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還敢屈打成招?”方子明的麵皮一陣抽搐,冷聲問道。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說話是要講證據地,”那名警察瞟了他一眼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自己好好想吧!”


    說完鎖上鐵門,揚長而去,方子明忍著臭氣,靠著牆根坐下來,他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想不到自己就這樣被莫名其妙地弄進了鐵屋內關著,以前以為自己對這個社會已經看得很透了,現在才知道,自己的那點閱曆,簡直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要說起來,他現在多少也有點社會地位吧,可是別人想要整他,簡直比吃小菜還容易,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國家機器的作用,這些蛀蟲隻要占據了這個位置,便可以借助國家的力量對付你,而你除了忍氣吞聲以外,根本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


    以前他聽過一個流言:一個村裏的黨支部書記在開群眾大會時放言道,我是黨支部書記,我就代表黨,你們反對我,也就是反黨。他一直把這當作笑話,不相信世上竟會出現這麽荒謬的事情,但是今天他終於知道,有時荒謬的恰恰就是現實。


    比如現在,明知道這幾名警察已經腐化變質,成為私人的打手,但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折磨自己,他不能跑,更不能動手,否則更大的罪名會馬上落在他頭上,如果他們夠黑,可能還會立刻掏槍把自己擊斃,這在他們來說是在執行公務。


    其實社會上最大的不平等,就是這種基於職務的不平等,當職務成為一種特權,也就成了腐敗的溫床,象趙隊這種警察隊伍中的垃圾,因為有童海章這個保護傘,即使以後被人告發,最多也是個調離而已,說不定還會明降暗升。


    所以要想對付趙隊這種人,必須首先把童海章拉下馬,這對於方子明來說,無異於癡人說夢,在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依然是那麽渺小,現在天已經黑了,自己這麽久沒有迴去,她們三個人一定已經急壞了吧?方子明有些悵然地想道。


    不錯,王西郡她們三人確實急壞了,因為現在不但方子明沒迴家,而且連電話也打不通,所以即使連王西郡平時那麽鎮定的人,這會兒也開始有些發慌,但她知道自己千萬不能亂,如果自己一亂,劉香和戚靈就會失去控製。


    所以她柔聲安慰她們道:“都別急,他在省城沒有其它的仇人,所以要出問題,也出在童宗敏身上,我先打電話問一下同事,看童宗敏現在怎麽樣就知道了。”


    說完,她給平時幾個玩得好的朋友都打了電話,但是她們都說,童宗敏下午一直沒有迴省台,好象是說身體不舒服請假了,王西郡心裏一沉,難道方子明打了童宗敏,然後給警局抓去了?她猜得雖然不完全對,但也差不遠了。


    她在公安線上的朋友不太多,而且關係也一般,她打電話問了一下,都說不知道這迴事,戚靈見她打完電話後一臉失落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姐,要不我去外麵找找他?”


    “別,”王西郡忙攔住她說道,“他又不三歲的小孩子,如果沒出事,他一定會自己迴來,如果出了事,你人生地不熟的,去了反倒被人欺負。”


    哇——,戚靈哇地一聲哭出來道:“姐,可是我好擔心他……”


    “我們也一樣,”王西郡攬住她的香肩道,“或許他是有什麽事要辦,所以耽誤了。”


    “可是他為什麽要關手機呢?”戚靈淚兮兮地問道。


    “就算是真被抓起來,一個晚上也沒什麽事的,”王西郡柔聲安慰她道,“我們再等等,如果他晚上不迴來,我們明天就去警局打探一下,一定會問出他的下落。”


    “他不會被童宗敏下黑手吧,我看那個姓童的經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劉香沉思了片刻,很擔心地問道。


    “應該不會吧?”王西郡也有些拿不準,但她知道這時最主要的就是穩住她們兩個,所以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安慰她道,“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老公的功夫那麽高,一般人是打他不過的,這事靈兒應該最清楚,對吧?”


    “他的功夫是很不錯的,”戚靈含著眼淚點頭道,“普通的人他應該可以同時打十來個,但主要是他沒有江湖經驗,如果遇到厲害的人,他肯定會吃虧。”


    “老公也總是要成長的,如果他不經曆這些詭譎的事,又怎麽能成熟呢?”王西郡沒有別的辦法,隻好盡量想一些理由安慰她們,“他養著我們這麽多女人,如果自己沒有一定的處事能力,以後怎麽在社會上立足呢?”


    劉香聽著她的話,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自己今天可以碰見一個童台長對自己心懷不軌,明天說不定就會遇到一個李局長垂羨自己的美色,如果方子明沒有應付這種事情的能力,自己難道真的天天躲在家裏不上班麽?


