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盡顯奢華二字。


    隻是較之以前,這些時日來的楊府,固然那亭台樓閣依舊令人嘖嘖其金碧輝煌模樣,但光彩卻是黯淡了許多。


    楊國富迴府的時候,盡顯疲憊,眼中纏著怒意,故而在他身邊侍候的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過...


    在楊國富得知自己老爹還有鄢景卿等人具在知沁閣內,且聽管事說便是太常寺卿崔俞,還有那侍禦史蔡授全部都在。


    這讓楊國富皺了下眉頭後立馬就知道肯定又有什麽事兒發生了,於是也不去做那往日裏迴了屋子就必須用燕窩漱口的事兒,立馬就趕往了府內那適情院內的知沁閣所在。


    逸適閑情,因此院子便被命名為了適情院。


    楊善長曾言‘人心似水’。


    院中正中間很是精美的小閣樓知沁閣因此得名。


    當楊國富來到這適情院的時候,就看到那院子中間的小閣樓內,楊善長等人已經走了出來,顯然是聊完了。


    而眾人自然也看到了楊國富。


    崔俞立馬作揖道:“楊大人。”


    而蔡授則是看到楊國富,隻是拱了下手,不屑與楊國富打招唿。


    楊國富自是拱手作揖:“崔大人,蔡大人。”


    楊善長看著自己跑來的兒子,眉頭皺起嗬斥道:“你跑來做什麽!皇後娘娘交代的差事做好了?!”


    楊國富聽到看向自己父親的同時,稍稍作揖後說道:“審訊已經結束了,人也已經安排下去了,當下無事,所以兒子迴來休憩一下後,連夜還要趕迴京兆府那邊。剛迴府聽到父親還有崔大人,蔡大人在這兒,所以趕忙過來與父親請安,與兩位大人見禮。”


    楊善長聞言破然大怒:“胡鬧!差事沒辦法就迴家休憩!皇後娘娘器重於你才將這般大事兒交代給你,而且城內多少為非作歹的惡徒還有以權謀私差役,此時早就得到了消息,怕是都開始著手準備逃走了,你還有閑情休憩!?而且我等在此也是有陛下交代差事要做,才二事無任何牽扯,你又跑來做什麽!”


    楊國富聞言,立馬確定自己老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事兒,而且也知道了自己老爹他們果然是有陛下交代的差事,但跟自己的事兒沒任何牽扯。


    隻是...


    崔俞在這兒的話,那就是跟科舉有關係了。


    這般想著,楊國富馬上作揖:“孩兒知錯,等下兒子馬上迴京兆府,不辦完皇後娘娘差事,便不迴家,定不辜負娘娘寄予厚望。”


    楊善長一擺衣袖,冷哼一聲,儼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崔俞與蔡授哪裏聽不出這父子倆話裏有話,互相透露消息呢。


    尤其看著兩人演戲這模樣,崔俞倒還好,隻是笑著說道:“楊大人能被皇後娘娘親自交代差事,這是楊大人之幸,崔某羨慕不已。而且太傅,辦差也是要休息的,否則累壞了身子,差事辦不好不說,又耽誤了娘娘的事情。”


    一邊蔡授本就不屑,緊接著就補充道:“是啊,楊大人公忠體國,皇後娘娘親自委以重任,審訊這麽大的事兒,都累成這樣了,那自然是趕緊迴來休息一下的,否則得了病可就不好了。哪兒像我們幾人啊,出了宮都來不及迴家趕忙商議之後,還要迴衙門與荀司業匯合。你說是不是啊,鄢大人。”


    在場眾人都是官場老油條,自然是聽得出蔡授陰陽怪氣。


    不過眾人紛紛笑了笑。


    鄢景卿笑著說道:“瞧蔡大人說的,都是為了陛下與皇後娘娘辦差,也都要保重身子才行。”


    蔡授冷哼一聲,瞥了眼楊國富後,看向楊善長道:“如此,下官就先與崔大人前往貢院了。”


