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律者的老師？”
天衑那毫無波動的語氣，讓大廳內的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而一旁的愛莉希雅，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小“驚喜”，捂著嘴，好像是在看樂子一般，看著眾人。
至於我們的當事人，天衑自然是知道對於眼前的英桀們，律者一直是忌諱莫深的話題。但那些律者對於他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或者說，因為天衑的原因，這個文明的律者已經不再是毀滅的象征了，隻要天衑還在這個世界，那麽這個世界度過崩壞也隻是時間問題。
“我確實算是是幾位律者的老師。”
天衑點點頭，再一次肯定了眾人心中的那一點驚訝。
“雷之律者。”
“風之律者”
“理之律者”
“炎之律者”
“空之律者”
“以及……前文明的侵蝕之律者”
“——！”
當天衑提到前文明的侵蝕之律者的時候，那位狐耳劍士似乎是聽見了什麽不敢相信的東西，那雙握著劍柄的手甚至在開始微微顫抖。
天衑曾經為了拯救德麗莎的意識，在那片聖痕空間之中，順便把八重櫻和名為緋獄丸的侵蝕之律者帶了出來。而在緋獄丸的夢境迴憶之中，他看見了一位手持冰藍色太刀的劍士。
依稀記得，那位劍士少女的名字叫做——櫻。
“你是說，侵蝕…律者？”
名為櫻的少女快步來到天衑的麵前，和她那冷清的麵容不同的是，那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表明她現在的內心並不是那般平靜。
“是的，前文明的侵蝕之律者。”
天衑注視著櫻的眼睛，
“她叫緋玉丸，曾經是一名叫做鈴的少女，你的妹妹。”
“對吧。”
“你給我閉嘴！！”
就在櫻還未能搞清楚天衑所說的話到底代表什麽的時候，千劫那憤怒的聲音已經抵達了天衑的麵前，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記裹挾著火焰的拳影。
“砰————”
“千……”
離兩人最近的櫻第一個反應過來，而她正打算阻止千劫的動作，卻被眼前的情形給中斷了。
千劫那帶著火焰的一擊，被天衑似是不在意的用手杖擋了下來，千劫的拳頭還在微微顫抖，上麵的火焰還未熄滅，而天衑的手杖則是穩穩當當的擋在麵前，沒能讓千劫的攻擊再進一步。
“千劫……對嗎。”
“如果你想打架，之後我可以陪你好好打一場。”
“至於現在，可否不要打斷我的話呢？”
天衑旅行了這麽久，像千劫這樣的為了戰鬥而生的人也見過了不少。對於這樣的家夥，好好說話是沒有用的。隻有和他打一場，把他打服了，他在有可能會好好聽你講話。
不過現在，天衑還暫時不想在樂土裏展現自己的實力。
“千劫，讓天衑閣下先把話說完好嗎。”
“注意你的發言，外來者！”
千劫聽見櫻出聲勸阻，那麵具後的雙眼，似乎是惡狠狠的刮了天衑一眼，留下一句威脅之後，便抱著雙手，靠著牆看著天衑這邊。
“抱歉，天衑閣下，千劫他……”
“不必道歉，櫻。千劫那樣的人，我明白的，何況剛才他應該也是擔心我提起對你來說不怎麽好的迴憶。”
“那麽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緋玉丸，也就是你的妹妹，鈴。她現在確實就暫住在我那裏，不過現在，她應該在和其他人一同學習如何掌握自己的能力，所以一時半會應該過不來。”
天衑並沒有將八重櫻和八重凜的事情告訴櫻，畢竟在天衑的眼裏，八重櫻和櫻也僅僅是氣質上有所不同，至於外貌而言，一般人可能真的認不出來。如此相似的兩人，如果到時候來到樂土，相必會非常有趣。