    隻有戚靈還捂著臉嗚嗚地哭,對她來說,方子明現在就意味著一切,如果他出了事,自己該怎麽辦?王西郡知道她的心情,忙抱著她溫柔地說道:“靈兒,你別哭,我們跟他都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夫妻,所以我們現在比親姐妹還要親,你心裏千萬不要有其它的想法。”


    “姐……”戚靈低唿一聲,摟著她的脖子哭道,“我真的好怕……”


    “沒事的,一定沒有事的。”王西郡一邊安慰她,眼中的淚水已經慢慢滾落下來。


    方子明現在真的沒事麽?很難說呀,因為你試想一下,如果一頭小綿羊落在狼窩裏,你認為會沒事麽?畢竟狼愛上羊的事隻是一個傳說而已,更多的時候,羊都會被狼撕成碎片,然後一口一口地吃掉。


    現在方子明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趙隊和另外一名警察滿嘴噴著酒氣走進來,向方子明冷笑了一下說道:“想通沒有?如果沒有想通我們可以幫你想一下。”


    方子明抱著頭蹲在牆邊,沒說話也沒有抬頭,趙隊睜著血紅的大眼睛,獰猙著臉對別一名警察說道:“看來他腦子還沒開竅,你拿電棒給他通通竅。”


    那名警察猶豫了一下,從腰裏摸出電棒,走到方子明麵前大聲喝道:“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認了吧,如果再倔著,別怪我不客氣了。”


    方子明抬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依然把頭低著,趙隊看了方子明的樣子,勃然大怒,大聲吼道:“別跟他廢話,用電擊他,狠狠地擊,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的骨頭。”


    那名警察咬了咬牙,推動了電棒上的開關,一下一下地在方子明身上擂起來,打第一下時,方子明身子一麻,差點從地上跳起來,但是打了幾下之後,他就習慣了,因為對於一個練有內功的人來說,三十萬伏的電棒確實難以造成什麽傷害。


    打了十多分鍾,趙隊看方子明不但沒有叫出來,反而一幅昏昏欲睡的樣子,忙攔住那名警察問道:“你拿的多少伏的電棒?”


    “常規的,三十萬伏。”那名警察迴答道。


    “三十萬伏的管什麽用?換三百萬伏的。”趙隊獰笑道。


    “趙隊,這個……不太好吧?”那名警察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從來都沒有用過這麽高壓的電棒,如果萬一……,我看還是換皮帶抽吧!”


    “笨蛋,”趙隊瞪了他一眼,“皮帶抽了有外傷,你讓想讓他拿住把柄麽?”


    “可是……”那名警察心裏開始打鼓,如果真要打死了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什麽可是,”趙隊不耐煩地打斷他道,“劉局已經吩咐過,今天晚上一定要搞出口供來,否則明天沒辦法向童少交代,如果出了事有他擔著,你怕什麽?”


    媽b的,如果真出了事,你們到時候肯定把責任踢到我們身上,拿我們當替罪羔羊,那名警察在心底裏暗罵一聲,但他有什麽辦法呢?既然跟了這樣的主子,就隻能象一條狗一樣,老板給飯吃就吃飯,老板不給飯吃,就隻能吃屎了。


    但了他也多了個心眼,把三百萬伏的電棒拿過來以後,遞給趙隊道:“趙隊,這東西我還從來沒用過,你給我示範一下吧!”


    趙隊望著他笑罵道:“瞧你這點老鼠膽子,不就是怕出事,想讓我打第一棒嗎?說實話,你打人的那手勢我還真看不上眼,來,看我的,以後多學著點。”


    說完接過電棒,大步走到方子明麵前,叭叭叭就是三棒,他這三棒打得很有講究,第一棒直點心口,第二棒直奔腰間軟肋,第三棒則打在後心上,有人可能不知道,這電棒隻要達到八十萬伏以上,就能直接把人電暈,所以饒是方子明武功高強,也被電得接連慘叫三聲。


    趙隊聽著方子明的慘叫聲,轉頭對那名警察獰笑道:“看到沒?這才叫真功夫,你不打著關鍵點,能讓他服軟嗎?”


    那名警察心中暗暗吃驚,因為按照規定,電擊一般都隻打大腿和臀部,不準擊打犯人的要害,現在趙隊打的全是關鍵部位,要是這樣打下去,今天晚上非出事故不可,想到這裏,他心中已經暗暗生出恐懼之心。


    趙隊把電棒交給那名警察道:“去,照我剛才打的那樣,練練手法。”


    那名警察遲疑道:“趙隊,這……”


    “怎麽?這就怕了?”趙隊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我告訴你吧,打不死人的,你沒看見嗎,剛才我連打三棒,他都隻叫幾聲,沒有暈過去,說明他很耐打,知道不?如果是不耐打的人,早就暈死了。”


    那名警察接過電棒,畏畏縮縮地走到方子明的身邊,手都開始哆嗦了,他跟趙隊不一樣,他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人,他隻所以跟著趙隊和劉局混,隻不過是為了升得快點而已,可是真要幹這種


    傷天害理的事,他還是有些下不了手。


    “打呀,打呀,”趙隊催促道,“這都快九點了,我搞完了還要去唱歌呢!”


    那名警察咬了咬牙,閉著眼睛將電棒擊在方子明的後背上,不管怎麽說,還是自己的前途更重要,現在既然跟趙隊做了惡,想要抽腿,那是不可能的,他打的點雖然不如趙隊那麽精準,但畢竟這是三百萬伏的電棒,所以方子明依然痛得不斷地悶哼。


    打了二十多分鍾後,那名警察看方子明哼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裏有些害怕,忙停住手對趙隊說道:“打了這麽久,還是……”


    “你問他,認不認?不認接著打。”趙隊的酒勁已經完全上來了,滿臉通紅地說道。


    那名警察用腳踢了踢方子明道:“聽見了嗎?趙隊問你話呢!”


