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做自己(上)
彼岸星滿天，近岸花荼糜 作者：於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是著名製作人——王月。”蕭天牧為陳瑆引薦。
“你好！子瑆。”
再次聽到他這樣叫她，陳瑆竟然覺得有些恍惚，仿佛又迴到了小鎮，迴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那時，他每次見到陳瑆都是這樣和她打招唿，同樣的語言，同樣的笑容，隻是那時的他會輕輕地拍她的頭，而現在，他則是禮貌性地伸出右手。這一舉動讓陳瑆意識到，他們都長大了。
“你好！”陳瑆深吸了口氣，迴握。
“你們認識？”蕭天牧的目光好奇地在兩人之間遊走。
王月點頭，目視陳瑆，笑道：“青梅竹馬。”
陳瑆應和，“兩小無猜。”
七年了，他們還是這麽默契，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這曾是他們之間的暗語，以前他們每次準備合夥“捉弄”陳子玥的時候，他們都會這樣說。
“把你的聯係方式留給我，我們有空出來坐坐。”王月遞過手機。
她應該拒絕吧！他們之間，再見隻是徒增傷感。但她沒法拒絕，因為那是下雨天背著他過水坑的葉大哥，那是不厭其煩幫他補習的葉大哥，那是和姐姐陳子玥一樣全心全意關心她的葉大哥。
“好！”陳瑆還是答應了下來！
陳瑆坐在錄音室外麵的沙發上，打量著工作中的葉嘉文，不禁想起了很多往事。
葉嘉文，在陳瑆的印象中，是個陽光，穩重，體貼的大哥哥。現在的他改變了很多，特別是他似乎有意蓄起的胡子，顯得很成熟，卻也很滄桑。工作中的他，很認真，很專注，好像心無旁騖。
但他真的可以心無旁騖嗎？見到了她，心裏難道不會想起很多往事嗎？也許，他已經忘了姐姐。她希望那樣，雖然她知道不會，就像她一樣。
“你們真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迴家的路上，蕭天牧一直追問。
“是。”陳瑆若有心事地迴答。
“那豈不是很熟？”蕭天牧有些嫉妒。
“是很熟，熟到他差點成了我的姐夫。”陳瑆悲傷地迴答。
蕭天牧突然明白了什麽，他真笨，王月，合起來不就是陳瑆的姐姐陳子玥的“玥”字嗎？原來，他的製作人竟然是陳瑆姐姐的前男友，這真是•；•；•；•；•；•；緣分？宿命？
“這些年過得好嗎？”很俗的開場。陳瑆該怎麽說，好嗎？是應該挺好，至少在別人眼裏是這樣，可她心裏呢？好嗎，她很清楚。她不想過多解釋，於是敷衍，“還好。”然後又逃避話題，反問，“你呢？”
“和你一樣，還好。隻是•；•；•；•；•；•；”王月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突然地，沒有修飾地，沒有鋪墊地直接問道：“你還是沒忘記你姐姐的事情？”
早就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做好了思想準備，但沒想到，他竟然說得這麽直白，看來，今天是再也躲不掉了。
她七年前最後一次見葉嘉文，是在殯儀館，陳瑆的媽媽堅決不允許葉嘉文進靈堂，在她心裏，她已經把大女兒的死都算在了他身上，雖然陳瑆一再解釋，但陳母始終聽不進去，也許她不是不懂，隻是不願承認，女兒的死，她也有責任。
“對不起，我媽媽實在太頑固了。”深夜，陳瑆到院子裏安慰一直守在靈堂外的葉嘉文。
“我能理解，本來我也有責任。”
“你別這麽說，和你沒關係，是我，要不是我鼓勵姐姐，她也不會離開家，也不會坐車去找你，也就不會•；•；•；•；•；•；”陳瑆說著說著，眼淚簌簌地落下，最後竟然哽咽。
“你這麽做，還不是為了我們。要是我不去b市，我再堅定一些，今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葉嘉文紅紅的眼睛中再次泛起了淚花。
“不，是我，就是我害的，葉大哥，對不起？”不管葉嘉文說什麽，陳瑆始終覺得，都是她的錯，是她太衝動了。
•；•；•；•；•；•；
當天的每一句話，葉嘉文都記在心裏，沒想到，七年了，陳瑆還是沒有釋懷。雖然隻是一眼，但葉嘉文已經看出了陳瑆的改變，她的神韻越來越像陳子玥，這七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瑆低著頭，不肯定，也不否認，手在桌下打著轉，眼淚突然一滴一滴地落下，七年了，她沒有再為姐姐的事哭過，雖然她每次下雨，想到姐姐，都有想流淚的衝動，但每每又忍了迴去，她怕媽媽見了傷心。
