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拜堂,禮成!


    且不說祖龍城的送親宴場麵如何宏大,由鶴山碼頭出發的船隊沿著花江航道而行,約摸一個多時辰後,徐徐抵達花穀。


    早有一架鳳輦等候在花穀碼頭,人員陸續登岸。


    接親、送親隊伍,合計一千餘人,浩浩蕩蕩,繞走花穀北側大道,漸漸靠近北門岔口。


    ——


    “嘶?”餘八伯伸著脖子眺望一眼,發現岔口處有數不清的觀禮百姓,卻又沒個動靜,不由犯了嘀咕,“人呢?”


    鳳輦上的嚴雀見他皺眉,寬慰道:“八伯不必擔心。”


    語罷,又看向顧雪堂,點頭道:“刀皇前輩,有勞了。”


    顧雪堂眼看時辰恰好,“嗯”的應聲,便縱身一掠,去到花穀北門。


    眾人正不知所以,顧雪堂雙手禦起玄光,嘴裏發狠的笑聲:“秋老鬼,你可別出岔子!”


    “放屁!”一個渾厚的聲音傳到腦海,應答之人,竟是西荒鬼王秋雲馗——“這邊都準備好了,聽我口令。”


    “三!”


    “二!”


    “一!”


    “開!”


    兩大戰魁強者,隔著四千裏世界精妙合作,竟在祖龍宮門前、花穀北門下,打通了一道瞬步千裏的傳送門!


    那傳送門迸發出極其恐怖的戰意波動,令得在場之人無不驚歎。


    畏懼之時,又難免好奇張望——尋常百姓,一輩子連戰魂翼都見不著幾次,不想靖安王大婚之日,非但見到了戰魂翼,還能見到戰魁強者開啟的傳送門!


    這排麵,沒得說!


    清瀾皇帝王肅,迎娶皇後孟雪青時,都沒這排場!


    ——


    此刻,鳳輦恰恰轉過北門,行向岔口。


    忽見傳送門中掠出一道絢爛紅影——餘鬥牽著秋玄清,並翼而飛,巧巧追上鳳輦,輕盈落下。


    “雀兒!”秋玄清見了嚴雀,歡喜喚道。


    嚴雀起身相迎,拉住對方的手,小聲打趣:“從今往後,便是我們兩人一起管教這個‘大傻子’了。”


    “咯咯,必須的!”秋玄清興致勃勃,就與嚴雀同乘鳳輦。


    嚴雀見餘鬥落下之時,腳底似有不穩,好笑問聲:“這是……喝了多少?”


    “沒……沒多少。”餘鬥囫圇應聲,見兩女坐定,便掠身跨上係著大紅花的裏飛沙,朝後邊擺了擺手——手指上“煙霧”升騰,已是在用赤烏戰意,逼出體內的酒水。


    嚴雀正覺著好笑,鳳輦一側“飄過”一團紅雲,直接趴在了另一匹裏飛沙上。


    紅雲裏傳出顧清風含糊斷續的聲音:“要了老命……”


    秋玄清這才道:“夫君和顧大哥都是西荒的護刀英雄,軍民擁戴,難免多飲。這兩個家夥又要麵子,適才未用戰意壓製——虧是顧大哥海量,不然夫君怕是要醉倒了。”


    “嘿?”


    裏飛沙上的紅雲霎時散去,隻見顧清風坐得筆直,臉上哪裏還有半分酒意。


    他揚眉吐氣:“被你編排了七八年,難得誇我一迴啊!”


    秋玄清咯咯直笑:“今晚水月城婚宴,還須顧大哥盡力喔!”


    “……”顧清風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臉色發苦,“今天當這伴郎,便把我這輩子的酒都喝完了。”


    前邊的餘鬥散去酒勁,總算鬆了口氣:“放心,水月城的百姓,都是咱們的幫手!”


    哥倆相視一笑,待西荒送親儀仗通過傳送門,與鶴山的送親隊伍並列,便和餘八伯押著速度,朝著水月城的方向行去。


    而花穀城到河間集,再到水月城這段路,早已擠滿了觀禮的人群。近百裏路上,喝彩聲、鞭炮聲接連不斷。


    前麵的接親隊伍氣勢昂揚,後麵送親隊伍,一邊是清瀾皇家儀仗,帶著數百清瀾劍客。一邊是西荒皇家儀仗,帶著數百西荒甲士。


    相互輝映,氣勢不凡。


    自有清瀾弟子維持秩序,避免擁堵、踩踏,或是發生山火。


    如此浩浩蕩蕩,終在夕陽西下之時,迴到了水月城。


    ……


    整座水月城早已披紅掛彩,地麵鋪了紅毯,彩旗錦緞幾乎掛滿全城。街上、屋頂、甚至是樹上,都擠滿了觀禮之人。


    待到王府門前,隻見餘鬥拿著三合紅綢,自持其中一端,另外兩端分別遞在嚴雀、秋玄清手裏。


    溫柔一笑:“請二位夫人下輦。”


    秋玄清起身看向莊嚴氣派的靖安王府,約是坐得乏了,還有些趣氣的小聲嘟囔:“可算是到了,這麽遠的路,就該用飛的嘛……”


    嚴雀忍俊不禁:“腳踏實地,方能長長久久。過日子是細水長流,可不能趕著過。”


    “噫!”秋玄清眼睛撲閃,打趣道,“到底是先進門五年,經驗豐富嘛!”


