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贏大陸,梵淵宗聖地胥禹山,


    宗主殿內的密室裏,


    秦玄溪那已懷孕近兩月的仙修體開始出現孕吐反應,感到頭暈,乏力,這樣的感覺讓她十分不適,


    也隻怪她仙修體的修為太低,居然也與凡人女子一樣遭這份罪,


    她恨不得立即切迴魔修體,就讓那仙修體自生自滅,擺爛待產便是,


    可她這一胎關係重大,她無論如何都得確保這一胎能完好地生下來,


    ‘孩子生下來以後,該給他取什麽名字呢?’


    秦玄溪的腦海中不由得便是浮現這個問題,‘反正這孩子是我秦玄溪生的,他就得姓‘秦’,不管宋燁是否樂意——宋燁如今不知是否安好……’


    秦玄溪之前一直告訴自己,宋燁的使命是已然結束了,再與他聯係,恐怕自己就得陷進去了,


    所以,她這兩個月斷絕了一切從晏城來的消息,甚至是從整個離國來的消息,


    但,她很難控製自己的思想,總是會不經意間想起他來,


    這時,她不禁便想,生孩子這種罪豈能讓她一個母親單獨承受,宋燁做為父親是否也得承擔一下應有的責任,


    再說了,宋燁畢竟隻是一個凡人,再過幾十年便死去了,哪怕與他有什麽感情糾葛,也最多隻是糾葛個幾十年罷了,


    她秦玄溪至少還能再活幾萬年,隻是浪費幾十年在一個凡人身上,似乎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在一刻,她仿佛又說服了自己,想去找宋燁的心又蠢蠢欲動了。


    “師尊,師尊!”


    密室上方,忽然傳下來了白若靈的聲音,


    秦玄溪當即切迴魔修體,離開密室,走出到宗主殿,


    “白若靈,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和陸嫻一塊在洛城的嗎,怎麽獨自迴來了?”秦玄溪問道。


    “師尊,嫻師姐讓我先迴來向您稟告,說那羅子陰這些年來很可能是長期躲在了離國皇宮裏,受那離國皇室所庇護。”白若靈說道,


    秦玄溪冷笑道,“這離國皇室裏的人難道一個一個都是蠢材嗎,居然敢庇護一個我們梵淵宗的叛徒?”


    “嫻師姐說,那羅子陰似乎是易名改姓,躲在深宮裏頭,離國皇室中人,似乎知道他存在的並不多。”白若靈說道,


    秦玄溪依舊冷冷道,“如若,這羅子陰真的得到了離國皇室的庇護,也不管皇室之中大部分人是否知情,依本尊看,離國也是該改名換姓了。”


    “對了,師尊,我還在洛城看到了晏城的那個趙捕頭和宋燁——宋燁我是還沒看到人影,不過我聽到趙捕頭喊他名字了,他們應該是一塊來的洛城。”白若靈忽然說道,


    “洛城前不久新開了一間很大的青樓,還從雲國、穎國和鄢國這三個大國重金聘請了不少名妓歌姬,近日從各地湧進洛城的人,都是奔著這這座青樓來的,那宋燁與趙捕頭估計也不例外。”


    秦玄溪聽到此,眉頭緊皺,似有些不悅,


    老娘在這正遭著懷孕的苦呢,你宋燁倒好,跑去洛城尋花問柳了?


    不過,宋燁向來是一個老實忠厚的人,先前在晏城的時候,也沒見他關顧過青樓,也沒去過長樂坊的勾欄瓦舍,


    ‘定然是因為,那日我突然的離去,傷透了他的心,他這才會想著與那趙誌高去洛城散散心。’


    ‘本尊或許應該去洛城見他一麵,就假裝是偶遇重逢,給他一個驚喜。’


    於是,秦玄溪與白若靈說道,“那離國皇室如此膽大妄為,竟敢包庇本宗叛徒,看來本尊得親自去一趟洛城了。”


