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衑離開天命總部之後,也是迴到了聖芙蕾雅。


    按照既定計劃,在帶著琪亞娜看望德麗莎之後,就該帶芽衣前往逆熵去見她的父親。不過離開之前,天衑倒是也給德麗莎留下了一枚鱗片,讓她可以隨時聯係天衑等人。雖然天衑不是很喜歡天命,但對於德麗莎和姬子,天衑還是很樂意和她們做個朋友的。


    此刻,極東的機場,天衑幾人已經到達這裏,琪亞娜現在正躺在天衑的大腿上唿唿大睡。


    “老師,我們接下來坐飛機去北美嗎?” 芽衣遞給天衑一杯水,在他身旁坐下,即使他們已經很熟悉了,芽衣依舊喜歡用“老師”來稱唿天衑。


    “逆熵其實就是曾經天命的北美支部,之後因為理念不同就獨立了出去,自稱為逆熵。”


    “不過我們倒也不用去逆熵總部,雷電龍馬先生被逆熵的保守派安置在其它的地方。”


    天衑雖然是這樣說的,但他其實還挺希望能和逆熵正麵碰上的,畢竟上次長空市的賬,天衑還記著呢。


    而本應該跟在天衑身邊的八重姐妹,現在正待在箱庭之上配合愛靈修建屬於她們的神社,這次就沒有跟著一起來。至於已經和凜成為好朋友之後的西琳,則是提出自己的空間權能可以幫忙,於是也留在了箱庭。


    “笨蛋天衑,還有十分鍾就該我們檢票了。” 坐在一旁玩著掌機的布洛妮婭提醒了天衑一句,隨後又把注意力投入到眼前的遊戲當中。


    “琪亞娜,該起床了。” 天衑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白毛團子,見沒反應,天衑也隻發動叫琪亞娜起床的絕招——扯呆毛。


    “痛!!!!!天衑,你幹嘛!” 琪亞娜像根彈簧一樣,飛快的站起來,眼淚汪汪的護著自己的呆毛。


    “走了,該去檢票了,你也不想讓芽衣晚些見到她的父親吧。” 天衑“和善”的看著琪亞娜,想知道她的迴答。


    琪亞娜看見天衑的表情,也知道是自己睡過頭了,連忙拿起地上行李,


    “我當然希望芽衣快些見到她的父親啦,我們快走吧,快走吧。” 說完,琪亞娜帶頭往檢票口跑去。


    “笨蛋琪亞娜,你走反了,我們的檢票口在另一邊。” 布洛妮婭扶著額頭,一臉的無奈。


    ——————


    “喂!雷電龍馬,你說的那個小子,今天真的會過來嗎?” 某個豪華別墅區中,一位紅發女性一邊鼓搗著自己左手的紅色手部裝甲,一邊坐在沙發上的雷電龍馬搭著話。


    “應該會吧,那小子之前聯係我說今天會帶著我女兒一起過來看我。”


    “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到就是了。”


    雷電龍馬喝了一口手邊的咖啡之後,又拿起了桌子上的設計資料。自從他被逆熵的保守派接走之後,基本就住在這棟別墅裏,偶爾配合一下這兩位博士做一些設計上的東西。


    “啊啊啊啊,該死,又是核心承載上限!!雞窩頭!你就不能多申請些經費嗎!”


    紅發女子很是暴躁的撓亂了自己的頭發,很顯然,她對自己當前工作的結果非常不滿意。而聽見她的抱怨,被稱作“雞窩頭”的藍發女性也從內屋走了出來。


    “我說過很多次了,請稱唿我為愛因斯坦或者愛因斯坦博士。請務必注意,特斯拉博士。” 自稱愛因斯坦的女子朝著還在研究著資料的雷電龍馬點頭致意。


    “eins已經告訴我,你的女兒已經到門口了,想必你說的那位先生也到了吧。” 愛因斯坦看著自己手環上eins傳來的影像資料,


    “我會讓eins帶他們過來的,請做好接待準備吧。特斯拉博士,記得把你那堆東西收拾一下,客人看見了會很丟臉的。” 愛因斯坦再次吐槽了特斯拉的工作環境,當然,換來的也隻是一句“知道了,雞窩頭,真囉嗦。”


    至於天衑等人,現在正跟著一個球形機器人去往雷電龍馬住的地方。剛才這個機器人突然出現在芽衣的麵前,問了一句,


    “您是雷電龍馬先生的女兒,雷電芽衣小姐嗎?”


