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換刀,準備“燒烤”


    “任選地品?”餘鬥兩眼發亮,喜不自勝,“喔謔謔,發財嘍!”


    南宮辭打趣道:“公子曾養兵千人,須瞧不上這些東西才對。”


    “嗐,看你就不是個過日子的。”餘鬥跟她也算熟知,說話也放鬆不少,“開源節流,方為生財之道。我是有些積蓄,但也要努力掙錢,才能養家糊口哇。否則坐吃山空,遲早變迴窮光蛋。”


    身後幾人暗自憋笑:餘鬥虛戒裏的那座“山”,怕是吃到下輩子也吃不完。


    南宮辭聽得有趣:“公子得封靖安王,又在月瀾山脈大放異彩,迴到東南遲早權傾一方。有了權勢,還愁沒有財富?”


    餘鬥瞥她一眼,煞有介事的道:“我是清官,不亂收錢。”


    南宮辭還待言語,卻見執事老頭兒目示自己,於是點頭致意,讓他繼續主持第二輪的抽簽儀式。


    不過兩人的交談,讓此前的緊張氣氛退散不少。


    在執事老頭的指示下,排名靠前的四支隊伍,須各派一名代表上前。


    “請無為學院,抽取第二輪的對手。”執事老頭看向餘鬥,緩聲引導。


    餘鬥麵前有個特製的箱子,裏頭黑咕隆咚的,不見半分光亮。哪怕擁有五境藏神訣,也難以看透其中玄機。


    他並無猶豫,探下手去,隨意抓了一簽。


    取出來時,執事老頭提醒道:“請麵朝大家,打開簽紙。”


    “……”


    餘鬥轉過身,自己都沒來得及看,就當著九支隊伍的麵,把兩次對折的簽紙打開——


    當簽紙上的字跡被看清時,一支身穿炎紋衣飾的隊伍,頓時麵露玩味。各自的眼瞳中,皆透出幾分兇悍。


    餘鬥確認他們都看清楚了,才扭過手腕,低頭看了一眼……


    “嘶?”


    他的表情亦有古怪,連眨幾下眼睛,嘀咕出聲,“赤焰學院?”


    執事老頭見了結果,輕一揮手,那簽紙便飛碎如星,而其上的名目,則是匯入第二輪的對戰榜上。


    無為學院,對陣赤焰學院!


    ——


    餘鬥迴到隊伍,臉上很是詼諧,故作驚慌:“嗐呀,赤焰學院,完了完了……打不過啊。”


    顧清風心領神會,立即配合:“是啊,你我雖然有些手段,但是烈火無情,咱們怕是兇多吉少了。”


    秋玄清也湊個熱鬧,戰戰兢兢的說:“我不想被燒得灰頭土臉,我怕火!”


    ……


    三言兩語,更是助長了赤焰戰隊的氣焰,心裏皆有不屑。


    一個個躍躍欲試,打算在次日的鬥場較量中,讓這隻投機取巧的野雞戰隊,徹底露出原型!


    準備抽簽的南宮辭,則是難掩笑意,脈脈的看了餘鬥一眼。


    這一眼的意味,彼此心知肚明。


    那炎池下的情義,或許永遠都不會淡去。


    “請太陰學院,抽取第二輪的對手。”執事老者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美好迴憶。


    南宮辭莞爾低頭,就從箱子裏取了一張紙簽,朝著大家打開來看。


    “嘶?”某個模樣英俊,卻總是滿臉睡意的家夥倒吸一口冷氣,旋即接連搖頭,仰天長歎:“南宮妹子,你沒洗手不成?”


    南宮辭心情上佳,看著簽紙飛碎入榜,與太陰學院對陣的,赫然是同為上三院的折葉學院!


    “徐若,莫非你怕了子珊?”南宮辭瞧著對方,眼底滿是狡黠。


    “怕了怕了……”徐若向來不要麵皮,哀歎連連,“子珊大姐誰不害怕呀,放個屁都能把人崩死。”


    “你說什麽?”隊伍裏的南宮子珊俏目一厲,冷聲喝道。


    徐若哪敢頂撞,當時眼觀鼻、鼻觀心,嘴裏模糊念叨:“嗯,香,真的香……”


