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的路程依舊遙遠,杭城到林邑還要600多公裏,李銳和楊悅然出發之前還迴了一趟學校讓小丫頭帶上她的行李,加上跑高速的時間五個多小時,晚上十點半才從魯南北口下高速,而到達林邑縣城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


    楊悅然有些難為情,但李銳安慰她說:“沒事,明天再迴家,就說坐了一夜的火車嘛。”


    他走的時候也沒想過到林邑後怎麽辦,這下好了,又能抱著溫軟香玉睡一夜,雖然很香豔,但也未嚐不是一種煎熬,李銳都要佩服自己意誌力像鋼鐵一樣堅硬。


    幸虧他在縣城有自己的產業——工作室的民宅還留著,最近一段時間餐飲公司忙著擴張,大波他們根本就沒空管二毛和瘦猴等人的宿舍問題,所以東院搬走之後雖然把狗蛋兒的床鋪挪了過去,但是東院現在還沒人住,而西院二樓的臥室,顧大龍和李銳一人一間,早已鳥槍換炮,把架子床拉走,換成了一米八的實木大床。


    李銳隻睡過兩次,不過這次帶楊悅然過來,他還是從衣櫥裏找出一套新的被褥,時間長了沒晾曬,略微有點味道,但總比用過的強,他在二樓老老實實鋪床的時候,楊悅然卻坐在樓下的辦公室裏思緒萬千。


    仿佛就在一瞬之前,俞文文坐在她側對的工位上滔滔不絕地說著八卦消息,李銳坐在那邊的老板桌後麵埋頭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他最喜歡寫一些別人看不懂的名詞,還要藏著掖著,並且豎起一隻耳朵偷聽她們女生的八卦,叫狗蛋兒的小男孩還有那個班裏不起眼的周慶都在對麵屋裏奮力幹活。


    而她自己則坐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心不在焉地給店鋪上新品,時不時地偷看李銳,還會被他發現,有時候老板桌後麵的座椅上連著幾天都沒有人,她又開始心裏嘀咕。


    漫長的暑假像是做一個漫長的夢,夜裏再來這個工作室,像一睜眼醒來,那些人都不見了,奔向各自的前程,楊悅然這才感覺到有一些畢業的傷感。


    “在想什麽?”


    李銳已經收拾好房間,下樓來看著楊悅然在發呆,走到她旁邊都不知道。


    “你走路都不帶聲音的!”楊悅然嚇一跳,隨即想到今天晚上會繼續發生的事情,把發燙的臉埋進李銳懷裏,剛確定關係,這個懷抱像遲到了三百年,怎麽抱也抱不夠。


    李銳這個老光棍自然很享受,從來沒有誰這麽喜歡黏著他,而且還被兩坨柔軟擠壓著,如果不是強行用唿吸法平穩氣血,估計鼻血會噴一天一夜。


    “睡覺吧?”他的聲音像大灰狼哄小白兔。


    “我餓了。”楊悅然揉揉小肚肚。


    李銳拍拍腦袋想起來,倆人還沒吃晚飯,他的體質是一頓能吃半隻羊,三天不吃也餓不著,楊悅然可不行,不過工作室這裏雖然有廚具,沒什麽食材,已經十一點半了,這時候除了燒烤店好像沒有開門的飯店,超市也沒有。


    “要不,吃個燒烤?”


    李銳找了一件薄款外套,和楊悅然兩人出了院子,驅車來到林邑燒烤總店。


    楊悅然下車看著店麵說:“小李子,這不是上次跟仙人他們一塊吃飯的那家店嘛,怎麽換牌子了?”


    “是啊,世事無常嘛。”


    李銳還挺得意,楊悅然揍他一拳:“你又說不著調的話……”


    此時燒烤店客人已經不多,門店前麵的露天空地上,四米長的大烤箱靠近路邊,燒烤的煙火氣飄出很遠。


    烤箱後邊零散坐著三兩桌貌似喝多的男人,燒烤師傅正烤著幾串雞翅。


    兩個李銳不認識的服務員小夥子坐在馬紮上聊天,看到李銳和楊悅然找了個邊角上的木桌坐下,其中一個馬上起身走過來。


    “這有菜單,您看吃點啥,要不先上盤螺絲(田螺)?”