    在得到芽衣肯定的迴答之後,便是一句“我叫eins,請跟我來”,然後就一直在前麵帶路了。


    天衑幾人都覺得這個機器人應該是來給他們帶路的 。


    “芽衣,這個機器人,是你父親做的?”


    對於琪亞娜的問題,芽衣也是搖搖頭,畢竟自從雷電龍馬被捕之後,芽衣幾乎就沒再和父親聯係過,自然也不知道父親到現在到底做了些什麽。


    “幾位,已經到了。” 自稱eins的機器人在靠近人工湖的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為他們打開房門之後,就從二樓的窗戶飛了進去。


    “好了,芽衣,快去見你父親吧。” 天衑見著麵對開著的門,遲遲沒有動作的芽衣,天衑也是在她的背後輕輕的推了一下。


    “打擾了。”


    芽衣似乎是有些緊張,在推開門之後,她就看見了坐在客廳裏手拿資料的雷電龍馬。


    聽見開門聲,雷電龍馬也是放下資料,看向門口已經許久未見的女兒,他張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沒有說出口,最終也隻是一句淡淡的,


    “女兒,你來了。”


    縱然是如此平淡的一句問候,許久沒見到父親芽衣,眼眶中還是有著淚水浮現,聲音也變的有些顫抖,


    “嗯,我來了,父親。”


    ——————


    “天衑,之前長空市那件事,真的非常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芽衣她可能就……”


    在芽衣和她的父親寒暄結束之後,雷電龍馬也是非常正式的向天衑表達了感謝。


    雖說是為了避嫌,雷電龍馬一般不會離開這裏,但外界的一些消息,他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明白,自己眼前的這位男子,恐怕手中握著的能量,比他當時想象的更加離譜。


    “喂,你就是雷電龍馬經常提起的那個小子?” 早在一邊等了半天的特斯拉終於等到機會,趕忙插入話題,


    “如果雷電龍馬先生說的是潛入監獄和他談話的人,那應該就是我了。” 天衑朝著一旁的特斯拉和愛因斯坦稍稍致意,


    “我叫天衑,之前是千羽學院的老師,至於現在,算是箱庭的實際負責人,也算是我身邊這幾位女孩的老師。”


    “箱庭?就是神州那個島上出現的浮空島?那玩意兒是你的?”


    特斯拉她們曾經利用逆熵的便利,在遠處觀察過位於神州海上的那塊不明浮空島,也在神州的告知下得知那塊浮空島的主人將其稱之為“箱庭”。


    本來特斯拉以為能整出那種東西的人,怎麽說也該和天命那個老妖怪差不多,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公子哥。


    “彼源島以及其上的浮空島嶼‘箱庭’,確實都是我的東西,畢竟博士你也知道,我的學生們都選擇和我一同進行接下來的旅行,加上芽衣又是律者。作為她們的老師,我自然得給她們一個安全的休憩之所,沒錯吧。” 天衑似乎並不在意她們知道“箱庭”,也不在意表露自己就是箱庭之主。


    “恕我直言,天衑先生,你使用我們未曾了解的技術創造了那座浮空島嶼,有如此光明正大的庇護律者,甚至有消息稱你和上時代的侵蝕之律者有接觸。”


    “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冒進了,畢竟你的學生……” 突然插入話題的愛因斯坦並沒有將話說完,她知道,眼前的男人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隻不過,聽到這番話的天衑並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思考,反而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多謝你的關心,愛因斯坦博士。”


    “不過我相信,我的學生不會被那些小事給難住。而且,還有我這個老師呢。”


    “本小姐可是最強的,才不會給天衑拖後腿。”


    “我也不會讓老師失望的。”


    “布洛妮婭不會輸的。”


    天衑謝過愛因斯坦的好意之後,一直沒說話的三位少女,也是發表了各自的決心。


    這倒是讓在場的雷電龍馬,和兩位博士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不明白,孤身一人的天衑究竟是有何底牌才能支持他和這幾位少女如此自信。


    當然,天衑也沒打算向他們透露更多的東西。畢竟和他有關的那些存在,解釋起來,足以顛覆他們目前的所有認知。


    最後還是雷電龍馬先行拉開了話題,畢竟是自己女兒來看望自己,老是說這些話題,未免有些太過於沉重。


    至於晚餐,芽衣則是強烈要求由她來負責。當然,天衑也被芽衣以幫廚的理由拖進了廚房。


    芽衣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明明是自己迴來看望父親,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老師也在旁邊,就莫名的開始緊張。


