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熙猝不及防,部分粉末被她吸入鼻腔,頓時感覺體內那股燥火倏忽就被撲滅了,全身一陣乏力,再也壓製不住玉荀,隻能勉強起身。


    她麵上的柔和全然不見,目光漸漸發冷。


    在魔界,普通藥粉對魔凰一族是根本不起作用的,除非是針對性地采集了魔凰的血液或者毛發作為藥引,精準研製。


    換言之,玉荀就是偷偷采集了淩熙的血液或者毛發,研製出了專門對付她的專屬藥粉。


    玉荀待平靜下來時,已經在淩熙冰冷的目光注視下瑟瑟發抖,手裏還握著那支剩下一半藥粉的羊脂玉瓶。


    氣氛陷入僵持。


    淩熙走到玉荀麵前,奪過他手中的羊脂玉瓶狠狠摔在了地麵,發出“砰”一聲脆響,瓶身四分五裂破碎成渣,裏麵的藍色粉末也撒了一地。


    “你何時研製的這種東西?你說!”


    淩熙忍也忍不住的淚水衝上眼眶,她沒想到玉荀會研製出這種東西來專門對付她,還時刻帶在身上防著她,這是將她當成什麽了?


    玉荀想起當初他向淩熙提出離緣時,淩熙曾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從那日起,他花了半宿時間就研製出來了,一直放在虛鼎中沒管它,方才一時情急,才腦門一熱拿出來應急的。


    見玉荀低著頭久久不語,渾身止不住地微微發顫,淩熙的心也跟著揪疼起來。


    “阿荀,你為了與我保持距離,都做到如此地步了!既然你不想見到我,那我如你所願。”


    淩熙說完,轉身跨出殿門,徑直出了魔宮。


    玉荀看著淩熙遠去的背影,一如當初般決絕,他想喚她迴頭,卻說不出口,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淩熙離開後,整夜都未曾歸來,玉荀獨自抱著卵枯坐到天明,淚終於崩不住地往下墜,滴落在蛋殼上,當他迴過神來,發現整顆卵都被淋濕了,忙不迭將卵放進柔軟的毛巾中擦幹。


    當玄焱發現淩熙不在魔宮時,已是晌午,往常就算淩熙懶散貪睡,也幾乎是每日都要來她跟前晃一晃的。


    事出反常,玄焱攜同徵弦一起去往梧棲宮,發現連玉荀都不見了。


    玄焱疑惑道:“怎麽迴事?這倆人去哪兒了?都不說一聲。”


    徵弦發現地麵有少許的藍色粉末,“這是什麽?”


    “不知……”


    玄焱施法將那未清理幹淨的藍色粉末收集到一片樹葉中,喚來子桐辨認。


    子桐是玉荀的心腹,當然知道那是什麽,他暗自思忖:這藥粉怎會重見天日,出現在這裏,難道是……閑悠王又想強迫公子不成?


    “子桐,你認出來了嗎?”


    麵對玄焱的詢問,子桐卻不敢如實交代,這藥粉畢竟是對閑悠王不利的東西,要是被尊上知道了,事情就會鬧大。


    “迴稟尊上,屬下愚昧,認不得這是何物……”


    “哦?是嗎?”


    玄焱顯然不信,施下一層威壓,直接對其使用“真言訣”。


    子桐身不由己,意念不受自己控製,說出了實情:


    “當初,當初閑悠王逼迫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就研製出了這種藥粉,能在瞬間消解閑悠王的晴欲,讓她渾身乏力,不能得逞!”


    而這藥粉為何會出現在這寢殿中,就不言而喻了。


    “這死丫頭……”玄焱嘀咕了一句,責令子桐對此事不許透露半句,就命他退下了。


    子桐還以為自己對尊上隱瞞事實死定了,居然能有驚無險地脫身,都反應不過來,徵弦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走。


    “咳咳……我這妹妹就那德行,真是不讓人省心!”


    徵弦搖搖頭,“你們姐妹倆,半斤八兩吧。”


    “我跟她可不一樣!”玄焱挽住徵弦的胳膊,“她要是有我一半溫柔,三年前就該娶到玉荀了!”


    你?溫柔?徵弦但笑不語,隻對玄焱點點頭,不忍拆穿她。


    玄焱派出兵力全城搜索,最終發現淩熙並沒有藏起來,而是迴宮外的悠王府了,整個王府酒氣熏天。


    玄焱趕緊讓對酒過敏的徵弦返迴縹緲舟,她跨進王府,從一堆酒壇子中,將喝得醉醺醺的淩熙拎出來就是一頓訓斥:


    “你這死丫頭!喝喝喝!喝死你算了!你夫郎和孩子都不管了?”


    “嗚嗚嗚嗚……”淩熙借酒撒潑,哭嚎道:


    “姐!我心裏苦啊!阿荀為了防我靠近,居然拿藥粉撒我!把我當成流氓對付!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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