目一肅,再度跪下:“吾皇萬歲。”


    可她們還未跪下,就被黎青鸞架住:“我需要忠誠的下屬,可如今的我更需要並肩作戰的夥伴。”


    聞言,兩人心中一動,突然明白了自家師父每每提起這位女皇時為何總是意味深長地道:“她啊,與眾不同。”


    “策龍衛一共多少人?”黎青鸞問。


    春花道:“共三人。”


    “三人?那還有一人呢?”黎青鸞疑惑。


    “那人我們也不知,隻有師父知曉。”春風道,“師父在來時也吩咐過了,若是您問起這個問題,該現身之人自會在恰當的時機現身。”


    聽著玄乎的話,黎青鸞不禁腹誹,這真不愧是神棍,每句話都神神叨叨,簡直就是廢話!


    “你們倆手下有多少暗樁?”


    “隻要您能想到的地方,都有我們的暗樁。”春花迴答,她的迴答裏有著自傲。


    可策龍衛,有自傲的資格。


    “好。”黎青鸞很滿意,不枉她費盡周折收攬了這策龍衛,“春風,你去將南齊重要官員的卷宗拿來呈於我看,還有查一查正月初一那一晚,守夜的那隊禁衛軍到底是何來處。”


    她倒要看看,南齊官員之中有多少是黎綠腰的爪牙,還有她身死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奴才有罪,請殿下責罰。”出了如夢令沒多久,賀子行便跪倒在黎綠腰裙下。


    黎綠腰陰鷙地盯著他,沒有顯露出絲毫寬容他的模樣:“你也知你有罪,你犯了什麽罪?”


    “奴才不該讓策龍衛落入霽王之手。”賀子行垂下頭。


    “你可知策龍衛落入謝霽手中意味著什麽?”黎綠腰眉間褶皺深深。


    賀子行無言。


    “意味著謝霽擁有了與北元其他王爺爭位的可能!意味著與我們為敵的他很有可能要我們的命!”黎綠腰咬牙道。


    賀子行仍是在沉默,看得黎綠腰心底火冒三丈,但嘴角卻是上揚起來,她精致的繡花鞋踩上了賀子行放在地上的手,狠狠地來迴碾壓。


    賀子行卻是一聲不吭,似乎繡花鞋碾得不是他的手一樣。


    直至那隻骨骼修長的手腫脹起來,變得發紫泛紅,滲出了淡淡血絲,黎綠腰才緩緩移開了繡花鞋。


    “你跟了本宮也有不短的時間了,知道本宮的脾性。”黎綠腰冷冷道,“你這是第一次失手,本宮不重罰你,如有下次,你好自為之。”


    “謝殿下隆恩。”賀子行麵無表情地叩頭。


    可緊接著黎綠腰臉色就變了,像是換了一張麵具一樣,她輕柔地扶起賀子行,執起他的手吹了吹,她抬頭看他,臉上的微笑可敵百花開:“剛才本宮踩得重了些,你不要介懷,本宮也是太生氣了。”


    “奴才不敢。”賀子行低垂著眼睫。


    黎綠腰這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賀家還等著你收入囊中呢。”


    “奴才告退。”賀子行這才轉身離開。


    一直默默無語的阿平卻一直沒有放下肩上的雲流,他見黎綠腰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的做法,心中有些異樣:“你什麽時候告訴我……”


    “你的家人是嗎?”黎綠腰淡淡一笑,“你還記得方才賭局之上,我說什麽嗎?你能贏自然能見,可你輸了。”


    她極冷的語調讓阿平心底蔓延起無限涼意。


    “辦出讓我滿意的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黎綠腰瞥他一眼,柔弱無骨地手搭上他的臉,意有所指:“你要什麽我給什麽。”


    可阿平卻是個木頭疙瘩,重重打落她的手,把頭撇到一邊,不說話。


    黎綠腰收迴自己被打得有些麻的手,眉眼卻是彎彎。


    賀歲安,不過剛開始,看我如何將你一身傲骨扒下,成為我的榻上臣。


    兩人迴宮時,卻是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的人。


    “你在懷疑什麽?”春花特有的嗓音在黎青鸞耳邊響起。


    黎青鸞則是反問:“你說呢?”


    “我猜你在懷疑那個叫阿平的護衛是不是賀歲安。”春花輕而易舉地便猜出了黎青鸞所想。


    “你如何看?”黎青鸞不答反問。


    春花摸摸下巴:“與我們接頭的人是賀歲安,那枚令牌便是信物,他將那枚信物寄存在驛站,說明他當時身受重傷,無法將信物送到我們手中,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所以,他的生死未明。”


    “當初對歲安出手的人是黎綠腰,所以我猜歲安還在黎綠腰手中,方才那個阿平就很可疑。”


    “走!”春花一托黎青鸞,兩人跟上前方的兩人。


    “可是女皇陛下,我有點好奇。”春花一邊施展輕功,一邊眨眨眼問。


    “什麽?”


    “北元霽王和南齊賀家將軍,你到底喜歡誰啊?”春花笑得很是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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