    楊善長點點頭:“辛苦兩位大人了。老夫身子不適,國富你既然來了,就代我送一下兩位大人吧。”


    楊國富當即答應,然後強忍著怒火,笑臉看向蔡授。


    趙玉琅也是馬上說道:“兩位先去,我與鄢大人等下抓了那幾人後,隨後就到。”


    蔡授隨便作揖後,轉身直接離開。


    崔俞朝著楊善長等人笑著拱手作揖後,與楊國富一同走在小橋之上。


    當走到這適情院門口前時,崔俞突然看到了入口處寫著一句‘一隅小圃,姿燕雀棲息而立小閣’


    看到這句話,崔俞微微一笑,說的是這偏僻小角落有個小片地方,為了給那些燕子麻雀棲息,所以弄了一小閣樓。


    不過...


    崔俞迴頭看著這適情院正中間安巨大碧波蕩漾的蓮池,知沁閣就建立在池中央。


    滿院子,亭台樓閣,翠竹山石,池館水榭,漁戲綠波,好一個小地方啊。


    都入冬了,這裏卻綠意盎然,可見花了多大心思,多少銀錢。


    這小小院子建立的花費,怕是要比他那邊的整個崔府花費都要多太多。


    楊國富自然是注意到崔俞看到了牆上那句話,笑著說道:“此乃家父親筆。”


    崔俞聞言,當即稱讚:“難怪。”


    不過說罷,崔俞看向楊國富關切問道:“楊大人,小女今日可被賊人所傷?”


    楊國富聞言馬上說道:“未傷分毫,而且令愛膽大心細,一己之力震懾那些賊人,不愧是崔家子弟。”


    崔俞放心了,然後馬上說道:“請。”


    楊國富自然也是寒暄。


    而就在知沁閣內...


    楊善長,趙玉琅,鄢景卿三人又迴到了閣內。


    其中,楊善長坐在那椅子上,鄢景卿幫著他將毯子蓋好。


    而一邊趙玉琅皺著眉頭拿起桌上茶碗才要喝,卻是想到蔡授那副模樣,將手中茶碗放迴桌上,一臉憤懣。


    但是這才要說話,隻聽楊善長說道:“玉琅,這次你跟景卿主持調查的事情,記得要死上一些人。”


    說罷,楊善長示意鄢景卿坐下,不用在自己身邊侍奉。


    鄢景卿皺著眉頭迴到自己位置上,看了眼趙玉琅後說道:“但是涉及到歐陽家啊老師。”


    楊善長看向鄢景卿道:“伱不殺,玉琅不殺,那蔡授,崔俞,荀曠就要殺,你殺人沒殺人,查的如何,陛下那裏都有本賬。誰殺了人,這次事情就是誰做的好。如今的陛下,已經完全不再韜光養晦,如先帝當年剛登基時一樣,儼然一副大展手腳模樣,誰若是絆腳石,那就死。”


    “這次明明知道是歐陽懷師的孫子,陛下為什麽讓你們二人查,為什麽又偏偏專門隻跟你提了下歐陽文華,又為什麽要突然提起楊黨的事兒。而且...咱們幾個人一起在班房等著麵聖,結果這時候牧序帶著人來說舞弊的事情,國富那邊要上奏的事情那般大的銀兩撥款,陛下明明是要過問,卻突然不見讓其離宮迴府,而皇後娘娘在這時候又帶著鳳印專門出宮了...”


    “教過你們多少次了,許多事情,不要隻想看到的,要多看看沒看到的,更加要想想這些事情連起來會如何...”


    這話一出...


    趙玉琅與鄢景卿兩人猛然間表情駭然。


    通了!


    兩人具是聰明人,楊善長這麽一點撥,兩人立馬發現今天的疑點全部通順了!


    更是想通了,為什麽那麽大個鳳印,那位皇後娘娘會隨身帶著,並且陛下身子不適,結果皇後娘娘突然出宮。


    而且好巧不巧的,更是遇到了楊國富,並且國富還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皇後娘娘身邊醫官被街上地痞欺負的場麵,更加借此機會還讓楊國富去做這樣的一檔子事兒。


    也更加明白了,為什麽陛下今天會突然不上朝,為的不就是單獨見他們嗎?讓他們毫無防備的突然見麵。


    這是從開始就在做局啊!!


