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看著眼前的兩座罐體，琪亞娜和西琳正在其中沉睡，她們或因奧托而生，或曾因奧托而亡…
“主教大人，我們這次是不是太過於冒進了。”
站在奧托身後的麗塔，微微鞠躬，臉上有著一絲散不去的擔心。
直至目前為止，在他們天命的情報組織全麵運作下，關於天衑的消息確實獲得了不少，但麗塔的直覺讓她感到，這些調查到的消息都有一種刻意演示的感覺。
甚至以天命的手段，都無法調查到天衑在哪裏出生，在哪裏上過學。
麗塔之前在聖芙蕾雅中和天衑交過手，她很清楚的感受到，天衑當時的餘裕。雖然麗塔自知自己不是天命另外兩位s級女武神的對手，但也算是那兩位之下的第一人，即便當時自己並沒有使用弑神裝甲，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
而當時的天衑，在麗塔眼裏似乎根本沒有認真，像是隨手將全力以赴的麗塔給打發了。
而她們本來就不了解天衑的情況下，現在又觀測到天衑可以一己之力直接進入被觀測的平行世界。麗塔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名為天衑的男人似乎還有更多的秘密。
“主教大人，剛才德麗莎大人發來了聯絡，想詢問您下令抓捕琪亞娜和空之律者的原因。”
“迴複我的乖孫女，告訴他琪亞娜小姐因為和律者相處過久，體內出現了死士化的現象，天命需要對其威脅判斷和治療。”
奧托轉過身，那雙綠瞳之中蘊含著其他人無法理解的思緒，注視著自己麵前低著頭的麗塔，
“麗塔，你在擔心對嗎。”
被問及的麗塔，略微沉吟了一下，
“麗塔並不是質疑主教大人的決策，隻是…”
“不必擔心，麗塔。或許他們所謂的箱庭裏真的有幾個律者，也不可能抗衡如今的天命。況且我們如果用收留律者這點來做文章，他們在輿論地位也會處於不利地位。”
“至於你所擔心的跨越觀測世界…我想，在空之律者的協助下，並不困難。”
“即便他擁有等同於s級女武神甚至在其之上的能力，終究也隻是普通人。曾經的第一律者不也是被人類殺掉的嗎。”
“麗塔，差不多該去迎接我們的朋友了。”
“是。”
麗塔雖然還有些話想說的樣子，但在猶豫了一會過後，還是離開這間位於天命最高層的實驗室。
奧托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懷表，轉身將一塊紅色的結晶放入了西琳沉睡的罐體，伴隨著崩壞能報警器的警告聲，絲絲紅色的能力逐漸融入西琳的身體，少女的眉頭也隨著能量的吸收，呈現出扭曲的樣子。
“我的朋友，我曾經和你一樣，充滿了少年人的抱負。但很可惜，我們終究都不過是那位‘神明’眼中的表演者，想要跳出舞台成為觀眾，那就要付出一點代價。”
奧托看著罐體內因為痛苦而蜷縮起身體的西琳和一旁的琪亞娜，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這樣的代價，其實並不算什麽。”
奧托再也無法掩飾他眼中的執著，當他看到他幾百年來所追求的東西，就在眼前的時候，他出手了。
即便奧托還不完全知道天衑手中到底還有多少張牌，他也仍然將自己和天衑一同拉上了賭桌，因為奧托堅信，無論雙方手牌如何，那對“王炸”，一定會在自己手中。
而這一切的前提，則是被奧托拉上賭桌的天衑，還能夠被稱作是“人類”的話。
而帶著莉雅和溫蒂前往天命“赴宴”的天衑，則是遇上了得到消息之後駕駛休伯利安來到天命管轄區外圍的德麗莎等人。
休伯利安艦橋上的德麗莎和姬子等人，本打算在這裏等著天衑所乘坐的飛行器，她們不希望天衑如此莽撞的前往天命總部。
德麗莎自認為還算是天衑等人的朋友，她想先勸說天衑，然後自己去和奧托周旋。
結果德麗莎沒有等到飛行器，卻等到了兩隻巨型龍形生物，如果不是看見白色巨龍頭上的天衑，德麗莎怕不是直接命令休伯利安發起攻擊了。
“這兩隻審判級崩壞獸是你的？”
德麗莎看著在甲板上匍匐著的白色和青色巨龍，在之前她可完全不知道天衑還有這樣的東西。
不過，還沒等天衑迴答，德麗莎的話就先引起了莉雅的不滿，
“本小姐才不是那種惡心人的崩壞獸！”
“說話了！？” 德麗莎的驚訝又多了一分。
“所以說啊，人類還真是容易受限於自身的固有認知啊”
化為撒迦利亞的莉雅很人性化的搖了搖腦袋，在光幕的包裹下，重新化為了少女的樣子。
莉雅看了看一旁還保持著龍形態的溫蒂，
“溫蒂小姐，不來問候一下嗎？”
青色巨龍的雙翼將她自身覆蓋，當雙翼再度打開，白袍的少女，已經落到了德麗莎等人的麵前。
“許久不見了，德麗莎學院長。”
“溫蒂！？”
“那隻龍，是你！？”