陳母在陳子玥去世後曾得過一段時間的抑鬱症，因為這個緣故，陳父把陳瑆原來名字中的“子”字去掉，從名字代號上去掉陳子玥曾存在過的痕跡，就這樣，全家人都不提，陳母也不問，慢慢地，這個人好像就真的消失了。
但真的可以嗎？陳瑆知道，他們每個人都做不到。從那之後，陳瑆突然性情大變，開始變得乖巧，溫順，仿佛是另一個陳子玥，她知道，無論她做什麽，都不能彌補姐姐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但她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試試，從那天起，她就不是再為自己一個人活著，她還在替姐姐活著。
“子瑆，放下吧！你姐姐不希望你帶著負擔過日子。”葉嘉文仿佛看穿了陳瑆的心思。
陳瑆依然不語，隻是時不時用手擦眼淚。
“自從你初三畢業那年，你們一家人一起來了d市，我就一直和你姐姐通信，你知道嗎？每封信裏，你姐姐都會提到你，提到你是多麽聰明，多麽可愛，多麽活潑，她很羨慕你，因為她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她所沒有的活力。”
“她這麽說？”陳瑆終於抬頭。
“當然，她還曾經這樣比喻，你就是太陽，外表刺眼，內心火熱，而她則是月亮，外表溫柔，但內心冰涼。”葉嘉文說著說著，突然笑了，“我那時還傻傻地告訴她，我要做他生命中的太陽，照亮她，溫暖她。”
“你就是她生命中的太陽。”陳瑆肯定。
見陳瑆反過來安慰她，葉嘉文覺得，陳瑆還是聽進了他的勸說，因此進一步寬慰道：“你也是她心中的太陽，帶給了她很多快樂。所以我說，你姐姐若在天有靈，她一定希望看到你快快樂樂地生活。”
“怎麽快樂？”陳瑆覺得，快樂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葉嘉文突然雙眼放光，鄭重地說：“做你自己！”
“可以嗎？”陳瑆不確定地問。
葉嘉文以笑帶答。
離開咖啡廳道別時，葉嘉文突然提到蕭天牧，“你們是什麽關係？”
陳瑆愣住，不知該如何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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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子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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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瑆應和，“兩小無猜。”
七年了，他們還是這麽默契，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這曾是他們之間的暗語，以前他們每次準備合夥“捉弄”陳子玥的時候，他們都會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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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拒絕吧！他們之間，再見隻是徒增傷感。但她沒法拒絕，因為那是下雨天背著他過水坑的葉大哥，那是不厭其煩幫他補習的葉大哥，那是和姐姐陳子玥一樣全心全意關心她的葉大哥。
“好！”陳瑆還是答應了下來！
陳瑆坐在錄音室外麵的沙發上，打量著工作中的葉嘉文，不禁想起了很多往事。
葉嘉文，在陳瑆的印象中，是個陽光，穩重，體貼的大哥哥。現在的他改變了很多，特別是他似乎有意蓄起的胡子，顯得很成熟，卻也很滄桑。工作中的他，很認真，很專注，好像心無旁騖。
但他真的可以心無旁騖嗎？見到了她，心裏難道不會想起很多往事嗎？也許，他已經忘了姐姐。她希望那樣，雖然她知道不會，就像她一樣。
“你們真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迴家的路上，蕭天牧一直追問。
“是。”陳瑆若有心事地迴答。
“那豈不是很熟？”蕭天牧有些嫉妒。
“是很熟，熟到他差點成了我的姐夫。”陳瑆悲傷地迴答。
