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啊?”方子明想了想問道。


    “我不是跟你說“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高德馨大笑道,“你怎麽跟我說話,就怎麽跟他們說話,一點都不用跟他們客氣。”


    “嗯,我明白了。”方子明點了點頭。


    “靠,我要打探他們的底細幹什麽?”方子明笑道,“我隻不過是想問清楚一下,免得等會兒說話的時候失禮。”


    “不過京裏的那兩位小阿哥,你說話的時候要客氣點,還是不要跟他們隨便地好。”高德馨想了想又補充道。


    “噢?”方子明微微掀了掀眉。


    “你也知道,本省的這些,不管他們多厲害,我都能罩得住,”高德馨笑著解釋道,“可是那兩位就不一樣了,一是他們身份特殊,連我都惹不起,二是我跟他們也隻是認識,關係並不鐵,所以還是對他們客氣一些比較好。”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老實了?”方子明轉頭望著他笑道。


    “我可是把你當鐵哥們看的,”高德馨正色道,“所以這些關係我當然要給你交代清楚,這樣你心裏也有數。”


    “好吧,我注意就是了,”方子明見他確實有幾份誠心,當然不能拂了他這番好意,於是他笑道說道,“不過我先跟你說好了,這段時間我也比較忙,你知道嗎?我昨天剛剛從sh迴來,就讓你拉過來了,所以我今天來也隻能應個景兒,如果你們鬧得太久,我可能就要提前走了。”


    “這個沒問題,”高德馨神秘地一笑道,“到後麵就是自由活動,你即使悄悄走了,也沒人知道,更沒有人會見怪。”


    方子明看著他那一幅淫賤的樣子,心中不由暗暗想道,看來還真讓自己的女人說對了,他們確實不是什麽好鳥,想到這裏,他點頭笑道:“那就好,我還正怕你做難呢。”


    兩人正說著話,車已經到了高德馨的別墅前麵,方子明把車停好,向四周一打量,隻見院子裏已經停了十幾輛車,以奔馳和寶馬居多,他開著段尹蕾的法拉利,擺在裏麵還是挺顯眼的,所以當他進屋時,那些小衙內看他的眼光都有些異樣。


    方子明看著他們好奇的目光,知道他們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太帥,而是因為自己開來的那輛車,他不由暗暗想道,高德馨說他們都是高幹子弟,怎麽見了一輛好點的車也會眼紅?難道憑著他們家裏的權勢,連這麽一輛車也搞不迴來麽?


    這就是方子明不懂的了,這些小衙內家裏確實有權有勢,也許有些當官的昧下的錢也確實也買得起一輛法拉利,問題是他們即使有錢,誰敢買這麽拉風的車?不說要他們的老子都隻是些廳局級的幹部,就是一個正省級的幹部,如果敢這麽抖闊,恐怕位子也坐不長了。


    這就是官與商的區別,商人有了錢,就要買最好的東西,來抬高自己的身份,而當官的則是官當得越大,越要把自己扮得清貧一些,隻有這樣他的烏紗帽才能戴得長,否則為了逞一時之快,露了自己的老底,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這些小衙內注定是一輩子都享不了這種福的,現在他們看見方子明年紀輕輕,居然就能開這麽好的車,當然羨慕得不行,因此在無形之中,方子明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就抬高了很多,這當然是方子明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們剛剛在屋內坐定,隻聽外麵有人鳴了一下車喇叭,高德馨的臉上頓時笑得象個柿餅一樣,一邊向外邊急跑一邊轉頭對眾人說道:“應該是兩位小阿哥來了,大家都出去接一下。”


    屋內的人頓時哄地一下向門口湧去,方子明本來對這種事很反感,但是現在眾人都出去了,屋內隻剩他一個人,這也太打眼了,更何況高德馨剛才還專門給他吩咐過,所以他隻好慢慢吞吞地跟在後麵,權當是迎接所謂的小阿哥。


    剛來的那輛車已經進了院子,但是車上的人還沒有下來,隻見高德馨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打開車門,然後對裏麵媚笑道:“兩位公子爺,請吧。”


    片刻之後,隻見一位穿戴很光鮮的年輕人緩緩地從車內走出來,他掃了眼前的眾人一眼,也沒有打招唿,就開始吊著眼睛看天空,一幅傲氣十足的樣子,接著就是一個穿休閑裝的年輕人從車內走出去,他倒是挺和氣,他一出車門,就一臉笑意地跟車外的人打起招唿來。


    這時開車的年輕人才從車內跳下來,望著高德馨問道:“人都齊了吧?”