麵對德麗莎的驚訝，溫蒂隻是很平淡的點了點頭，不打算做過多的迴應。
見溫蒂和莉雅都退至天衑的身後，德麗莎和姬子看著天衑的眼神也經曆了幾番變化。
最終也隻能化作一聲長歎，
“天衑，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我可以幫你向爺爺交涉，畢竟琪亞娜怎麽說也算是我的侄女。”
“小姑娘，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可笑嗎？”
莉雅看著德麗莎，恥笑一聲，
“那個不長眼的男人之前算計我們，隻是主人不在意而已，這次居然蹬鼻子上臉直接把主人的學生綁架了，真當我們沒脾氣是吧。”
莉雅眼中嗜血的紅光已經難以掩蓋，她知道，這一次那個男人是真的做出了非常錯誤的選擇，但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要承受其後果。
天衑看著情緒即將失控的莉雅，按住了她的腦袋，讓她稍微冷靜一下。
讓自己平井無波的眼神和德麗莎對上了視線，在和天衑對上視線的瞬間，德麗莎仿佛是被什麽恐怖狩獵者盯上了一樣。
“德麗莎，我記得你很喜歡看漫畫對嗎。”
“漫畫裏，那些闖入巨龍巢穴偷竊財寶的不速之客一般的結局是怎樣的？”
雖然德麗莎不知道天衑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但她還是老老實實迴答了他的問題。
“那些闖入者大概會被巨龍殺死，然後消息傳出去，巨龍會被認為邪龍，最後被屠龍的勇士殺死。”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德麗莎意識到兩人的話題有些跑偏，
“現在已經有人闖入了我的巢穴，偷走了我的所有物，還向我發出了邀請。”
“那我就當一迴邪龍又如何，畢竟挑釁巨龍，自然是要承擔代價的。”
“也就是，你依舊打算去天命總部對吧。”
麵對德麗莎最後的詢問，天衑的沉默是給她最好的迴答。
“好吧，但作為天命所屬的部隊，我們不可能就這樣讓你們前往天命的。”
“但你們攔不住我。”
一邊的姬子已經將散發著紫色能量光芒的大劍抗在了肩上，眼中散發著好戰的衝動。
“不試試誰知道呢，小弟弟，姐姐這把劍的名字可是‘巴魯蒙格’，傳說中殺死巨龍法夫納的劍。”
“你們多少也算是溫蒂的老師。”
“莉雅，她們交給你了，別傷及她們的性命。”
“知道了，主人！”
莉雅聽見天衑終於下達了攻擊命令，眼中的暴虐終於不用再掩蓋，她重新化作了純白的巨龍，傲然的揚起的頭，俯視著休伯利安甲板上的女武神們。
看見化作巨龍的的莉雅，溫蒂也化為巨龍的形態將天衑托至兩角之間，化為清風，繼續朝著天命總部出發。
而休伯利安上的女武神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關注離開的天衑和溫蒂。她們麵前這頭由少女化作的巨龍，她的雙翼之上已經纏上了耀眼的流光，毫不留情的散發著自己的壓迫力。
“所有人小心，她給我的感覺，實力絕對不會低於審判級。”
——————
“主人，前方就是天命空島了，接下來怎麽做。” 溫蒂環繞著清風，看著前方在雲海之中若隱若現的天命總部。
“既然是參加宴會，那就先敲敲門吧。”
溫蒂對於天命，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好的印象。她們對自己的欺騙，給予自己的痛苦，溫蒂都記得無比清楚。
她調動了自己的權能，一個環繞天命總部的風暴漩渦開始形成，逐漸隔絕了天命與外部的一切聯係。
而這樣的“氣象異常”，同樣引起了天命總部裏一些人員的注意。
“風之律者嘛。”
“明明沒有寶石，卻還能調用律者權能…”
“主教大人！”
麗塔有些失禮的推開實驗室的房門，將她們所捕捉到的畫麵同步給奧托。
“這是…龍形崩壞獸？和當初空之律者的伴生崩壞獸屬於同一類？”
“不，主教大人，我們沒有檢測到任何崩壞能的存在。”
奧托看著畫麵裏已經形成將天命總部徹底包圍的風暴圈，以及穿越風暴圈來到空港之上的天衑和青色巨龍。
奧托按下了天命總部的警報按鈕。
“各位，這裏是天命主教，奧托.阿波卡利斯。”
“天命總部一號空港出現龍形崩壞獸和律者反應，機庫中所有神機進入待戰狀態，所有女武神準備應戰，空島所有鐳射炮全部瞄準一號空港。”
奧托看向罐體內，隨著崩壞能的注入而不斷掙紮的西琳，
“空之律者小姐，你無法否定曾經的痛苦和悲傷。”
“那個男人也是在利用你，他對你的承諾不過是用來束縛你的枷鎖。”
“去吧，去發泄你的憤怒，去讓那些欺騙你的人付出代價…”