“至於她為什麽會在現文明，為什麽會呆在我那裏……關於這些問題，等到時候我把她帶來之後，你親自問你的妹妹吧。”
“總之你可以放心，你妹妹她現在，過的很不錯。”
天衑的話，讓櫻的慢慢的放下了心，對於她來說，鈴便是她一生唯一的遺憾。雖然天衑的話聽起來有些天馬行空，但櫻的直覺告訴她，她麵前這個男人並沒有騙她。
天衑當然沒有說謊，隻是有些東西他沒有說出來而已，比如那個“存在”，現在叫做星衍的女孩，畢竟光是幾個律者都令他們如此驚訝了，要是再把星衍的存在告知他們，恐怕場麵會有些失控。
這邊櫻剛坐迴自己的位置，一邊的梅比烏斯就又立刻湊了上來。那碧綠的蛇眸裏，滿是想把天衑從頭到腳研究一遍的欲望。
“外來者，要去我的實驗室裏坐坐嗎？”
梅比烏斯已經將手撫上了天衑的胸膛，那種感覺，像是蛇已經纏上了獵物，正準備考慮從哪裏下嘴。
“請容我拒絕，梅比烏斯小姐，我還沒有那種喜歡被別人研究的興趣。”
雖然梅比烏斯是第一次認識天衑，但天衑可不是第一次認識她。在意識迴朔期間，天衑可是把梅比烏斯的做的那些實驗都看在眼裏的。為了追求目標，她甚至把自己當做實驗品，雖然天衑並不覺得以這個世界的水平能從自己身上研究出什麽，但躺在實驗台上任人擺布可不是什麽讓人舒服的事情。
“好啦?”
“不可以對阿衑有什麽非分之想哦，梅比烏斯博士～”
看著話題即將被梅比烏斯帶偏，和伊甸坐在一起的愛莉終於動手了。粉色的妖精一把拉過天衑的手，正打算拉著他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那位一直閉著眼睛，未曾插話的男子終於出聲。
“愛莉希雅，可否將天衑暫時借我一些時間。”
“我有些話，想和天衑閣下聊一聊。”
依舊是那不急不慢的語氣，男子走到天衑的身邊，即便他閉著眼睛，似乎也對周邊的環境布置了如指掌，並沒有撞到什麽東西。
“就連蘇也對阿衑感興趣嗎～”
“我就知道，阿衑一定會受大家喜歡的?”
蘇朝著愛莉希雅點點頭，隨後“看”向天衑，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迴複。
“當然，對於前文明的覺者與智者，我也想和你談談。”
對於蘇的邀請，天衑並不打算拒絕。在天衑觀測英桀的期間裏，唯有麵前這位男子——蘇，曾經不止一次的觀測到了其他世界，甚至感知到了更加高維的存在，像他這般僅憑自己的能力跨越世界壁壘的人，天衑確實想和他聊聊。
“那麽，請隨我來。”
蘇笑著點了點頭，在他轉過身的那一瞬，周遭的環境便在霎那間改天換地。兩人上一秒還在樂土的大廳，下一秒就已經在一處湖心島嶼之上，島嶼的中央還有一棵參天的巨樹，正飄落著金黃的葉片。
“抱歉，來訪者。”
蘇在樹下的一塊石桌前坐下，臉上帶著歉意，示意天衑做在對麵，隨後往石桌上的茶杯中沏上還冒著熱氣的清茶。
“這算是我的一點私心，我想你沒有告訴他們，應該也是還不想他們知道。”
“所以，我便邀請你來這裏。”
蘇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他那閉著的眼睛，似乎一直沒有沒有從天衑的身上移開。
“來訪者，你應該是來自‘外麵’，對吧。”
蘇的問題聽起來好像有些沒有邏輯，但天衑卻是聽明白了他問題中的意思，心裏暗自笑笑，
“不愧是憑一己之力觀測世界的人。”
天衑並沒有直接迴答蘇的問題，但這番誇讚，也已經足夠讓蘇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曾經為了應對終焉，保留人類最後的希望，我們製定了許多計劃。”
蘇又淺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像是在自言自語，而天衑則是閉著眼睛靠在樹上，隻是聽著。