    為的就是讓他們也好,或者是楊國富也好,正好遇到這件事兒然後根本無從躲避,隻能做這件事兒的主事。


    這什麽掃黑除惡也好。


    或者是調查舞弊的事兒也好,全是得罪人的事情,為的就是拿他們當刀子用,讓他們到處得罪人!


    尤其...


    尤其是陛下今天突然就提起楊黨,這不就是在警告嗎!!


    意思就是,我很清楚你們結黨的事兒,我也不說你們什麽,但是我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去做,否則這罪要怎麽論你們自己看著辦。


    而且還弄得這麽明顯。


    又仿佛是陛下在告訴他們,別想耍心眼,因為你們所有的一舉一動我都能控製!


    你們隻能任由我擺布!


    因此好好聽話。


    最重要的是...


    今日特地提到了楊黨,尤其還特地直接找了老師說,就像是專門提醒了一下,已經不是前幾年的時候了,現在的一切由陛下她說了算這樣的感覺。


    這麽想著,趙玉琅抿著嘴唇,因為...


    仔細細想下來,如此布局,何等謀略啊這是!!


    而其目的說白了就是讓他們楊黨最重要的幾人,乖乖做利刃。


    但是...


    鄢景卿突然皺眉看向楊善長:“老師,若是這樣...”


    但是才說出口,鄢景卿臉上再次恍然。


    因為他原本想問,為什麽陛下要這樣,又為什麽楊國富要被設局去做這掃黑除惡的事兒。


    而自己跟趙玉琅又要委任去調查舞弊的事兒。


    但是鄢景卿突然明白了過來。


    因為楊國富是楊善長的兒子,是整個楊黨中所人皆知的二把手。


    所以在京城裏這樣得罪人,並且甚至會牽扯到一些楊黨官員的事兒,就必須要讓楊國富做!


    也隻能讓楊國富做!


    而自己跟趙玉琅是楊善長的學生,其中自己也是出身江南,趙玉琅雖然是襄州的人,但曾經與那歐陽懷師有些聯係。


    想到這裏,鄢景卿吞咽了下口水,抬眼看向楊善長。


    楊善長麵色淡然,繼續說道“陛下要殺人,殺江南那些在我們跟李霓裳鬥來鬥去,陽奉陰違,還跟蜀王,八王爺勾三搭四的牆頭草們。但是這把刀,不能是蘇文清,更加不能是李九郎,隻能是我!”


    “是我逼著歐陽懷師辭官迴了江南,也是我這幾年護著你們做了那麽多事兒,所以這把刀必須是我。這也就是之前我跟你們說的,陛下不連帶著我們一起鏟除了,還留著我們的原因之一。”


    說完,楊善長拿起一邊茶碗喝了一口後慢悠悠說道:“所以不隻是你們要殺人,國富也要殺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陛下不動那些百姓,但是要為了百姓為了自己宏圖偉業,殺阻礙她的所有人。早該想到的...從李霓裳開始,我們就該想到的...”


    “殺一人是殺,殺千人也是殺人,這次李霓裳造反,死了多少人了,最後也不過是紙麵上的數字罷了。天子要殺人,誰也攔不住。慶幸吧,咱們不是要變成數字,而是做了把刀。”


    聽到楊善長的話...


    趙玉琅與鄢景卿兩人內心波濤洶湧,臉上更是滿滿全是駭然!


    因為他們還沒想到這些。


    又因為這些事情說出來,他們想到了另外的一個事兒。


    鄢景卿立馬說道:“老...”


    而就在鄢景卿才開口時,門突然被打開。


    隻見楊國富走了進來,並且直接罵道:“她娘的,如今一個蔡授都敢這般對我們說話!而且老爹,你們...”


    楊國富轉身時,看到趙玉琅與鄢景卿兩人臉上神色異常,立馬問道:“老趙,老鄢你們這是怎麽了?”