    小夥子遞過來一張菜單,並且拿個本子和圓珠筆,準備登記。


    “螺絲毛豆各一盤吧。”


    李銳瞄了他一眼,發現不是通河店的熟人,低頭看菜單,報了兩斤羊肉,20串雞胗,4串翅中,4串黃花魚,4串魷魚,兩串腰子,然後把菜單遞給楊悅然。


    服務員一邊記一邊瞪大眼睛左右打量兩人,眼神裏寫滿了“你們真能吃得下?”的意思。


    李銳不得不說一句:“上串就行,別的不用管。”


    楊悅然捂著臉不好意思抬頭,然後又點了幾串蒜瓣肉、魷魚和一些蔬菜串,她是習慣李銳的飯量的,所以點的這些夠她自己吃,不夠的話再吃點李銳的就行,幸虧現在燒烤店沒幾桌人。


    服務員問了一句:“要紮啤嗎哥?”


    李銳猶豫一下,說:“打兩斤吧,再給我拿個小杯子來。”


    現在這年頭倒是沒有交警查酒駕,飯局不喝點大家都不好意思開車,不是晚幾年那時候。


    楊悅然聽到李銳隻要了一個杯子,伸手拉拉李銳的衣服:“我也要嚐嚐……”


    “你……行吧,服務員,拿兩個杯子。”


    小菜和紮啤先端上來,又等了一會兒,雞肉熟得快, 蒜瓣肉也上了,李銳嚐嚐味道,覺得還行,看來大毛和波哥他們在這個總店是花了功夫的,就是不知道誰在這管事,李銳也沒上屋裏,他覺得就臨時起意吃頓夜宵,沒必要打招唿,大家再聚過來搞得大張旗鼓沒必要。


    李銳一邊擼串一邊和楊悅然碰杯:“紮啤涼,女生要少喝,不然碰到大姨媽來了,肯定肚子疼。”


    楊悅然聽不懂大姨媽是什麽梗,但是吃涼的肚子疼知道咋迴事兒,臉上一紅但又好奇地問:“什麽大姨媽,你怎麽知道這些?”


    “聽人說的嘛……”


    另一邊


    “銳哥!”


    瘦猴端一杯紮啤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坐下:“你怎麽沒提前打電話,我剛在後廚記賬呢,一抬頭看見你,店裏還有好東西,我讓老周給烤上,老周,早上送來的那倆羊bia——”


    李銳看他要眼珠兒亂轉,直接給一個腦瓜崩:“別弄些亂七八糟的,就你一個在這?”


    “這個點大毛哥也快來收賬了,等會兒咱們一塊喝氣兒?今天估計得剩個二十多斤紮啤。”


    “波哥過來不?”


    “老大晚上不過來。”瘦猴搖搖頭。


    李銳說:“那你們喝吧,我倆就吃簡單吃個飯,吃完就走,明天我再去廠裏轉轉。”


    瘦猴眼角瞥到剛才記菜名的夥計小丁又給老周送過去一堆肉串,心想這跟銳哥來說就是簡單吃點,人跟人真不能比。


    “哥,我跟你說……”


    瘦猴看了一眼楊悅然,然後壓低聲音說:“通河那個痞子,叫王春雷的,你還記得吧?”


    “記得,怎麽?”


    瘦猴指指屋裏:“他這會兒在咱店裏喝酒呢。”


    “隻要不是來找茬的,就當正常顧客招待唄。”


    瘦猴“哦”一聲,主動敬一杯酒,杯沿比李銳低一些。


    李銳又問了些店麵的問題,比如烤串大師傅工資多少的,其他店麵的店長怎麽安排的,後麵招工有沒有培訓什麽的,瘦猴一一作答。


    烤串不斷被送上來,瘦猴喝完一杯紮啤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他腦子靈活著,不會賴在桌上當電燈泡的,這要換成顧大龍可不一定了。


    吹著街上不冷不燥的微風,擼幾個串,喝口冰涼的紮啤,再打個酒嗝,嗝~~,這才是人生啊。


    李銳拿著烤好的滋滋冒油的大白腰問楊悅然要不要嚐嚐,小姑娘嫌棄地搖搖頭,剛咬了一口,店麵裏忽然傳出喧嘩叫罵聲,一聽就是像是喝醉了酒的老爺們鬧事,隨即啤酒瓶摔爆、桌椅翻倒的聲音傳來。


    麻蛋的,吃個飯都不安生,李銳把車鑰匙遞給楊悅然,說:“你先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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