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內在這清明時節有一場文會。


    會上有幾件趣事。


    晏殊以一首【春景】奪魁,尤其那句‘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讓許多人讚不絕口。


    而且總有詩詞,讀來之時,難免讓人嘴角浮起微笑,晏殊這首詩詞便是如此。


    看梨花飄落,看燕子飛舞,遇鄰家小妹,看少女臉上笑容滿麵,燦爛了整個春天。


    與這春日恰到好處,甚好。


    不過奪魁之後,原是眾人應當恭喜晏殊來著,卻是不成想,有人卻是開了句玩笑,說是看鄰家小妹,都不看咱們顧池魚顧大人的?


    晏殊與顧池魚二人的事情,可以說是眾所周知,實在是女子有意,而且這有意的太過高調,朝中刑部侍郎家的公子追求顧池魚,顧池魚輕輕一句‘我喜歡晏殊啊,就是那個狀元郎,你不知道?’


    讓京城裏許多人都知道了這位新科殿前進士,卻是如此大膽。


    一人起哄,自然一群人跟著一起了,文會之上有酒有詩詞,更有同窗好友同朝官員,好不熱鬧。


    晏殊鬧了個臉紅,倒是顧池魚因為要幫著趙軾老夫子整理書冊來晚了,來的時候,看到晏殊紅著臉,支支吾吾,好奇詢問一邊崔鈺兒。


    敢問崔鈺兒問題,那崔鈺兒自然更敢迴答了。


    看著顧池魚,崔鈺兒迴答‘你太好了,晏殊說自己配不上你。’


    這樣說完後,崔鈺兒又說了句‘放心,就算晏殊對你這樣,但我還是支持你倆的。’


    聽到這話,有些後悔找崔鈺兒問了,因為問完,恨不得踹崔鈺兒兩腳。


    最後顧池魚問了蘇琳涵,才知曉緣由。


    不過才聽完原因,顧池魚卻是笑了起來。


    而這時候,眾人也發現了顧池魚來了,依舊起哄,但顧池魚卻是道了句‘我就住在晏殊家隔壁啊,你們說他說的鄰家小妹是誰。’


    眾人被這句話給弄愣住了,齊刷刷看向晏殊。


    晏殊更加尷尬,不知該當如何是好。


    其中脾氣有些暴躁的一名進士當即開口‘就這還矯情說配不上?你這都直接寫詩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隻覺得被晏殊耍了,紛紛又開始起哄什麽時候吃喜糖喝喜酒。


    晏殊雖然聰慧,但並非完人,對於如此的事情,晏殊總是不知如何去說,說的多了怕傷了顧姑娘的心,說的少又怕顧姑娘傷心。


    反倒是顧池魚笑著道了句‘怎麽了,眼饞了?你們去追崔鈺兒啊。’


    這就算是報仇了。


    而崔鈺兒原本正看熱鬧呢,突然發現那麽多人看自己,當即指著一邊蘇琳涵:“她比我好看。”


    蘇琳涵愣了下。


    而眾人看向蘇琳涵,一個個立馬收迴目光,如今京城人裏誰都知道那位皇後娘娘身邊近衛連校尉與蘇先生的關係,聽說二人甚至都眼瞅著要訂婚。


    眾人目光又迴到晏殊與顧池魚身上,其中其實還真有想讓顧池魚幫著介紹介紹其他姑娘的人在。


    無關身份,或是在朝為官或是依舊在國子監內讀書未去考功名,亦或是待考學子。


    瞧著孩子們熱鬧,當時就在文會上的荀曠感慨萬分,但同時很嫌棄的看著自己學生晏殊,更向旁邊的姬疏影:“我荀曠怎麽有個這樣的學生呢?哎,真矯情!”


    這話說出來,姬疏影懶得理睬荀曠。


    倒是一邊的徐醉吟,水雲先生,趙軾老夫子等人看著荀曠麵上滿是鄙夷。


    牧序就更直接了,一巴掌扇在荀曠頭上:“有其師必有其徒!”


    不過這罵完,老秀才意識到好像罵了自己,當即橫眼瞪著荀曠:“看啥!我學生多著呢,不止伱一個!”


    打完不過癮,又打了一下。


    這時候左紹翁上前,說給祭酒大人介紹一位很有學識的年輕人。


    牧序又罵罵咧咧了幾句荀曠,讓他操心操心自己學生,還有你自己的事兒,等娘娘好點兒了,趕緊定下個章程把婚禮辦了,免得你師娘天天念叨想哄孫子。


    隨後牧序看向左紹翁介紹的那人。


    牧序一眼看過去,有些驚訝,瞧著就是一股浩然氣。


    隨後牧序知道眼前學子叫陸元直。


    之後牧序拉著陸元直走到一邊,左紹翁很識趣沒跟過去,但是左紹翁知道,這位陸兄果然很受祭酒大人看好。


    但才這麽想的時候,隻聽牧序破口大罵‘還敢找上門!?’


    於是,文會之上又一個趣事就這樣發生了,眾人就看到祭酒大人拿起桌上書本就追著那不認識的讀書人打,一邊打一邊罵‘老夫當年就那幾兩銀子全給騙走了,現在還敢找上門!?知道我當年怎麽迴京城的嗎!’