    “哼哼。”嚴雀得意發笑,“當然了,許多你不懂的事,我都可以教你喔!”


    說著,一雙桃花眼就往秋玄清高挑婀娜的身子看去,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


    秋玄清鳳目一顫,雪膚可見的躥上桃紅。


    就學著嚴雀的語調說:“啊呀,還沒進門呢,就開始欺負人了!”


    她又覺得奇怪:“雀兒,咱們都不用紅蓋頭麽?”


    ——


    新娘子要以紅蓋頭遮麵,入洞房後由新浪揭開,是流傳了千百年的娶嫁習俗。


    今日靖安王成婚,卻是有所不同。


    嚴雀下了鳳輦,笑而不答。


    餘鬥早聽清二人的交談,就在王府跟前略作停頓,朗聲道:“新娘子戴紅蓋頭,一掩羞怯,二避邪魔。”


    “鶴影公主、清月公主與我相識多年,羞怯可免。”


    “再者,二位公主天人之姿,皆有戰豪武境,無懼任何邪魔妖祟!”


    他攤手指向王府門前:“去晦氣的火盆也未曾準備——得遇二位夫人,是我三生有幸!何來晦氣之說?”


    靖安王成親,焉能缺了禮數?缺了紅蓋頭、炭火盆,看似不對,卻是餘鬥對嚴雀、秋玄清最大的尊重!


    ——


    當時將紅綢至於身前,居中引路,帶著嚴雀、秋玄清跨入靖安王府的門檻,順著當中的鮮紅地攤,通過王府前院。


    紅毯左右,是布置整齊的婚宴現場,數百圓桌都鋪著鮮紅桌布,桌心處皆有一束搭配考究的鮮花。


    紅毯兩側站著兩溜兒模樣清秀、打扮喜慶的童男童女,取個多子多福之意。


    童男童女手裏拿著竹籃,待他們走進時,便抓起竹籃裏的花瓣奮力拋出,餘鬥暗中助力,使得王府前院猶似下起了漫天花雨。


    再向前看,王府正殿簷下列開觀禮的賓客,皆是東南大陸的風雲人物。


    清瀾國方麵,有當朝皇帝、皇後,以及昔日的瀾城四少。


    大圩國方麵,有顧雪堂、顧雪萇絕世雙刀,以及公主司離等人。


    西荒國方麵,來的是新一代五虎將之首厄飛流,以及他的師父,西荒鬼王秋雲馗。


    玉荊國方麵,除了大將軍戴牧白,更有葉老、樹老、鷹老這三大國師親臨。


    東萊閣方麵,閣主秋雲劫在午後趕到,與次女秋焉語站在一處。


    無為學院方麵,院長白仙翁,分院長嶽戰,以及白曦等多名導師到場,皆是巔峰戰豪強者!


    中土來客亦是不少,喬戈、陳玨、方旭,總算又和羅煥峰聚首。


    謀絕戴家的戴牧星、戴牧宇,瞧著最年輕,來頭卻是最大,旁人莫不小心相待。


    ……


    眼看新人來到,眾人紛紛稱賀,將三人迎入王府大殿。


    餘家七叔穿著民俗禮服,充當“禮生”。


    待過燃燭、焚香之禮,殿外爆竹聲、禮樂聲齊齊傳來。


    餘化、孫妤夫婦,早把嚴澤夫婦、秋師禮夫婦請入,招唿得賓客妥當,正處擺下六張姿態太師椅。


    餘化、孫妤正居主位,嚴澤夫婦、秋師禮夫婦各居左右。


    又待那爆竹聲落,禮生高聲唱曰:“香煙縹緲、燈燭輝煌,新郎新娘齊登花堂!”


    餘鬥便引嚴雀、秋玄清齊齊上前。


    禮生看三人到位,笑容滿麵、喜聲誦唱:“一拜天地!”


    賓客們還有些好奇——這三人拿的是一根三岔紅綢,不得轉身。此時三人麵朝內,天地卻在殿外,該如何是好?


    卻見餘鬥輕輕一笑,原地緩緩轉身,嚴雀、秋玄清一前一後默契伴旋,眼神脈脈,心裏明白,此生此世都要如此相伴在他身邊了。


    如此情景,亦是讓人心頭一安。靖安王同娶兩位公主,怕的就是二女相爭,眼下看來,多是杞人憂天了。


    ——


    三人朝著殿外,行鞠躬、打恭拜禮。


    平身時,禮生又道:“二拜高堂!”


