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天子隻覺得自己眼前一花,下一秒就出現在了一處看似廢棄的房屋頂樓。


    “這是什麽地方?”


    聖天子的表情上有些許的迷茫,明明剛剛她還在繁華的街邊,怎麽轉眼間就來到了這種地方,難不成是這個男人帶自己過來的?


    聖天子剛想張開口詢問,可正巧一陣風吹來,一股難以言說的腐臭氣息裹雜在風中,一股腦的湧入了聖天子的鼻子和嘴裏。


    嗚——嘔——


    聖天子不由得俯下身子開始幹嘔,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樣難聞的氣味。


    風停了,那種難聞的氣味終於是稍微淡了一些。聖天子捂著因為幹嘔而有些抽痛的腹部,朝著天衑問道。


    “你把我帶到了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 天衑的語氣裏夾雜著一絲嘲笑。


    “這裏是東京都的貧民窟。怎麽,沒來過?”


    天衑輕淡的語氣引來了聖天子的反駁。


    “貧民窟!?怎麽可能!東京都的貧民窟在兩年前就已經因為原腸動物的襲擊而淪陷了,裏麵的居民也都早已經遷到了內城。”


    “你親眼見過?你親眼看見貧民窟的居民完成了搬遷?你親眼看見了這裏被原腸動物夷為平地?”


    天衑那雙看見聖天子的暗金色眸子裏透出一種名為審視的神情。


    “還是說……你隻是聽別人向你報告說‘貧民窟不存在了’?”


    天衑的問題讓聖天子啞口無言,因為他確實是聽自己的輔佐官告訴她貧民區已經淪陷。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倒不如說,正因為貧民窟還在,你才能看到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說著,天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了一件寬大的鬥篷丟給了聖天子。


    “如果不想你的外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穿上它。”


    說完,天衑自顧自的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眼看天衑的身影就要被樓梯拐角所遮擋,加上自己又是偷偷跑出來的,身上也沒帶任何的通訊裝置,聖天子隻能把鬥篷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朝著天衑快步追了過去。


    這還是聖天子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來到貧民窟。說白了,她能夠當選為日本的掌權者,自然也沒少在這些貧民窟裏做文章。


    畢竟每一個競選者總得在當選前展現出自己為國為民的一麵,至於利益得失與權利,那都是需要當選後才能考慮的事情。


    聖天子披著天衑交給她的披風,用手帕捂著鼻子,盡可能的隔絕著那些腥臭難聞的氣味。而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裏,那些殘存度日的人們對從他們麵前經過的天衑和聖天子視若無睹。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聖天子覺得自己已經在貧民窟裏走了很久,在一棟又一棟房子的間隙之中拐了一個又一個的彎,她隻有盡可能的加快自己的腳步才能保證自己能夠看見前方天衑的身影。


    “到了。”


    天衑終於停下了腳步,在他的前方是一處通往地下的樓梯。安裝在樓梯兩側的燈泡早就已經因為年久失修而失去了它們應有的作用。漆黑的樓道口就像是某種怪物擇人而噬的巨口,正在等待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這下麵是什麽地方?”


    聖天子來到樓道口,從裏麵傳來的少帶些腥味兒的混濁空氣讓她本能的感到有些不適,仿佛是她的本能在抗拒著什麽。


    麵對聖天子的問題,天衑依舊是輕輕一笑,邁步往樓梯口走去。


    “是能夠讓我們的聖天子大人看一出‘好戲’的地方。”


    雖然聖天子的身體在極力的拒絕,但眼下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強迫著自己跟在天衑的身後,亦步亦趨的往樓道的盡頭走去。


    聖天子在漆黑的樓道裏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在前方看見了一絲絲的光亮在黑暗的樓道裏閃爍。聖天子的腳步似是快了些,但天衑嘴角所勾起的嘲諷之意卻愈加令人不安。


    眼看著腳步越來越快的聖天子已經走在了天衑的前麵,天衑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撲火的飛蛾,我很好奇你在火焰中能看到怎樣的景色。”


