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焱何曾被人如此挑釁過,胸中頓時一股怒火熊熊燃燒起來,“嘭”一聲巨響,寢殿裏的檀木桌被她拍成了碎木屑。


    她邁出一條大長腿,屈膝跨上徵弦的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忽然捏起他的下巴冷笑:


    “你以為,我真想做你徒弟?誰稀罕?我玄焱想找什麽樣兒的師尊沒有?偏偏要你這個老古板!”


    “放肆!”


    徵弦擺脫玄焱的手指,氣地渾身發顫,“這就是你身為徒弟對師父應有的態度?還在為師麵前發脾氣!你以為我就沒有脾氣!容忍你一次又一次冒犯!”


    徵弦此時感覺自己已經恢複元氣,發現體內又多了一股充沛的力量,那是……魂修之後產生的,卻讓他無比難堪。


    他忽然下榻,起身,出手便將玄焱麵朝上壓在床上,對著她怒道:


    “你這頑徒懂不懂何為尊師重道!若不懂,為師今日便教你!


    對待自己的師父,態度要端正!要服管教!不可任性妄為!你今日未經為師允許,私自開啟為師的魂竅,是為任性!對為師發脾氣,是為不敬!


    我徵弦座下,哪個徒弟不是對我畢恭畢敬的!除了你這頑劣之徒!一次又一次挑戰我的底線!”


    他說著歎了一口氣,心裏產生一種挫敗感,還夾雜著些酸澀。


    玄焱是他百裏挑一的女徒弟,她本是塊質地純正的天然璞玉,打磨好了,就是一塊瑩潤光澤的無價美玉。


    但無奈,他技拙。


    他眼眶忽然就紅了,隱隱帶著哽咽,道:


    “也罷,是我沒本事教你,你不想做我徒弟,我也管教不了你了……”


    他自認為對待玄焱,已經足夠寬容了,但卻讓她更加地肆無忌憚,他沒有教導女徒弟的經驗,也不知該如何教導,若是男徒弟,他打幾頓罰跪幾日就好了!可是玄焱……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下不了狠手,可謂慈母多敗兒,慈師也一樣,這讓他感覺力不從心。


    南宮躍也曾指出他對她太過縱容,他還不以為然地說他自有自己的方式教導,結果就教導出這麽一個動不動就會以下犯上的頑徒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玄焱強忍怒火,聽他說完,眼見徵弦從一開始的言辭激烈,到最後的“委屈巴巴”,眼眶還紅了,一副要被氣哭了的樣子。


    她有些無奈,有沒有搞錯啊!要趕她走的不是他嗎?怎麽自己還委屈上了呢?不會是自己一掌打碎了檀木桌,嚇著他了吧?


    徵弦鬆開了她,不明白自己心中那種難受的感覺是怎麽迴事?難道他趕她走,其實心裏也是舍不得的?


    他想起南宮躍來要人時,他是反感,是生氣;而這次決定趕走玄焱,心裏的感覺卻是難受,明顯的難受,像有一隻手攥緊了他的心髒,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一個頑徒而已,她既然不想做他的徒弟了,那就放她走,他徵弦從來不會做強人所難之事……


    可是這心裏為何卻是苦澀至極。


    他大致想了想,可能是因為玄焱是他唯一沒教好的徒弟吧,心中難免挫敗。


    “師尊~”玄焱的滿腔怒火在看到徵弦紅了眼眶後,就倏忽散去,生怕他就要哭。


    “師尊……”她又喚,主動蹲下 身子,放下身段,趴在他膝頭,抬首望著他,再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柔聲道:


    “你別生氣了,徒兒以後再也不對你發脾氣了好不好?


    徒兒隻是舍不得離開師尊,一時急火攻心而已,那都是氣話,師尊不是老古板,師尊最好了!


    徒兒入長瀾,就是衝著師尊來的!怎麽會不想做師尊的徒弟呢?


    師尊……你笑一個嘛,你這樣,徒兒很慌……”玄焱說著搖他手臂,頗有種撒嬌的意味。


    聞言,徵弦別扭地側過臉,故意不去看她,卻用眼角餘光去捕捉她的神情,發現這臭丫頭一臉惶恐的模樣,已絲毫不見囂張,像一隻被馴服了的大白狗,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狗狗眼,趴在他膝頭衝他搖尾巴。


    哼,這頑徒撒起嬌來還挺……可愛又滑稽?心中那種苦澀頓時減輕,甚至還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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