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戰陣指揮:自學成才!


    前置任務持續一個半月,旁人隻道散人戰士死傷無數,卻不知作為捕殺者的學院戰隊,同樣麵臨著極限考驗。


    光是這般韌性、耐力,就遠非常人可比。


    也難怪會從各大學院脫穎而出,代表學院參加青年戰士聯賽。


    可謂“持之日久”的前置積分賽結束後,各大參賽戰隊將會擁有三天假期,調整狀態、研究戰術、放鬆心情,以迎接搶強對撞的戰隊淘汰賽!


    ——


    八月十六,中午,秋日風涼。


    東盟總部任務大廳——


    “那麽多靈元玉,怎麽都捐了啊……”紅藥跟在餘鬥身後,看著餘鬥把積分賽頭名的獎勵係數以捐贈的形勢還了迴去,不免有些心疼。


    大丫鬟紅唇微嘟,委屈道:“給我當糖吃都好呀,能吃好久呢!”


    “還能少了你的?”餘鬥表情嗔怪,言語卻是有些寵溺,“我這有靈元玉心,夠你吃的。”


    “噫!有玉心呀,最好了最好了!”紅藥歡唿雀躍,就像個天真活潑的小姑娘。


    隻是躍動之時,她的胸前顫顫巍巍、波瀾壯闊,那般“胸器”,顯然不是小姑娘所能擁有。


    ——


    餘鬥捐出積分賽的獎勵,無非是自己鑽了空子惡意刷分,拿了心裏不安。


    待交割完畢,他將視線投向正賽對戰榜。


    對戰榜上的所有隊伍,除了太陰、聽風兩支戰隊,其餘皆已交手。


    “隊伍達成默契之前,對下三院都夠嗆……”餘鬥不敢大意,他在對戰榜前思忖熟悉,似有決斷。


    “紅藥,轉告大夥兒,假期結束。”餘鬥臨時改了注意,“午後集合,咱們抓緊操練!”


    “哈?”紅藥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人家早上都沒出去玩兒,打算下午去的,說好的兩天假呢!”


    餘鬥白她一眼:“你憑本事睡的懶覺,呃……”


    本想教訓幾句,可是瞧著狐狸精可憐巴巴的模樣,實在於心不忍,就取出兩份靈元玉心,遞過去道:“呐,吃吧吃吧!”


    “哇!”紅藥驚喜發笑,頓時猛吸一口,舒爽的唿了口氣。若不是有人經過,她恨不得貼臉抱住。


    靈元玉心,太香了!


    餘鬥看紅藥收好靈元玉心,歡脫的幾個閃身離開總部,不由暗笑:“吃完了,你就該五階覺醒了!”


    ——


    正想間,忽有一人走近。


    她清冷的麵容有些憔悴,再見餘鬥,心裏的愧疚都寫在了臉上:“公子,對不起。”


    “南宮姑娘,說什麽呢……”餘鬥擺擺手,神色輕鬆,看著跟前的南宮辭道,“你的心意我了解,但是手段呢——有待改進。”


    聽得餘鬥言語幽默,南宮辭眨了眨眼,怯怯詢問:“公子不怪我?”


    餘鬥走下樓外的階梯,來到總部前廣場,舉目看向斜照的秋陽:“你想讓我活著,我很感激,我也想活著呀——曬著太陽釣著魚,唱著歌兒喝著酒,嘖嘖,瀟灑。”


    南宮辭跟在身側,乍一聽覺得幼稚。


    不過細下一想,那似乎是自己永遠無法觸碰的生活。


    不由嘟囔:“公子說話總是老氣橫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公子五十八了呢!”


    “嘿?”餘鬥是頭一迴聽見南宮辭這般語氣,別的不說,聽著還有些軟糯勾人。


    萌妹撒嬌不可怕,就怕南宮辭這種高冷女神,冷不丁戳一下心窩子。


    他笑聲道:“五十八的事待會兒再說,我得告訴你,你得明白對方需要什麽,才能擁有真正的朋友。”


    聊天的跨度,似乎有些突兀。


    不過南宮辭卻是眼前一亮,她感到幾分驚喜,因為餘鬥真的能夠讀懂自己的心思。


    “公子擊敗柳天鳴,又帶千名散人入城,名震月瀾,足可功成身退。”南宮辭仍有不解,誠心誠意的問都,“公子剛才也說了,想好好的生活。我隻是想保護公子不被傷害,我錯在哪裏?”


    “這個……”餘鬥緩步向前,就順著前廣場邊緣的迴廊散步,“南宮姑娘不妨迴憶一番,你我如何相識,如何成為朋友?”