    ……


    聖天子終於走出了漆黑的樓道,可還沒等她借助照明看清楚周圍的景色,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就以一種極其暴力的手段衝入了聖天子的鼻子,讓她感到無比的頭暈目眩隨後又是依靠在一旁的牆上幹嘔。


    天衑也跟在聖天子的身後,那種難以言喻的味道卻並未讓他的神情有絲毫的波動。


    “血腥味,食物發黴的味道,傷口感染流出的膿液的氣味,排泄物的氣味,以及生物體腐爛的氣味……”


    天衑看著一旁不斷幹嘔,仿佛想要將自己的內髒都盡數吐出的聖天子,他冷笑一聲,拿出了十二星痕之一的白羊座,為她緩解了身體的痛苦。


    “謝……謝謝。”


    聖天子有些吃力的站起身,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身體突然好受了許多,但眼下也就隻有天衑在她麵前。


    麵對聖天子的感謝,天衑隻是略帶戲謔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聖天子隻好一隻手撫著自己的腹部,勉勉強強的跟在天衑的後麵往光亮繼續前進。


    終於在轉過了一道門之後,天衑站住了腳步,表情還特意往一旁側了一下身子。聖天子知道,這是天衑在示意他過去。


    聖天子挪步向前,來到了天衑的身旁。


    在她眼前,這是一間擺放著各種各樣雜亂工具的小倉庫,一盞巨大的照明燈懸掛在倉庫的中心,而在照明燈的正下方,一座木板拚接而成的床上,似乎還綁著什麽東西。


    聖天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往那木板上看去,下一秒她目光顫抖,喉嚨因為幹澀而發不出聲。


    因為在那木板床上正綁著一位看起來隻有十歲不到小女孩。


    那小女孩全身上下一絲不掛,渾身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傷口,有些已經幹涸結疤,有些卻已經開始發黑,隨著肌肉的顫抖,從傷口裏還會流出腥臭的膿液。


    小女孩已然沒了靈動的雙眸注視著頭頂懸掛的照明燈,從鮮紅的眸子裏,一行沾染著鮮血的淚水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這時,倉庫另一邊的門開了,一名渾身都沾滿了油汙的修理工從另一側的房間內走出。


    他看著木板上的小女孩像是看到了什麽令人無比惡心的東西一樣,朝她啐了一口,隨後拿起手邊的修理錘狠狠砸在了小女孩的右腿上。


    “嗚呃——呃——”


    腿部傳來的劇痛讓她本能的開始顫抖和掙紮,可她的舌頭早就被眼前這家夥給割掉了,即便身上的痛苦再怎麽劇烈,她也隻能發出無意義的怪叫聲。


    看見小女孩還有反應,男人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病態的笑意。


    “嘿嘿嘿,果然是怪物,這都沒死。不過也好,反正有人今天預定了你,你可別死在我手上。”


    正說著,從剛剛修理工出來的房間又走出一位中年男人。相比眼前的修理工,這位中年男人的穿著可就得體多了,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隻半人高的寵物犬。


    “喲,您來了。”


    修理工朝中年男人諂媚的鞠躬,


    “這東西耐玩的很,死不了的,您隨便玩,這裏的工具您也隨便用,我就先出去了。”


    修理工轉身離開了倉庫,還看似很貼心的關上的門。


    中年男人看著被綁著的詛咒之子,眼中閃過一絲陰暗和惡毒。他從一旁的架子上拿過一把有手掌長的尖刀,尖刀的刀刃因為被過度使用而不再鋒利。


    但很顯然眼下的男人就是要這種不鋒利刀具,這樣才能讓眼前的詛咒之子感受到更多的痛苦。


    在一邊看著的聖天子實在是難以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她想要衝出去阻止男人的暴行,可她的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僵硬在了原地,她想要尖叫,可她沙啞幹澀的嗓子隻能發出無助的嗚咽聲。


    男人已經將手中的刀捅進了詛咒之子的腹部,他拿著刀的手還在用刀不停的在小女孩的腹中攪動。


    小女孩的身體因為劇痛而顫抖,但四肢以及腰間被鐵銬徹底束縛的她根本無法反抗,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腹部傷口流出,潤濕了她身下早就已經暗紅的木板床。


    “都是你,都是你們這些怪物!那個男人居然還要保護你們這些怪物!你們有什麽值得保護的!”