    高德馨忙點頭笑道:“早就齊了,就等三位大駕了。”


    “那就都進去吧,別涼在外頭了。”那人擺了擺手,和高德馨一左一右簇擁著那兩個所謂的公子爺,昂首闊步地向屋內走去,而剩下的眾人則規規矩矩地跟在後麵,不敢擅越一步,方子明看著這個場麵,不由哭笑不得,這他媽怎麽搞得和電視裏的欽差大人一樣了?


    早知道是這樣,老子就不來了,這他媽的哪裏是赴宴,簡直是受罪嘛,但他想歸想,既然已經來了,自然不能拂袖而去,所以他也隻能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如同眾星捧月一般,擁著那兩個年輕人進屋。


    宴會倒是名符其實的宴會,當高德馨把他們帶上二樓時,兩張圓桌上已經開始陸續上菜了,這些人都是見慣這些場麵的,而且對自己的身份也認識得很清楚,所以不用高德馨吩咐,都已經很自覺地分成了兩桌,等那兩個所謂的公子爺入席之後,這才紛紛落座。


    方子明見那兩個年輕人坐在左邊的桌子上,他自然要往右邊的桌子上走,因為一來是他喜歡那兩位公子的勢派,二來他知道自己在這裏麵身份是最低的,他當然不能做那種不識抬舉的事,以免惹人笑話。


    但是他腳步剛動,高德馨已經笑著向他招手道:“大哥,落座啊,你的位子在這裏。”


    說完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子,方子明遲疑了一下,隻好轉身坐在他旁邊,高德馨見眾人都已經落座,便站起來笑道:“各位朋友,在這裏我首先感謝大家能夠參加這次宴會,大家可能都知道,這個宴會,既是我們的一次聚會,也是為兩位公子接風,所以我希望大家今天都能盡歡而散,這樣方不負我們相聚一場。”


    這時那位穿休閑裝的年輕人站起來緩緩地說道:“感謝各位的盛情,既然大家坐在一起,那就是好朋友,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隨便一些,不要拘束才好。”


    “對,”那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也不站身,向眾人擺了擺手道,“隨便些,隨便些。”


    “多謝兩位公子,”高德馨向兩個年輕人拱了拱手,轉頭向內麵喊道,“開宴了,上酒。”


    酒上來以後,高德馨拎著酒瓶笑道:“這是正宗的82年拉菲,不過我得聲明一下,這是我從舅舅那裏悄悄弄來的,我爸可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擺了擺手笑道,“誰不知道令尊大人是有名的清官,難道我們喝了你的好酒,還去誣賴他不成?”


    “實話對你們說,這酒舅舅弄來已經藏了八年了,前些天我去找他要,他給是給了,可是肉痛了好一陣子。”高德馨得意地笑道。


    “不肉痛才怪呢,”穿休閑裝的年輕人笑道,“這種陳年好酒,喝一瓶就少一瓶,以後你就是有錢也沒處買去。”


    “正是這個話,所以我們今天定要一醉方休,”去接兩位公子的那位年輕人笑道,“反正不管我們怎麽喝,德馨是從來不心痛的。”


    “古人常說,千金散盡還複來,我雖然比不上古人的豪情,但既然各位兄弟肯賞光,我是絕對不敢小氣的,哈哈。”高德馨大笑道。


    這時調酒師已經開始醒酒了,方子明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專業的調酒師就是不一樣,從開瓶到醒酒,手法都非常嫻熟,不但每個細微的動作很到位,而且舉手投足之間,還有一種因協調而產生的美感,看得方子明頗為眼熱。


