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禹山,聖淵台。


    深夜亥時,臨淵閣的十二名守淵者都守在聖淵台前,


    因為聖淵者有可能會繼任下一任宗主之位,所以聖淵者的賜封也是需要十二位守淵者同時見證的,


    不過往屆的聖淵大典,在大典時間結束後,秦玄溪都是獨自一人迴來,聖淵者之位依舊空懸,


    所以這一屆的聖淵大典,他們也不抱什麽希望,覺得不過是浪費時間,空等七天罷了。


    在聖淵台下方,還有數萬整齊劃一皆穿著黑袍服的梵淵宗弟子,


    在這七天內,他們都得守在這裏,不能合眼,不能進食。


    “真是無聊透頂啊!”禦龍魔尊一屁股坐在台階上,“希望這迴宗主能選中合適的人選,如此,下一年,我們就不用再來參加這個什麽狗屁聖淵大典了。”


    一頭白發的千毒魔尊微微笑道,“放心吧,老夫剛剛算了一卦,宗主這一屆應該能擇到合乎她心意的人選。”


    “其實何必花費那麽多時間,要在屬地七大州內選呢,”赤著上身的踏海魔尊說道,“直接在我們十二人中抓鬮,誰抓到就讓誰當聖淵者,總好過在那一群廢物中選吧。”


    岐煞魔尊鄭宣怡白了踏海魔尊一眼道,“祖上的規矩,守淵者不能被指定為聖淵者,你不會不知道吧,”


    踏海魔尊朝鄭宣怡笑道,“宣怡大妹子,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破不立,不合時宜的規矩,就該丟棄。”


    千毒魔尊突然神色一肅道,“不要再亂說話了,宗主迴來了!”


    隻見,在聖淵台上空,在月光籠罩之下,一團黑霧憑空而成,身穿玄淵九幽衣的秦玄溪從黑霧中緩緩走出,


    而秦玄溪懷裏竟還抱著一個嬰兒,


    看到這一幕,十二名守淵者都當即明白,秦玄溪是打算要立這嬰兒為聖淵者了,


    因為這事,已有不少先例,


    過往,有好幾任梵淵宗宗主都指認了剛出生的嬰兒為聖淵者,


    一般這樣的嬰兒都是出生在聖淵大典期間,又恰巧被當時的梵淵宗宗主剛好撞見其出生的那一幕,覺得這嬰兒在這時誕生,是天命所歸的聖淵者,遂才把這嬰兒抱迴來的。


    當然,選擇剛出生的嬰兒做聖淵者,有利有弊,


    好處是,聖淵者從嬰兒時期就已跟在宗主身邊的話,彼此的感情定然會很好,以後也就不會發生聖淵者和宗主奪權的紛爭,


    畢竟,梵淵宗自立宗以來,好幾次大的動亂,都是因聖淵者和當時的宗主奪權所引起的,


    但問題是,嬰兒時期很難看出其修行資質究竟如何,


    所以選擇一個嬰兒為聖淵者,其實並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在場的十二名守淵者此前也沒想到,秦玄溪居然會在廣闊的屬地內帶迴來一個看似才剛剛出生的嬰兒,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之中,秦玄溪並不是一個喜歡小孩子的女人。


    隻見,在皎潔的月光之下,秦玄溪從半空中緩緩走下到聖淵台上,旋即當著聖淵台下方數萬梵淵宗弟子的麵,舉起手中的嬰兒,


    “此女嬰,聖淵加身!”


    被舉高的宋緣又“哇哇哇”大哭起來。


    而聖淵台下,


    刷刷刷!


    數萬梵淵宗弟子皆朝著聖淵台方向雙膝跪地,俯首朝拜。


    ……


    當秦玄溪把宋緣抱下聖淵台後,秦玄溪發現宋緣依舊哭個不停,


    說實話,秦玄溪確實並不喜歡孩子,特別是愛哭的孩子,


    宋緣若不是她和宋燁的孩子,她可能此時就直接將其丟在地上了,哭個不停的,誰愛養誰撿迴去。


    但,宋緣不僅是她和宋燁所生的唯一一個孩子,還有可能是隗贏轉世,所以秦玄溪自然是萬分不舍得把她丟棄的,


    隻是,隗贏轉世身上是沒有任何印記的,不像姬焱轉世,身上會有一個火龍印記,所以這時,秦玄溪也無法判斷,宋緣是不是就是隗贏轉世。


    而宋緣仿佛能知道她在秦玄溪的心中地位很重要,自恃著這一點,是哭的更為鬧騰了,


    ‘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


    秦玄溪感到十分頭疼,她開始檢查,宋緣的身體是不是有哪處地方傷到了,才導致她一直哭個不停,


    很快,秦玄溪發現了,在宋緣的耳背上有一個很不尋常的樹葉形態的胎記,


    秦玄溪當即眉頭微凝,用上古魔身瞳力檢查了一下這個樹葉胎記後,便是驚訝的發現,這個樹葉胎記其實乃是印刻在宋緣的元神上的,


    而且這道元神刻印所蘊含的法力極其強大,刻下此印的人和秦玄溪一樣擁有著太古無上重冥境的修為,


    宋緣還是一個嬰兒,其元神上便已有了一個這樣的人為刻印,這豈不就是說明她的元神早就曾經存在於這個世間了,


    如此,宋緣便極有可能就是隗贏轉世,


    想到這一點,秦玄溪的心情一時間無比激動,


    看來,那一晚,那不爭氣的仙修體在宋燁那遭的罪是值得的……


    ……


    天還沒全亮,秦玄溪選了一個剛出生的女嬰為聖淵者的事幾乎便傳遍了七大州,


    自然,七大州的百姓們都開始紛紛猜測,秦玄溪帶上胥禹山的那個女嬰是哪戶人家的,是哪個女人生下來的。


    此前,也是出過幾次,剛出生的嬰兒便被當時梵淵宗的宗主抱走給立為聖淵者的先例,七大州的百姓們都私下把這樣的嬰兒稱為“聖嬰”,


    而把生下聖嬰的女人則偷偷稱為“聖嬰之母”。


    七大州各地的豪紳貴族,各城的城主都偷偷開始行動了起來,都暗自在尋找有在昨日產子的孕婦,


    要知道,在昨日產子的孕婦之中,乃是有一個是聖嬰之母,


    當那聖嬰長大成人,順利繼任宗主之位的時候,聖嬰之母便成了宗主之母,身份何其珍貴,七大州的權貴們自然是要盡早巴結的。


    當然,梵淵宗內是沒有所謂的“聖嬰之母”的說法的,當一個嬰兒被指認為聖淵者後,他的唯一身份就僅僅是梵淵宗的聖淵者,不再是任何人的孩子,


    聖嬰也不會被允許再與生母見麵,若是生母敢找上胥禹山來,就隻會給自己遭來滅頂之災,


    一般情況下,聖嬰的生母也不敢對外宣揚她便是生下聖嬰的那個女人,


    等到了聖嬰順利繼任宗主之位後,母子才有平安相見的那一日。


    所以,七大州的城主和各個權貴們也不敢高調地宣揚要找到聖嬰的生母,都是在暗中派人偷偷去尋。


    甚至有七大州內的富紳,用“廣撒網”的方式,直接就把臨近數城內,有在昨日產子的孕婦全請來,每人都贈予一箱雲琉石。


    當然,他們怎麽也不會想到,如此做隻是白費功夫,秦玄溪帶迴胥禹山的那個嬰兒實乃她自己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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