    “上麵已經決定明天繼續派人去找那個保護你們這些怪物的男人,其中就有我!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沒有活著迴來!這一次就該輪到我去送死了!!”


    “都怪你!都怪你們這些怪物!!”


    男人歇斯底裏的用手中的刀刃在小女孩的身上留下更多的孔洞。


    過了一會,男人似乎是沒有了力氣,他退到一邊,語氣也變得平淡了許多。


    他將手裏沾染著鮮血的尖刀隨意的丟棄在了一旁,然後用手帕擦拭著身上被濺染的血漬。


    “你知道嗎?” 男人似乎是在和床板上奄奄一息的詛咒之子搭話。


    “這是我最喜歡的寵物犬,它真的很聽話,也很聰明。”


    男人伸出手,用帶有血漬的手掌撫摸著它的額頭。


    “今天出門之前,我給它喂了整整兩瓶催情藥劑,聽一些人說,那種藥劑似乎是以前農場裏協助配種用的東西。”


    “我很好奇,你說,一隻狗和你這樣的怪物,會不會生出什麽更加奇怪的東西呢?”


    “哈哈哈哈!”


    男人病態的笑聲迴蕩在這間不算大的倉庫裏,他那隻半人高的寵物犬已經在男人的命令下躍上了木板床,隨後一口咬在了小女孩的肩膀,將整個身體壓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對,對,就是那裏!我可愛的小寵物,就是那裏!”


    “不要————————!!”


    聖天子看著眼前不堪入目,甚至已經將人類的道德底線所舍棄的舉動,讓同樣身為女性的她感受到了源自靈魂深處本能的抗拒和恐懼。


    她的尖叫聲打斷了男人的動作,也打破了那件鬥篷的隱匿效果。


    中年男人看著突然出現的聖天子和天衑,眼中充滿了驚慌失措。


    “聖——聖天子大人,您——您怎麽在這裏——”


    比起男人的驚慌失措,天衑的動作還是好更快一點。


    用手杖隨意甩出的兩道劍氣,精準的命中的試圖逃跑的男人以及趴伏在小女孩身上的寵物犬。


    男人的身體被劍氣利落的劈砍成了兩半,寵物犬的身體也因為失去了頭顱而猛地一顫,隨後抽搐著滾落在了一旁。


    這會,天衑方才慢慢的走到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小女們身前,一雙暗金色的眼睛看向小女孩已經失去了光澤的眼睛。


    “———。———。”


    小女孩已經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了,喉嚨裏隻能發出斷斷續續的氣流聲,但天衑卻是知道她的意思。


    隻見天衑朝著小女孩微微點頭,隨後手杖輕點,星星點點的白色星光覆蓋上了小女孩的全身,將她身上的傷口盡數治愈,隨後閃爍的星光化作一席白色的連衣裙,為小女孩遮蓋了她原本一絲不掛的身體。


    “願你忘卻今生的痛苦與折磨……願你的來生,永遠有飛花與鳥相伴。”


    天衑低沉的聲音落在了小女孩的耳朵裏,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朵飄搖的火焰落在了小女孩心口的位置上。


    火焰從小女孩的心口位置開始擴散,瞬間將小女孩徹底包裹。又是一個轉眼間,升騰的火焰以及火焰中的小女孩都消失不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隻留下了一枚潔白的花瓣……以及木板上依舊滴嗒的鮮血在替她無聲的哭泣。


    處理完這一切,天衑才漠然轉身,看向已經癱倒在地的聖天子。


    他在聖天子的麵前攤開自己的手掌,在他的掌心裏,是一朵潔白無瑕的花朵。而剛才那位小女孩留下的白色花瓣,此刻正緩緩的飄落而下,為這朵潔白的鮮花又添上了一枚花瓣。


    “聖天子大人……”


    天衑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


    “……在你們口中被稱作怪物的詛咒之子,她們靈魂即使化作灰燼,卻依然能夠綻放出如此純潔的飛花……”


    “現在你覺得……”


    “……誰更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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