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聶步雲低笑道,“我說他們身上好象也沒帶什麽大家夥,怎麽說話卻這麽牛逼哄哄的。”


    “那是自然,”白海波正色道,“他們身上帶的炸藥份量,用來炸平一座山都不成問題,隻是我們執行任務不能采用這種粗暴的方式而已,否則即使任務完成了,也會受到嚴厲的處分。”


    “現在三麵的突擊隊都已經出動了,還沒輪到我們,”聶步雲悵然道,“看來這次我們隻能做壁上觀了。”


    “你這麽想就錯了,”白海波很嚴肅地說道,“那三路人馬不過是奇兵而已,到時候真正與敵人正麵交鋒的,就是我們這一路人馬,所以雙方一旦對上,我們會成為對方火力的聚焦點,其實是最危險的。”


    “嗯,這倒也是。”聶步雲點頭道。


    “而且目標裏麵有一部分人是主謀,有一部分是附從者,還有一部分可能是受脅迫的,所以我們不能一棍子全打死,而要針對不同的目標區別對待。”白海波繼續說道。


    “這怎麽個區別對待法?”聶步雲愕然道,“到時候槍炮又不長眼的。”


    “當然是對目標進行勸降了,”白海波說道,“這是我們執行這種任務一貫的原則。”


    “勸降?”聶步雲皺著眉頭道,“這隻怕沒什麽效果吧?”


    “有沒有效果那是另外一迴事,但是這個程序我們是必須執行的,”白海波正色道,“否則不要說社會輿論的壓力,就是我們自己良心上也過不去。”


    “這他媽的就有點麻煩了。”聶步雲低聲嘟噥道。


    “所以說你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更艱巨的任務還在後麵呢。”白海波拍了拍他的肩頭道。


    他們正在低聲嘀咕,這時魏海森已經開始整隊,準備向瑪地亞達雪穀進發了,於是他們趕緊站起來,以小組為單位進入隊列,魏海森站在前麵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簡單交代兩句隊伍就開始行動了,看來戰前的動員工作在出發前就已經做好了。


    可能是為了給其他三個突擊隊充足的準備時間,所以整個隊伍剛開始移動的速度並不快,直到行進一兩公裏以後,才突然加快了速度,但是這時候已經到了瑪地亞達雪穀的外圍地區,所以大家都能感覺到雪穀中的罡風帶來的刺骨寒意。


    “我們不是準備就這麽衝進去吧?”眼看快要到穀口了,隊伍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聶步雲忍不住低聲嘀咕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白海波搖了搖頭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會吧?”


    他們心裏雖然有些狐疑,但是腳下卻沒有停,等他們穿過穀口之後才發現,原來穀裏長滿碧綠的雪樟,與穀外荒涼的景象迥異,而且因為穀裏樹林密布,所以罡風反倒沒有穀外厲害,如果不是寒氣太盛的話,倒是一個居住的好地方。


    聶步雲迴頭看了看穀口的地形道:“這地方易守難攻,為什麽對方沒有派人在這裏防守?”


    “應該是被突擊隊摸掉了吧,”白海波笑道,“老邱的隊伍最擅長的就是幹這個。”


    “不對,這裏還有人,”方子明忽然在一旁低聲道,“而且還是很厲害的人。”


    “真的?在哪裏?”聶步雲心裏一突,忙湊過來問道。


    “應該有兩個,一個在三點鍾的方向,大約二十五米,一個在九點的方向,大約二十八米,都藏在樹上。”方子明沒有轉頭看他,隻是微微動著嘴唇。


    “沒有,”聶步雲用眼睛的餘光向二麵掃了一眼,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唿吸的聲音,也沒有看見人影。”


    “我也沒感應到人的氣息。”閻承輝在一旁說道。


    “相信我,不會錯,”方子明沉聲道,“他們應該是倭國的忍者,現在用了隱形術。”


    “忍者?”聶步雲微微一愣,他雖然不知道方子明是怎麽探查出來的,但是見他說得這麽肯定,知道八成錯不了,於是轉頭對白海波問道,“現在怎麽辦?要報告魏上校嗎?”