    ……


    數日後,離國,洛城。


    夜晚,亥初時辰。


    陸嫻正坐在一座房屋的屋頂上,獨對一尊明月,


    這時,穿著玄淵九幽衣的秦玄溪出現在了她麵前,


    “師尊!”陸嫻馬上恭敬行禮道,


    她沒想到,師尊竟會親自過來了,看來師尊是想親自手刃叛徒啊。


    “羅子陰的行蹤是否已確認?”秦玄溪問道。


    “據暗樁迴報,他如今不在離國皇宮內,但他遲早會迴來,徒弟會一直在這蹲守他,他是逃不掉的。”陸嫻胸有成竹道。


    “嗯。”秦玄溪點了點頭,“羅子陰不是你的對手,如何處置他,你自己做主便是,不必再來問本尊。”


    說完,秦玄溪的身影又倏然憑空消失了。


    留在原地的陸嫻感到有些困惑,師尊特意來此地,難道不是為了親自手刃羅子陰的咩?


    ……


    秦玄溪的身影出現在了洛城一條小巷的酒肆外,


    不過,這時她已切換成了仙修體,身上穿著淡藍色的抹胸襦裙,依舊沒有穿鞋,也沒有戴紫煞麵具,


    夜已深,酒肆內隻有寥寥幾個客人,其中一個便是趙誌高,


    趙誌高離開客棧,自己一個人來到了這裏喝悶酒,妻女不在身旁,也沒和宋燁一塊,


    他一直背著一個包袱,也不知裏頭裝著的是什麽。


    秦玄溪剛來到洛城的時候,已用她的神識探查了整一座城,卻沒有發現宋燁的氣息,


    所以,可能是白若靈給了她假情報,宋燁根本就沒在洛城,或者說在她來到這之前,宋燁就已經離開洛城了,也可能是宋燁躲在了某個她的神識感應所遺漏的地方,


    不過,洛城她可不能白來一趟,就算宋燁不在這裏,她也想從趙誌高口中打探一下宋燁的近況,


    旋即,秦玄溪踏著輕輕的步子走進了那酒肆,


    她的出現,頓時擢住了酒肆內所有男人的目光,其中一個喝的醺醉的男子,拿起一杯酒朝著她走來,


    “小娘子,陪爺喝一杯吧。”


    這時,趙誌高突然衝了過來,一拳便是把那醉酒的男人給撂倒了,嘴裏罵道,“老子兄弟的女人,你也敢調戲!”


    他畢竟是捕快班頭,是有點功夫在身的,


    趙捕頭把那醉酒的男人打跑後,又坐迴自己的座位上獨自喝起酒來,他明明已認出了秦玄溪,卻似乎又故意把她晾在了一旁,仿佛是在生她的氣般,


    秦玄溪隻好走過去,在趙誌高的對麵坐了下來,“趙捕頭,宋燁怎麽沒和你在一塊?他如今在哪?”


    “嗬,你還會關心他在哪裏?”趙誌高語氣有些怨憤,“你真的在意過他嗎?你多少次一聲招唿不打,便突然失蹤,留下他一人,苦苦等你,”


    “你問一下你自己,你真的曾經在意過我這個好兄弟嗎!”


    秦玄溪感到趙誌高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微微抿嘴道,“我有我的苦衷。”


    “你有苦衷?一句有苦衷,你就糟蹋了我兄弟這麽多年的光陰,”趙誌高變得越發激動,


    “我那可憐的兄弟守著昏迷的你整整五年,五年呀,你倒好,一醒過來後,又開始玩失蹤,離他而去,”


    “對,我那兄弟就隻是一個賤民,而你身份高貴,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看上他,是他莫大的福分,”


    “但我寧願我這個兄弟沒有這個福分,”


    “你可曾還記得,在十年前,秋語村還在的時候,宋燁就已經為了等你,是連命都不要了,”


    “還好,他以後已經無需再等你了。”


    趙誌高說著,雙眼已變得通紅,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秦玄溪覺得這趙誌高估計是喝多了,朝她亂說一通,於是便起身道,“既然,宋燁不在這裏,那我便先走了。”


    “不,宋燁一直就在這裏,”


    趙誌高說著解下了身後的包袱,從中拿出了一個神主牌,將其立在桌上,


    秦玄溪看著那個神主牌,當即瞳孔睜大,身子微微發抖,


    隻見,那神主牌上寫著——義弟宋燁之神主。


    這時,趙誌高那悲切的聲音也在她耳邊響起,


    “宋燁已經徹底解脫了,希望郡主你以後能明白,這世上,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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