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你這口鍋裏,


    倒是可以取個確切的名字,


    反正也是一鍋亂燉,


    不如就叫,


    晉東煮?」


    說完,


    許文祖大笑了起來。


    其身邊的親衛們,廖師傅,下方院子裏的老者,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都有些麵麵相覷,他們是真的不清楚這笑點到底從何而來。


    許文祖笑著笑著也就收了起來,


    隻覺人生無趣,


    若是自家那鄭老弟在這裏,斷然不會給自己曲高和寡之感;


    唉,


    天涯何處覓知音啊。


    白髮老者搖搖頭,


    道:


    「大人,您漏了一條。」


    「哦,哪一條?」


    「水災之下,沉溺於水下之亡魂。」


    「天災無情罷了。」


    「真是天災麽?」老者朗聲道,「若真是天災,那也就罷了,那是命薄,那是天道無情,但那一夜,修築了這麽久的大堤忽然潰堤,溺亡下遊晉地百姓不知凡幾,多少百姓於睡夢中全家老小被大水沖走,


    這,


    是天災?


    大燕水師自望江改道之渠中入楚,


    平西侯爺率軍剛至望江江畔,


    一切的一切,


    就這般的巧合?


    大人,


    您敢拍著胸脯說,


    這,


    也是天災麽?」


    「啪!啪!啪!」


    許文祖重重地拍了三下自己的胸膛,


    那比一般女人都厚重的胸脯肉,沉甸甸地掀起了波浪,


    擲地有聲道:


    「天災!」


    「哈哈哈哈哈……」


    白髮老人大笑起來,


    手指著上方二樓的許文祖,


    搖搖頭,


    道:


    「虧大人你,說得出口,看來,燕人畜生之道,是坐實了!」


    許文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扭了扭自己的粗脖頸,


    喊道:


    「娘的,有啥正菜就快點上,有啥硬菜就趕緊整,別耽擱本官睡覺。」


    白髮老人嘆了口氣,


    氣勢,


    也隨之萎靡了下去。


    他掏出了一把匕首;


    而這時,


    許文祖對身側的一個親衛做了個手勢,那名親衛微微頷首。


    下麵,


    老人繼續嘆息道:


    「老夫也曾想過,三家分晉,使得我大晉分裂,才被你燕人有機可乘,這是自家造的孽,老夫也曾想過,若是你燕人真能待我晉地子民如己出,帶來安寧,我晉地,奉你燕人為主又如何?


    可事實證明,你燕人,視我晉人如魚肉。


    老夫姓……」


    「嗡!」


    一根弩箭,射中了老者的胸膛。


    「嘿嘿嘿。」


    許文祖笑出了鼻涕泡,


    「直娘賊,就知道你這老東西最後還是要自報家門,本官就偏不如你的願。」


    老者栽倒在地,弩箭的威力很大,近乎貫穿了他的身軀,他穿的還不是厚棉衣,而是比較單薄的長衫。


    「驛丞,死哪兒去了,這裏有人公然刨開墳塚,取屍骨烹食,實乃大逆不道人神共憤,本官已經下令將其處死,還不快點出來將這兒給拾掇幹淨了,以免影響了本官也影響了大傢夥的休息。」


    說完,


    許文祖的目光掃過下方那些看熱鬧的人群,


    喊道:


    「本官乃新任穎都太守許文祖是也,在這兒,也和大傢夥提前打個招唿,以後,這種不符合禮法的事兒,別的地方不敢說,在本官的地頭上,誰敢做,本官就砍誰的腦袋,多砍幾個腦袋後,本官倒要看看,到底誰還敢去整什麽禮崩樂壞!」


    說完,


    許文祖關上了窗戶,


    迴到了桌邊坐下。


    廖剛又觀察了一會兒,見驛站的人已經過來處理了,其餘看熱鬧的人群也都各自散開,這才放下心來。


    但屋子裏,其餘親衛,包括樓下和屋頂的,還都在凝神戒備著。


    等了許久,


    推掉了好幾撥在得知許文祖身份後想來求見的官員,


    許文祖終於按捺不住了,


    對身側的廖師傅道:


    「咦,真就這般了?」


    台子搭得挺好,


    喊的也是很兇,


    可偏偏,有些虎頭蛇尾了。


    人死了,也就死了,下麵就沒了?


    廖師傅點點頭,道:「各處布置,也都沒發現異常。」


    那種想像中一大群刺殺蜂擁而出的場麵,並未出現。


    許文祖接過一名親衛遞送上來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油。


    「大人,卑職又去確認了一遍,那個老頭姓劉,叫劉琿,確實是成親王府的先生,曾在大成國禮部為官,後來在王府裏教成親王課業。」


    許文祖點點頭。


    「那鍋裏的人,卑職也去查看了,發現裏頭確實有人的骨殖。」


    許文祖再次點點頭。


    將帕子重新丟水盆裏,


    許文祖長舒一口氣,


    對著廖剛道:


    「他要是真把曲兒給唱下去了,咱反而心裏的石頭也就落地了,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該打打,該殺殺,


    打殺不過,


    咱就突圍,就遛。


    可偏偏戲文唱到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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