罐體內的西琳停止了掙紮，緩緩睜開的眼睛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靈動，有的僅僅是憎恨和憤怒。
奧托看見自己的目的之一已經達到，便帶著仍在昏迷的琪亞娜，離開了這間實驗室。而在他離開不久，這間位於天命總部底層的實驗室，便發生了爆炸。
————
天衑看著已經徹底將自己當做敵人的天命總部，他似乎並不在意數十台已經瞄準自己的鐳射炮。
“奧托，應你的邀請，我來赴宴了。”
天衑毫無感情的聲音，迴蕩在天命的空島之上。
“好久不見了，我的朋友，沒想到你來的如此之快。”
奧托在高台之上，張著雙臂，似乎是想要給天衑一個歡迎的擁抱。
“我曾經以為，你不會是一位賭徒。”
“現在看來，我似乎對你有些誤解。”
“我不會是賭徒，我的朋友，但當我一直渴求的東西就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也並不介意坐上賭桌。”
“你就不怕賭輸了？”
“至少目前為止，賭桌上還是我贏麵更大，不是嗎。”
奧托的臉上，至始至終都帶著勝者笑容。
“我親愛的天衑，似乎你的學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呢。”
“——————”
奧托話音剛落，一根黑金色的長矛毫無預兆的從天衑身後的空間射出，擦著他的耳邊，又沒入了空間之中。
“這可不是一個學生對老師該有的態度啊。”
“人類，欺騙者，你就這麽想死嗎。”
律者狀態的西琳，踏著空中無形的階梯。一步一步走到天衑的麵前，三根暗似乎能夠穿透空間的長矛逐漸凝聚在背後。
“因為多了一顆寶石，加上不可控的崩壞能以及迴憶起曾經實驗的痛苦，導致暴走了嘛。”
“奧托，你還真是，令我欽佩…”
“算了，我的耐心，也差不多耗盡了。”
天衑用那雙看不出悲喜的眼眸瞟了一眼下方的奧托，手中的手杖伴隨著金光，化為了白金色的羊角權杖。
“好了，西琳，差不多該醒了。”
權杖光芒的照耀下，西琳眼中的瘋狂和憎恨逐漸消退，那份原本屬於西琳的純真重新迴到了她的身上，背後的那三把長矛也逐漸溶解在空間之中。
“人類…我有好好聽你的話…她們抓我的時候…周圍還有居民沒有撤離…我沒有引爆手中的空間能量…”
聽著懷中西琳的囁嚅，天衑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
“嗯…我知道…”
西琳本就是如此純真和善良的女孩，如果沒有那些人類自以為是的實驗的話。
“溫蒂，你去把琪亞娜帶迴來吧，我會讓其他人來幫你的。”
巨龍化作人形，降落在了天命空港，麵對著眼前的女武神和各類神機，溫蒂並沒有在意，至始至終，她的眼睛隻盯著站在最前方的三人，溫蒂認識其中兩位，麗塔和幽蘭黛爾，而最後一名，拿著水藍色長劍的少女恐怕就是天命的第三位s級女武神了。
“溫蒂小姐，我和姐姐來幫你了。”
伴隨著白與黑的漩渦，創和湮這對雙胞胎也各自站在溫蒂的身邊，
“那三個大姐姐，我們一人一個？”
湮隨意看了一眼，掌控“魂”之理的她，很快的就發現了那三位s級女武神的靈魂強度遠大於其他人。
“主人隻要求我們帶迴琪亞娜，盡可能別傷及她們性命。”
“我會打開領域的，她們不會失去性命。”
創的足尖清點，一道覆蓋整個天命空島的白色圖騰緩緩自地上浮現，又逐漸化為光點飄散在空中。
“溫蒂，小創，動手吧，我不想在這些人類身上浪費時間。”
湮從腳下的黑霧中拖出一把比自己還要高的黑色戰斧，目光盯上了麵前拿著冰藍色鐮刀的麗塔。
“那位拿著長槍的幽蘭黛爾小姐交給我，我也想看看，曾經我無比向往的s級女武神到底有多強。”
——————
“奧托，說實話，我很欣賞你任何時候都胸有成竹的樣子。”
“能將所有事都納入你的算計，不得不說，即使在我見過的所有人類之中，也找不出幾個能和你相比的。”
“但有一點…你忘記了。所謂賭局，是雙方各有籌碼且條件對等的情況下才算得上賭局。”
“而我和你的條件，從一開始就並不對等…”
聽見天衑的話，奧托的心裏久違的生出了名為不安的情緒，他已經不打算讓天衑配合他完成計劃了。他的本能告訴他，必須在這裏消滅那個男人，否則他上百年的努力都將白費。
“所有神機，所有鐳射炮，盡數標準目標，攻擊！”
奧托終究下達了命令，霎時稱得上這個世界最強的火力，朝著天空之上的天衑和她懷中的西琳傾瀉了過去。
“女王大人，既然您的騎士還未蘇醒，那現在就先由我來充當一下她的角色吧。”
天衑牽著西琳的手，緩緩的吻上她的手背。
“轟————”
數十道光柱和無數的導彈，擊中了天衑的位置，在空中形成了一朵極其壯觀的巨型焰火。
負責炮擊掩護的女武神隊長看著天衑被直接擊中，便拿起終端向奧托報告，
“主教大人，目標已被——————”
“那是什麽東西！！！”
