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瞞天過海好安排


    請旨是為了兩件事,一為送宮中的妃嬪南渡;再一件,北朝也該改製了。


    但不能明說,得偷著來。


    先奔了中書省,在午門內收拾出來一排的屋子,供諸位大人隨時進宮方便。


    妃嬪的事,一語帶過,連也擠進中書的王子騰都不曾反對,這關乎到北朝的顏麵,該送迴去就得送迴去。


    著重談的是稅收,也就是賈瓊心心念叨著的“一條鞭法”。


    這是賈瓊對他們的解釋,不能說多了,得慢慢的來,還是拿銀行探探路。


    “這次略有不同,歸在中書省下,便是皇上想拿錢,也得打個借條來。”


    王子騰本能的就要反對,賈瓊卻先對他說了話:“王大人,貴府上就是因為這事兒被喀嚓的,您就不想用這事兒打迴一巴掌去?”


    王子騰神色不定,但不開口了。


    左右兩相彼此對視了一眼,知道錢尚書一定是給賈瓊透了消息,否則他也不會將銀行的事舊事重提並給了中書。


    雙玉猜的不錯,被困京城的百官,因為有了中書省的設立,便起了自救的心思。


    但他們的自救之法,不及賈瓊想的法子。


    他們不過是想架空忠順而已,賈瓊則想攆走忠順,真正讓官員們走上前台去。


    天啟年間的文臣們做了最好的表率,沒皇上指手畫腳的礙事,他們確實也幹的不錯,但輸給了一群太監。


    眼下的局麵比天啟年間還有利,外麵隻一個權臣---王子騰,裏麵還未能有像樣的內監管事,文臣們又趁機複立了中書省,將大權在握。


    為何不試試呢。


    百官與賈瓊先後動了心思,應了賈瓊的那句話,我是天下的臥底,到底要改一些不一樣的事物出來,最差也要多積攢些家底。


    教科書中有過這麽一段話,讓醉心曆史者,無不遐思。


    明末社會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


    但有個注解,是手工業的發展,而不是農業及金融的變化。


    田畝還在官紳手裏呢,這不利於發展,要鬆開這條韁繩,讓耕者有其田。


    改變它的方法便是將金融放出籠,以換取農田。


    讓糧食不在成為貨幣的基礎後,貨幣本身具有足夠的吸引力了,趁他們還未醒悟的這麽快,瞞天過海先發展下去再說。


    後麵再出什麽錯,相信後人有足夠的智慧解決困難。


    “戶部掌管國庫不變,但通存通兌交由銀行,還有借貸事宜,這才是銀行的生財之術。”


    賈瓊掰著手指頭數了幾樣:“雖然有些吃相難看,但非常事必要非常手段才可。凡在戶部掛名皇商者,強迫他們借貸,融資進他們的生意中,為確保借貸有錢可還,還要他們拿出銀子來存進銀行做抵押。”


    陰風陣陣襲來,吹得炭盆裏的火苗閃爍不斷。


    “凡家有良田十畝以上者,強迫他們借貸。”


    “誒~~~那我等豈不是也在其中了?”吏部遞補上來的侍郎反問。


    “加一條,為官者不在其例。隻有功名者,在其例。但,官者也要交稅。諸位都是有良田的人,說句難聽的話,誰不想良田萬畝呢?但要是不交稅,咱們北朝這麽個屁大點的地方,官無俸銀,兵無餉銀,不用南朝來攻,自己便先敗了。”


    賈瓊又對王子騰說話:“此事沒得商量,尤其是您王大人,更要身體力行。若您都不答應,憑我賈雨農的財力,我買下京師附近過半的良田,你又能奈我何?怎麽也是不交稅是不是,我荒著養草也餓不死我。”


    若放在往日,此條絕難通過。


    今非昔比呀,以一省之地養活京師的百官並重建五大營的兵卒,不收稅便是死,強征重稅無異殺雞取卵,想有番作為中書省絕不會不答應。


    如此看來,賈瓊的收稅之策倒也可行,況且賈瓊還說了如下的話。


    “官吏要漲漲俸祿了,一旦南朝斷了漕運,京師糧食必定要大漲,官兒們都餓死了,百姓更沒有活路,咱們這朝......”


    王子騰最近頭疼的便是這事兒,他還得養活著他請來的韃靼兵,樁樁件件都是要銀子才能擺平的事,而他卻不善於經營。


    “換糧,用人換糧。我家夫人辛苦一趟,送那些位娘娘們去金陵,順帶著一些不情不願之輩也一並。”


    “不可!”王子騰終於喊了這麽一句。


    賈瓊斜眼相視:“有中書、六部各位大人在,走個把個官,下麵人還能升遷上來,不是什麽要命的事。都擠在京城裏,俸祿呀王大人,您當俸祿裏沒糧食還是沒布匹,全給銀子?”


    “那也不能放任他們去金陵。”


    “若是能換來商路漕運暢通,把我賈瓊送過去都行,大不了我被千刀萬剮唄。”


    王子騰渾身有些發癢,幹脆閉目養神不搭理賈瓊。


    賈瓊衝左右相遞個眼神過去,右相咳嗽一聲:“子騰啊,人各有誌,不便強求。我等也不是出賣朝廷大義之輩,為的不僅是天家,還有天下的黎民。”


    王子騰不好駁了右相的麵子,咬著牙點了點頭:“我要看看名單。”


    賈瓊不屑的哼了一聲:“征稅需要稅兵,我要...”


