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這一桌上幾人當即對視一眼,然後齊刷刷看向說話這位公子。


    所有人皆是一臉詫異的看著夏邀墨。


    蒙恩宴,蒙恩宴~~~乃是主考的座師房師們花錢恭賀學子們的宴席,這邊這位張口是要找姑娘?


    一部分人眼神有些變得玩味心態,畢竟正如他們剛剛所說的,今夜可不是什麽人能隨便獻詩的地方。


    倒不是說不能獻詩,畢竟獻詩無人阻攔,但今夜實在是有皇後娘娘的詩詞這座大山壓著,你如何獻詩啊!


    所以,今夜若要獻詩,無外乎兩種人,一來就是才半隻腳踏入仕途,就想著在牧祭酒,蘇老太師,或是那個楊太傅等等官員大人跟前急於表現的人。再來就是自信過度,覺得自己詩詞足可,更不會丟人之人。


    當然,也不排除一些憨憨的人。


    但,這人剛剛張口閉口姑娘...


    這就讓眾人有點兒好奇了。


    眾人還在思考這位是個什麽意思的時候。


    其中之前那朱兄的學子笑著說道:“梧州朱茁,不知道兄台是?”


    那青年愣了一下後,馬上作揖道:“廬州夏邀墨。”


    眾人聽到這名字,很陌生,完全沒聽過。


    也不是自己榜單上下名次的名字。


    但是眾人倒也不去懷疑什麽,因為能進來坐桌上的,必定是上了榜的人,而除了那前十桌子特定之外,其他座位隨意坐,所以眾人也不去多細想什麽這位是什麽名次的事兒。


    不過朱茁馬上說道:“久仰久仰。”


    夏邀墨看到,也是馬上說道:“我也久仰朱兄大名。”


    兩邊各自寒暄一下,這就是開場白,在場眾人不覺得怎麽樣,畢竟跟初次見麵的人都這樣。


    至於是不是真的聽過,鬼才知道。


    而朱茁看著夏邀墨問道:“夏兄是有大作送到太師,祭酒那些大人手中?”


    這話一出,眾人看向夏邀墨。


    夏邀墨搖搖頭說道:“倒也不是送給太師他們的,就是想著今夜這裏這般多的才女,我想著送給她們。”


    夏邀墨說的很誠實,主要是蘇長安跟他說了‘該說實話就說,如詩詞何人作的這些就說實話不是自己的,但別人不問也別上趕著去說這首詩詞哪兒來的。至於今夜你去看姑娘的,也要直接點實在點,詩詞本來就是給姑娘們寫的,那就大膽點兒,別磨磨唧唧膩膩歪歪,最後來句獻詩,我的詩詞必定被姑娘們所喜歡,但是她們不會因為一首詩詞仰慕你,隻會知道你這個人,但是你特定送給姑娘們的,那她們對你就會多個印象。追女孩,最忌諱猶猶豫豫膽子小,所以放開膽子,別怕,出了事兒有你姐在呢。’


    蘇長安說這話的時候,一邊的夏鳳翔也是點頭說‘恩,是這樣沒錯,我就很討厭你嫂子有時候膩歪我,所以每次都打他。不過天下閨房婚事是伱嫂子管的,出事兒你去找他。’


    夏邀墨覺得自己姐姐跟嫂子不會騙自己,而且她們兩人那樣恩愛肯定也是懂得多,所以決定相信。


    因此...


    才會這樣的誠實直白!


    不過,桌上幾人聽到夏邀墨又說的寫了詩詞給姑娘的話,紛紛再次相視一眼,這次倒是不覺得此人奇特了,隻是訕訕笑了起來。


    其中張奕然忍不住,勸了句:“夏兄,今夜可不是相親會或是那詩會之類的地方,固然這上榜才女許多,這在座也有小半之多,但若是如此唐突,實在是有辱斯文啊,而且今夜可不隻是我們這些人,還有座師與諸位房師在呢。”


    朱茁也是無奈一笑,起初他覺得夏邀墨隻是開玩笑,所以第一個開口,但看夏邀墨再次開口,瞧著還是真有這個打算,也覺得有些可笑,所以開口問道:“夏兄這是今日未被捉婿啊。”


    朱茁這話一出,眾人笑了起來。


    其中一人倒是疑惑了一下後問道:“夏兄如此急於追求姑娘,是家中所逼?亦或是,其實早有心儀女子,而且也高中,你想借著今夜蒙恩宴,將所作詩詞獻給那姑娘?”