“而我所負責的恆沙計劃，利用第二神之鍵來觀測虛數之樹上的其他世界，以尋找成功戰勝崩壞的方法。”
“我可以確定，在我觀測的所有世界中，甚至虛數之樹本身，都未曾有過與你一般的存在。”
“而且，你的身上，帶有許多斑駁的氣息，那些氣息都不屬於這個世界。”
天衑靠在樹上，喝完了杯中最後一口茶水，睜開眼睛，就已經看見蘇的手中已經拿起了茶壺，示意天衑將茶杯放下。
待蘇將茶水倒上，天衑才緩緩開口，
“我確實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隻是一屆旅者，在因緣巧合之下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一刻，講述者和傾聽者的身份發生了轉換，蘇閉著眼睛，品著茶，安靜的聽著這位特殊的來訪者那有些奇幻的旅程，而天衑則是喝著茶，講述著自己的旅途。
蘇無疑是位合格的聆聽者，麵對天衑口中那些自己未曾見過的景色，蘇總是可以問出最為關鍵的問題。
湖心的島嶼上，黃昏的顏色鋪灑在兩位男子的身上，金黃的落葉已經在地麵鋪上了厚厚的一層。似乎所謂時間的定義，在這兩人的身上失去了作用。
直到茶壺中的最後一滴清茶被二人飲盡。
“來訪者，我還有一個請求。”
“可否，讓我看看你。”
天衑放下手中的空茶杯，倒是沒有拒絕蘇的請求，
隻是提醒了一句。
“小心一些，若有不適，就停下吧。”
下一刻，天衑第一次看見了蘇的眸子，那是一雙對於男子而言，顯得有些過於美麗的粉紫色眸子，下一秒那雙眼眸便與天衑眼中那暗金色的光芒對視。
蘇自以為自己借由第二神之鍵已經觀測了許多的世界，甚至看見過金色的巨樹與無邊的海洋，以及更加高維的“祂”。
而當蘇透過那暗金色的光芒，看見那光芒之後的景色——在無盡的寰宇虛空之中，閃爍令人眼花繚亂的群星。即便是自己所觀測的這片樹與海，放在其中，也不過是群星中不起眼的一顆。
隨後，虛空之中某種“存在”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僅僅是被那暗金色的豎瞳瞥了一眼，那一刹那間，這位觀測了無數的世界，甚至麵對過“祂”的男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死亡的存在。
————
“白羊座————”
“你還好吧。”
天衑率先感知到了蘇的不對勁，隨後便單方麵中斷了蘇的觀測，並喚出白羊座開始治療精神受創的蘇。
雖然樂土之中的他們都是數據體，但如果收到致命的傷害，依舊會被宣告“死亡”。
“怎麽樣，還好嗎。”
感應到蘇的意識海已經平定，天衑收起了白羊座，扶著蘇坐下，緩緩靠在樹上。
“來訪者——”
蘇閉著眼睛，聲音中是止不住的顫抖，
“一念生，一念滅。或許對你而言不過塵土，但對於萬千生靈而言，則是存在之根。”
男子的語氣之中，似乎少有的透露出了那麽一絲絲——懇求。
天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正因為他清楚自己的存在，才會在之前那樣提醒蘇。自空間之中拿出一瓶“龍血釀”，倒上一杯，遞給蘇。
“雖然是酒，但也喝一些吧，一段時間裏，盡量不要使用精神力了。”
蘇接過杯子，平常幾乎不會碰酒的他，少有的將杯中鮮紅的酒液飲盡。隨後他感到一股熱流充斥在自己的腦海，讓自己那有些撕裂般疼痛的意識，緩解了許多。
“我可能會在這裏，休息一段時間了，之後就讓愛莉希雅陪你在樂土逛逛吧。”
喝下“龍血釀”的蘇似乎好了不少，他依靠著樹，坐起身，盤起雙腿，雙手捏指至於膝上。
看著蘇開始打坐，天衑也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這裏，雖然這裏並沒有所謂的門，但以天衑對空間的理解，要離開這裏到也不是問題。