    “這個……”白海波遲疑了一下問道,“需要用槍嗎?如果需要用槍,就必須請示了。”


    “如果不用槍,我隻能對付一個,”方子明彎下腰裝作係鞋帶的樣子,“剩下的一個,就要靠你們了。”


    聶步雲和白海波對望一眼,然後有些遲疑地說道:“這麽遠的距離,我沒有把握一擊必中,再說我現在根本就看不到目標在哪裏,所以更不可能擊中對方的要害。”


    “我助你一把吧。”閻承輝在一旁低聲說道。


    “怎麽幫法?”聶步雲忙問道。


    “我用這個。”閻承輝從懷裏摸出一團網紗一樣的東西說道。


    “這是什麽?”聶步雲見他拿出的那團東西隻有雞蛋大小,而且黑黝黝地毫不起眼,於是他好奇地問道。


    “一篷網,”閻承輝很簡短地說道,“等下我將這東西拋出去,它會將樹的頂部罩住,如果樹上的人從頂上出去,就會落在網裏麵,所以你隻要盯住下麵就行了。”


    “要我盯下麵倒是沒問題,”聶步雲有些懷疑地問道,“隻是你這東西才這麽小一點點,能靠得住嗎?”


    “應該沒問題吧,”閻承輝淡然道,“如果你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等會兒出手時最好虛張聲勢,逼他往樹頂方向逃走。”


    “那好吧,”聶步雲雖然對他手中的東西有些懷疑,但是他知道閻承輝不是那種喜歡吹牛的人,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於是他點頭道,“我出手時盡量封住他往下走的退路吧!”


    方子明見他們已經商量好了,於是他用眼睛的餘光瞟著右前方的那棵樹說道:“你們對付三點鍾方向的那個,他應該在離地五米高的那個人字形樹杈附近,從這裏看過去,大部分都被樹的枝葉擋住了,等會發動時,你可以直接攻擊那個位置。”


    “知道了。”聶步雲點了點頭。


    “這些忍者都能瞬移,而且出手的速度很快,你要千萬要小心。”方子明又叮囑道。


    “好,”聶步雲盯著那棵樹杈低聲道,“我們是現在就動手嗎?”


    “對,”方子明瞟了瞟九點鍾方麵,然後低聲道,“他們可能已經感覺到危機了,所以隨時都在準備潛逃,我感覺到他們的氣息在強烈波動。”


    “那我現在準備出手了,”聶步雲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看了一眼閻承輝道,“你把那東西拋出去吧。”


    “你不用管我,”閻承輝搖頭道,“你隨時可以出手,我這東西是用特殊手法撒出去的,不管什麽輕功都沒有它快。”


    “長虹貫日……”隨著一聲沉喝,聶步雲的整個身子似乎變成了一支利箭,以無比迅捷的速度向三點鍾方向射過去。


    這是他們聶家祖傳的絕技,據說當年他們的老祖宗聶政刺殺韓相俠累時,就是用的這個必殺技,他這一招的精華就在於,以身為器,在精氣神合一的情況,對目標形成必殺一擊,這和劍道中的人劍合一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在這時,閻承輝的右手微微一抖,他手中那團網紗已經不見了,白海波因為事前已經得到提醒,所以一直都在留意他的動作,這時他看見那團黑黝黝的東西,迎風化成一篷巨網,竟然先於聶步雲罩在那棵樹的頂部。


    隻是那些網線細得猶如蛛絲一般,讓人擔心它隨時會被人捅個大洞,不過還沒等他細想,眼前的情景已經象流星石火一般急劇地變化起來,看得他驚心動魄。


    原來就在聶步雲雙掌擊中樹杈的那一瞬間,隻聽有人悶哼一聲,隨之有一團綠色的濃煙從枝葉間騰起,迅速籠罩在那棵樹的頂部,聶步雲大吃一驚,忙運功護住全身,然後全力攻向煙幕的下部。


    他這是逼迫對方向樹頂逃躥了,因為就在煙幕升起的那一刻,不但他的鼻子被刺得很難受,而且眼睛也被刺得睜不開,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向對方發動有效的攻擊,所以他隻能寄希望於閻承輝的那篷網了。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從樹頂躥起,如同流矢一般樹林深處飄去,其移動速度之快真讓白海波瞠目結舌,因為即使槍法神妙如他,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真想射擊,可能擊中目標的機率還不到五成。


    糟,看來目標要逃掉了,白海波看到這裏,不由心中大急,但是他的念頭還沒轉完,那個移動的身影忽然直挺挺地從空中掉下來,然後不停地在地上滾來滾去,這時他身旁的閻承輝疾躍上前,很輕鬆地將地上滾動的人製住,然後象提粽子一樣地提迴來。


    “將他活捉了?”白海波望著閻承輝大喜道,他實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嗯。”閻承輝點了點頭,然後將那人丟在他麵前,白海波這時才發現,那些細如蛛絲的網線,居然緊緊地將那人的全身勒住了,讓他的四肢完全無法動彈。


    這時聶步雲也過來了,他看著蜷在地上的那個家夥,心中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他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道:“狗日的小鬼子,就知道耍詐。”


    白海波忙攔住他道:“不能踢,這是違犯紀律的。”


    聶步雲的眼睛被煙幕所傷,到現在還隱隱生痛,所以他當然不能就這樣放過那家夥,於是他正想變著法兒折磨他一下,這時閻承輝忽然輕唿一聲道:“咦,小方呢?”