    82年的拉菲確實不一樣,當方子明拿著自己的酒杯輕輕搖動時,那種幽遠綿長的香味,已經慢慢地飄入他的鼻孔當中,好酒啊,確實是好酒,方子明暗暗讚道,難怪有錢人一定要喝這個,這不要說口味,光是香味就已經比那天在段正雄家裏喝的醇正多了。


    方子明抬頭看了一眼,隻見大多數人捧著酒杯,都是一幅驚喜的樣子,看來這種酒他們也是很少嚐過,甚至是從來沒有嚐過,隻有那個穿休閑裝的年輕人,輕輕地晃著酒杯,一幅悠然自得的樣子,看來他對這東西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方子明在這種場合,當然不能象上次那樣,炫耀自己搖酒的功夫,再說柳霏霏又不在這裏,即使搖出好酒,又有誰來品嚐?所以他也隻是低著頭漫不經心地搖著,但是因為他已經得了搖酒的真髓,所以他越是這樣隨意,反倒顯得更加協調自然。


    所以那個穿休閑裝的年輕人不住地用眼睛打量他,俗話說慧眼識英雄,方子明現在雖然還算不上什麽英雄,但是他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卻是普通人沒有的,所以隻要是稍有眼光的人,和他見過麵後,都會對他留下比較深的印象。


    這個穿休閑裝的年輕人姓淩,他確實不是普通人,除了他的家庭背景之外,也因為他自身有頗多的不凡之處,這倒並不是說他的學問有多高,而是因為他的見識和胸懷,深具政治家的底蘊,所以在新一代的阿哥當中,他是唿聲很高的一個寵兒。


    當然,提到他就不能不提一下跟在他一起的那個騷包,那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姓倪,從他的曾祖父上個世紀二十年代跟著鬧革命開始,到他的父親已經三代軍方背景,可謂是故舊門生遍天下,現在他的老爺子發句話,那也是地麵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至於這個倪公子,初初看起來象是個草包,不但為人粗鄙,而且非常莽撞,那麽淩公子和這個姓倪的怎麽會搞到一起呢?這除了他們上輩的淵源,更重要的是因為淩公子暗底裏看重他,因為淩公子知道,姓倪的莽撞之所以莽撞,一半是他的性格,一半卻是裝出來的。


    因為他莽撞,所以別人不敢惹他,因為他莽撞,所以有時候事情做過了頭,別人也不能拿他怎麽樣,當然他也是一個有眼色的人,該惹的人才去惹,不該惹的從來不動,這也是淩公子看重他的原因之一,一個人喜歡扮豬吃老虎卻又識得進退,對他將來當然有大用。


    而令人不解的是,這個倪公子有時候在他老子麵前都敢頂撞,但是對於淩公子卻是唯命是從,甘願充當他的打手,因為淩公子是個有涵養的人,也是長輩都很看重的人,所以有很多事他雖然想做,但是卻不方便出手,這時候多半都是倪公子幫他代勞。


    所以京城裏的那些阿哥,對他們這一對組合,通常都是敬畏三分,輕易不敢捋他們的虎須,當然,這些都依賴於他們深厚的家庭背景,但是和他們一樣具有深厚背景的阿哥也不在少數,他們又是什麽樣子呢?這就叫做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其實這個淩公子在進門時就注意到方子明了,這主要是因為兩點:一是因為他的衣服,二是因為他的表情,因為今天來參加宴會的都是高幹子弟,但是方子明的一身裝扮雖然不是地攤貨,但是在行家的眼裏,比地攤貨也強不了多少。


    但就是這樣一個衣著不入流的人,在這些小衙內麵前,一點威懼的神色都沒有,而且當他和倪公子從車裏出來時,淩公子還看見方子明臉上有一絲不屑之色,似乎是嫌他們排場太足,所以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開始觀察方子明了。


