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繇行事老道,雖然這段日子來驚訝的事情是一樁接著一樁的來,但老人卻是強壓心中震驚。


    即便是麵對老天師,阮繇也是故作鎮定。


    但是林上蕭楠兩兄弟卻是可以說完全不知所措,二師兄被救下,雖然重傷卻無性命之憂,這讓兩人完全鬆口氣,而現在見著了江湖中傳說級別的存在。


    甚至老天師看著他二人還說不錯,竹海霧莊的氣魄就當是你們這般。


    簡單一句話,讓兩人欣喜若狂,連忙拜謝。


    但被老天師所阻攔,眼下院子裏,蘇長安臨走前告知阮繇老天師餓了的消息,所以阮繇特意讓廚子備了好酒好菜。


    起初隻有素齋菜,也沒酒隻有茶水,結果老天師一句‘沒肉跟酒?’


    對老天師而言,人這般多,自然要有酒有肉才好了。味道如何不重要,有這些個他瞧著很不錯的晚輩在,那就是一等一的宴席了。


    阮繇立馬道歉,忙讓人去準備酒肉。


    不過老天師見到阮橙的時候,倒是多看了幾眼。


    這讓阮橙有些忐忑,但要說畏懼,那是萬萬沒有的,主要這位老天師感覺很親人,害怕不起來。


    倒是老天師見狀笑著說道:“你們師祖與我關係不錯,而你們那個師父,小時候還想殺了我那頭老青牛。”


    聽到這話,三人紛紛一怔,卻是沒想到師父平日裏冷冰冰的,竟然小時候也這麽皮?


    老天師又看著阮橙:“可有喜歡的人?”


    阮橙愣了下,主要沒想到老天師會問這樣的問題。


    一邊眾人也是沒想到。


    老天師笑著說:“酒桌之上無身份,就權當我是個比阮老弟年長一些年歲的老人。”


    阮繇連忙不敢當。


    阮橙抿著嘴唇,沒來由腦子裏浮現那一夜,但是立馬搖頭,再看老天師的時候,卻是發現所有人都看著她,阮橙立馬有些慌了,連忙說道:“沒沒有”


    老天師笑了下,然後說道:“今後若是心儀之人傷了你心,你師父不願替你出頭,來龍虎山找我。不過,若是想與你師祖一般一個人快活江湖,不拘泥於兒女情長,那可一定要記得練功的時候慢著來,別著急。”


    阮橙沒明白老天師話中意思,有些疑惑。


    老天師說道:“時候到了就明白了。”


    不過是因為阮橙一句‘沒有’配合著說的話,畢竟就阮橙剛剛的樣子,能是沒有喜歡之人?


    老天師不說破,卻也欣慰,畢竟她們那個師祖那可是年紀大了後就後悔沒遇上個心儀之人感受感受喜歡是啥。


    阮橙恭敬迴禮。


    老天師笑了下,看眼前這長相不俗的姑娘,心裏琢磨這是看上誰了,哪個混小子命這麽好,被這麽漂亮姑娘瞧上。


    但隨手夾了菜後,老天師繼續說道:“江湖之上兒女情長也是一場練心,所以許多事都要走上一遭,固然無緣止境,卻也可在心境二字之上勝過同輩人一些。”


    眾人聞言後,貓貓若有所思看著老天師。


    老天師看向貓貓,對於這位皇後娘娘身邊的醫女,他這一路也有所耳聞,而且在剛剛也是親眼目睹過這小姑娘拿著一包毒藥,原以為是要查看藥性,卻不想直接吃下去了。


    奇人啊!


    縱然饒疆那些都沒這樣生吃劇毒了。


    而眼下看著貓貓眨眼看著自己,不由問道:“想問我有沒有喜歡過女子?”


    貓貓倒也不隱瞞,直接點頭。


    其實這問題不單單貓貓想,畢竟老天說江湖兒女情長都要試試才可練心,所以眾人都很好奇,隻是眾人又想著老天師這般仙風道骨的真人,怎可能動凡夫俗子的兒女心思,所以也就都沒多想了。


    老天師伸手揉了揉貓貓頭:“有。”


    聽到這話,眾人一臉詫異看向老天師。


    老天師看眾人這般看自己,吃了口菜喝了口酒,然後一攤手:“我也吃飯喝酒睡覺,就是個普通人,肯定會喜歡人啊。”


    眾人訝然。


    其中老天師看林上與蕭楠二人眼神,笑問:“是想問,出家人不應該修煉道心,摒棄七情六欲?”


    林上與蕭楠有些尷尬,但還是抱拳不否認。


    老天師又吃了菜:“我餓了,所以要吃東西,這是不是滿足我的欲望。”


    林上與蕭楠怔了怔。


    老天師又看向阮橙,燕如玉兩人,然後說:“這兩位姑娘好看,所以我多看幾眼,可是七情?”


    阮橙有些尷尬。


    燕如玉沒反應過來,好看是說的我?


    林上與蕭楠看著老天,似乎有些明白過來。


    老天師繼續說道:“人活著,咋可能扔的掉七情六欲,什麽修煉道心之類的全是胡扯,便是佛門那邊,那也一樣,否則你看看那些個和尚身上袈裟多好看,便是燕地那邊有個三階教,那也是無法完全扔掉七情六欲,所以看看就好。但也是因為扔不掉,所以才要練心,別想著扔了,而要去正麵直視內心所想,繼而思考我該不該,做不做。”


    林上與蕭楠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雖然奇怪,但朝著老天師深深作揖。


    饒是旁邊柳風骨,風靜棠,阮繇等人也是暗自記下。


    其中阮橙眨眨眼,直視內心所想.