而離開之前，天衑將剩餘的“龍血釀”也放在了樹下的石桌上。
“律者的老師？”
天衑那毫無波動的語氣，讓大廳內的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而一旁的愛莉希雅，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小“驚喜”，捂著嘴，好像是在看樂子一般，看著眾人。
至於我們的當事人，天衑自然是知道對於眼前的英桀們，律者一直是忌諱莫深的話題。但那些律者對於他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或者說，因為天衑的原因，這個文明的律者已經不再是毀滅的象征了，隻要天衑還在這個世界，那麽這個世界度過崩壞也隻是時間問題。
“我確實算是是幾位律者的老師。”
天衑點點頭，再一次肯定了眾人心中的那一點驚訝。
“雷之律者。”
“風之律者”
“理之律者”
“炎之律者”
“空之律者”
“以及……前文明的侵蝕之律者”
“——！”
當天衑提到前文明的侵蝕之律者的時候，那位狐耳劍士似乎是聽見了什麽不敢相信的東西，那雙握著劍柄的手甚至在開始微微顫抖。
天衑曾經為了拯救德麗莎的意識，在那片聖痕空間之中，順便把八重櫻和名為緋獄丸的侵蝕之律者帶了出來。而在緋獄丸的夢境迴憶之中，他看見了一位手持冰藍色太刀的劍士。
依稀記得，那位劍士少女的名字叫做——櫻。
“你是說，侵蝕…律者？”
名為櫻的少女快步來到天衑的麵前，和她那冷清的麵容不同的是，那帶著些許顫抖的聲音表明她現在的內心並不是那般平靜。
“是的，前文明的侵蝕之律者。”
天衑注視著櫻的眼睛，
“她叫緋玉丸，曾經是一名叫做鈴的少女，你的妹妹。”
“對吧。”
“你給我閉嘴！！”
就在櫻還未能搞清楚天衑所說的話到底代表什麽的時候，千劫那憤怒的聲音已經抵達了天衑的麵前，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記裹挾著火焰的拳影。
“砰————”
“千……”
離兩人最近的櫻第一個反應過來，而她正打算阻止千劫的動作，卻被眼前的情形給中斷了。
千劫那帶著火焰的一擊，被天衑似是不在意的用手杖擋了下來，千劫的拳頭還在微微顫抖，上麵的火焰還未熄滅，而天衑的手杖則是穩穩當當的擋在麵前，沒能讓千劫的攻擊再進一步。
“千劫……對嗎。”
“如果你想打架，之後我可以陪你好好打一場。”
“至於現在，可否不要打斷我的話呢？”
天衑旅行了這麽久，像千劫這樣的為了戰鬥而生的人也見過了不少。對於這樣的家夥，好好說話是沒有用的。隻有和他打一場，把他打服了，他在有可能會好好聽你講話。
不過現在，天衑還暫時不想在樂土裏展現自己的實力。
“千劫，讓天衑閣下先把話說完好嗎。”
“注意你的發言，外來者！”
千劫聽見櫻出聲勸阻，那麵具後的雙眼，似乎是惡狠狠的刮了天衑一眼，留下一句威脅之後，便抱著雙手，靠著牆看著天衑這邊。
“抱歉，天衑閣下，千劫他……”
“不必道歉，櫻。千劫那樣的人，我明白的，何況剛才他應該也是擔心我提起對你來說不怎麽好的迴憶。”
“那麽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
“緋玉丸，也就是你的妹妹，鈴。她現在確實就暫住在我那裏，不過現在，她應該在和其他人一同學習如何掌握自己的能力，所以一時半會應該過不來。”
天衑並沒有將八重櫻和八重凜的事情告訴櫻，畢竟在天衑的眼裏，八重櫻和櫻也僅僅是氣質上有所不同，至於外貌而言，一般人可能真的認不出來。如此相似的兩人，如果到時候來到樂土，相必會非常有趣。
“至於她為什麽會在現文明，為什麽會呆在我那裏……關於這些問題，等到時候我把她帶來之後，你親自問你的妹妹吧。”