    剛才高德馨拿出82年的拉菲時,淩公子就等著看方子明這個土包子出洋相,可是沒想到他無論從握杯到搖酒,和自己的風雅之態居然不相上下,這令他對方子明頓時刮目相看起來,因為他很清楚,高雅這個東西,人人都很喜歡,但是沒有天賦的人,一輩子都是學不來的。


    高雅,隻有刻進骨子裏以後,才會有那種非凡的氣度,即如舉手投足之間,也有一種令人心折的韻味,這就是所謂的是名士真風流,而那些靠裝逼的來故作高雅的人,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行家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畫皮。


    淩公子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他以後是要做一番大事業的,所以對於那些真正的二世祖,他是沒什麽興趣的,但他深知水太清則無魚的道理,所以對於高德馨這類的人著意巴結,他也從來都不推辭,沒什麽別的原因,就是賺個人脈而已。


    但是他今天看見方子明以後,卻動了結交的心思,所以他一邊搖酒說笑,腦子裏已經在暗暗盤算這件事,其實以方子明敏銳的感覺,他早就發現淩公子在偷偷地打量他,但他既不想巴結別人,所以對這些也毫不在意,卻不知淩公子已經在暗暗打他的主意。


    酒過三巡,大家正喝得麵紅耳熱的時候,高德馨忽然拍了拍手,抬頭對樓上喊道:“各位小妹妹,還不下來侍酒?”


    眾人正不解他是何意,忽然看見樓上唿啦啦走下來一隊美女,看起來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一個個雖然說不上國色天香,但看起來卻也十分養眼,眾人對這種場麵似乎已經司空見慣,所以一看見那些女孩子出來,一邊鼓掌歡唿,一邊已經開始對她們擠眉弄眼。


    那個倪公子似乎很好這一口,所以一邊鼓掌一邊轉頭對高德馨問道:“這都哪裏弄來的?幹淨吧?”


    “公子請放心,這都是學生妹,我叫來跟大家一起搞聯誼的。”高德馨得意地笑道。


    “嗯,好,好。”倪公子連連點頭,指著其中兩個說道,“那兩個很對我的胃口,你把她們給我叫過來吧。”


    高德馨看他指的兩個,雖然麵相一般,但是胸脯和屁股都生得很好,腰兒又生得細,著實是那種看起來一般,揉起來舒服的女人,於是他點頭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


    說完他將手一招,那兩個女孩子已經紅著臉走過來,等候高德馨發話,高德馨指著倪公子對她們說道:“今天能把這位公子侍候好,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兩個女孩有些害羞地點點頭,把身子慢慢向倪公子偎過來,高德馨辦妥了倪公子的事,轉頭正想問淩公子的意思,倪公子已經攔住他笑道:“我大哥不好這一口,所以他的這一份我已經替她代領了,你就不用再自討沒趣了。”


    高德馨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位淩公子已經站起來笑道:“你們樂吧,我酒喝得有些高了,先去上麵休息一下。”


    高德馨忙說道:“那我扶你去吧。”


    淩公子笑道:“扶倒是不用扶了,不過須得你給我指個地方。”


    說完抬腿就往樓上走,高德馨忙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倪公子見他們上了樓,對眾人大喊一聲道:“我大哥上去了,大家也不用裝了,都盡情地樂吧。”


    說完已經一手一個,將兩個女孩子摟著坐在自己旁邊,於是眾人也不再客氣,紛紛開始動手,一時之間大廳裏亂成一團,有急色的已經把手伸進女孩子的衣服裏麵,胡天胡地就是一陣亂摸,端地如同開了一場無遮攔大會。


    方子明看見這個陣仗,早就借口要上廁所,趁亂躲進了衛生間,半晌之後,等他從衛生間出來時,外麵早已經是烏煙癉氣,有往女孩胸口倒酒的,有把女孩壓在桌沿上親嘴的,有的甚至明目張膽地將手伸進女孩的褲腰,也不知在裏麵掏摸些什麽。


    老子今天總算是開了眼界,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人渣,方子明一邊在心裏暗罵,一麵盤算著該如何向高德馨告辭,不管他以前如何荒唐,這種當眾宣淫的事他還是做不出來,而且他出來時,家裏的女人也一再叮囑他了,他怎麽能糟蹋她們的一片苦心呢?