    “老夫自帶兵去,賈大人還是做好你的紫薇舍人吧!”王子騰說什麽也不肯讓賈瓊手裏有兵。


    賈瓊故作羞惱,王子騰告辭而去,賈瓊也氣唿唿的遞牌子進宮麵聖。


    永曆帝問了問中書議定的事,知道銀行終是過了關的,他也心情愉悅起來。


    自己還是親王的時候,就曉得了銀行的好處,但被群臣阻擾便戛然而止。


    此時換作自己是帝君了,若真能取天下之才為已用,他是千肯萬肯的。


    嬪妃之事...


    還真是略有舍不得其中一二位。


    賈瓊不得不勸君:“何必鬧得宮闈不靖呢,大不了,天子特旨選秀,還可開次恩科。”


    永曆帝大喜:“不愧是你賈雨農,朕準了,擇日放她們走吧。誰護送?”


    “臣的夫人,賈林氏。”


    永曆帝點點頭:“林氏幾代列侯皆是忠臣,南明那時,也是全力助邵武先皇改朝換代。雨農,伱也要好好學著些。”


    此等的敲打是應有之意,賈瓊隻好恭順答是。


    告辭了聖上,去了鳳藻宮,被留下的妃嬪們全都聚在此處,見賈瓊又來了,照例尋東要西,哭天抹淚。


    “恭喜諸位娘娘,不日內,將由下官的夫人護送諸位娘娘南下金陵,娘娘們也可與君王再相見了。”


    嬪妃們一呆,旋即開始嗚咽,賈瓊通報完了消息,轉身就走,家裏女人多不得,聚在一起吵死你,哪有什麽幸福可言。


    日頭西沉,並不著急的迴家,又去了茶莊,隻剩個裘世安留守在此,周全去金州還未歸。


    “派人去張家口聯係馮將軍,唉~~~咱們倒成了給他們發餉的人,老裘,我愁啊!”


    裘世安一臉的笑意:“我從未見過大人發愁,想必大人來找我,也是有了主意吧。”


    賈瓊撓了撓眉毛:“老裘哇,你說,京師左近那些大戶人家們,有沒有作惡多端的?”


    “那不是有沒有,而是您想要他有多少。”


    兩個人嗬嗬嗬的笑了一陣:“就這麽地吧,先摸摸晉商的家底去,離著不算遠,幾天的事,餉銀不就有了嗎。”


    賈瓊手指敲打著桌麵算計人:“扮成韃靼人,冤要有頭債要有主,留下個把屍首也好指認,看你們的手藝了。”


    “大人,是全都殺了,還是留下婦孺?”


    賈瓊嗯的一聲:“我記得有幾家是給韃靼人專送糧草的大戶是吧?摸摸底,真要是個為富不仁之輩,按韃靼人的手法來。”


    “得令!”


    “拿了錢不用迴京,直接去張家口。”


    這是本行,賈雨農不忘本,鋤奸的活計,他做起來最沒負擔,密諜司的人就要動起來才行,太平的日子不是如今京城該有的日子,一日三驚,才好讓王子騰疲於奔命。


    隔了一夜,韃子上報王子騰,丟了一小隊的人手尋不見。


    順天府不接案子,說管不了,推給了九門提督府。


    史鼎也嫌燙手,正要丟給王子騰時,史鼐勸住了他。


    “慢著慢著,兄弟呀,這其中是有奧妙的。你先接下來,我找人打問打問去。”


    “問誰?”


    “賈雨農啊。”


    “他?他願意管這事兒?”


    史鼐嘿嘿一笑:“別的事或許他會不管,但隻要事關王子騰的事,他肯定會管。”


    兄弟倆嘀嘀咕咕好一陣,叫上在家無聊的史湘雲,一起過榮國府見賈母。


    賈瓊攜著黛玉也去赴宴,湘雲見了賈瓊到沒了英雌之氣,扭扭捏捏拿喬了起來。


    黛玉一挑眉毛:“我是不該在場的,我在你不好說,我不在你方好說的是不是?那我還是不在的好,留下空地來,讓你倆好說。”


    “才不是呢,你少刺我!我隻是不知該怎麽說?”


    “你瞧瞧,我在,你才不好說,怨我了。”


    賈瓊雙眼看天,那邊廂吃吃笑壞了王熙鳳:“哎呀呀,我說最近怎麽好生的無趣,原來是林妹妹不在家的緣故。你這一迴來,嫂子就覺得有趣極了。”


    黛玉嗯了一聲:“我若再不迴來,家裏更是有趣,筷子不知道要添多少雙呢。”


    “我去見見史家侯爺去。”賈瓊遁之。


    王熙鳳看著落荒而逃的賈瓊哏哏的笑個不停:“他終於有這麽一天了!前兩年,他能撅死個我。現世報在我眼前,活該!”


    今日兩更,明日補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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