有人指著那團爆炸形成的焰火，在那裏，一對不知道是何種生物的巨型雙翼自火焰中伸出，雙翼扇動，吹散了焰火。
天命空島上所有備戰的女武神，在此刻，見到了她們此生絕不可能忘記的景色。
那是幾乎不可能存在於世界的輪廓，在場的人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所看見的存在，或許稱其為神，都是在侮辱他。在場的人，在他的的身上，仿佛看見了世界，看見了世界之上的存在。
遠處被莉雅拖延的休伯利安上，她們也看見了這道傲立於天空的身形，德麗莎緊緊的抓住自己手中猶大的鎖鏈，努力壓製自己想要下跪的衝動。
唯有莉雅，看著那道身影，略有些可惜的感歎，
“這個世界，終究不足以讓主人展現他的全部啊。”
……
化為創世巨龍的天衑，用自己的右爪將西琳托至雙角之間，空靈如天啟般的聲音直接從在場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
“奧托…”
“這就是…我為這場賭局…所準備的底牌。”
“你…又該如何應對呢…”
奧托看著眼前的存在，臉上的輕鬆愜意以及不複存在，或許他現在應該祈禱自己眼前的一切，僅僅是夢境。
“準備…釋放崩壞裂變彈。”
“是…”
奧托下達了最終的命令，這是曾經殺死過第二律者的武器，也是奧托如今最後的底牌。
而溫蒂所在的戰場，幾乎是一邊倒的景象，雖然s級女武神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可以說是頂點的存在。但很可惜，三位s級女武神的對手的本質都並非人類。
她們之間無關乎實力的差距，而是存在本身就有著天塹。因此，在一開始互相試探之後，溫蒂帶著那對姐妹以幾乎碾壓的方式擊敗了三位s級女武神，將昏迷的琪亞娜帶了迴來。
“天衑哥哥，琪亞娜姐姐隻是陷入了昏迷，生命水平和靈魂水平一切正常。”
在重新化為巨龍的溫蒂的背上，創和湮這倆姐妹對昏迷的琪亞娜進行了一次完全的檢測。
確認琪亞娜無事之後，天衑重新看向了空島之上的奧托，
而奧托也將自己的目光望向了天衑。
“不知何處而來的存在啊，這是我最後的底牌。或許在你眼裏我這是無用的掙紮吧。”
“這三十三枚崩壞裂變彈，理論上可以在十二小時之內清除這個世界的表層生態圈。”
“這是我最後的底牌了…”
“裂變彈…發射！”
“空…零…”
天衑空靈的聲音自空中迴蕩，在這一刻時間仿佛也靜止了下來。
巨龍的雙爪緩緩相對，一顆海藍色的光球逐漸生成，三對大小不一的同心環以光球為中心不斷旋轉。
“界…滅…”
世界的時間恢複了流動，天衑手中的光球伴隨著流光與裂變彈撞在了一起。
但預想的爆炸並沒有發生，
在裂變彈接觸到光球表麵的同心環之後，便像是被橡皮擦除了一般，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消失了。
被同心環圍繞光球就這樣直接擊中了天命空島負責運輸的後港區域，在抹除了大半個天命總部之後，砸進了太平洋之中，在海洋之上形成了一個物理意義上的“坑”。
…
“這場賭局…你輸了…奧托…”
天命空島上的女武神都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她們活躍在世界各地抗擊崩壞的第一線，也曾麵對過像西琳那樣強大的律者。
但她們從未像現在這般無力，連奧托的嘴角，也隻剩下了顫抖的苦笑。
“那麽…作為敗者…準備好承擔代價了嗎…”
天衑的聲音再次從奧托的腦海中迴響。
他抬起頭，眼神巨震，奧托在天衑的龍爪之中看見了一顆白色的光球。他的靈魂在顫抖，他知道，那是他自百年前的某天開始就一直追求的存在。
“我知道…你想在我身上探尋的東西…是她…”
“對吧。”
“但…你輸了…你以一種最為愚蠢的方式…來追求你的目標。”
“這…便是你要承受的代價…”
“不————！”
巨龍的龍爪緩緩合攏，即便奧托的聲音顫抖著傳來，天衑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啪————
自爪間飄散出的些許微弱光點，此刻在奧托的眼中卻是無比的刺眼，而且在他看著那些逐漸消散的碎片之時，他驚恐的發現，自己記憶裏關於她的一切都在逐漸模糊。
“不…不…不要…”
“奧托…你不會死…這是我給你的‘祝福’，你…要為你曾經做過的一切…贖罪。”
在留下了對於奧托來說最為殘酷的“通牒”之後，天衑揮動著雙翼，化為殘影流光，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一旁的溫蒂和休伯利安甲板上的莉雅，則聽從天衑給她的命令，帶著兩姐妹和昏迷的琪亞娜，先行返迴箱庭。