蕭天牧突然明白了什麽，他真笨，王月，合起來不就是陳瑆的姐姐陳子玥的“玥”字嗎？原來，他的製作人竟然是陳瑆姐姐的前男友，這真是•；•；•；•；•；•；緣分？宿命？
“這些年過得好嗎？”很俗的開場。陳瑆該怎麽說，好嗎？是應該挺好，至少在別人眼裏是這樣，可她心裏呢？好嗎，她很清楚。她不想過多解釋，於是敷衍，“還好。”然後又逃避話題，反問，“你呢？”
“和你一樣，還好。隻是•；•；•；•；•；•；”王月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突然地，沒有修飾地，沒有鋪墊地直接問道：“你還是沒忘記你姐姐的事情？”
早就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做好了思想準備，但沒想到，他竟然說得這麽直白，看來，今天是再也躲不掉了。
她七年前最後一次見葉嘉文，是在殯儀館，陳瑆的媽媽堅決不允許葉嘉文進靈堂，在她心裏，她已經把大女兒的死都算在了他身上，雖然陳瑆一再解釋，但陳母始終聽不進去，也許她不是不懂，隻是不願承認，女兒的死，她也有責任。
“對不起，我媽媽實在太頑固了。”深夜，陳瑆到院子裏安慰一直守在靈堂外的葉嘉文。
“我能理解，本來我也有責任。”
“你別這麽說，和你沒關係，是我，要不是我鼓勵姐姐，她也不會離開家，也不會坐車去找你，也就不會•；•；•；•；•；•；”陳瑆說著說著，眼淚簌簌地落下，最後竟然哽咽。
“你這麽做，還不是為了我們。要是我不去b市，我再堅定一些，今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葉嘉文紅紅的眼睛中再次泛起了淚花。
“不，是我，就是我害的，葉大哥，對不起？”不管葉嘉文說什麽，陳瑆始終覺得，都是她的錯，是她太衝動了。
•；•；•；•；•；•；
當天的每一句話，葉嘉文都記在心裏，沒想到，七年了，陳瑆還是沒有釋懷。雖然隻是一眼，但葉嘉文已經看出了陳瑆的改變，她的神韻越來越像陳子玥，這七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瑆低著頭，不肯定，也不否認，手在桌下打著轉，眼淚突然一滴一滴地落下，七年了，她沒有再為姐姐的事哭過，雖然她每次下雨，想到姐姐，都有想流淚的衝動，但每每又忍了迴去，她怕媽媽見了傷心。
陳母在陳子玥去世後曾得過一段時間的抑鬱症，因為這個緣故，陳父把陳瑆原來名字中的“子”字去掉，從名字代號上去掉陳子玥曾存在過的痕跡，就這樣，全家人都不提，陳母也不問，慢慢地，這個人好像就真的消失了。
但真的可以嗎？陳瑆知道，他們每個人都做不到。從那之後，陳瑆突然性情大變，開始變得乖巧，溫順，仿佛是另一個陳子玥，她知道，無論她做什麽，都不能彌補姐姐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但她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試試，從那天起，她就不是再為自己一個人活著，她還在替姐姐活著。
“子瑆，放下吧！你姐姐不希望你帶著負擔過日子。”葉嘉文仿佛看穿了陳瑆的心思。
陳瑆依然不語，隻是時不時用手擦眼淚。
“自從你初三畢業那年，你們一家人一起來了d市，我就一直和你姐姐通信，你知道嗎？每封信裏，你姐姐都會提到你，提到你是多麽聰明，多麽可愛，多麽活潑，她很羨慕你，因為她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她所沒有的活力。”
“她這麽說？”陳瑆終於抬頭。
“當然，她還曾經這樣比喻，你就是太陽，外表刺眼，內心火熱，而她則是月亮，外表溫柔，但內心冰涼。”葉嘉文說著說著，突然笑了，“我那時還傻傻地告訴她，我要做他生命中的太陽，照亮她，溫暖她。”
“你就是她生命中的太陽。”陳瑆肯定。
見陳瑆反過來安慰她，葉嘉文覺得，陳瑆還是聽進了他的勸說，因此進一步寬慰道：“你也是她心中的太陽，帶給了她很多快樂。所以我說，你姐姐若在天有靈，她一定希望看到你快快樂樂地生活。”
“怎麽快樂？”陳瑆覺得，快樂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葉嘉文突然雙眼放光，鄭重地說：“做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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