    方子明不知是被打懵了,還是倔性子上來了,也不啃聲,隻是用手抱著頭縮在牆角,趙隊見他不說話,不由勃然大怒,對那名警察吼道:“打,接著打。”


    “我……”那名警察這下真的怕了,提著電棒就是不敢下手。


    “沒用的東西,滾一邊去,”趙隊大罵一聲,搶過他手裏的電棒,對著方子明的後腦勺直捅過去,一邊捅一邊恨聲說道:“我讓你倔,你讓你倔。”


    那名警察擦著額頭的汗顫聲道:“趙隊,那裏不能打啊!”


    “他媽的,小雜種不開竅,老子幫他開開竅,”趙隊一邊打一邊轉頭獰笑,“你知道吧,人的後腦勺最敏感,聽說過了電就會越來越聰明。”


    方子明被他的高壓電棒擊中頭部,體內的混元功立刻產生自我保護,讓他進入了休眠狀態,內氣也開始在他體內自動流轉,這時如果是那名警察在打,肯定早就嚇得停手了,但趙隊現在已經處於半瘋狂狀態,所以看也不看方子明一眼,隻是不斷地用電棒捅著方子明的後腦勺。


    如果方子明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他這樣連續地捅,可能真地已經擊成植物人了,但他現在是處於自我保護狀態,意識已經完全停止運行,隻有體內的護體真氣在做無意識的流轉,所以強大的電流並沒有對他形成傷害。


    不但是這樣,而且因為趙隊捅的是後腦勺,那個地方正是三關之中的玉枕關所處的位置,所以在趙隊的連續電擊之下,電流居然形成了強大的衝力,隨著方子明體內的真氣,不斷地向玉枕關發起衝擊,這種外力的衝擊作用,比起內氣的衝擊,不知要強烈了多少倍。


    過了十多分鍾,趙隊打得正過癮,忽然聽見方子明啊地一聲巨吼,趙隊手中的電棒已經脫手飛起,重重地反擊在他自己的額頭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差點暈死過去,這時他才知道,電棒打在別人身上雖然好玩,但打在自己身上,那滋味確實不太好受。


    他定了定神,吃驚地望著方子明,兩顆眼珠差點從眼裏掉出來,因為現在方子明已經站起來,而原本銬在他手上的手銬,現在正象一隻麻花一樣,被他捏在手裏,已經裹成一團,但這還不是讓他最吃驚的,最讓趙隊吃驚的是方子明的那雙眼睛。


    他定定地望著趙隊,兩隻眼睛猶如幽深的潭水一般,深不可測,那裏麵沒有憤怒,沒有痛苦,隻有憐憫,對趙隊的憐憫,趙隊被他的眼神所懾,隻覺一股徹底的寒意從脊背上升起,晚上喝的那二兩貓尿,早就已經化作汗水,從額頭滲出來。


    趙隊下意識地想動一下,但是他駭異地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被一股強大的氣流鎖住,居然連眨眨眼皮都很困難,在這一刻,他有一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在方子明在麵前,就如同一隻螞蟻,如果他想捏死自己,根本不用費任何力氣。


    過了半晌,方子明淡然一笑道:“你應該已經打過癮了吧?”


    趙隊這時發現自己忽然能動了,他下意識地想去摸槍,方子明擺了擺手道:“別碰那東西,否則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趙隊遲疑了一下,嘴唇微微地顫抖道:“你,你……”


    “而且我有把握在你的槍響之前,把你的槍管捏扁,”方子明根本不用眼睛看他,“如果槍管爆炸開來,我想對我應該沒什麽危害。”


    旁邊的那名警察早就已經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牛逼的人他見過,但是象方子明這麽牛逼,能自己從手銬裏脫出來,並把手銬揉成麻花的人,他連做夢都沒有夢見過,所以雖然方子明沒有對他看,他還是雙腿一軟,跪下去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我沒有……”


    方子明看了看跪在地下的那名警察,再看看身子正在不停顫抖的趙隊,長長地歎了口氣,他真的不知是該憤他們,還是應該感謝他們,因為剛才正是因為趙隊不停地在他後腦勺上電擊,讓他在自閉狀態下衝開了玉枕關,達到了先天之境。


    否則光憑以前的武功,他要想從手銬中脫出來,並把手銬揉成麻花,那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先天之境,果然與普通境界有仙凡之隔,現在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用動手,隻要意念一動,周圍的東西他就可以用氣流鎖住,剛才對付趙隊就是用的那一手,當然,這種方法在多遠的距離之內有效,還有等於以後去驗證。


    但他覺得進入先天之境後,最大的改變還在於心境的提升,剛開始被眼前的兩人擊打時,他心裏確實充滿了憤怒,真恨不跳起來把他們踹死,但是在玉枕關貫通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忽然變得很平靜,因為他覺得自己為這樣的兩個小醜而生氣,那太不值得了。