    南宮辭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使得她的眼眸格外清亮:“在西山居遺跡,你跟凝姐姐一隊,在地宮尋寶。”


    既然提到葉凝,餘鬥索性一塊說了:“我把找到的寶物給了葉凝,最後的火鳳殘魂給了你,又兼護得二位周全……”


    他唿了口氣,似乎對那片地底炎池,還是心有餘悸:“我明白你們需要什麽,也能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所以能換來你們的幾分好感。”


    南宮辭若有所悟:“鑒於東南大陸之局,公子確實需要東區三家的友誼。我和凝姐姐並未排斥,所以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是……關於青年戰士聯賽,公子究竟想要什麽?”


    她想得很全麵,試圖從各個角度剖析,窺看內在的真理。


    想要弄清楚,餘鬥在青年戰士聯賽,究竟還有什麽可牟之利。


    但是——


    餘鬥的答案非常簡單:“比賽,就是為了贏。無為戰隊自打離開九淵峽穀開始,目標就隻有一個,那就是——”


    而簡單的字句,往往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就連習慣冷漠的南宮辭,也感覺心頭之血逐漸沸騰。


    “冠軍!”


    餘鬥笑容鋒利,多年以來,心頭的憋屈,終究需要一個釋放的機會。


    ……


    南宮辭與他並肩而行,閑談之間漫看街景,觸及心事,偶有心神恍惚。


    她忽然覺得,此情此景極不真實。


    一個涉身危局的家夥,不是應該如履薄冰、進退有度麽?


    當然,他確實如此。


    又不全是如此。


    分明具備把控全局的能力,卻在最為要命的時刻,犯了年輕小輩爭強鬥狠的毛病。


    想贏……


    想要純粹的比賽……


    想拿冠軍……


    天真!


    東盟的存在何其緊要?


    青年戰士聯賽的排名,往往涉及到數量龐大的資源分配,包括整個東區的人才、地域、礦物等諸多方麵。


    你問心無愧,你想爭是吧?


    你當真以為,旁人跟你一樣單純,把你們的舉動,當成單純的爭冠?


    ——


    南宮辭很矛盾。


    在他心裏,餘鬥絕對是個智勇雙全、心機城府極深的家夥。


    自己的所有顧慮,他早就成竹在胸,輪不到旁人指指點點。


    ……


    “公子,可能我對你,還是了解太少。”南宮辭和他走走逛逛,不知不覺又迴到東盟縱步。


    餘鬥聽出些執拗,鬆懈笑聲:“南宮姑娘,此行中土能夠認識你,在下倍感榮幸——我本還以為,要殺出一條血路呢。”


    南宮辭聞言莞爾:“公子言重了,現在不是挺好?無為站隊手上未曾沾染鮮血,又拿了積分賽頭名,搏得許多散人好感……”


    “也還好吧。”餘鬥跨入總部大門,朗朗笑聲。


    他衝南宮辭擺擺手,一邊走向院子,一邊輕聲喊道:“冠軍,冠軍!”


    南宮辭落在身後,心頭的陰霾,似乎隨著餘鬥略顯幼稚的呐喊而煙消雲散。


    她嘴角噙著從未有過的笑意,默默期許:“公子,太陰戰隊定會全力以赴,也希望你們,能夠拿到自己想要的——冠軍!”


    ——


    當日午後,短暫休假的無為戰隊再次集結。


    王肅、孟雪青中午去個名廚鋪子吃了午飯,下午還想逛些銀月城景點,卻被強行叫了迴來。


    “臭弟弟,你走路利索了?”王肅逐漸適應了隊伍風格,早把太子身份摔下,經此一戰,稱唿上也活絡起來。


    “姐夫,你這叫的啥……”餘鬥嘴角抽搐,不禁賞個白眼。


    王肅也不答,下巴一點,示意餘鬥身上的滲出的斑斑血跡:“昨天駱老師說,你有十六處外傷,五髒六腑全身經脈皆受震動——你不乖乖躺床上,想幹嘛?”


    餘鬥白眼一垮,心說怎麽就來了個“臭弟弟”的稱唿。


    小爺臭嗎?


    洗澡可勤了!


    嘴臭?


    講道理小爺素來溫文爾雅以德服人好吧!


    “剛去還了前置積分賽的頭名獎勵,順帶看了眼對戰榜。”餘鬥也不藏著掖著,挑明了道,“忽然感覺,我們甚至幹不過下三院。”


    王肅今日氣勢十足,哼聲道:“下三院?要不,咱們讓他兩個人吧!”