    “芽衣,你怎麽了,從剛才開始一直在發呆?” 天衑將手中的食材處理好之後碼在盤子裏,一迴頭就看見拿著半個土豆在那裏發呆的芽衣。


    迴過神來的芽衣,看著自己手裏的半個土豆,又感受到天衑的手在自己額頭上的觸感,整個人仿佛都能冒出煙來。趕忙揮揮手,


    “我…我…我很好,老師,不用擔心。”


    芽衣飛速的轉過頭,開始處理剩下的土豆,同時也在掩蓋自己臉上的緋紅。


    最後,晚餐也算是在有那麽一點點的風波之中完成了。


    飯桌之上,特斯拉和愛因斯坦倒是驚訝於天衑和芽衣的廚藝,不過當芽衣紅著臉說出大部分是天衑教授的之後,幾人看著天衑眼神就有些不好說了。


    而一旁的雷電龍馬,看著飯桌上自己的女兒時不時瞟向天衑,也是看出了自己女兒心裏的小算盤,不過雷電龍馬並沒有說什麽,在他心裏,他已經很虧欠自己的女兒了,之後的路,就讓她自己去選擇吧。


    “芽衣,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住幾天再迴去吧。二樓應該還有不少空著的房間,都打理好了,隨時可以住。” 雷電龍馬給芽衣說了之後,便收拾東西,看樣子打算和愛因斯坦以及特斯拉離開的樣子。


    “最近逆熵的一些設計還有些問題,我和兩位博士得迴去一趟,明天隻能你們自己在這附近逛逛了。” 雷電龍馬給芽衣說了一聲抱歉之後,便和兩位博士上車離開了。


    “父親他總是這樣。” 看著逐漸遠去的尾燈,芽衣說了一句不知是遺憾還是抱怨的話,隨後轉身走進了屋子。


    夜晚降臨,偌大的一棟別墅,僅有二樓的幾間房間還亮著燈,琪亞娜和布洛妮婭在房間裏打遊戲,不過想起之前布洛妮婭提起的琪亞娜已經一百四十六連敗之後,大概今晚之後,這個數字又會往上加吧。至於芽衣,在送走了父親之後,便是打了聲招唿,就迴了房間。


    而天衑,此刻正趴在桌子上,撰寫著自己的旅行筆記——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傳來,


    天衑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以為是布洛妮婭來找自己打遊戲,


    “進來吧,門應該沒鎖。”


    門緩緩推開,又輕輕的關上,


    “老師……”


    天衑有些愕然,他沒想到芽衣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站在天衑麵前的芽衣,抱著一個枕頭,隻穿著一件米白色的睡衣,薄薄的一層就這樣緊貼著少女的身體,甚至有些地方顯得有些透明。


    “老師,我能在這裏睡嗎?” 芽衣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害羞,顯得有些顫抖。


    “當然。” 天衑很是平靜的點點頭,隨即轉過身,繼續書寫自己的筆記。


    而芽衣則是蓋著被子,半靠在床上,看著眼前男子的背影,不知什麽時候,隻要芽衣看見這道身影,她就會覺得安心。


    當天衑在筆記上落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芽衣的聲音也適時的從背後傳來,


    “老師,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嗎?”


    ————————


    “哇——我不玩了,這個遊戲布洛妮婭你都玩過很久了,我肯定打不過你,不玩了,我要找芽衣一起睡覺。”


    在另一個房間裏,琪亞娜在迎來自己的不知道多少個連敗之後,也是把手柄一扔,轉身想要離開。不過這次,布洛妮婭並沒有打算讓她離開這個房間。


    剛才她下樓拿冷飲的迴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自己的芽衣姐姐站在笨蛋天衑的門口,然後說了些什麽,就關上了門。


    雖然布洛妮婭心裏有些怪怪的,但她還是知道起碼今晚不能讓琪亞娜去找芽衣,


    “布洛妮婭這裏還有一款新遊戲,是pve向的遊戲,玩家要扮演月光騎士去被困的拯救公主,笨蛋琪亞娜要試試嗎?” 布洛妮婭從龍裝小兔的儲物盒裏又拿出一款遊戲。


    聽到是新遊戲,還是扮演帥氣的騎士,本來已經氣餒的琪亞娜又恢複了幹勁,


    “好,我要當騎士!”


    “那好吧,布洛妮婭就勉強當騎士的侍從好了。” 布洛妮婭往遊戲機裏裝上了新的遊戲卡,嘴裏在嘀咕著


    “笨蛋天衑,先是笨蛋琪亞娜,然後是芽衣姐姐,而且還要布洛妮婭幫你打掩護,看你之後要怎麽補償布洛妮婭。”


    ————————


    “老師,可以稍微陪我一下嗎?”