“總之你可以放心，你妹妹她現在，過的很不錯。”
天衑的話，讓櫻的慢慢的放下了心，對於她來說，鈴便是她一生唯一的遺憾。雖然天衑的話聽起來有些天馬行空，但櫻的直覺告訴她，她麵前這個男人並沒有騙她。
天衑當然沒有說謊，隻是有些東西他沒有說出來而已，比如那個“存在”，現在叫做星衍的女孩，畢竟光是幾個律者都令他們如此驚訝了，要是再把星衍的存在告知他們，恐怕場麵會有些失控。
這邊櫻剛坐迴自己的位置，一邊的梅比烏斯就又立刻湊了上來。那碧綠的蛇眸裏，滿是想把天衑從頭到腳研究一遍的欲望。
“外來者，要去我的實驗室裏坐坐嗎？”
梅比烏斯已經將手撫上了天衑的胸膛，那種感覺，像是蛇已經纏上了獵物，正準備考慮從哪裏下嘴。
“請容我拒絕，梅比烏斯小姐，我還沒有那種喜歡被別人研究的興趣。”
雖然梅比烏斯是第一次認識天衑，但天衑可不是第一次認識她。在意識迴朔期間，天衑可是把梅比烏斯的做的那些實驗都看在眼裏的。為了追求目標，她甚至把自己當做實驗品，雖然天衑並不覺得以這個世界的水平能從自己身上研究出什麽，但躺在實驗台上任人擺布可不是什麽讓人舒服的事情。
“好啦?”
“不可以對阿衑有什麽非分之想哦，梅比烏斯博士～”
看著話題即將被梅比烏斯帶偏，和伊甸坐在一起的愛莉終於動手了。粉色的妖精一把拉過天衑的手，正打算拉著他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那位一直閉著眼睛，未曾插話的男子終於出聲。
“愛莉希雅，可否將天衑暫時借我一些時間。”
“我有些話，想和天衑閣下聊一聊。”
依舊是那不急不慢的語氣，男子走到天衑的身邊，即便他閉著眼睛，似乎也對周邊的環境布置了如指掌，並沒有撞到什麽東西。
“就連蘇也對阿衑感興趣嗎～”
“我就知道，阿衑一定會受大家喜歡的?”
蘇朝著愛莉希雅點點頭，隨後“看”向天衑，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迴複。
“當然，對於前文明的覺者與智者，我也想和你談談。”
對於蘇的邀請，天衑並不打算拒絕。在天衑觀測英桀的期間裏，唯有麵前這位男子——蘇，曾經不止一次的觀測到了其他世界，甚至感知到了更加高維的存在，像他這般僅憑自己的能力跨越世界壁壘的人，天衑確實想和他聊聊。
“那麽，請隨我來。”
蘇笑著點了點頭，在他轉過身的那一瞬，周遭的環境便在霎那間改天換地。兩人上一秒還在樂土的大廳，下一秒就已經在一處湖心島嶼之上，島嶼的中央還有一棵參天的巨樹，正飄落著金黃的葉片。
“抱歉，來訪者。”
蘇在樹下的一塊石桌前坐下，臉上帶著歉意，示意天衑做在對麵，隨後往石桌上的茶杯中沏上還冒著熱氣的清茶。
“這算是我的一點私心，我想你沒有告訴他們，應該也是還不想他們知道。”
“所以，我便邀請你來這裏。”
蘇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他那閉著的眼睛，似乎一直沒有沒有從天衑的身上移開。
“來訪者，你應該是來自‘外麵’，對吧。”
蘇的問題聽起來好像有些沒有邏輯，但天衑卻是聽明白了他問題中的意思，心裏暗自笑笑，
“不愧是憑一己之力觀測世界的人。”
天衑並沒有直接迴答蘇的問題，但這番誇讚，也已經足夠讓蘇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曾經為了應對終焉，保留人類最後的希望，我們製定了許多計劃。”
蘇又淺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像是在自言自語，而天衑則是閉著眼睛靠在樹上，隻是聽著。
“而我所負責的恆沙計劃，利用第二神之鍵來觀測虛數之樹上的其他世界，以尋找成功戰勝崩壞的方法。”
