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泣。


    哭到再也哭不出來。


    隨之而來的是那無盡的悔恨。


    可那瘋子一般的國王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甚至大言不慚得說要她的愛。


    日複一日的折磨。


    讓她已經有些崩潰。


    …


    莫離靠精神力感應,敲了敲麵前的水晶缸。


    雖然精神力感應能代替眼睛。


    可還是無法像眼睛一樣真正視物。


    自然那種六六直眼看到的震撼感無法直接傳達到莫離麵前。


    而這段劇情在腦海中經過後,莫離攥緊了手中的拳頭。


    莉莉艾以為那個瘋子又迴來了。


    可卻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心髒跳動感。


    人魚的耳朵很是靈敏,可以聽到一切細微的聲音。


    “塔拉?”


    自從塔拉來找過自己一次之後 。


    自己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她一直以為,塔拉被那個可惡的女巫殺了。


    可睜開眼,熟悉的心跳聲,卻是一個陌生的麵孔。


    眼前的少女穿著女仆的服裝,閉著雙眼沒有其他動作。


    “很可惜我不是塔拉,我是她妹妹。”


    “塔拉是我的姐姐。”


    這也是莫離第一次承認塔拉是自己的姐姐,要是塔拉在這裏,估計得開心瘋了。


    莫離觸碰到水晶缸的一瞬間,已經感受到上麵的魔法禁製了。


    “塔拉她…沒死嗎?”


    那個瘋子跟自己說塔拉已經死了…


    自此之後,她希望的光已經滅掉了。


    “嗯,還好好得活著。”


    “不過托你的福,無法離開大海。”


    “所以,我來了。”


    看來這個水晶缸的魔法禁製是國王設下的。


    自己需要破壞掉國王魔力的來源,也就是那枚戒指。


    “你沒辦法救我的。”


    “求求你,把我弟弟帶走吧。”


    “他有些傻,對付不了那些人的。”


    莉莉艾的氣息微弱。


    但提起弟弟,還是不免放大了聲量。


    自己那個傻弟弟肯定是來救自己的,可他鬥不過那個瘋子的。


    “我知道。”


    “你們兩個都會平安出去的。”


    “畢竟是塔拉拜托我的。”


    莫離沒有再多說,反而施起了魔法。


    “這個小魔法,是塔拉教我的,可以幫你緩解一定的疼痛。”


    溫暖的光輝穿透這層魔法禁製,向莉莉艾的尾巴。


    莫離揮動著手指,將莉莉艾的疼痛感收集放入準備好的袋中。


    “再見,我還會再來的。”


    莫離坐上王座,迴去了來時的那個房間。


    仿佛從沒來過這裏一樣。


    但莉莉艾的心裏,不免升起了一絲希望。


    塔拉原來還活著。


    自己真的能和弟弟一起迴去嗎?


    …


    次日清晨。


    維迪斯從沉眠中緩緩蘇醒,自從變成人類之後,睡眠時間越來越長了。


    身體也格外得虛弱。


    “殿下,醒了沒?”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維迪斯一跳。


    陡然扭頭看到莫離閉著眼睛的臉。


    維迪斯還不適應自己的房間裏有人。


    “醒的話起來洗漱吧。”


    莫離指了指不遠處盛滿熱水的金盆和白色方巾。


    “公主要求我需要離你一米遠。”


    “所以這些要靠殿下你自己來了。”


    莫離無奈聳肩,正好輕鬆了。


    之前那個世界當丫鬟自己就不怎麽稱職。


    別說當女仆了。


    “知道了,謝謝。”


    維迪斯也很適應,畢竟之前自己房間裏也是無人伺候的。


    需要的東西仆人會放在門口等他自己拿。


    公主是國王的唯一繼承人,每日都要學習和管理國家政務。


    自然沒有時間時時刻刻守在維迪斯身邊。


    維迪斯可以在王宮裏隨意走動,可不被允許出宮。


    最大的自由卻又是最大的牢籠。


    平日裏因為公主的命令,這裏除了維迪斯都沒別人。


    這下多了一個莫離,有了一絲熱鬧的氛圍。


    但不多。


    而這處玫瑰園。


    是公主為了討維迪斯開心特意開設的玫瑰園。


    維迪斯看著園子裏的紅玫瑰與白玫瑰,感覺到一股子索然無味。


    自己的姐姐就被困在這樣壓抑的地方。


    旁邊的莫離已經在園內的亭子裏倒了茶,等待維迪斯過來。


    “殿下,你最愛喝的玫瑰茶。”


    維迪斯隨意摘了枝玫瑰。


    玫瑰花尖銳的刺刺破了少年柔嫩的手指,冒出顆顆血珠。


    可少年卻將花枝捏得越發緊了,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感覺自己就像籠子裏的金絲雀,被囚禁起來,供人觀賞。


    他有些想念大海,也有些想念那個所謂的朋友了。


    脖子上的小魚似乎在微微發出涼意,警醒他盡快找到自己的姐姐離開。


    “阿麗,你很適合紅色,送給你。”


    維迪斯也總算有了一個說話的人,雖然不知道她可不可信。


    但她的語氣就像那個說話把人氣得半死的女巫一樣。


    也許跟她說話,壓抑的感覺也就能減輕一些。


    莫離沒有接。


    “殿下,請不要隨意送我東西。”


    “還有,不要這麽輕易弄傷自己。”


    “不僅給我增添不必要的工作量,公主還會扣我工資。”


    說吧丟給維迪斯一塊白色方巾,示意他把手上的鮮血擦拭幹淨。


    血液早已在掌心凝固,有些濕意的方巾在手掌隨意滑過,將血跡擦幹淨。


    “真沒意思。”


    和莫離說話的時候,似乎也沒有了和公主對話式的冷漠,有一絲鬆懈。


    看著緊閉雙眼的少女,維迪斯總覺得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


    玫瑰被放在亭子的桌上,和玫瑰茶的香氣交相輝映。


    “你是從哪裏來的,阿麗。”


    “個人隱私,恕不奉告。”


    “我是從海邊來的,你喜歡大海嗎?”


    “一般。”


    …


    一個上午,維迪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也是他上岸之後第一次說了這麽多的話。


    之前在海裏,這樣聽他絮叨說話的人還是莫離。


    她是個合格的聽眾。


    也是一個奇怪的女巫。


    …


    【宿主,他那裏來的這麽多話。】


    六六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這個少年麵對公主時的冷漠呢?


    沉默寡言呢?


    “因為沒辦法找到可以真正講話的人吧。”


    “不敢去相信人類。”


    維迪斯說得有些口幹舌燥,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卻讓他的心情莫名舒暢。


    喝下早已涼掉的玫瑰茶,第一次覺得這杯茶這麽好喝。


    忙了一上午的公主也匆匆趕了過來,身後是緊緊跟著的侍從與侍女還有守衛的士兵。


    在公主的示意下,他們都站在玫瑰園外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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