隨著天命的慘敗，天命總部損毀大半，這場荒誕的賭局，終於落下了帷幕。
“主教大人，我們這次是不是太過於冒進了。”
站在奧托身後的麗塔，微微鞠躬，臉上有著一絲散不去的擔心。
直至目前為止，在他們天命的情報組織全麵運作下，關於天衑的消息確實獲得了不少，但麗塔的直覺讓她感到，這些調查到的消息都有一種刻意演示的感覺。
甚至以天命的手段，都無法調查到天衑在哪裏出生，在哪裏上過學。
麗塔之前在聖芙蕾雅中和天衑交過手，她很清楚的感受到，天衑當時的餘裕。雖然麗塔自知自己不是天命另外兩位s級女武神的對手，但也算是那兩位之下的第一人，即便當時自己並沒有使用弑神裝甲，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
而當時的天衑，在麗塔眼裏似乎根本沒有認真，像是隨手將全力以赴的麗塔給打發了。
而她們本來就不了解天衑的情況下，現在又觀測到天衑可以一己之力直接進入被觀測的平行世界。麗塔身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名為天衑的男人似乎還有更多的秘密。
“主教大人，剛才德麗莎大人發來了聯絡，想詢問您下令抓捕琪亞娜和空之律者的原因。”
“迴複我的乖孫女，告訴他琪亞娜小姐因為和律者相處過久，體內出現了死士化的現象，天命需要對其威脅判斷和治療。”
奧托轉過身，那雙綠瞳之中蘊含著其他人無法理解的思緒，注視著自己麵前低著頭的麗塔，
“麗塔，你在擔心對嗎。”
被問及的麗塔，略微沉吟了一下，
“麗塔並不是質疑主教大人的決策，隻是…”
“不必擔心，麗塔。或許他們所謂的箱庭裏真的有幾個律者，也不可能抗衡如今的天命。況且我們如果用收留律者這點來做文章，他們在輿論地位也會處於不利地位。”
“至於你所擔心的跨越觀測世界…我想，在空之律者的協助下，並不困難。”
“即便他擁有等同於s級女武神甚至在其之上的能力，終究也隻是普通人。曾經的第一律者不也是被人類殺掉的嗎。”
“麗塔，差不多該去迎接我們的朋友了。”
“是。”
麗塔雖然還有些話想說的樣子，但在猶豫了一會過後，還是離開這間位於天命最高層的實驗室。
奧托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懷表，轉身將一塊紅色的結晶放入了西琳沉睡的罐體，伴隨著崩壞能報警器的警告聲，絲絲紅色的能力逐漸融入西琳的身體，少女的眉頭也隨著能量的吸收，呈現出扭曲的樣子。
“我的朋友，我曾經和你一樣，充滿了少年人的抱負。但很可惜，我們終究都不過是那位‘神明’眼中的表演者，想要跳出舞台成為觀眾，那就要付出一點代價。”
奧托看著罐體內因為痛苦而蜷縮起身體的西琳和一旁的琪亞娜，
“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這樣的代價，其實並不算什麽。”
奧托再也無法掩飾他眼中的執著，當他看到他幾百年來所追求的東西，就在眼前的時候，他出手了。
即便奧托還不完全知道天衑手中到底還有多少張牌，他也仍然將自己和天衑一同拉上了賭桌，因為奧托堅信，無論雙方手牌如何，那對“王炸”，一定會在自己手中。
而這一切的前提，則是被奧托拉上賭桌的天衑，還能夠被稱作是“人類”的話。
而帶著莉雅和溫蒂前往天命“赴宴”的天衑，則是遇上了得到消息之後駕駛休伯利安來到天命管轄區外圍的德麗莎等人。
休伯利安艦橋上的德麗莎和姬子等人，本打算在這裏等著天衑所乘坐的飛行器，她們不希望天衑如此莽撞的前往天命總部。
德麗莎自認為還算是天衑等人的朋友，她想先勸說天衑，然後自己去和奧托周旋。
結果德麗莎沒有等到飛行器，卻等到了兩隻巨型龍形生物，如果不是看見白色巨龍頭上的天衑，德麗莎怕不是直接命令休伯利安發起攻擊了。
“這兩隻審判級崩壞獸是你的？”
德麗莎看著在甲板上匍匐著的白色和青色巨龍，在之前她可完全不知道天衑還有這樣的東西。
不過，還沒等天衑迴答，德麗莎的話就先引起了莉雅的不滿，
“本小姐才不是那種惡心人的崩壞獸！”
“說話了！？” 德麗莎的驚訝又多了一分。
“所以說啊，人類還真是容易受限於自身的固有認知啊”
化為撒迦利亞的莉雅很人性化的搖了搖腦袋，在光幕的包裹下，重新化為了少女的樣子。
莉雅看了看一旁還保持著龍形態的溫蒂，
“溫蒂小姐，不來問候一下嗎？”
青色巨龍的雙翼將她自身覆蓋，當雙翼再度打開，白袍的少女，已經落到了德麗莎等人的麵前。
“許久不見了，德麗莎學院長。”
“溫蒂！？”
“那隻龍，是你！？”
麵對德麗莎的驚訝，溫蒂隻是很平淡的點了點頭，不打算做過多的迴應。
見溫蒂和莉雅都退至天衑的身後，德麗莎和姬子看著天衑的眼神也經曆了幾番變化。