    而陸元直一臉苦笑,卻也是不避不讓,每次讓牧序打一下,也是會躲一躲。


    讓向來把‘君子動口不動手’這話掛在嘴邊的祭酒大人追著打,這必然是有什麽大事兒的,所以一個個好奇。


    尤其是左紹翁與晏殊二人,陸元直與他們說,家中長輩與祭酒大人有故交。


    這是有些恩怨?


    牧祭酒追著人打,不少人看著的同時,也有一些人瞧著蜀王郡主殿下那裏,郡主殿下來的時候身邊帶著個小女孩,不是說女孩如何可愛啊之類的。


    而是真能吃啊,吃了一桌又是一桌。


    文會上學子們瞧著,不由自主想起皇後娘娘來。


    心中遺憾再次升起,今日文會,若是娘娘在,能寫出超越晏殊這詞的作品?


    絕對能。


    隻可惜娘娘不在,否則今夜文會,說不得又能見到娘娘大作,而且眾人遺憾的是


    娘娘傷病之後,好久未曾見過其新作了。


    便是以前會時不時流出的一些詞句,如今也是一句不見。


    可眾人也就是想想,才經曆刺殺一事,而傷病加重,隻求娘娘快些養好病才是最好的。


    而且今夜文會,雖然晏殊拿了魁首,但還有一人以一句‘那堪更被明月,隔牆送過秋千影。’略輸晏殊一籌,而拿了第二。


    ‘紅葉為謀’的事情,京城之內太多人知曉,讓人津津樂道了好一陣,便是如今說書先生那兒,還能聽到這故事。


    而這第二名,便是其故事之中的馬思退。


    馬思退能來文會,眾人很是詫異,因為這人其實許多人都認識,但馬思退卻極少與人打交道,更別說會來文會之類的。


    但隨後眾人便知曉了,原來是祭酒大人邀請來的,而且詩詞也是祭酒大人點名讓馬思退創作的。


    結果一鳴驚人。


    實在是讓人驚訝。


    畢竟考取了十三次功名皆落榜,便是去年那樣大好機會也愣是沒考上的這位,竟然有這等文采?


    不過


    人多了就有八卦,尤其是馬思退這出了風頭後,有人就說,好像馬思退與那位女官大人,尚未定情,而原因與晏殊一樣,一直說著自己配不上。


    眾人聞言,紛紛撇撇嘴,羨慕嫉妒一場,不罵這二人兩句,說不過去了!


    同時感慨,好女子怎麽就都喜歡矯情人呢!


    文會罷去。


    牧序特別踹了左紹翁,晏殊一人一腳,罵罵咧咧的說教了一番,讓他們帶陸元直來見自己。


    讀書人要寬心不記仇,但不記仇的能叫讀書人?


    更何況,當年那事兒,別說牧序了,就算是蘇文清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當年他二人隨著先帝一同南下,途中先帝得知江湖上有個熱鬧看,就跑去看了,留下他二人在廣陵城內,二人當時意氣風發,閑逛廣陵城時看到有人擺下珍瓏棋局,自然是上前要下上一手。


    卻不想那下棋之人總能贏他們半子,而且每每看到希望之時,突然被贏半子。


    身上攜帶二十兩銀子,當時已經上了頭的二人迴過頭時發現全沒了不說,那人也是消失。


    就這事兒,先帝知道了嘲笑了他們好多年。


    後來知道了那人竟然是弈子軒門主【棋甲】。


    但就這樣,二人也沒釋懷,尤其是牧序,你堂堂棋甲跑來欺負我,還騙我錢!想讓我忘了這事兒,下輩子!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牧序有些疲倦。


    人最不願意服老,但有時候不服老真的不行。


    尤其看眼前那些意氣風發的孩子們個個海量,牧序更是無奈歎氣,最喜飲酒的他,如今早就無法暢飲一番。


    但看那邊晏殊與馬思退二人被眾人簇擁勸酒。


    牧序笑了下,又看著顧池魚幫著晏殊解圍模樣,又笑了笑。


    當年一場宴席之上,他被太多人勸酒,還全是用的他所寫的勸酒詞。


    那時候的牧序能喝酒,但沒法子,知世故而不世故與不得不世故從來背道而馳,牧序是老油條,所以從來知世故而行世故,因此喝酒一事之上從不含糊。


    但終究是喝不下去了。


    那時候她蓮步輕移,悠然而來,許是知曉牧序硬撐飲酒,於是朝著眾人道了句‘我替他喝如何?’


    終於


    宴席散去,牧序在她攙扶之下在街角吐完之後,感慨了一句‘早知道不寫那麽多行酒令,勸酒詞了,這全用到我頭上了。’


    她笑了,“文曲星下凡,這點兒量,不至於。”


    牧序搖頭,‘吹牛的話你也信?’