    而老天師這時候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不過聊迴到那姑娘啊那時候我年輕,也才下山,遇到那位姑娘的時候,其實是看人家漂亮,所以才有些心思的,後來與那姑娘一同走了一段路,發現有些喜歡上了。”


    眾人不說話,就看著老天師。


    老天師抿了口嘴笑著說道:“心裏邊我就一直忍著不敢說,但看那位姑娘,越看越順眼。”


    老天師停了下來。


    申屠賒月好奇:“您跟那位姑娘說了嗎?”


    老天師點頭:“說是說了,她差點兒一劍殺了我,還把我像哭月那丫頭現在這樣給綁了起來吊在樹上,還跟我說‘本姑娘這樣好看,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一個小牛鼻子道士排得上號?死一邊去!’然後他就走了,從那以後,見我一次打我一次,主要我還打不過.哎.”


    老天師無奈搖頭。


    眾人迴頭看了眼被綁在樹上吊著的哭月。


    但也就是一眼,馬上迴頭重新看老天師,主要是哭月當下眼淚汪汪,實在是不忍心,但又是老天師親自動手他們不敢放下來。


    賒月更是看都不敢看。


    但眾人心底好奇什麽姑娘這樣生猛,聽著像是個很不好惹的女子,不愧是老天師,眼光獨特!


    可是什麽樣的姑娘,老天師都不是對手


    阮橙怯生生問:“之後呢您沒去找她了嗎?”


    老天師笑著說:“本就是一場練心,我說出來我對她的喜歡,這便足夠了,至於她喜不喜歡我,不是我能控製,而我要不要一直跟在她身邊,亦或是將這份喜歡藏在心裏,卻是我能控製的。”


    說完,老天師哭笑不得:“但其實也算不上喜歡,後來我想了想,還是那姑娘長得太好看,我有些貪戀美色,加上那姑娘舉手投足間實在太過有吸引力,年輕嘛,總會被這般人吸引,就像是你們年輕人都覺得皇後娘娘何等風采一個道理。”


    眾人看老天師,也是笑了起來,平易近人四個字在老天師這兒淋漓盡致。


    而老天師說道:“後來想過去找,但是她消失了,我試著尋了尋,都沒有音訊,想著她那樣的人若是有心不現身,天底下沒人能找出來,也就算了,隻是近來知曉她嫁人了。”


    說到最後,老天師拿起酒杯喝了口,不見遺憾之色,反倒有些開心。


    “不遺憾嗎?”


    阮橙看著老天師,這樣問了句。


    這麽多年過去,但老天師還記得當日事情那般清楚,肯定時不時會想起來。


    老天師看向阮橙道:“她那樣高高在上,讓我望其項背的姑娘能嫁人,這就代表也不過是個凡人,為什麽遺憾,我該高興才是。”


    老天師突然一笑:“而且她那般從心而為之人,怎麽可能嫁的是普通人呢,想來肯定是個很不錯的男子,否則我這樣優秀她都不屑一顧,還給我吊了三天多,差點兒沒給我渴死。所以這不就挺好?她過的好,我自己也很好。為何遺憾.”


    眾人看著老天師,雖然無奈老天師這心態,而且剛剛明顯是恨得咬牙,對自己被綁起來吊樹上這事兒耿耿於懷,但也欽佩老天師這份心境。


    天下人多少人看不開事情而鬱鬱而終。


    阮橙輕咬嘴唇,若有所思。


    老天師看著阮橙神色,淺淺一笑,因為才到這姑娘喜歡上誰了,有苦頭吃嘍,就看這孩子如何麵對了。


    畢竟天下事,萬般解法。


    但提起李雲仙,老天師看向被吊在樹上的申屠哭月,唏噓了一下。


    ……


    同日不同地,更有不同事。


    夕陽之下,燕雲霄的院子內,燕雲霄與寶弦和尚站在院內,而在走廊之上,太奶靠著柱子打了個哈欠:“之祠那孩子說張顯之跑去找長安了?”


    天底下讓燕雲霄當下這般恭敬之人,天下人都以為隻有夏鳳翔與蘇長安,實際上還有一人。


    而且對這位,燕雲霄心中更多一分欽佩。


    更多一分麵對蘇長安夏鳳翔都不曾有的,懼意。


    所以當下燕雲霄恭敬迴答:“是。”


    太奶抬手,寶弦立馬拿起茶壺給太奶倒茶,隨後太奶說道:“沒什麽,張顯之不會對他們做什麽,頂多就是抓著長安綁起來吊樹上?反正長安皮糙肉厚,隨便他吊。”


    寶弦汗顏,想到皇後娘娘那模樣,皮糙肉厚?那我們算啥!


    而太奶抬眼看向逐漸西下落日。


    燕雲霄問道:“太上皇太後,其他老一輩那裏,是否需要臣走一趟,想來有些人會來打攪您。”


    太奶搖頭:“從長安與清歌丫頭南下我給那一劍,就知道會暴露,所以隨便他們,你按照清歌的安排做事就好。”


    但說完,太奶看向寶弦。


    這就讓這位大名鼎鼎的阿修羅一個冷顫,趕忙雙手合十:“太上皇太後。”


    太奶問道:“聽雨那孩子,還在糾纏你要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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