最終也隻能化作一聲長歎，
“天衑，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我可以幫你向爺爺交涉，畢竟琪亞娜怎麽說也算是我的侄女。”
“小姑娘，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可笑嗎？”
莉雅看著德麗莎，恥笑一聲，
“那個不長眼的男人之前算計我們，隻是主人不在意而已，這次居然蹬鼻子上臉直接把主人的學生綁架了，真當我們沒脾氣是吧。”
莉雅眼中嗜血的紅光已經難以掩蓋，她知道，這一次那個男人是真的做出了非常錯誤的選擇，但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要承受其後果。
天衑看著情緒即將失控的莉雅，按住了她的腦袋，讓她稍微冷靜一下。
讓自己平井無波的眼神和德麗莎對上了視線，在和天衑對上視線的瞬間，德麗莎仿佛是被什麽恐怖狩獵者盯上了一樣。
“德麗莎，我記得你很喜歡看漫畫對嗎。”
“漫畫裏，那些闖入巨龍巢穴偷竊財寶的不速之客一般的結局是怎樣的？”
雖然德麗莎不知道天衑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但她還是老老實實迴答了他的問題。
“那些闖入者大概會被巨龍殺死，然後消息傳出去，巨龍會被認為邪龍，最後被屠龍的勇士殺死。”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德麗莎意識到兩人的話題有些跑偏，
“現在已經有人闖入了我的巢穴，偷走了我的所有物，還向我發出了邀請。”
“那我就當一迴邪龍又如何，畢竟挑釁巨龍，自然是要承擔代價的。”
“也就是，你依舊打算去天命總部對吧。”
麵對德麗莎最後的詢問，天衑的沉默是給她最好的迴答。
“好吧，但作為天命所屬的部隊，我們不可能就這樣讓你們前往天命的。”
“但你們攔不住我。”
一邊的姬子已經將散發著紫色能量光芒的大劍抗在了肩上，眼中散發著好戰的衝動。
“不試試誰知道呢，小弟弟，姐姐這把劍的名字可是‘巴魯蒙格’，傳說中殺死巨龍法夫納的劍。”
“你們多少也算是溫蒂的老師。”
“莉雅，她們交給你了，別傷及她們的性命。”
“知道了，主人！”
莉雅聽見天衑終於下達了攻擊命令，眼中的暴虐終於不用再掩蓋，她重新化作了純白的巨龍，傲然的揚起的頭，俯視著休伯利安甲板上的女武神們。
看見化作巨龍的的莉雅，溫蒂也化為巨龍的形態將天衑托至兩角之間，化為清風，繼續朝著天命總部出發。
而休伯利安上的女武神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關注離開的天衑和溫蒂。她們麵前這頭由少女化作的巨龍，她的雙翼之上已經纏上了耀眼的流光，毫不留情的散發著自己的壓迫力。
“所有人小心，她給我的感覺，實力絕對不會低於審判級。”
——————
“主人，前方就是天命空島了，接下來怎麽做。” 溫蒂環繞著清風，看著前方在雲海之中若隱若現的天命總部。
“既然是參加宴會，那就先敲敲門吧。”
溫蒂對於天命，自然也是沒有什麽好的印象。她們對自己的欺騙，給予自己的痛苦，溫蒂都記得無比清楚。
她調動了自己的權能，一個環繞天命總部的風暴漩渦開始形成，逐漸隔絕了天命與外部的一切聯係。
而這樣的“氣象異常”，同樣引起了天命總部裏一些人員的注意。
“風之律者嘛。”
“明明沒有寶石，卻還能調用律者權能…”
“主教大人！”
麗塔有些失禮的推開實驗室的房門，將她們所捕捉到的畫麵同步給奧托。
“這是…龍形崩壞獸？和當初空之律者的伴生崩壞獸屬於同一類？”
“不，主教大人，我們沒有檢測到任何崩壞能的存在。”
奧托看著畫麵裏已經形成將天命總部徹底包圍的風暴圈，以及穿越風暴圈來到空港之上的天衑和青色巨龍。
奧托按下了天命總部的警報按鈕。
“各位，這裏是天命主教，奧托.阿波卡利斯。”
“天命總部一號空港出現龍形崩壞獸和律者反應，機庫中所有神機進入待戰狀態，所有女武神準備應戰，空島所有鐳射炮全部瞄準一號空港。”
奧托看向罐體內，隨著崩壞能的注入而不斷掙紮的西琳，
“空之律者小姐，你無法否定曾經的痛苦和悲傷。”
“那個男人也是在利用你，他對你的承諾不過是用來束縛你的枷鎖。”
“去吧，去發泄你的憤怒，去讓那些欺騙你的人付出代價…”
罐體內的西琳停止了掙紮，緩緩睜開的眼睛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靈動，有的僅僅是憎恨和憤怒。
奧托看見自己的目的之一已經達到，便帶著仍在昏迷的琪亞娜，離開了這間實驗室。而在他離開不久，這間位於天命總部底層的實驗室，便發生了爆炸。