    有人說,從對手的檔次,就能看出自己的檔次,這話是一點都不錯的,現在在方子明眼裏,趙隊和那名警察,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物,即使趙隊口中的那個劉局,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這樣的跳梁小醜,當然不能讓他們繼續為害社會,但這樣的人卻不能靠武力來解決。


    所以現在方子明的腦子在飛速地轉動,自己該怎麽處理接下來的事,他知道,象劉局和趙隊這樣的貨色,給他們一個位置,他們就是殘害人類的狼,沒有了位置,他們就是一坨屎,所以最根本的辦法就是打掉他們的後台,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為社會除害。


    但是象童海章這樣身居高位的人,自己要見他們一麵都不可能,更不要用憑自己的力量把他們弄下來了,看來隻有先過了眼前的這一關再說,方子明想到這裏,慢慢地靠著牆根坐下來,然後對趙隊和那名警察擺了擺手道:“你們也坐下吧!”


    那名警察因為方子明沒有發話,所以一直還跪著,這時聽見方子明讓他們坐,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在方子明對麵坐下,趙隊遲疑了一下,也挨著那名警察在方子明坐下來,他們三人現在的樣子,才真正有點警民團結一家親的味道。


    方子明見他們很聽話,心裏稍稍舒服了一點,所以說話的聲音也很溫和:“你們自己說吧,今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趙隊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他身旁的警察看他沒有說話,也不敢啃聲,所以過了半晌,場麵居然冷了下來,方子明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淡淡一笑道:“我其實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但俗話說,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如果大家鬧僵了,就沒什麽意思了。”


    說完他輕輕地用手搓著那個麻花手銬,片刻之後,那個手銬居然變成一根長長的圓條,趙隊和那名警察看得目瞪口呆,要說剛才把手銬捏成麻花,那還不過是力大而已,但是現在……


    趙隊額頭的冷汗慢慢地冒出來,想起自己剛才那樣狠毒的折磨過他,不知他現在會怎樣報複自己,想到這裏,他心中一顫,滿臉都是驚懼之色,,方子明看了趙隊一眼,淡淡地說道:“你騙我戴上手銬,剛才又如此折磨我,本來我是不打算放過你的。”


    趙隊一聽大驚,一下從地上跳起來,扭頭就想往外跑,但方子明的氣機立刻將他鎖住了,所以他保持著那個向外跑的姿勢,呆呆地站在那裏,方子明眼中寒光一閃,冷聲說道:“我剛才已經放過你了,如果你再這麽不識趣,可就別怪我心狠了。”


    “我,我……”趙隊忽然發現自己能動了,但他現在根本不敢再跑,望著方子明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隻要你好好配合,以前我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方子明臉色一沉,冷聲說道,“但是如果你再耍花招,就別怪我新帳老帳一起算。”


    “你……說話算數?”趙隊遲疑道。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方子明反問道。


    趙隊一聽他這口氣,知道他確實不會再為難自己了,於是他想了想說道:“你問什麽我可以答什麽,但是如果你想讓我幫你對付童少,那我也不能幹。”


    “笑話,我要你幫我對付童少幹什麽?”方子明冷笑道,“他四處作惡,自有他的報應,還要我動手麽?”


    趙隊鬆了口氣,隻要不讓他明著跟童少作對,他就無所謂了,於是他對方子明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要這麽整我。”方子明問道。


    趙隊愣了一下,趕緊說道:“這都是童少的意思,童少給劉局打電話了,讓我們早點弄到你殺彭彪的口供,我們當然隻有……”


    “你們怎麽就認定是我殺了彭彪呢?”方子明不解地問道。


    “這個本來我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有苦主,又有童少撐腰,我們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趙隊很坦率地說道。


    “你們一直都這樣辦案麽?”方子明好奇的問道。


    “平時當然不可能,但是這個案子牽涉到童少的利益,我們按照他的意思辦,出了問題自然有他幫著頂。”趙隊解釋道。


    “我的這種情況如果你們拿不到口供會怎麽樣?”方子明冷冷地問道。


    “這個……”趙隊似乎有些不敢開口。


    “你照實說就行。”方子明漠然地說道。


    “刑法規定,隻能實行無罪推定,而不能實行有罪推定,所以如果你的這種在沒有外力幹擾的情況下,應該是無罪釋放,”趙隊有些討好地說道,“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局裏即使拿不到你的口供,也會以你故意傷人致死的結論將你移交檢察機關提起公訴。”


    “你們不是說凡事都講證據麽?”方子明吃驚地問道。


    “現在對方雖然沒有目擊證人,但說不定過幾天就會有呢?到那時就不需要你的口供了。”趙隊含糊地說道。


    方子明馬上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童宗海既然敢嫁禍給自己,要收買幾個證人又算什麽呢?看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他們都不知道幹過多少次了,所以對這種套路都已經熟練至極,他媽的,這才是真正的人渣啊!方子明在心裏暗暗地咒罵了一句。


    “那你們現在是不會釋放我了?”方子明問道。


    “這個……”趙隊為難地說道,“最多讓你取保候審,即使是這樣,我們劉局也會麵對很大的壓力。”


    “噢,那我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方子明淡笑道,“我的東西應該還給我了吧?”


    他進審訊室前,手機等身上一切物品都讓他們沒收了,現在世易時移,他當然要把自己的東西要迴來,他等會兒還要給王西郡她們打電話報平安呢!