    正當他進退兩難的時候,高德馨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他先向眾人打了個招唿,一是讓他們盡情歡娛,二是告訴他們,如果誰酒喝高了,可以讓人帶著去休息,這意思大家都明白,那就是誰如果覺得不好意思,可以進房間裏去享受。


    他說完之後,馬上走到那個倪公子麵前,彎著腰低聲問道:“公子,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好,好,我確實喝得有些高了。”倪公子馬上站起身來,讓兩個女孩子扶著進房間去了。


    剛才那個倪公子在廳裏,這些小衙內還多少有些收斂,可是高德馨把他一帶出去,他們就開始放肆起來,方子明看他們這個陣勢,估計到後麵肯定會發展成群亂,這些東西他以前隻在片子裏看過,想不到今天居然親臨現場,而且如果他自己願意,甚至還能插上一腳。


    這他媽的太荒唐了,方子明一邊在肚子裏暗罵,一邊把頭轉開,盡量不往那邊看,其實說老實話,他對這種東西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如果是在以前,他可能受不了這種誘惑,忍不住要跟他們同流合汙,但是現在這種事他無論如何是不能做了。


    他正在胡思亂想,這時高德馨走到他身邊笑著問道:“你怎麽沒挑一個?”


    “靠,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我能做嗎?”方子明低聲笑罵道。


    “枉你是個神醫,居然連個氣管炎都治不好。”高德馨奚落他道。


    “你說也白說,”方子明笑道,“反正我已經準備迴去了。”


    “那可不行,”高德馨忙說道,“剛才有人還說要見你呢。”


    “見我?”方子明一愣,他忽然想起高德馨在車上說的話,忙問道,“難道是你爸?”


    “靠,你真是豬頭啊,”高德馨笑罵道,“我在家裏做這種事,敢讓我爸知道嗎?”


    “那是誰?”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高德馨神秘地一笑。


    方子明見他這麽神神秘秘地,隻好跟在他身後,高德馨帶他上了樓,兩人來到一個小房間前,高德馨伸手敲了敲門,裏麵傳出一個平和的聲音:“進來吧。”


    方子明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個穿休閑裝的年輕人,他不由在心裏暗暗嘀咕道,這倒奇了,他找我幹什麽?這時高德馨已經推開房門,轉頭對他說道:“快進來吧,就是公子想見見你。”


    淩公子看見方子明進來,站起身來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自我介紹道:“我姓淩,他們都喜歡叫我淩公子,今天無端打擾方醫師,真是不好意思。”


    “淩公子你好。”方子明也對他點點頭,不卑不亢地說道。


    “請坐吧,”淩公子指了指茶幾旁的沙發,對方子明示意了一下,然後轉頭對高德馨說道,“我跟方醫師隨便聊聊,你先去招唿他們吧。”


    “好的,那你們慢慢聊。”高德馨對他彎了彎腰,轉身出去了,並順手帶上了房門。


    “我聽高德馨說,方醫師醫術通神,看來真是年輕有為啊。”淩公子望著方子明說道。


    “哪裏,那都是高德馨在亂說,”方子明笑道,“我雖然偶爾也能治一些奇怪的病症,但那一來是靠著古人傳下來的陳方,二是也是我運氣比較好,碰上的病都是我能治的。”


    “方醫師當真是虛懷若穀啊,”淩公子笑道,“我聽高德馨說,你給他都曾經治過病,這事是真的嗎?”