————
天衑看著已經徹底將自己當做敵人的天命總部，他似乎並不在意數十台已經瞄準自己的鐳射炮。
“奧托，應你的邀請，我來赴宴了。”
天衑毫無感情的聲音，迴蕩在天命的空島之上。
“好久不見了，我的朋友，沒想到你來的如此之快。”
奧托在高台之上，張著雙臂，似乎是想要給天衑一個歡迎的擁抱。
“我曾經以為，你不會是一位賭徒。”
“現在看來，我似乎對你有些誤解。”
“我不會是賭徒，我的朋友，但當我一直渴求的東西就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也並不介意坐上賭桌。”
“你就不怕賭輸了？”
“至少目前為止，賭桌上還是我贏麵更大，不是嗎。”
奧托的臉上，至始至終都帶著勝者笑容。
“我親愛的天衑，似乎你的學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呢。”
“——————”
奧托話音剛落，一根黑金色的長矛毫無預兆的從天衑身後的空間射出，擦著他的耳邊，又沒入了空間之中。
“這可不是一個學生對老師該有的態度啊。”
“人類，欺騙者，你就這麽想死嗎。”
律者狀態的西琳，踏著空中無形的階梯。一步一步走到天衑的麵前，三根暗似乎能夠穿透空間的長矛逐漸凝聚在背後。
“因為多了一顆寶石，加上不可控的崩壞能以及迴憶起曾經實驗的痛苦，導致暴走了嘛。”
“奧托，你還真是，令我欽佩…”
“算了，我的耐心，也差不多耗盡了。”
天衑用那雙看不出悲喜的眼眸瞟了一眼下方的奧托，手中的手杖伴隨著金光，化為了白金色的羊角權杖。
“好了，西琳，差不多該醒了。”
權杖光芒的照耀下，西琳眼中的瘋狂和憎恨逐漸消退，那份原本屬於西琳的純真重新迴到了她的身上，背後的那三把長矛也逐漸溶解在空間之中。
“人類…我有好好聽你的話…她們抓我的時候…周圍還有居民沒有撤離…我沒有引爆手中的空間能量…”
聽著懷中西琳的囁嚅，天衑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拍著。
“嗯…我知道…”
西琳本就是如此純真和善良的女孩，如果沒有那些人類自以為是的實驗的話。
“溫蒂，你去把琪亞娜帶迴來吧，我會讓其他人來幫你的。”
巨龍化作人形，降落在了天命空港，麵對著眼前的女武神和各類神機，溫蒂並沒有在意，至始至終，她的眼睛隻盯著站在最前方的三人，溫蒂認識其中兩位，麗塔和幽蘭黛爾，而最後一名，拿著水藍色長劍的少女恐怕就是天命的第三位s級女武神了。
“溫蒂小姐，我和姐姐來幫你了。”
伴隨著白與黑的漩渦，創和湮這對雙胞胎也各自站在溫蒂的身邊，
“那三個大姐姐，我們一人一個？”
湮隨意看了一眼，掌控“魂”之理的她，很快的就發現了那三位s級女武神的靈魂強度遠大於其他人。
“主人隻要求我們帶迴琪亞娜，盡可能別傷及她們性命。”
“我會打開領域的，她們不會失去性命。”
創的足尖清點，一道覆蓋整個天命空島的白色圖騰緩緩自地上浮現，又逐漸化為光點飄散在空中。
“溫蒂，小創，動手吧，我不想在這些人類身上浪費時間。”
湮從腳下的黑霧中拖出一把比自己還要高的黑色戰斧，目光盯上了麵前拿著冰藍色鐮刀的麗塔。
“那位拿著長槍的幽蘭黛爾小姐交給我，我也想看看，曾經我無比向往的s級女武神到底有多強。”
——————
“奧托，說實話，我很欣賞你任何時候都胸有成竹的樣子。”
“能將所有事都納入你的算計，不得不說，即使在我見過的所有人類之中，也找不出幾個能和你相比的。”
“但有一點…你忘記了。所謂賭局，是雙方各有籌碼且條件對等的情況下才算得上賭局。”
“而我和你的條件，從一開始就並不對等…”
聽見天衑的話，奧托的心裏久違的生出了名為不安的情緒，他已經不打算讓天衑配合他完成計劃了。他的本能告訴他，必須在這裏消滅那個男人，否則他上百年的努力都將白費。
“所有神機，所有鐳射炮，盡數標準目標，攻擊！”
奧托終究下達了命令，霎時稱得上這個世界最強的火力，朝著天空之上的天衑和她懷中的西琳傾瀉了過去。
“女王大人，既然您的騎士還未蘇醒，那現在就先由我來充當一下她的角色吧。”
天衑牽著西琳的手，緩緩的吻上她的手背。
“轟————”
數十道光柱和無數的導彈，擊中了天衑的位置，在空中形成了一朵極其壯觀的巨型焰火。
負責炮擊掩護的女武神隊長看著天衑被直接擊中，便拿起終端向奧托報告，
“主教大人，目標已被——————”
“那是什麽東西！！！”
有人指著那團爆炸形成的焰火，在那裏，一對不知道是何種生物的巨型雙翼自火焰中伸出，雙翼扇動，吹散了焰火。
天命空島上所有備戰的女武神，在此刻，見到了她們此生絕不可能忘記的景色。