    趙隊忙轉頭對那名警察說道:“快去,把東西給他拿迴來。”


    那名警察如飛地去了,片刻之後,他提著一個塑料袋跑進來,氣喘籲籲地對方子明說道:“都在這裏了,你檢查一下,看有沒掉東西。”


    方子明把東西一件件揣在懷裏,然後望著趙隊笑道:“你覺得坐在這裏感覺如何?很香吧?”


    趙隊怔了一下,先前他因為喝了酒,所以根本沒有聞出屋內的氣味,後來又因為緊張,根本無暇去聞屋內的氣味,現在經方子明一提,他才聞出屋內臭哄哄,他馬上明白了方子明的意思,於是連聲說道:“馬上換房間,馬上換房間。”


    “我晚上還要給老婆打電話,你們千萬可別在房間裏整個竊聽器什麽的。”方子明笑道。


    “不會,絕對不會。”趙隊擦了擦頭上的汗。


    “那你們就帶我去吧,這裏確實有點臭。”方子明用手扇了扇鼻子道。


    “是,是。”趙隊趕緊帶著他往外走,那名警察也一步一趨地跟在後麵。


    出門拐了幾道彎以後,來到一個比較僻靜的角落,這裏一連三間房都是實木門,看來裏麵都是裝修過的,趙隊打開中間的一間,把方子明往內引,那名警察有些遲疑地問道:“趙隊,讓他住這裏合適麽?”


    趙隊頭也不迴地說道:“有什麽不合適地?”


    方子明聽了他們的話,有些懷疑,忙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那名警察迴答道:“這是高幹雙規時的住房。”


    “噢,”方子明點了點頭,向四周打量一下,裏麵雖然說不上豪華,但和一般的賓館比,似乎還略勝一籌,於是他轉頭對趙隊說道:“你讓我住這裏,自己不會挨罵吧?”


    趙隊傲然地說道:“在這一畝三分地,我說話還是算數的。”


    “好,那你們出去吧,被你們打得累了,我要早點休息。”方子明對住的地方已經比較滿意,便開始趕人了。


    趙隊聽了他的話,尷尬地一笑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我已經不計較了,”方子明擺了擺手道,“不過你們晚上都喝得直噴酒氣,我可是到現在還空著肚子呢,你們看這事怎麽處理啊?”


    “馬上送過來,馬上送過來。”趙隊忙說道。


    “那我就在這裏等著吧!”方子明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道。


    趙隊見狀,忙領著那名警察出去了,過了十多分鍾,趙隊提前兩個大塑料袋進來了,一個塑料袋裏裝著一套盒飯,一個塑料袋裏裝著一隻醬板鴨,趙隊將兩隻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滿懷歉意地說道:“附近隻有賣盒飯的,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你先將就一頓吧,明天再補。”


    方子明打開盒飯一看,裏麵有東坡肉和紅燒豬腳,加上鹽蛋和小白菜,雖然不算豐盛,但盒飯有這種水平也過得去了,於是他點了點頭道:“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趙隊倒也直爽,毫不掩飾地說道:“這都是報的。”


    “你倒是很直爽的。”方子明笑道。


    “我就是個直性子,和誰好就幫誰,所以以前對不住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原諒。”趙隊趕緊順杆兒爬上來。


    “過去的就算了,但是以後最好不要在我麵前耍花槍。”方子明擺了擺手,不客氣地說道。


    “這個你放心,”趙隊信誓旦旦地說道,“對於朋友我一向是兩肋插刀。”


    誰他媽跟你是朋友?方子明鄙夷地瞟了他一眼,但是這話他當然不會說,畢竟現在自己還在裏麵,能少受點苦總是好事,但象趙隊和劉局這樣的人,那是堅決要搞下去的,不然真是天理難容,雖然他方子明也不是什麽好人,但他自問除了有點好色之外,其它的壞事還是沒有做過。


    “你出去吧,我吃過飯就休息了。”方子明對他擺了擺手。


    趙隊出去之後,方子明四處檢查了一下,確認房裏確實沒有裝竊聽器,這才掏出手機,開始給王西郡打電話。


    “君兒,你們睡覺了沒有?”方子明柔聲問道。


    “老公,你在哪裏?你還好嗎?”王西郡聽見是他的聲音,淚水頓時簌簌地往下掉。


    “今天遇到了一點麻煩,被別人弄進來了。”方子明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童宗敏下的手嗎?”王西郡馬上問道。


    “嗯,”方子明點了點頭,“他給我下了個套子。”


    “那很麻煩吧?”王西郡擔心地問道。


    “有點麻煩,”方子明也不瞞她,“他嫁禍說我殺了人。”


    “啊?”王西郡大吃一驚,這可是不是小問題。


    “不過沒事,我有辦法對付他的,”方子明安慰她道,“香兒和靈兒呢?都睡了嗎?”