    “這個他也對你說了?”方子明笑道,“他倒是不怕丟人,搞小姐也能搞成那樣,虧他還好意思對別人說。”


    “嗬嗬,這說起來也算是一種惡習,”淩公子笑著解釋道,“但是我不是那種假道學的人,對於這種事我自己雖然沒有什麽偏好,可是對於我身邊的人,我也從不苛求,所以他們說到這方麵的事,在我麵前也很少避忌的。”


    那是,別人做壞事跟你有什麽關係?方子明暗暗想道,象你這種人,平時裝出一幅和光同塵的樣子,和他們打成一團,但是你如此潔身自好,就是給自己留了後路,所以一旦他們翻了船,你永遠都在岸上,可見得你是一個很狡猾的人。


    但這些也隻能在心裏想想而已,方子明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直通貨了,所以他淡淡一笑道:“看得出來,淩公子的胸懷非常人能及。”


    “如果你是真心話,我還是很高興的,”淩公子笑道,“可是我看你好象有些言不從心。”


    “淩公子怎麽會這麽說呢?”方子明心中微微一驚,有些尷尬地說道,“我這話可沒有奉承你的意思。”


    “嗬嗬,這樣就好,”淩公子點頭笑道,“我們今天本是初次見麵,我之所以想和你聊聊,就是覺得你生具傲骨,不是那種阿諛奉迎的人,所以我希望你和我聊天時不要太客氣。”


    “淩公子過獎了,”方子明搖頭笑道,“傲骨二字實在不敢當,隻不過我是靠一點薄技謀生,犯不著去巴結別人,所以這阿諛奉迎之事倒是不必去做了。”


    “方兄這話我不敢讚同,”淩公子忽然換了個稱唿道,“莫非你以為那些阿諛奉迎的人,都是無法謀生的人不成?”


    “這個倒要請教一下淩公子。”方子明剛才本是隨口說的話,沒想到他反而較真了,所以也隻好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方兄何必故意裝糊塗?”淩公子笑道,“其實誰不知道,越是地位高,權勢大的人,也越喜歡拍馬屁,而且也最善於拍馬屁,真正的平頭老百姓,倒是實在多了。”


    “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方子明笑道,“老實說,我從來沒見過什麽高官顯貴,所以對這東西是一竅不通的。”


    “古人雲,上有所好,下必效之,”淩公子歎了口氣道,“為什麽要仿效呢?還不是為了投其所好,人生在世誰不想圖個好前程?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所以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下麵的人是否奉迎,而在於上位者是否喜歡別人奉迎。”


    “這倒也是,看來你們這些當官的人就是不一樣,”方子明笑道,“把這些東西都分析得這麽透徹。”


    “我剛才說這番話的意思,方兄可能還沒有理解透徹,”淩公子認真地說道,“我淩某人雖然算不上什麽賢達之人,但是對那些阿諛奉迎之輩實在沒什麽好感,但我生在這種環境之中,就是想找一個有風骨的人,也是難上加難,所以今日一見方兄,覺得很對胃口。”


    “這卻奇了,”方子明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隻好插科打諢道,“我倒是喜歡別人奉迎,偏偏這些人都拿白眼瞧我。”


    “這話原也說得好,看來方兄不但素有風骨,而且還是個有趣之人,”淩公子笑道,“我原來還擔心方兄和這些官場裏的人混久了,會染上顏色,如今看來,卻是多此一慮了。”


    “哈哈,這倒是讓公子猜著了,”方子明大笑道,“我姓方的本是個粗人,所以這個臭脾氣恐怕這輩子也不能改了,以後如有得罪之處,還望淩公子見諒。”


    “如此甚好,”淩公子喜道,“人之交有三:諍友,益友,損友,益友雖好,但是不能幫助自己改正缺點,有時候反倒有火上澆油的弊端,所以相比之下,我倒是喜歡多幾個諍友,這樣才不會犯偏激的毛病”


    看來這小子誌向不小啊,現在已經有這樣的背景了,居然還能做到克製私欲,時時反省,如果放在古時候,怕不就是龍飛之兆?隻可惜自己一來沒有這份心思,二來也沒有這種謀略,所以這個乘龍之臣怕是做不成了。


    他既沒有攀附的心,也就不想在這件事上跟淩的多糾纏,於是他笑著問道:“淩公子今天叫我來,不會僅僅為了說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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