    趙玉琅看先楊善長。


    楊善長輕輕點頭。


    之後趙玉琅立馬將整件事兒全盤告知楊國富。


    楊國富聽完,那獨眼中滿滿全是駭然,而後說道:“原來是這樣,我說我馬車才過去,怎麽那個蘇...怎麽皇後娘娘就看到我了,而且那事兒還正好發生在我才出宮的時候,以及我迴家的路上。原來是早就算計好了的,這樣我懂了,那麽大一個鳳印,她皇後娘娘竟然隨身帶著,甚至還給我挖了那麽大一個坑讓我跳進去!”


    說著,楊國富將今天自己這邊發生的事兒,也說了一遍,尤其說了蘇長安坑的楊國富要自己出銀子去補償那些受了地皮流氓們欺壓的百姓的損失。


    而聽罷,趙玉琅苦笑一聲:“兩開花?”


    趙玉琅沒完全說。


    但無論是楊國富還是鄢景卿亦或者是楊善長都知道。


    所謂兩開花,就是兩麵開花。


    那兩口子。


    一個在宮內,一個在宮外對他們同時挖坑讓他們鑽!


    楊國富捏緊拳頭:“爹!”


    這樣說罷,楊國富捏緊拳頭:“但是用得著嘛?直接讓我們去做不就好了。”


    楊善長瞪了眼楊國富:“喊什麽!這是好事兒!而且直接讓你去做,你會做?會像現在這樣做?會舍得拿出自己的錢去補償那些百姓?”


    說到這兒,鄢景卿馬上上前順了順楊善長後背。


    而趙玉琅也是攔著楊國富,讓他少說幾句。


    可是楊國富接著說道:“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要對我們這樣謀劃,就為了讓我們這樣做?或者說就為了宣誓自己今時不同往日了?用不著吧,之前那樣敲打我們了啊。”


    無人說話。


    而楊國富接著說道:“我也知道是好事兒,代表咱們還有用處,有用處就能活下來,可是爹!你知道我要做的事兒牽扯到多少人嗎?咱們手底下的人都牽扯到了很多,到時候怎麽辦...辦了,寒了其他人的心,不辦,羅安旭說是戴罪立功,但擺明就是在我身邊的監工。”


    楊善長看著楊國富:“陛下要用玉琅與景卿的手殺江南那邊的人,這次你不是說造船的事兒被那邊一直拖拉嗎?還問我陛下明明知道了卻無動於衷該怎麽辦!我之前就說了陛下要對倭國做些事情,船是必須的,讓你出些錢想辦法做好這事兒,而江南那些人這是在阻攔陛下做事兒!你說自己已經出錢了,不管了!現在呢?陛下自己要動手用我們去殺人!你現在出錢也沒用了!”


    “而你這裏,你能想到這些,陛下想不到?陛下就是要用你的手,鏟除了咱們下邊那些人,好讓他的人全部接替了。楊黨,楊黨,為什麽陛下特意說有就有吧無所謂,辦事兒就行這話!好好想想!!你若是想活,該殺的全殺了,你若是想死,繼續去護著你那些往日裏對你溜須拍馬的人!神策軍現在就駐紮在原本左右驍衛的地方,你要是想護著他們,我帶著你們去那邊給神策軍祭旗!然後我自己也一頭撞死在承天門外!這樣你就能滿意了是不是!”


    越說,楊善長越激動。


    而楊國富也是立馬上前幫著楊善長順著後背。


    楊善長看著楊國富說道:“你等下就迴京兆府去,這件事兒你心裏知道怎麽才能辦法,就是憋了口氣無處發!那就給我發到那些人身上,京城裏百姓有了民怨,那是要平了的!你去好好平了,掏些錢,把皇後娘娘哄開心了,陛下能看不到?皇後娘娘如今在陛下心裏什麽位置不知道?”