那是幾乎不可能存在於世界的輪廓，在場的人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所看見的存在，或許稱其為神，都是在侮辱他。在場的人，在他的的身上，仿佛看見了世界，看見了世界之上的存在。
遠處被莉雅拖延的休伯利安上，她們也看見了這道傲立於天空的身形，德麗莎緊緊的抓住自己手中猶大的鎖鏈，努力壓製自己想要下跪的衝動。
唯有莉雅，看著那道身影，略有些可惜的感歎，
“這個世界，終究不足以讓主人展現他的全部啊。”
……
化為創世巨龍的天衑，用自己的右爪將西琳托至雙角之間，空靈如天啟般的聲音直接從在場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
“奧托…”
“這就是…我為這場賭局…所準備的底牌。”
“你…又該如何應對呢…”
奧托看著眼前的存在，臉上的輕鬆愜意以及不複存在，或許他現在應該祈禱自己眼前的一切，僅僅是夢境。
“準備…釋放崩壞裂變彈。”
“是…”
奧托下達了最終的命令，這是曾經殺死過第二律者的武器，也是奧托如今最後的底牌。
而溫蒂所在的戰場，幾乎是一邊倒的景象，雖然s級女武神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可以說是頂點的存在。但很可惜，三位s級女武神的對手的本質都並非人類。
她們之間無關乎實力的差距，而是存在本身就有著天塹。因此，在一開始互相試探之後，溫蒂帶著那對姐妹以幾乎碾壓的方式擊敗了三位s級女武神，將昏迷的琪亞娜帶了迴來。
“天衑哥哥，琪亞娜姐姐隻是陷入了昏迷，生命水平和靈魂水平一切正常。”
在重新化為巨龍的溫蒂的背上，創和湮這倆姐妹對昏迷的琪亞娜進行了一次完全的檢測。
確認琪亞娜無事之後，天衑重新看向了空島之上的奧托，
而奧托也將自己的目光望向了天衑。
“不知何處而來的存在啊，這是我最後的底牌。或許在你眼裏我這是無用的掙紮吧。”
“這三十三枚崩壞裂變彈，理論上可以在十二小時之內清除這個世界的表層生態圈。”
“這是我最後的底牌了…”
“裂變彈…發射！”
“空…零…”
天衑空靈的聲音自空中迴蕩，在這一刻時間仿佛也靜止了下來。
巨龍的雙爪緩緩相對，一顆海藍色的光球逐漸生成，三對大小不一的同心環以光球為中心不斷旋轉。
“界…滅…”
世界的時間恢複了流動，天衑手中的光球伴隨著流光與裂變彈撞在了一起。
但預想的爆炸並沒有發生，
在裂變彈接觸到光球表麵的同心環之後，便像是被橡皮擦除了一般，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消失了。
被同心環圍繞光球就這樣直接擊中了天命空島負責運輸的後港區域，在抹除了大半個天命總部之後，砸進了太平洋之中，在海洋之上形成了一個物理意義上的“坑”。
…
“這場賭局…你輸了…奧托…”
天命空島上的女武神都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她們活躍在世界各地抗擊崩壞的第一線，也曾麵對過像西琳那樣強大的律者。
但她們從未像現在這般無力，連奧托的嘴角，也隻剩下了顫抖的苦笑。
“那麽…作為敗者…準備好承擔代價了嗎…”
天衑的聲音再次從奧托的腦海中迴響。
他抬起頭，眼神巨震，奧托在天衑的龍爪之中看見了一顆白色的光球。他的靈魂在顫抖，他知道，那是他自百年前的某天開始就一直追求的存在。
“我知道…你想在我身上探尋的東西…是她…”
“對吧。”
“但…你輸了…你以一種最為愚蠢的方式…來追求你的目標。”
“這…便是你要承受的代價…”
“不————！”
巨龍的龍爪緩緩合攏，即便奧托的聲音顫抖著傳來，天衑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啪————
自爪間飄散出的些許微弱光點，此刻在奧托的眼中卻是無比的刺眼，而且在他看著那些逐漸消散的碎片之時，他驚恐的發現，自己記憶裏關於她的一切都在逐漸模糊。
“不…不…不要…”
“奧托…你不會死…這是我給你的‘祝福’，你…要為你曾經做過的一切…贖罪。”
在留下了對於奧托來說最為殘酷的“通牒”之後，天衑揮動著雙翼，化為殘影流光，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一旁的溫蒂和休伯利安甲板上的莉雅，則聽從天衑給她的命令，帶著兩姐妹和昏迷的琪亞娜，先行返迴箱庭。
隨著天命的慘敗，天命總部損毀大半，這場荒誕的賭局，終於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