    “都在旁邊呢,哪裏睡得著啊?”王西郡一邊說一把手機伸到劉香和戚靈的麵前。


    “老公……”兩個聲音同時在電話那頭響起,不過一個聲音大一個聲音小,但方子明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叫得聲音比較小的是戚靈。


    “香兒,你怎麽又在哭啊?老公現在好好的呢,”方子明同時安慰兩個美女道,“靈兒,你也肯叫我老公了?你別哭,老公迴來就好好疼你。”


    “你在哪個所裏啊?”劉香和戚靈都在哭,所以王西郡又把電話拿過來問道,“我們明天過來看你。”


    “在東城分局呢!”方子明忙說道,“你們先別過來,讓別人知道了對你們影響不好。”


    “我不怕,”王西郡哽咽道,“現在就是陳長貴在,我也敢叫你老公。”


    “君兒,老公知道你的心,”方子明聽她這麽說,心裏高興得不得了,知道她已經徹底擺脫思想負擔了,所以柔聲說道,“老公現在真的沒什麽事,因為有姓童的那鳥人在旁邊盯著,所以我們暫時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所以我們都不放心啊!”王西郡也開始哭起來。


    “我現在住的是高幹雙規用的房子,吃的是醬板鴨,日子過得舒服著呢!”方子明笑道。


    “真的嗎?那是怎麽迴事?”王西郡疑惑地問道。


    “我收伏了一個隊長。”方子明簡單地說道。


    “他們打你了?”王西郡馬上明白了是怎麽迴事,所以吃驚地問道。


    “現在沒事了,”方子明笑道,“你跟香兒和靈兒說,讓她們安安心心地呆在家裏,等老公迴來了,再好好疼她們。”


    “嗯。”王西郡哽咽著點點頭。


    “我今天太衝動了,應該晚上先疼疼你,明天再出來的,”方子明壓低聲音輕笑道,“我現在好想你噢!”


    王西郡聽到他這些調情的話,臉上微微一紅,瞟了劉香和戚靈一眼,然後低低地說道:“隻要你好好的,等你迴來了我用嘴……”


    “啊?真的?”方子明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下麵的玉簫一下就豎起來了,忙跟了一句道,“不許耍賴噢。”


    “不……”王西郡紅著臉低聲道。


    “那我也要用嘴。”方子明趁機擴大戰果。


    “嗯……”王西郡這一聲哼得嬌腔婉轉,也不知道是答應呢,還是情動時的呻吟聲,反正她的下麵已經微微有了濕意。


    “君兒寶貝,你領著她們早點睡,別擔心我,知道不?”方子明得了她的承諾,心花怒放,連忙叮囑道。


    “你自己小心點,還要跟她們說話嗎?”王西郡也叮囑道。


    “不用了,一跟她們說話,她們肯定又要哭,”方子明有些心酸地說道,“她們一哭我心裏就難受,其它的也沒什麽好說,你帶著她們安安穩穩地呆在家裏就行了。”


    “我會帶好她們的,你放心吧!”王西郡認真地說道。


    “那我掛電話了。”方子明說完掛斷了電話。


    自己現在的情況要不要向向餘倩她們打個招唿呢?方子明開始慎重考慮這個問題,方青當然是不能來了,不然段正雄肯定會參透他們之間的關係,雅芝呢,貌似現在能給自己一點幫助,因為她自己就是公安線上的,而且她家老頭看起來權力不小。


    但如果自己一出事就找她家裏人幫忙,以後還怎麽理直氣壯向他們說,自己要娶魏雅芝呢?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男人,還能保護他的女人嗎?至於向餘倩,如果自己真被起訴了,肯定是離不了她幫忙的,但現在似乎還沒有這個必要。


    想到這裏,他決定暫時不給她們三個打電話了,免得她們知道以後心裏著急,自己把製藥廠的一大攤子事全部交給了她們,本來就有些過份,現在惹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麽也有些對不住她們,至於趙敏鄭燕鄭怡她們三個,當然更不能告訴了,否則她們肯定一下亂了套。


    處理完這些事情,他一邊享用趙隊給他買的醬板鴨,一邊考慮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辦,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當時現場沒有其它的目擊證人,如果黑虎堂的那幾個手下一口咬定是自己殺死了彭彪,那還真有點麻煩。


    自己當時為了減少麻煩,所以選擇了一條很偏僻的胡同,沒想到現在反而把自己繞進去了,如果要想翻案,必須讓那幾個人都說實話,可是他們既然是童宗敏請來的打手,陷害自己肯定都是姓童的指使的,要想讓他們翻供,談何容易?


    如果是在外麵,憑著自己的截脈手,讓他們說實話當然容易,可是現在大家都關在局子裏,見上一麵都困難,更不用說動手了。難道這姓童的就沒有破綻了?方子明皺著眉頭開始苦思冥想,彭彪啊彭彪,沒想到你暗算我不成,連死了都要害我一把,方子明咬著牙自言自語道。


    咦,死了?彭彪為什麽會死?方子明腦中靈光一閃,根據彭彪當時的傷勢,最多也不過瞎一隻眼而已,絕不可能死亡,否則自己也不會袖手旁觀,畢竟死人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自己當時根本就沒想把任何人弄死,所以下手都很有分寸。


    難道彭彪的飛刀上有毒?所以最後毒發身亡?不可能,方子明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推斷,如果刀上有毒,彭彪流出來的血肯定會變黑,可是自己當時看得清清楚楚,他流出來的血絕對是紅的,是屬於正常的顏色。