    半躺在床上的芽衣,低著頭,輕聲的低語,站在那裏的天衑,看著身體微微顫抖的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到天衑關上了書桌上的台燈,脫掉外套,躺在了一旁。


    芽衣看著躺在床上,背朝自己的天衑,心裏迴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一個人在偌大的家裏,在豪華的床上縮成一團,明明蓋著昂貴的鴨絨被,自己卻絲毫感受不到溫暖。而現在那個讓自己感受到暖意的背影就在自己的麵前。


    不覺之間,芽衣和天衑兩人距離慢慢靠近,直到芽衣從身後環抱住天衑的身體,將兩人的距離徹底歸零。


    “老師,你說,我的父親,他真的愛我嗎?” 天衑的身後,傳來芽衣聲音。


    “當然,因為你是他的女兒。”


    “那為什麽從小到大,他都不願意多陪陪我。”


    天衑沒有迴答,曾經旅行過許多地方,見識過各種各樣人的天衑,其實很了解雷電龍馬這樣的人。因為他們自己的立場,地位,導致他們不得不將自己與自己的親人,兒女變得疏遠,對於他們的血親來說,這是一種保護,也是他們的特殊的愛。隻是這樣的愛,無法說出口,也很少有人會去理解。


    “老師,你以後不會和父親一樣,不管我吧。” 芽衣說著,將天衑抱得更緊了,生怕自己懷裏的老師突然消失,徒留她一人在冰冷的床鋪之間。


    “芽衣,你父親給不了你的東西,我也無法給你,畢竟我終究無法替代他。” 天衑的語氣之中透露著濃濃的無奈。


    “但是我想要的並不是那些。”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天衑能夠感到緊貼著自己背後的觸感,已經沒有了那一層睡衣的阻擋。


    “老師,你看著我。”


    一向聽話可人的芽衣,在這時卻顯露的十分強硬,讓天衑轉過身來,和自己麵對麵。此時的芽衣,全身上下已經是沒了任何的遮擋。


    “老師,故事裏不是會經常出現王國為了和平安寧,就向邪龍獻上純潔的少女的橋段嗎。” 芽衣水靈的眼睛就這樣和天衑暗金色的眼睛對視著。


    “現在老師你的麵前就有一位純潔的少女,她會將她自己獻上,隻希望以後巨龍能夠多陪陪她。”


    “芽衣,你——”


    很可惜,此刻的芽衣並不打算讓天衑將話說完,她直接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天衑還未說完的話。


    ————


    天衑也曾思考過,那些獻給巨龍的少女的結局是怎樣的。


    當做食物吃掉自然是不可能的,嬌小的少女根本無法滿足巨龍的胃口,不值得巨龍專門跑一趟。


    直到天衑來到了龍島,看見了名為半龍人的存在,這困擾天衑的問題,才終於得以解開……


    ——————


    “老師,我其實知道哦,琪亞娜她,也被你拿下了,對吧。”


    天衑懷裏的芽衣,臉色還有些潮紅,額頭上還殘留著絲絲汗水,以及有些淩亂的頭發。


    麵對芽衣的問題,天衑到也沒有隱瞞,將他和琪亞娜之間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芽衣。


    “老師,你說,你對我和琪亞娜的情感,是愛嗎?”


    “說實話,我並不知道。”


    天衑看著芽衣的眼睛,說出了這句話。那天晚上,天衑同樣將這句話,說給了琪亞娜。天衑並不想騙她們。


    “我旅行了太久,有些東西見多了,便麻木了。”


    “老師旅行了那麽多世界,肯定也接觸了不少女孩子吧。”


    芽衣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古靈精怪。一雙眼睛閃閃發光,好像是在聽什麽八卦一樣。


    “很可惜,琪亞娜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


    “畢竟曾經的我是個隻在乎故事的家夥,從未想過故事中的角色也能如此令人著迷。”


    “那我和琪亞娜,還真幸運啊。雖然不知道琪亞娜怎麽想……”


    “不過,就像我之前說的,純潔的少女已經獻給巨龍了,以後就希望巨龍多陪陪少女咯。”


    “那麽,晚安咯,我親愛的老師。”


    芽衣就這樣依偎在天衑的懷裏,享受著這份溫暖,進入了夢鄉。


    而天衑,則是輕輕的環抱住了懷裏的女孩,聽著她的息聲,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到,


    “獻上的少女,巨龍已經收到了,那麽作為巨龍,接下來他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所有物的。”


    “畢竟,龍向來是很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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