“我可以確定，在我觀測的所有世界中，甚至虛數之樹本身，都未曾有過與你一般的存在。”
“而且，你的身上，帶有許多斑駁的氣息，那些氣息都不屬於這個世界。”
天衑靠在樹上，喝完了杯中最後一口茶水，睜開眼睛，就已經看見蘇的手中已經拿起了茶壺，示意天衑將茶杯放下。
待蘇將茶水倒上，天衑才緩緩開口，
“我確實不屬於這個世界……”
“我隻是一屆旅者，在因緣巧合之下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一刻，講述者和傾聽者的身份發生了轉換，蘇閉著眼睛，品著茶，安靜的聽著這位特殊的來訪者那有些奇幻的旅程，而天衑則是喝著茶，講述著自己的旅途。
蘇無疑是位合格的聆聽者，麵對天衑口中那些自己未曾見過的景色，蘇總是可以問出最為關鍵的問題。
湖心的島嶼上，黃昏的顏色鋪灑在兩位男子的身上，金黃的落葉已經在地麵鋪上了厚厚的一層。似乎所謂時間的定義，在這兩人的身上失去了作用。
直到茶壺中的最後一滴清茶被二人飲盡。
“來訪者，我還有一個請求。”
“可否，讓我看看你。”
天衑放下手中的空茶杯，倒是沒有拒絕蘇的請求，
隻是提醒了一句。
“小心一些，若有不適，就停下吧。”
下一刻，天衑第一次看見了蘇的眸子，那是一雙對於男子而言，顯得有些過於美麗的粉紫色眸子，下一秒那雙眼眸便與天衑眼中那暗金色的光芒對視。
蘇自以為自己借由第二神之鍵已經觀測了許多的世界，甚至看見過金色的巨樹與無邊的海洋，以及更加高維的“祂”。
而當蘇透過那暗金色的光芒，看見那光芒之後的景色——在無盡的寰宇虛空之中，閃爍令人眼花繚亂的群星。即便是自己所觀測的這片樹與海，放在其中，也不過是群星中不起眼的一顆。
隨後，虛空之中某種“存在”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僅僅是被那暗金色的豎瞳瞥了一眼，那一刹那間，這位觀測了無數的世界，甚至麵對過“祂”的男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名為死亡的存在。
————
“白羊座————”
“你還好吧。”
天衑率先感知到了蘇的不對勁，隨後便單方麵中斷了蘇的觀測，並喚出白羊座開始治療精神受創的蘇。
雖然樂土之中的他們都是數據體，但如果收到致命的傷害，依舊會被宣告“死亡”。
“怎麽樣，還好嗎。”
感應到蘇的意識海已經平定，天衑收起了白羊座，扶著蘇坐下，緩緩靠在樹上。
“來訪者——”
蘇閉著眼睛，聲音中是止不住的顫抖，
“一念生，一念滅。或許對你而言不過塵土，但對於萬千生靈而言，則是存在之根。”
男子的語氣之中，似乎少有的透露出了那麽一絲絲——懇求。
天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正因為他清楚自己的存在，才會在之前那樣提醒蘇。自空間之中拿出一瓶“龍血釀”，倒上一杯，遞給蘇。
“雖然是酒，但也喝一些吧，一段時間裏，盡量不要使用精神力了。”
蘇接過杯子，平常幾乎不會碰酒的他，少有的將杯中鮮紅的酒液飲盡。隨後他感到一股熱流充斥在自己的腦海，讓自己那有些撕裂般疼痛的意識，緩解了許多。
“我可能會在這裏，休息一段時間了，之後就讓愛莉希雅陪你在樂土逛逛吧。”
喝下“龍血釀”的蘇似乎好了不少，他依靠著樹，坐起身，盤起雙腿，雙手捏指至於膝上。
看著蘇開始打坐，天衑也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這裏，雖然這裏並沒有所謂的門，但以天衑對空間的理解，要離開這裏到也不是問題。
而離開之前，天衑將剩餘的“龍血釀”也放在了樹下的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