    這話說得囂張,卻也不無道理。


    按著此前的戰績,無為站隊確實在“讓人”的情況下,取得了多次勝利。


    但是……


    “姐夫,野外戰鬥。”餘鬥語調甚輕,一是心境輕鬆,二是狀態虛弱,“和鬥場決勝,不是一迴事。”


    王肅倒也醒悟得快,未曾堅持剛才的驕狂,冷靜下來道:“你且說看。”


    餘鬥朝他一笑,稍作斟酌,思路清晰的道:“我去過神殿鬥場,裏麵的團戰場地,僅有二十丈方圓。對於我們來說,可謂十分狹窄。”


    “二十丈麽……”嚴雀站在餘鬥身邊,微微側過身子,隨時打算伸手攙扶,“也就是說,後續的團戰決勝,對位置的理解尤為苛刻。”


    “一旦走位失誤,就有可能讓隊伍陷入不利,甚至徹底輸掉團戰。”


    餘鬥會心一笑:“雀兒說的對,我們十人各有所長,但是整體默契程度遠遜學院戰隊。我怕在鬥場裏,會被對方‘衝爛’。”


    把話說到這份上,大家也都心明眼亮。


    秋玄清對餘鬥向來是無條件支持:“那咱們立即操練,把問題解決。淘汰賽沒有額外機會,輸了就迴家了!”


    顧清風從不含糊,把手一招:“結束休假,大家練起來!”


    眾人紛紛響應,別的不說,花仙兒初入戰靈,誰都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瓊華戰意,搭配神器級別的絲蘿法杖,究竟會有何等威力。


    隻是……


    訓練的內容,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氣吞山河”。


    反而有些……小家子氣?


    甚至連院子都沒出。


    ——


    過不多時。


    院子裏的石桌上,雪煙刀壓著的許多白紙,在秋風的吹拂下嘩嘩作響。


    那紙張上並無文字,也無可供分辨的圖畫。


    僅是用筆標點,一張紙正反麵各用七八次,直至再無空白,才會壓在雪煙刀下。


    ……


    “紅藥紅藥,你尋位刺殺之時,彎刀收一收。”餘鬥自然無法參加,就坐在石桌旁,手裏捏著一支筆。


    瞧見紅藥似乎不服,他筆尖向側一指:“喏,我哥的衣服都被你劃成‘流蘇’了!”


    眾人視線一轉,看向顧清風,果然發現他的上衣側肋,被劃出了七八道破口。虧是顧清風身法超卓,才沒有傷在紅藥刀下。


    “啊呀,知道啦知道啦!”紅藥學著嚴雀的口吻,貝齒輕咬朱唇,那委屈的模樣,直叫人心裏不忍。


    餘鬥打個手勢,麵前九人又迴歸初始狀態。


    陣前雙刀,為顧清風、秋玄清。


    左右雙翼,為穆沙、紅藥。


    居中樞紐,是羅煥峰、花仙兒。


    後陣三劍,是嚴雀、王肅、孟雪青。


    餘鬥提醒道:“刀劍無眼,在狹窄的鬥場之內,越要精細入微。哪怕隻是稍稍影響隊友的走位,都算失敗!”


    看見大家做好準備,他果斷令道:“狂風陣,起。”


    “前壓十步,雙翼對換。”


    “左五步,雙刀對換。”


    “再前壓三步,樞紐唿喚,前陣變後陣,後陣變前陣,雙刀、雙劍輪轉向外——”


    起初大家的位置變幻,可謂全無默契。


    除了刀劍蹩腳,身形擦碰也時而有之。


    不是九人身法不好,委實是間隔太過狹窄,都感覺束手束腳。


    不習慣。


    好在隨著練習深入,所有人都對“走位”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隊形的各種變幻,也逐漸流暢起來。


    餘鬥的口令,速度越來越快,其複雜程度,也越來越高。


    而無為戰隊的小陣流暢度,也肉眼可見的快速增長。


    ……


    夕陽西下時。


    他們仍在院中苦練。


    不過,已經不限於地麵。


    “飛八尺,三刀潛下,雙翼側向拉扯,三劍平壓。爆裂陣!”


    “雙刀走線,雙翼擾襲,後陣拉長,一字長蛇。狂風陣!”


    “刀陣起,雙樞攻擊位,雙翼三劍互斥,開雲垂陣!”


    ……


    在餘鬥的指令下,無為戰隊的九人接連變換陣型、戰法,其蝴蝶穿花般的流暢程度,讓旁觀的多名無為導師,都感到驚訝。


    “老嶽,你教的?”一名導師碰了碰嶽戰的肩膀,好奇問道。


    嶽戰瞧見學生們進步神速,早樂得合不攏嘴,順勢應道:“廢話!不是我教的,難道是你教的?”


    事實上,從來沒有人教過餘鬥戰陣指揮。


    他在今天之前,也完全不通此道。


    隻是專注其中,用心寫劃,總能在單調的陣法圖紙上,發現一些別的樂趣。


    再把心底的樂趣化為口令,讓大家一齊去實現,就有了此刻的一幕。


    餘鬥想到此前對太陰戰隊的驚歎,此刻竟有幾分對陣的把握:“還挺好玩的嘛,小爺這自學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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