    白海波被剛才的場麵吸引,所以壓根兒就忘了方子明還在對付另一個目標的事,這時聽見閻承輝提起,忙迴頭看時,卻已不見方子明的身影,他不由大急道:“哎呀,該死,我剛才把他這邊給全忘了,他該不會出事吧?”


    “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聶步雲在一旁搖頭道。


    他嘴裏雖然這樣說,心裏卻也有些犯嘀咕,因為他剛才如果不是有閻承輝相助,可能不但擒不下目標,而且還會弄得灰頭土臉,所以他雖然相信方子明功力深厚,也不禁暗自為他擔心。


    “不管怎麽樣,我們得馬上分頭去找一下。”白海波說道。


    “好。”閻承輝和聶步雲同時點了點頭。


    三人正想行動,這時隻見方子明手中提著一個蜷縮成一團的人,正施施然從樹林深處走來,聶步雲大喜道:“原來你也得手了。”


    方子明點了點頭道:“這家夥很狡猾,我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他弄住。”


    其實這又是他在打馬虎眼,因為以他現在的修為,想要對付這種中部忍者,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但是他不想過份暴露自己的實力,所以在聶步雲向目標撲過去時,他故意慢了半拍,讓另外一個忍者從容遁逃,然後他再追過去在沒人的地方將他擒住了。


    這時見聶步雲問起,他當然說得艱難萬分,聶步雲見他這樣說,也不疑有他,於是他歎了口氣道:“這些小鬼子還真有兩手,剛才如果不是小閻子幫我,我說不定已經失手了,現在你一個人能搞定他,已經很不錯了。”


    方子明看著地上的那個大粽子,不由望著閻承輝好奇地問道:“你這網子到底是什麽材料做的,怎麽看起來這麽細,卻又這麽結實?”


    “這是天蛛絲製成的,算是是我們閻家的獨門暗器,叫作天羅地網。”閻承輝笑道。


    “這名字雖然取得大了一些,但東西確實是一個好東西。”聶步雲笑道,他雖然一向喜歡跟閻承輝抬杠,但是今天他確實很感激閻承輝,所以這一次他破天荒地沒有冷嘲熱諷。


    “天蛛絲是什麽東西?”方子明繼續問道,他今天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個土包子,因為閻承輝拿出來的兩件東西,他不但沒有見過,而且聽也沒有聽過。


    “是一種蜘蛛吐的絲,”閻承輝解釋道,“不過這種蜘蛛很特殊,它生活火山熔岩頻發的地區,不但身體大如鴨蛋,而且性情兇殘,常以多種動物為食。”


    “就算是它有鴨蛋大的身體,那也不可能以動物為食吧?”方子明訝然道。


    “那主要是因為它吐的絲異常堅韌,你別看那些絲和蛛絲一樣細,但是它纏住你以後,你絕對無法掙脫,就象他一樣,”閻承輝指了指地上的大粽子說道,“那些動物就是被它這樣纏住,然後讓它慢慢吃掉的。”


    方子明想想一隻蜘蛛正在大口吃肉的情景,不由覺得身上一陣惡寒,於是他趕緊拋掉這個念頭,然後望著閻承輝問道:“那你是怎麽弄到這東西的?”


    “這不是我弄的,而是祖上傳下來的,”閻承輝搖頭道,“不要說天蛛這種東西現在已經幾近絕源了,就是真有,我也沒本事讓它給我吐這麽多絲。”


    “是啊,”白海波在一旁笑道,“我看你那個網撒開時好大呢,如果這些絲真是蜘蛛吐的,那可難為它了。”


    “絲確實是天蛛吐的,”閻承輝正色道,“不過它吐出來之後,還要經過特殊的方法煉製,不然這些絲雖然堅韌,但是用利器還是能割斷的。”


    “難道這東西用刀也割不斷?”白海波奇道。


    “那是自然,”閻承輝笑道,“不然以小鬼子的狡詐,我這東西能困住他嗎?”


    幾人正在說笑,這時聶步雲忽然驚唿道:“咦,小鬼子好象嗝屁了,莫不是在耍詐吧?”


