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震驚地看著他,問道:“大人你當真的?”


    “嗯。”裴琰點頭。


    姓氏而已,他這個人又不會變。


    蘇禾陪著他渡劫,那般危險也與他站在一起,他隨她姓也無所謂。


    “大人真是能屈能伸,這話也敢說。婆婆聽到了,保準打死你!”蘇禾撇了撇嘴角,把小盆子裏的水倒進了小桶,用蓋子蓋好。


    洗手的水也不浪費,在路上遇到賤人,可以拎出來潑賤人的臉。


    “大人,花舫上的姑娘被擄走了。”張酒陸在外麵叩了叩窗子,小聲說道。


    裴琰慢慢轉過身看去,問道:“幾個?”


    “四個。”張酒陸迴道。


    “知道了,傳令下去,不準硬攻,保命為首。”裴琰沉聲道。


    “是。”


    外麵響起了輕輕地的聲響動,像是發射了什麽東西。蘇禾趴在窗口往半空中看,隻見淡淡一縷紅煙在清風中很快飄散。


    “大人用紅煙傳令,萬一他們錯過了,沒看見呢。”蘇禾問道。


    “這是傳給哨樓看的。”裴琰說道。


    “那你也隻說了句話,這紅煙如何傳遞出去。”蘇禾又問。


    “哨樓的人見到煙,就會去取令,然後傳送給執行命令的人。”裴琰挪了挪腰,小聲道:“別看了,過來給我揉揉骨。”


    蘇禾關上窗子,抱了個小墊子坐在他身後,小手伸進去,在他的尾椎骨上輕輕地揉著。


    “大人很疼嗎?”她擔憂地問道。裴琰這次躺了這麽多天,今日是頭一迴主動讓她給他揉這揉那,可千萬別震出內傷了才好。


    “嗯。”裴琰翻了個身,趴在柔軟的枕上,低低地說道:“疼~”


    蘇禾揉得更賣力了。


    是她的椅子沒做好,把他差點顛碎了。


    裴琰合上眼睛,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蘇禾的小手。


    其實也不是很疼,就是喜歡蘇禾寵他的感覺。男人一樣喜歡被女人寵著,給他一顆糖,他尾巴能搖出殘影,化成兩片槳,飛上天。


    “禾兒,躺這兒。躺著給我揉。”他挪了挪身子,輕拍身邊的位置。


    蘇禾看著他閉著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好笑地用力抓了一把他的臀肉:“揉不死你!”


    “過來,躺著。”裴琰眸子輕掀,溫熱的手掌輕覆於她的手腕上,輕輕一握。


    蘇禾躺了下去,緊緊依偎在他的身邊,小聲說道:“最近咱們還是不要出來了,蘇力青是個瘋子,下迴直接放象踩我們兩個怎麽辦?”


    “先踩死他。”裴琰淡定地說道。


    “世子入京,他死了,岷州王會發瘋吧。”蘇禾說道。


    “怎麽困大象就怎麽困住他,禾兒,我要辦大事了。”裴琰翻了個身,把她摟進懷裏,低低地說道:“你抓緊多挖幾個地道,到時候藏好。我事成了就把你從坑裏接出來。”


    “那事沒成呢?”蘇禾仰起小臉看他。


    “那你就開著你的小船,把能帶的東西全帶走,去養小倌。養八個,漂亮的。”裴琰手指在她的頭發上輕輕地撫摸著,嘴角慢慢勾了起來,“都得像我,沒我好看就不許養。”


    蘇禾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用力抱緊了他的腰:“我隻養你,沒人比你好看。”


    “騙子,前陣子是誰誇別的男人好看的。”裴琰戳了戳她的額心,小聲問道。


    “我那是……我那是……審美一時間搖晃了一下,在我心裏,還是你最好看的。”蘇禾往他懷裏拱了拱,小聲道:“大人會贏的,到時候我做一萬隻燈籠,掛滿全城,讓大家都看看誰才是最強的人。”


    “一萬隻燈籠,得不少銀子,你自己留著吧。”裴琰低笑起來,胸膛一震一震的,心髒有力的跳動聲直直地撞入了蘇禾的耳朵裏,再以最迅猛的姿態衝入她的心髒,帶著她的心一起跟著他跳動起來。


    無比默契。


    “我還是願意給大人花銀子的。”過了許久,她仰起小臉,身子往上拱了拱,捧著他的臉吻住了他。


    裴琰握著她的腰,輕輕地翻了個身,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胸前。


    馬車突然又顛了一下,張酒陸不顧規矩地推開了馬車窗子,急聲說道:“花舫上的姑娘迴來了,花舫被開走了。”


    “迴來了?活著,死了?”裴琰眸光一沉,急聲問道。


    ……


    河邊。


    殘月在黑漆漆的河水上映出冷白的鱗紋,花舫泊在河岸邊,清寂的月光穿過了窗子,輕飄飄地籠在花房裏的春凳上。


    一襲紅袍皺巴巴地扔在甲板上,春凳上仰躺著一個修長的身影,黑發如墨散落,一直垂到地上。紅色麵紗覆於他的臉上,隨著他急促滾燙的唿吸不時地吹起一角。


    他身上隻有被汗水濡濕的白色裏衣,粘著他的勁瘦的腰,腹上薄肌若隱若現。


    “嗯~”他雪白修長的脖頸往後仰著,喉結滾動,從紅唇中逸出一聲低如困獸的嗚咽。


    “怎麽迴事?你為何要奪花舫,擄走花舫女子,引得裴琰的人到處抓你。”門外響起了低沉的男聲。


    門推開,一道高大的身影披著月色走了進來,他一襲黑色夜行衣,身量修長,麵上帶了隻黑色玄鐵麵具,像隻陰惻惻的烏鴉。


    看到春凳上的男子,來人的腳步猛地頓住。


    “你中藥了?”來人錯愕地問道:“以你的身後和嗅覺,怎麽可能中藥?”


    “嗬!”紅衣男子低笑起來,笑聲滿是戲謔,“還是獸藥,滋味可真好。”


    “獸藥?”男人走近來,微低了身子,抓起他的手握住,三指搭於他的脈上,靜靜聽了會,低聲道:“如此生猛的獸藥,你能堅持住?那些姑娘呢?怎麽沒來服侍你。”


    “太醜了,不想要。”紅衣男子甩開男人的手,雪白的手指落到自己的胸口上,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它中了藥也想要最好看的女人,俗物不要,蠢物不要……”


    “要誰,我現在去給你帶來。”男人的語氣緩了緩,低眸看向紅衣男子。


    “世人皆醜,哪有配得上我的女人。”紅衣男子悶哼了一聲。


    “你還想要男人?”男人不悅地問道。


    “男人更比不上我好看,我可沒那愛好。”紅衣男子嘲諷著,一手順著自己的腰腹遊移:“你還要看?”


    男人馬上轉身背對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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