    這話一出,這一桌其他人紛紛一怔,而後看著夏邀墨。


    若真是如此,那可不能取笑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大膽,上榜之日追求示愛,佳偶天成!卻可成一段佳話啊。


    因此,眾人一臉期許看著夏邀墨。


    不過...


    夏邀墨有些靦腆的搖搖頭說道:“這倒是沒有,就是想著今晚看看來著,所以我才想問問各位,獻詩詞能得姑娘青睞嗎,還是我看上某位姑娘了私下送了的好,我不是很懂京城這裏的規矩。”


    這話一出...


    有些掃了眾人興的同時,眾人看著夏邀墨的眼神,也變的奇怪起來。


    因為這話裏的就是,獻詩後,看看有沒有姑娘青睞你?


    這仁兄是來白日做夢的?


    還是說,覺得自己詩詞厲害到隻一首便可撩撥這裏這些才女了?


    什麽詩詞啊!


    當自己寫的詩詞比肩皇後娘娘的詩詞?


    若是有那文采,你怎麽沒去那前十的桌子上坐著!


    所以這一桌一些人不由笑了起來,看著夏邀墨的眼神也是徹底玩味起來,也不多說什麽了,就想著等著看熱鬧了。


    但也有人看著夏邀墨,覺得夏邀墨長得也不錯啊,也算一表人才,但是這怎麽看著有點兒蠢笨蠢笨感覺啊。


    不過朱茁是個熱心腸,看著夏邀墨就說道:“夏兄,我覺得要不不獻了?或是你現在看看,若是有哪位姑娘你...”


    當朱茁說到這兒,有人笑著說道:“朱兄,夏兄有如此誌向,乃是我等楷模,如何能阻攔呢?何況朱兄今夜有如此想法,那必定是思量許久後寫下的詩詞,你怎可不讓他獻詩呢?而且萬一...真有姑娘就此青睞了他你這可就是棒打鴛鴦了。”


    這話一出,朱茁哪裏聽不出這人是想看熱鬧,當即皺眉:“不可亂來,今夜還是不亂來的好。”


    說罷,朱茁看向夏邀墨道:“夏兄,不可亂來。”


    夏邀墨想了一下後說道:“倒是也沒想很久,我看著一下子就寫出來了,而且我讀著也很好來著。”


    這話一出,桌上幾人有些愕然了,再看夏邀墨,隻覺得跟看傻子一樣了。


    同時...


    一個個的看著夏邀墨就想著這人怎麽高中的啊,難道舞弊了?但今年如此嚴苛還能有舞弊的?


    一邊張奕然也是看不下去了,看了眼眾人後,看向夏邀墨道:“夏兄,我也覺得還是不...”


    而當張奕然說到這兒,就在門口的學子們突然齊刷刷站起身作揖行禮。


    而後,就看到蘇文清,牧序,楊善長等人走進了飯莊之內。


    飯莊之內眾人看到,紛紛站起身作揖行禮,便是夏邀墨也是如此。


    座師是身為主考官的牧序。蘇文清,楊善長隻是監督閱卷之人,房師也算不得。


    所以看著學子們作揖,牧序笑著說道:“都起來自己坐好,沒那麽大規矩,今兒個你們的大好日子,該吃吃該喝喝,我身邊這些個人啊,以後你們見著了有的是禮讓你們行的,今夜就別這麽遵循禮節了。”


    依舊是牧序的說話風格。


    不過牧序這樣說,學子們可不敢真那麽做,紛紛再次拱手作揖,齊聲道了句:“多謝座師。”


    然後這才直起身子,但也無人敢落座。


    隻是看向今夜來了的官員。


    但是...


    當眾人看到獨眼的胖子,其中一些人自然是一眼就認了出來,臉上立馬露出不悅神色,並且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很快,飯莊內許多人都知道那是楊國富了。


    “楊善長,鄢景卿就算了!楊國富怎麽來了,他與我們科舉有何幹係!”


    “皇後娘娘的差事不去做,倒是聞到這裏可以白吃一頓跑來了?”