    白海波大驚,忙低頭往地上一看,隻見蜷在地上的那個大粽子臉上一片烏青,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他忙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才發現他早已沒了唿吸,白海波有些吃驚地問道:“這,這是怎麽迴事?”


    “可能是服毒自殺了吧,”方子明歎了口氣道,“這些忍者牙縫裏都含有毒藥,一旦任務失敗,就會服毒自殺,剛才因為時間倉促,我忘了給你們說了。”


    “那你捉住的那個呢?”白海波忙問道,“應該不會死吧?”


    “我一捉住他,就把他嘴裏的毒藥取出來了,所以他想死也死不了。”方子明得意地笑道。


    “不對吧?”聶步雲盯著方子明捉來的那個忍者看了幾眼道,“我怎麽看著他也象是快死了的樣子?”


    “啊?不會吧?”方子明吃了一驚,忙低頭一看,隻見自己手中提的那個人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怎麽看都不象是個活物,他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卻發現他人中一片冰涼,顯然是早就已經斷了氣。


    方子明忍不住摸著鼻尖苦笑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他們了,本來我以為把他們嘴裏的毒藥取出來就沒事了,想不到他居然會自斷心脈而死。”


    “他奶奶的,小鬼子就是這麽變態,不然怎麽有人說,太合民族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呢?”聶步雲罵道。


    “人都死了,就別跟他計較了,”閻承輝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望著白海波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既然他們一定想死,我們還有什麽辦法呢?”白海波瞟了瞟地上的兩具屍體,然後搖頭苦笑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們必須馬上報告魏上校,讓他對這些邪惡的忍者有所提防,否則說不定我們的人就會吃虧。”


    “這一點確實很重要。”閻承輝一邊伸手把自己的天蛛網從死屍身上收迴來,一邊點頭道。


    “那你們先去吧,我馬上就來。”方子明對他們說道。


    “你還在這裏做什麽?”聶步雲不解地問道,“不是又發現什麽目標了吧?”


    “沒有的事,”方子明搖了搖頭,然後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好歹他們也是練武的人,所以我不想讓他們暴骨荒野,所以準備隨便挖個坑把他們埋一下。”


    “想不到你的同情心還很泛濫地,看來當醫生的人就是不一樣,”聶步雲笑道,“不過我怎麽看,都覺得你這象是貓哭老鼠。”


    “我也覺得應該把他們埋一下,”閻承輝在一旁說道,“這樣吧,白頭兒,你跟步雲先趕上去給魏上校匯報,我和子明把他們的屍體處理一下再來。”


    “那好,”白海波忙轉頭對聶步雲說道,“我們先過去吧。”


    等他們走了以後,閻承輝望著方子明笑道:“你現在可以動手了,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你在說什麽?”方子明望著他吃驚地問道,“什麽事你不對別人說?”


    “你不是怕兩個小鬼子沒死透,想再補他們幾下麽?”閻承輝望著他狡黠地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真的準備挖個坑把他們埋了。”


    “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方子明摸了摸鼻尖,然後苦笑道,“其實我也不敢肯定他們是假死,隻是心中有些懷疑而已,所以我找個借口留下來看看。”


    “我知道,”閻承輝點頭道,“如果他們不是假死,那麽我們帶著兩具死屍,就是一個大笑話,可是如果對方是詐死,那我們把他們丟在這裏,就中了小鬼子的奸計了。”


    “是啊,”方子明苦笑道,“我聽說小鬼子的忍者心法中,有一種功夫類似我們中原的龜息大法,使用之後其體狀與死者完全相似,但是這種功夫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所以無法識辨。”


    “我們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閻承輝笑道,“即使他們真是詐死,唿吸可以控製,但是心跳總不能完全停止吧?”


    於是他們兩人蹲下身來,將兩名忍者的身體仔細檢查了一遍,片刻之後,閻承輝抬起頭來說道:“心跳是沒了,我看應該是死了吧。”


    “我也是這樣想,”方子明點了點頭,然後又低聲嘀咕道,“可是他們的屍體為什麽過了這麽久還不僵硬呢?”


    “管他死的活的,我們再在他們胸口捅上幾刀,就是假死也變成真死了。”閻承輝說道。


    “這……”方子明聽他這麽說,不由有些遲疑。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你轉過頭去,讓我來吧。”閻承輝從包裏掏出一把軍刺說道。


    “看來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方子明歎了口氣,然後把頭轉到一邊。


    兩人處理好屍體以後,閻承輝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好象對忍者比較熟悉,你以前一定跟他們交過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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