    她開口,‘信啊,你說什麽我都信。’


    牧序急了,‘別全信啊,比如說要娶你這話,我是真沒錢娶你。’


    她又笑了,‘我已經找了老師,求他找陛下賜婚。他罵你矯情!還說要收拾你。’


    沒來由想起這事兒,牧序歎了口氣,想到家裏妻子瞧見自己又喝酒了,說不得又要擠兌自己幾句了,還不能迴嘴,敢迴一句,定要你好看。


    罵牧序矯情的人其實挺多,姚元載就是其中之一。


    坐在椅子上,牧序看向西南邊,因為想到姚元載,老秀才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雖然他與夏聽雨問了問姚元載如何。


    而夏聽雨說她都安排好了的,讓牧序放心。


    就這樣一句話,讓牧序知道,這心放不下了!


    因為蜀地可不是你這位郡主殿下說了算啊,更何況你人在京城呢。


    而且想到自己那位老友的脾氣,牧序隻想著能快些迴來吧。


    可千萬別讓可一同拌嘴飲酒之人,又少一位。


    元汝溪未在文會之上露麵,並非是文會他依舊拒絕參加,而是因為要陪著身邊三人。


    柳風骨,吳擒虎,鬱桃花。


    三人並肩行走。


    元汝溪在鬱桃花身邊。


    吳擒虎看著學子學舍所在,有些學舍傳出朗朗讀書聲,有些感慨,隨後看向元汝溪:“教人讀書與教人學武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元汝溪笑了下後說道:“沒不一樣,都是教人道理,隻是一個要往心裏去,一個在拳頭刀劍上。到頭來,還是要看自己怎麽做。”


    吳擒虎點點頭,是這個道理沒錯,學的太多不會用,反倒會束了手腳,反之,學的少了,手腳無法束縛又會為非作歹。


    鬱桃花此時在一邊開口:“走在這兒,聽著你倆說話,感覺我自己也是大儒一樣的存在了。”


    吳擒虎沒理睬鬱桃花,而是看向一間學舍,此時那學舍之內學子誦讀的赫然是【雲暮閣序】。


    吳擒虎心中讚許蘇長安文采斐然的同時,扭頭看向洛長風:“你與皇後娘娘交過手。”


    沒說完,但柳風骨知道吳擒虎要說什麽,於是直接說道:“那會兒娘娘實力海若,三刀吧,就給我逼的要動真本事了,如今的話,可能一刀就逼我用真本事?反正我就那句話,一刀砍不死的,都不咋地。”


    還特意補充了句‘包括燕大姐!以及哭月。’


    鬱桃花朝著柳風骨豎起大拇指,要不說全天下你這嘴最硬呢!還有人說你是‘嘴甲’呢。


    吳擒虎無奈搖頭,多餘問這話,不過看著那些學子,吳擒虎又迴到了剛剛的思緒,主要是走在國子監之內,那位老先生身影就一直在,尤其是想到那位老先生應該就是國子監內一位夫子。


    沒來由的,吳擒虎開口:“若是我沒練武,如今應該也是一名教書先生。”


    元汝溪知道這位看起來五大三粗,但實則看過很多書的前輩學問如何,所以不予否認這事實。


    但還沒等元汝溪說話,鬱桃花瞧著吳擒虎:“就你啊,你看看自己肌肉,哪兒像個讀書人了.”


    柳風骨朝著鬱桃花豎起大拇指,說得好,要不說你被全天下人追著砍呢!


    元汝溪搖著頭,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吳擒虎看向鬱桃花。


    鬱桃花立馬道:“別啊,這就生氣了,這不跟你鬧著玩了嘛。”


    吳擒虎不去理睬,看向元汝溪接著問:“我那孫女你見著了,與你弟子捉刀一事,你認為如何.”


    依舊是元汝溪還沒說話,鬱桃花搶先搖頭:“我看不行,你孫女兒會被婉兒那丫頭打一頓,然後依著那丫頭從皇後娘娘那兒學來的習慣,指不定還會拿著劍衝你孫女兒來上一句‘不是你弱,是我太強’這”


    說到這兒,鬱桃花注意到吳擒虎臉色不是很好,當即開口:“咋,動手啊,不至於吧,我這不是說著玩呢嘛,而且你那孫女兒那麽猛,我瞧著都可以走娘娘的路子了。”


    鬱桃花突然露出欣喜神情,“還真可以問問娘娘這事兒我聽說娘娘也特能吃也特會吃!”


    但隨即搖頭:“也不行,畢竟皇後娘娘那身份,咋可能收徒弟,有點兒不配。”


    吳擒虎捏緊拳頭注視著鬱桃花,吐出了三個字‘狗日的!’


    鬱桃花聞言那一瞬,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卻是不遠處學舍屋頂之上,並且指著吳擒虎:“咋還急眼了呢!告訴你啊,別動手啊,否則我雲霄姐姐來收拾你!”


    但這話才說完,鬱桃花表情錯愕了一下,不由扭頭看向皇宮方向,“娘娘氣息,咋消失了”


    並且吳擒虎也好,柳風骨也罷,當下京城之內十人之中那幾人全部察覺到這一現象,紛紛看向皇宮方向。


    ……


    ps:起來晚了,所以更新也遲了,有第二章,吃完飯就開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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