    “怕不是想著招攬為他們楊黨所用?”


    “呸!畜生才去楊黨!”


    “趙玉琅今日得罪了大權貴,都打入大理寺監牢了,這怕不是頂了趙玉琅的差事?”


    ……


    學子們竊竊私語,許多人看著楊國富恨得想要剝皮抽骨。


    隻因為這裏不少學子都是考了許多年的,而之前幾年科舉之中黑暗齷齪之事許多,雖然王懋卿朱克文他們做的更多,但楊國富他們做的也不少,加上楊黨所做其他那麽多事兒。


    而今年聖上開恩名,許多人才得以站在這蒙恩宴之上。


    而你楊國富竟然敢來??


    因此一個個才憤憤不已。


    不過憤慨歸憤慨,但也隻敢私底下這樣罵罵咧咧,站出來指著鼻子罵的也沒人那麽傻兮兮的。


    當然,魏安明算一個,但當下這位臉色奇差,不過卻也知道不能生事,所以看都不去看一眼那獨眼胖子。


    而蘇文清等人也是陸續走到了自己所要坐的桌上。


    酒水飯菜這些是清雅飯莊這邊早就備好了的,所以就在蘇文清他們來了的時候,飯莊管事立馬吩咐了人開始上那些涼菜之類的吃食。


    因此伴隨著前來的眾位大人落座,酒水飯菜已然放在所有桌子上。


    牧序拿起酒杯笑著朝著眾人說道:“諸位,我就先不跟你們說坐下來的事兒了,畢竟咱這要與諸位新科進士們共飲此杯。而今夜宴席為何,我也不跟你們多囉嗦,所以我等今日在此,不分大小,不分年齡長幼,平輩平等論交,隻求一醉方休,賀諸位高中,更預祝甲榜學子殿試文運昌盛。”


    所有學子立馬拿起桌上已經倒滿了的酒杯:“恩謝座師。”


    而後,眾人紛紛一飲而盡。


    之後,牧序自然又是笑嗬嗬的提了兩杯酒,說了一些什麽大家多辛苦終於上榜了,但接下來也不可懈怠了之類的話。


    三杯酒下去,宴席也就正式開始。


    而那管事也是讓人開始去催促廚房加快速度上熱菜,今夜宴席可不能耽擱了。


    牧序坐在主位之上,一掃眼前這麽多學子,覺得缺了點什麽,看向身邊的蘇文清低聲說道:“文清啊,宴席沒皇後娘娘,果然缺了點什麽啊。”


    蘇文清聽到,愣了一下後馬上看向一邊坐著的蘇子沐道:“子沐啊,記下來,迴頭把祭酒大人說的話,上奏給陛下,別給大丫頭,大丫頭心眼兒好,絕對一笑了之。”


    聽到這話,牧序馬上說道:“你個老東西打告黑狀是不是!來來來,國富,你來評評理。”


    楊國富本來低著頭,對於今天趙玉琅那事兒,他已經聽說了,而且也知道自己老爹讓自己來,其實就是說一下掃黑除惡的事兒,以此來稱讚一番皇後娘娘,將功勞全送給皇後娘娘,以此來討好皇後,更加討好陛下。


    因此,楊國富也很清楚,今夜自己可不能多說什麽。


    但是當下聽到牧序突然提到了自己,卻是微微一愣後,立馬裝傻充愣道:“啊?什麽告黑狀,下官沒聽到祭酒大人說什麽,還請祭酒大人恕罪。”


    牧序當即一笑,看向楊善長:“你兒子也開始學你了啊,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楊善長笑了笑說道:“傻點兒好,傻了吧唧的一門心思為陛下做事兒,才是好的。”


    這話一出,蘇文清點點頭:“嗯,善長這話,我倒是讚同的,畢竟傻人有傻福嘛。”


    不過說完,蘇文清卻是笑著看向楊善長:“但也不能太傻了,太傻啊,啥時候自己出事兒都不知道,還是要兜著自己。”


    楊善長點點頭,拿起手中酒杯敬了蘇文清一杯。


    蘇文清立馬迴敬,兩人看起來其樂融融兩杯酒下肚。


    太師太傅你一句我一句,但是在場官員們心裏門清,這就已經開始話裏藏著話了。


    而且細想一下,擺明就是在說趙玉琅還有楊國富,鄢景卿三個人呢。


    坐在兩人中間的牧序忍著笑,心裏想著兩個老東西,才坐下來就鬧騰起來了是吧!