    “而且今日陛下看了個東西,頗為震怒!沒人知道是什麽,但是我猜測肯定是關係到其他什麽事情,現在趕緊把這事兒辦好了。”


    “至於舞弊的事兒,不用你擔心,陛下既然打算密而不發,那就代表這件事兒沒這麽快會解決,你的事兒才是最重要的!”


    楊國富還想說他就是想不明白,陛下這怎麽能這樣謀劃他們呢。


    但是想來想去,也隻能自己也這麽認為。


    尤其是聽著楊善長這話,也是點點頭:“怎麽做我知道,這您放心,也知道這件事兒的輕重。哎!!”


    到最後,楊國富很是煩躁的迴到自己位置上。


    趙玉琅看著楊國富樣子,想了一下後說道:“想想,陛下看來也是需要老師關係,而且...還有個溫道濟在呢,陛下不動我們的,所以咱們辦好這些事兒就行。何況,底下那些人這幾年因為老師關係也享福夠了,如今死上一死,也是還情了。我跟景卿這裏,先辦著看,實在不行,大不了豁出去了,我去趟江南,反正咱們當年就跟歐陽懷師交惡,這幾年緩和也是因為那老東西的兒子瞧著咱們掌了權巴結咱們呢。何況,這事兒不是還有荀曠,崔俞,蔡授他們呢嘛。”


    這話一出,房間內一下子更加安靜下來。


    而楊善長看著楊國富歎了口氣後說道:“這人啊,熬一天不累,熬十天就累了;小心一年不難,小心一輩子就難了。底下人知道的多了,咱們小心起來就更難了。該修剪修剪了。”


    這話一出,楊國富自然明白什麽意思,當即點點頭:“爹,兒子這就親自跑一趟大理寺還有刑部,今晚就連夜抓人來審。這天涼了,你這趟去貢院多帶些厚衣服厚被褥。”


    楊善長點點頭:“嗯,去吧。你們都去吧。我休息一下後,也動身去貢院了。”


    說著,楊善長閉上了眼睛。


    而趙玉琅還有鄢景卿兩人相視一眼後,朝著楊善長行了禮,與楊國富一同離開。


    諾大房間內,隻有楊善長一個人躺在椅子上休憩。


    不過...


    楊善長在三人離開後微微睜開眼,看著房間內那跳動的火爐中的火焰,仿佛看到了先帝那雄姿英發的模樣,又仿佛看到了今日女帝那樣子,而二者慢慢重合,楊善長苦笑一下後說道:“陛下啊,您的女兒,還真如您所說的,厲害啊...”


    ……


    而當下的綾綺閣內。


    楊善長他們在想什麽,或者說是不知道怎麽腦洞大開把自己想的多麽多麽厲害,更加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兒跟蘇長安那個王八蛋做的事兒怎麽就聯係到了一起...


    但是...


    女帝當下很忙,因為她在檢查蘇長安平日裏隨手寫了就放在那裏的那些東西們!


    想看看那些東西中是否還有什麽不幹淨的。


    因為就放在那兒,所以也不存在隱私不隱私的。


    而且夏鳳翔知道,蘇長安真正不讓人看的那些圖紙啊什麽的,全在自己房間床底下藏著呢。


    所以這些全是隨手寫了放著,反正也沒別人敢看。


    ‘阿嚏!’


    突然...


    女帝打了個噴嚏。


    孫尚宮因為去主持宮內考試的事情了所以不在這兒,隻有馮春站在那邊。


    當下馮春聽到這噴嚏,立馬看向女帝:“陛下,是否要請禦醫過來看看。”


    女帝搖搖頭,隨口道了句:“不用。”


    而後看著蘇長安寫的‘今天有點兒不開心,因為媳婦兒沒讓我摸屁股,但是我悄悄碰到了,嘿嘿,於是我又開心了。’


    看著這傻了吧唧的話,夏鳳翔翻了個大白眼。


    ……


    ps:中午家裏人中秋聚餐,所以晚了點兒,抱歉。


    ps:說一下,有很多疑問的可以加下群,群號在簡介,評論很多解釋不清,在群裏可以直接問我,不涉及到劇情的都會正麵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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