    那他怎麽會突然死了呢?死人,嫁禍,他嘴裏反複念著這兩個詞,啊,是了,他忽然大叫一聲從床上跳起來,肯定是有人故意殺了他,然後再嫁禍給自己!對,事情一定是這樣,方子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是誰殺了彭彪?自己當時走的時候,醒著的人隻有童宗敏,而後來給自己嫁禍的人也是他,這下方子明用腳趾頭也能想出,到底是誰殺死了彭彪,沒想到姓童的這小子居然這麽狠毒,方子明覺得自己的後背有種涼涼的感覺,看來自己還是小看對方了。


    這下方子明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既然童宗敏這麽處心積慮,不惜動手殺人來陷害自己,那是一定要置自己於死地了,再者,童宗敏故意殺人的事一旦敗露,不但他自己會身敗名裂,就是童海章也會大受牽連,所以童宗敏即使破釜沉舟,肯定也要給自己嫁禍到底。


    看來這事馬虎不得啊,想通了這些關節,方子明暗暗思忖道,如果自己不迅速拿到童宗敏和黑虎堂勾結的證據,並揭穿他故意殺害彭彪,嫁禍給自己的事實,等到童宗敏真的收買幾個人做了偽證之後,自己隻怕哭都哭不出來了。


    這件事該從哪裏下手呢?現在自己被關在裏麵,黑虎堂的幾名手下也被關在裏麵,似乎沒有地方著手啊,方子明暗暗皺起了眉頭,噢,對了,方子明沉吟了半晌,忽然拍了一下大腿,那天彭彪不是說黑虎堂的老大叫做陶誌鵬嗎?


    童宗敏既然能指使黑虎堂的人對付自己,那麽他和陶誌鵬之間必定有聯係,自己如果能找到陶誌鵬,不是比找他的手下更有用嗎?看來自己得去黑虎堂走一趟,隻要搞到陶誌鵬的口供,讓他承認是受童宗敏的指使追殺自己,那麽童宗敏的嫁禍之計就不攻自破了。


    這樣一來自己就麵臨兩個問題:一是自己怎麽才能出去,二是黑虎堂的老窩到底在哪裏,這件事不能拖泥帶水,自己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舉拿下黑虎堂,不然一旦童宗敏得了消息,讓陶誌鵬躲起來,自己再想動他,那就不是短時間裏能辦好的事情了。


    如果是在以前,他當然不敢這麽狂妄,居然想隻身去找單挑黑幫,但是自從他衝開玉枕關,武功進入先天之境後,他發現自己心念微動,即可控製別人的行動,真氣所到之處,更是握鐵如泥,視精鋼如朽木,所以他對黑虎堂這樣一個小小的黑幫,已經不怎麽看在眼裏。


    黑虎堂的老窩,趙隊肯定是知道的,方子明想道,看來明天隻有想辦法套套他的話了,當然這事隻能旁敲側擊的問,不然一旦他知道了自己的意圖,向童宗敏一匯報,自己的想法就泡湯了,知道了黑虎堂的老窩,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這個地方自己晚上想要溜出去,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不管怎麽樣,這事今天是沒法做了,否則這麽晚把趙隊叫來問黑虎堂的事,他心中肯定會生疑,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了,所以今晚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等明天白天套出趙隊的話以後,晚上再對黑虎堂展開行動。


    想到這裏,他盤膝坐在床上,開始閉目打坐,剛剛催動內氣,他就發現自己體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以前靈力雖然也隨著內氣在體內運轉,但它們總是分為兩股,相互之間互不幹涉,但是現在它們已經合二為一,匯成了一股淡黃色的氣流。


    但更讓方子明吃驚的是,他發現自己的丹田內忽然出現了一粒金黃色的內核,雖然隻有綠豆大小,但是體內所有的內氣在進入丹田之後,都會繞著它旋轉,如果按照老喇嘛的說法,這應該是人體經過修煉之後的內丹。


    難道我這麽快就生成了內丹?但這個念頭也隻在他腦海裏微微一閃,便被他拋開了,雖然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功夫到了他這個境界,心境基本上已經達到了去留無意、寵辱不驚的地步,所以昨天才會那麽容易放過趙隊和那名警察。


    他這一入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從那種恍惚兮若存的功態中蘇醒過來,他收功之後,走下床來活動一下腿腳,正想去打水洗臉,這裏門上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方子明怔了一下,心想這裏是關押犯人的地方,又不是自己家裏,是誰對自己這麽客氣啊?


    於是他拉開門一看,原來是趙隊,方子明笑道:“原來是趙隊啊,怎麽這麽客氣?”


    “怕你沒睡醒,嘿嘿!”趙隊訕笑道。


    “我確實剛起床,”方子明笑了笑,然後半真半假地問道,“你來這麽早,是怕我跑了吧?”


    “這個……”趙隊尷尬地一笑,不知該如何迴答才好。


    “看來你確實是個爽直人,”方子明誇讚道,“事情是怎樣就怎樣,不說那些花言巧語。”


    “那確實,”趙隊一下被他點到癢處,頓時心花怒放道,“我這人雖然性子火爆,但有一點,就是對人實誠,是朋友我可以兩肋插刀,是敵人那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趙隊真是性情中人哪!”方子明感歎道,但他心裏早已罵開了,你他媽就適合當土匪,怎麽會混進警察隊伍中來呢?