    今兒個是你們鬧騰的地方?


    所以牧序看著蘇文清說道:“拿出來我瞧瞧。”


    蘇文清裝傻:“什麽?”


    牧序立馬說道:“詩詞啊,娘娘讓你跟子沐改的詩詞,我可要了一天了,而且你個老東西帶著自己三孫女到處炫耀,我可記著賬呢!”


    蘇文清笑了笑後,有些自豪的看了眼蘇琳涵。


    看到自己孫女一如既往很是清冷的坐在那裏,隻是抬眼看著正前方牆上,皇後娘娘所寫的那篇【水調歌頭】,笑了笑後說道:“子沐,拿出來吧。”


    蘇子沐聽到點點頭,然後從懷中拿了出來。


    牧序立馬拿了過來。


    而一邊的荀曠崔俞蔡授等人看到,紛紛也想去看,可礙於禮節,總不能圍過去吧,畢竟下邊這麽多孩子看著呢。


    所以隻能就這麽幹瞪眼。


    但...


    眾人看著牧大祭酒臉色變化,心中紛紛了然,這怕是娘娘又寫了篇不得了的詩詞啊!


    但...


    牧序馬上眉頭緊鎖,然後低頭看向蘇文清:“這能改?”


    蘇文清笑了笑說道:“娘娘說,可以改。”


    牧序皺起眉頭,再次低頭看向手中詩詞,編纂詩詞或是修改詩詞,講究很多,不得擾了原作意境抒情。


    可是這...


    這手上這首短短的五言詩哪兒能改啊!


    這不是很完美了嗎?


    這要改什麽!


    “老師。”


    荀曠忍不住了,輕聲開口。


    牧序沒理會,隻是皺眉看著手中詩詞,仔細盯著每一句,想著能改一整句還是隻改半句。


    但是這略微四句,卻是無懈可擊啊!


    已然處於一種完美至臻存在了啊,改哪一句都不行啊。


    蘇文清看著牧序樣子,笑著說道:“都拿了看看,把別人給著急的。”


    牧序聽到,這才抬眼看向桌上其他官員,發現眾人一眼好奇焦急,饒是楊國富與鄢景卿兩人也是好奇,馬上笑了起來說道:“來來來,都看看,都看看。”


    說著...


    將手中紙張低給楊善長。


    而牧序自己坐下來,因為過目不忘關係,所以立馬在桌上預備好了的紙張上重新謄抄了一份,又交給了另外一些官員。


    而就在下麵學子們。


    看到祭酒大人開始傳閱什麽,一個個的自然是紛紛好奇的厲害,但也如剛剛那些官員們一樣,隻能眼巴巴看著。


    但從官員們臉上,眾人看得出。


    皇後娘娘,果然又寫了佳作!


    而就在夏邀墨這邊的桌上。


    眾人遠遠看著牧序等人神色,有人感慨了一聲:“皇後娘娘出品,果然必定佳作啊。”


    有人立馬說道:“這還用你說,不過看那些大人樣子卻是如此驚訝,詩作還用得著改?”


    眾人紛紛搖頭,但眼睛卻是疑惑看著眾位官員所在位置。


    隻是...


    有人卻是想到了夏邀墨,於是笑著說道:“夏兄,不是我說,若是你有詩作,現在最好快拿出來的好,否則等下皇後娘娘的詩詞一出,你再拿出來,這些個才女們說不得連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了。”


    夏邀墨愣了一下。


    但還沒等夏邀墨說話呢,朱茁在一邊說道:“別聽他的,夏兄,你就聽我一言,不可獻詩。”


    一邊張奕然也是說道:“我也這麽認為的。”


    夏邀墨想著自己這首詩詞也是皇嫂所作,而且想到自己皇嫂寫完後跟她說的‘大膽點兒’的話。


    於是說道:“詩是要獻的,若是不獻,就辜負了我嫂嫂跟姐姐。而且...我覺得應該不會比那些大人們要拿出來的詩詞差。”


    聽到這話...


    “啊?”


    桌上眾人一個個再次用看怪人的眼神看向夏邀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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