    ——


    南宮辭及時歸隊,對南宮子珊稍作安撫,才沒有爆發衝突。


    後續的抽簽結果也很快揭曉,隨著柳天鳴抽到冰清學院,最後的三組混戰,也失去了懸念。


    稍作總結——


    第一組:無為學院、赤焰學院。


    第二組:太陰學院、折葉學院。


    第三組:鬥戰神殿、冰清學院。


    第四組:聽風學院、龍沼學院、墓峰學院。


    ……


    次輪戰鬥定在明早巳時,準備時間還算充裕。


    抽簽結束後,各支戰隊皆迴分院,有傷治傷,無傷靜養。


    餘鬥等人迴到院子,立即開啟赤焰戰隊相關的靈元幻境,進行分析討論。


    除了各抒己見,討論總結,白曦、嶽戰兩位導師適時加入,給了這群年輕人不少指引。眾人一齊聊到下午,大致確立了戰鬥方向,才結束了“會議”。


    唯一的重傷員餘鬥,也終於恢複利索。


    大家熱熱鬧鬧的張羅晚飯,他一個人在院子裏揮刀“複健”。


    揮刀兩千次的日常,對如今的餘鬥十分輕鬆。


    隻是夕陽下的他,看起來有些凝重。


    …………


    唰!


    嘭!


    刀如疾影的餘鬥,忽的立定收勢。撇鋒向天,雪煙刀迸出一道銀亮的刀芒。


    猛的劈在戰意結界上,發出沉悶的爆響。院子裏的導師習以為常,皆未出來查看——這些混小子,巴不得拉著導師當陪練呢。


    啊呸,當沙包!


    用顧清風的話說,就是倆字——抗揍。


    ……


    “柳天鳴說得對,雪煙的主人,是女人。”餘鬥對兵器的掌握,漸漸爐火純青。細致分別其中奧妙,確如柳天鳴所言。


    男女之別,和兵器的輕重、快慢無關。


    在於軀幹結構,在於心理不同。


    此為渾然天成,不可輕易扭轉。


    待對兵器的掌握程度達到一定境界,便能體察其中“別扭”之處。


    “唉……”餘鬥完成日常練習,感覺渾身無礙,正有些安慰,院子一側傳來一個泠泠動聽的女聲:


    “豆豆,你歎什麽氣呀?”


    餘鬥抬眼看去,說話的女子柳眉鳳目,英氣十足。但她表情逗趣,白皙的肌膚在夕陽下微微泛紅,又透出幾分嬌俏。


    “玄清……”餘鬥溫柔一笑,“今晚吃什麽?”


    秋玄清眨了眨眼,順著應道:“顧大哥問老李討來兩條大魚,說今晚燙魚片,吃魚生。其他配菜,都在總部食堂取用,不算麻煩。”


    “這個老李。”餘鬥撓撓頭,有些哭笑不得,“今天不好好養馬,偷懶‘摸魚’去了?”


    說著,他分出靈元之眼往廚房一瞧,覺著少了些什麽東西,就折身向外道:“明早要去‘燒烤’,我怕上火,今晚得吃點‘寒涼’小菜。”


    秋玄清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心裏無限溫暖。


    隻是呆立數息,忽而想起一件事來。


    “豆豆,我跟你一塊去。”她連忙追上幾步,跟在餘鬥身側,“去望江亭前,三爺爺交代了一件事,我那幾天顧著跟雀兒說項,就給忘了。”


    “這……”餘鬥不客氣的白她一眼,“都過去兩個月啦!要是鬼王前輩送我兩個紅雞蛋,不得捂壞了?”


    “胡說什麽呢?”秋玄清鳳目迴瞪,“你和顧大哥在祖龍城時,雞蛋還吃得少了?”


    餘鬥樂嗬笑聲:“還別說,祖龍城除了天氣熱點兒,炒雞蛋、荷葉煨雞蛋是真的香!”


    想起那段奇妙的時光,兩人相視一笑。


    彼時是否利用,如今是否利用,誰又在乎呢?


    “哦對了,說正事呢!”秋玄清心裏甜蜜,手裏黑光浮現,她取出一物來,平地躥出些煞氣,令得路旁行人驚覺側目,慌忙避讓。


    她雙手捧著將那物件,鄭重遞到餘鬥跟前:“三爺爺說,雪煙是西荒名匠替我量身定做,是把女子用刀,不適合你。”


    “他從皇兄處取迴墨崖,讓我跟你……”


    秋玄清想起當時說法,忍俊不禁,“換一換。”


    ——


    “……”餘鬥如遭雷擊,渾身兀的定住。


    呆立街畔,目光怔怔的看向秋玄清手裏的物件——那是一柄線條優雅,同時棱角分明的西荒戰刀。


    渾如黑墨,煞氣暗藏。


    正是西荒皇族的傳承神器——墨崖刀!


    “鬼王前輩真的是……”餘鬥愣了一愣,心裏感慨萬千。


    一邊取出雪煙刀,一邊嘴上嘀咕:“備嫁妝呢這是?”


    “你說是,那便是了。”秋玄清盈盈一笑,鳳目間閃過一絲考量。


    她脈脈的看著餘鬥,似有羞怯的問聲:“那你喜歡雪煙,還是喜歡墨崖?”