    餘鬥、嚴雀、秋玄清又照例旋轉,朝著殿內正坐的三方父母,行鞠躬、打恭拜禮。


    禮生見得一切順利,亦是一鼓作氣,高聲誦唱:“夫妻對拜!”


    隻見餘鬥居左,年輕的麵孔上,滿是溫柔的眼底,藏著令人心疼的滄桑。這一路的酸楚,便是旁人也會為之動容。


    嚴雀、秋玄清並立居右,端的是絕色雙姝,當世無匹。


    平日便裝,已然引得萬千男子平然心動。如今各著新娘華服,鶴鳳輝映,儼然是這東南天下,最動人的美景。


    ——


    餘鬥癡看一眼,旋即展臂,至胸前合。


    攏手。


    嚴雀、秋玄清兩手平措至左胸前。


    右手壓左手。


    ……


    餘鬥躬身,行拜禮。


    二女右足後退,雙膝略屈,低頭,行大禮。


    ——


    禮生七叔眼眸一晃,當即起哄似的唱道:“禮成!送入洞房!”


    外頭鞭炮聲再起,在場賓客無不歡喜恭賀,目送新人轉入後堂時,今日的婚宴,總算開始!


    ——


    靖安王的婚宴,自然熱鬧非凡。


    水月、花穀、流溪的酒樓飯館皆被包下,宴請各方來賓。在水月城內的八條主街,更是擺下十六處長桌宴,確保所有客人都能酒足飯飽。


    由是夏日炎炎,為了保證宴會質量,清瀾水司調集多郡冰塊,供給三城之地。讓這場火熱的婚禮,透著沁人心脾的涼爽。


    ……


    王府深處,親友簇擁下,將新人送到居所院口。


    按說是要鬧洞房,但是大家相當識趣,到了院口,便都行禮告退——人家苦戀八年,又生離死別五年。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鬧靖安王的洞房,不識趣!


    ——


    而在親友散去,前往婚宴現場時,麵對兩處院子的岔口,秋玄清見那兩處屋子的房簷都是一般高,還有些好奇:“夫君,你這院裏的居所,怎麽變了樣兒?上次來還有高有低,如今都是一般了。”


    餘鬥莞爾,未曾作答。


    倒是顧清風熱心:“前幾日從瀾城迴來,豆豆見著兩個院子有高低之別,便令人拆了所有次臥,全都照著主屋的規格重建。”


    戰士級高手建房,倒是不算費事,重要的是這份心意——餘家之中人人平等,誰也不必低誰一頭。


    秋玄清聽之一愣,原本想著身居次臥,多少有些委屈,大被同眠嘛……又顯得荒唐。


    直到此刻,又才想起……


    那個木木的小豆豆,一直都在替別人著想。別人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通通都能想到、做到。


    穆沙、紅藥見著秋玄清發愣,輕笑相勸,就把新娘子送入次臥院子。


    花仙兒則是相伴嚴雀,入了主臥院子。


    ——


    “唿……”餘鬥總算鬆了口氣,拍拍顧清風的肩膀,眼眉一挑,“哥,走著!”


    顧清風齜牙壞笑:“老喬他們都憋著股勁兒呢,可不能讓他們如願。”


    餘鬥轉身向外,揚手拋出一枚虛戒:“哥,看看裏邊是什麽。”


    “哎?”顧清風還好奇,探出靈元之眼,往虛戒裏頭一瞧,頓時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嘶……霧草?”


    餘鬥笑容鋒利:“黑蓮城,便是昔日的青蓮鎮。在那裏,不難買到地道的‘青蓮酒’。”


    顧清風還有些憂慮:“搞這麽多青蓮酒迴來,不擔心神殿懷疑?”


    “嗐……”餘鬥擺擺手,“我在飛魚幫時,怎麽也是個‘碎玉修羅’,手下千把號弟兄呢——準備無間地獄最好的美酒,隨時可以和弟兄們開懷暢飲,豈不是‘極為合理’?”


    “嘿?也是!”顧清風放開心緒,一邊大步走出,一邊小心傳音,“霧了個草,青蓮酒啊,我在無間地獄也愛喝!你買了這麽許多,居然捂到今天——殺招啊兄弟!”


    “哎哎,你給老李送去了沒?”


    ——


    當日婚宴,三城之地數之不盡的賓客,皆盡酒足飯飽,歡喜稱頌。


    而水月城東郊,鏡水湖畔。


    魚多多別苑裏,老李、杜婆婆,白曦、嶽戰,還有嶽空、嶽明兩個晚輩,一家人訴盡心中事、暢飲青蓮酒。


    歡聲笑語,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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