    “見笑,見笑,”趙隊一臉諂笑地說道,“隻要你看得起趙某,如果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趙某絕不推辭。”


    方子明的功夫他昨天已經見識過了,那才真叫深不可測,自己如果能和這樣的人結交上,那以後真是到哪裏都可以橫著走了,所以從昨天晚上開始,他才這樣一門心思的巴結,方子明聽了他的話,苦笑了一下道:“我現在都還被你們關著呢,哪有資格看不起別人啊?”


    “趙某有一句話,如骨鯁在喉,不知說了你會不會生氣?”趙隊望著方子明小翼翼地說道。


    “趙隊你就別客氣了,有話但說無妨。”方子明笑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和童少對上的,”趙隊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說道,“但不管怎樣,我都覺得你這一著有欠考慮,人們常說,民不和官鬥,你雖然身手超絕,但要想和童少這樣的人鬥,我認為還是……”


    說到這裏,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方子明裝出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長歎一聲道:“其實我也不想和他對著幹,當時我們在酒吧,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童少,所以無意中冒犯了,於是這仇也就結下了,唉!”


    方子明一臉誠懇地開始胡騙亂造,現在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撒謊居然不用打草稿了,趙隊恍然大悟,一臉神秘地說道:“原來還是喝花酒時發生的矛盾啊,嗬嗬,我們童少就好這一口,難怪你們會弄成現在的樣子。”


    “是啊,你說這事冤不冤哪!”方子明含糊地說道。


    “那你應該和他說和啊,”趙隊馬上說道,“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和童少都是有能量的人,大家這樣對著幹,說不定就是個兩敗俱傷,那多不好啊?”


    “誰說不是呢!”方子明順著他的話說道。


    “可惜我的身份不夠,不然一定要給你們做個中人,讓你們化幹戈為玉帛。”趙隊跺了跺腳,有些遺憾地說道。


    “童少確實是個人物啊,不但白道勢力雄厚,而且連黑道也吃得開,其實我對他真是佩服得很哪,隻可惜……”方子明慢慢地開始把話題向黑虎堂引。


    “這你也高看他了,童少有能力是不錯,但真正能玩轉黑白兩道的不是他。”趙隊被方子明一陣胡扯,慢慢地失去了警惕心,開始賣弄起自己的見識來。


    “你這話我不明白。”方子明皺了皺眉頭,裝作不解的樣子說道。


    “童副省長是從本省一步一步提起來的土生土長的幹部,他在升任副省長之前,一直是省城的主要領導,”趙隊頓了頓說道,“可以說省城就是他的大本營啊!”


    “噢,原來是這樣啊,”方子明恍然大悟道,“那麽黑虎堂發展起來有多久了?”


    “省城的老黑幫在十多年前進行了一次大洗牌,從那以後基本上都沒落了,現在的黑幫都是從那時候發展起來的新勢力。”趙隊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新勢力是童……他扶持起來的?”方子明吃驚地問道。


    “這都是你說的,我可沒說,”趙隊狡黠地一笑道,“所以說在省城這一畝三分地,童副省長的話最管用,就連省長有時都要看他的臉色。”


    “這也難怪,”方子明理解地點了點頭道,“我估計省城裏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部門領導都是他在位時提起來的吧?大家都是講感情的,背主求榮的事一般人都是不願意做的。”


    “你明白就好,”趙隊大笑道,“所以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麽要你和童少講和了吧?我是真心為你好,在這一畝三分地,你確實鬥不過他。”


    “趙隊說的確實是金玉良言,”方子明感歎道,“隻可惜我現在跟他說不上話,想和解都沒有機會啊!”


    “那確實,”趙隊點了點頭道,“那也不急在一時,隻有你有這個心,機會總會有的,象你這點事,隻要童少點點頭,什麽事都沒有。”


    “真要和童少講和了,黑虎堂我怎麽也得去陪個禮吧,可是我現在連他們的老窩在哪裏都不知道呢!”方子明歎氣道。


    “黑虎堂你鳥它幹什麽?”趙隊大大咧咧地說道,“他們還不是要看童少的臉色行事?不過如果你要去的話,倒是好找得好,他們的老大陶誌鵬,經常都在金都夜總匯,那裏是他的老巢。”


    “金都夜總匯?很有名嘛,連著三棟大樓,氣派得很呢!”方子明笑道。


    “那不是他一個人的產業,很多人在內裏都有幹股,所以前期主要是靠造銀行的錢撐,現在雖然發起來了,但銀行那頭還是一筆亂帳呢!”趙隊撇了撇嘴。


    “趙隊也有一股吧?”方子明笑著問道。


    “我哪裏夠格啊?”趙隊歎了口氣,酸酸地說道,“每年最多包個紅包而已。”


    “陶誌鵬既然能撐起這麽大的場麵,他本人估計不大好見吧?”方子明裝作小心翼翼的樣子問道。


    “他的窩在九樓,下麵的看門狗倒是不少,”趙隊笑道,“不過象老兄這樣的身手,就是他們全上也是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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