    “……”


    餘鬥眨了眨眼,先是看看手裏雪煙,又看看秋玄清手裏的墨崖。


    平心而論,兩把西荒神器,工藝造型都相當考究,堪稱完美無瑕的藝術品。而就風格來說,餘鬥更喜歡墨崖刀。


    有種滄桑、廣袤、渾厚的大氣。


    至於雪煙刀,終歸少些沉澱,瞧著太“新”。


    “當然是……”餘鬥的視線落在墨崖上,見秋玄清端了有一小會兒,果斷將墨崖刀取在手裏。


    “唔。”秋玄清手上一空,心底似乎也隨之一空。


    她臉上有些慌亂,下意識想去接迴雪煙刀,餘鬥嘴裏的話卻頓住——他凝望著秋玄清的臉龐,想到這位身份尊貴的西荒公主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一時竟有些口鼻酸澀……


    他左手拿著墨崖,右手拿著雪煙,猶豫了一瞬——忽的張開雙臂,就把秋玄清用力的抱進懷裏。


    鬆懈低喃:“玄清,當然是喜歡你。”


    上一瞬還心裏慌亂的秋玄清,兀的被餘鬥牢牢抱住,他在耳畔的言語,就如黑暗中綻放的晨光。


    讓秋玄清的所有顧忌,終得消除。


    “小豆豆……”秋玄清鬆懈的依在餘鬥懷裏,櫻櫻小口半帶哭腔,又半帶笑意的嘟囔道,“我想吃螃蟹,想吃好多好多螃蟹!”


    “哈哈——”餘鬥心懷大暢,就鬆開清月公主,“這不是正要去買?”


    於是乎,兩人一齊去那附近的市場尋找“寒涼”之物。趕巧,還遇上一批從北極冰海運來的梭子蟹,餘鬥想也沒想,直接包圓。


    寵妻嘛,要一碗水端平。


    ——


    至此,雪煙刀重歸秋玄清。


    西荒皇族的傳承神器墨崖刀,則是歸屬餘鬥。


    當夜,晚飯豐盛。


    也不知老李去哪釣來的兩條大魚,各有七八斤重。肉質彈潤爽滑,還沒有泥腥味。無論魚生蘸料,還是魚片生燙,都得一口水嫩鮮甜。


    另有北極冰海的梭子蟹,在餘鬥看來不算新鮮,但在銀月城也算極品。


    洗刷幹淨之後,用針紮蟹嘴,將肚子朝上擺放,梭子蟹不掙紮,腿不會斷,蟹黃也不會在蒸製的過程中流失。


    鍋底水不貪多,放入薑片料酒,蒸出來的梭子蟹,聞著便有一股清香。


    ……


    翌日一早,院子裏早早傳出“唿唿咻咻”的響動。


    餘鬥、顧清風雙人雙刀,正按著流風宗的晨練法訣,搭配步法磨煉刀技。


    晨風甚涼,吸在鼻腔裏有種“剔透”的觸感,但若張嘴猛吸,怕是會被嗆到肺部而猛烈咳嗽。


    不過兩人臉不紅心不跳,看似激烈的晨練,實則習以為常,小菜一碟。


    “喲嗬,換刀啦?”顧清風的語調有些發酸,哭喪著臉道,“我跟墨崖刀,真是有緣無分啊——嗚嗚嗚。”


    餘鬥耍得順暢,再無之前的不適之感,嘚瑟挑眉:“刀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你哭去把你!”


    “嘿你個小豆豆,找打是吧!”顧清風嘴唇一哆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揮刀就朝著餘鬥斬去。


    “你來你來!”餘鬥從容格擋,順其自然的進入拆招環節。


    顧清風豈會真的傷他?出刀之時,皆是刻意“領著”。通過拆招練習,將一些刀法奧義,以及用刀經驗教給餘鬥。


    餘鬥學得很快,一些精細處,甚至都不需要顧清風教第二遍,都能自行參悟,舉一反三。


    “這次迴去,非拉著你去流風山弄個入門儀式。”顧清風看著餘鬥的進步,猶如看著當年的自己,“把我底子都學去了!”


    “行!”餘鬥滿口答應,“在望江亭時,承蒙顧宗主搭救,還未當麵道謝呢。”


    “呃……”提起顧宗主,顧清風的臉色有些僵硬。


    也不知尋思了些什麽,忽的棄了念想,擺手道:“還是算了吧——你去流風山,我爹非拉著你拜把子,咱們輩分就亂了。”


    “嗐……”餘鬥不明就裏,未作多想。


    就把墨崖刀收進虛戒,招唿道:“走了哥,準備‘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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