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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一絲古怪的神情,張翠山緩緩開口:“算了,今天放過那個無良的紈絝弟子,咱們迴去再從長計議。”


    以周若水和自己二人的實力尚且不是朱向天之敵,而方才的一掌明顯是手下留情,做人要知進退,若是給臉不要臉,再糾纏下去的話,就太不講究了。


    “為什麽?”周若水和段默同時問道。


    望著飄然遠去的朱向天的背影,張翠山神情複雜,此人明明可以將己方三人重傷,可卻屢屢手下留情,實是讓人費解。


    “這位仁兄對咱們一再放水,莫非你們沒有感覺到嗎?”張翠山看著周若水問道。


    “他的功夫確實遠在我等之上,可是倉促之間沒能將力道使將出來也是常理。”周若水略一思忖,給了這麽一個牽強的理由。


    張翠山一聽翻了個白眼,看著周若水一副白癡般的眼神:“他出掌沒有力度,那你的長劍怎麽會斷為兩截?”


    後者這才恍然大悟:“看來他真的沒有傷我們之心,可此人明明是華府的大管事,為何會對咱們手下留情?”


    追殺平不語之時曾蒙此人指點路徑,帶贈了一支長蒿,張翠山把此事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隻是此人實力太強,以力相抗絕非易事。”在段默的扶持下,張鬆溪邊走過來邊道。


    “這算什麽,若是我大師兄來了,像他這樣的十個都提白給!”聽到眾人誇讚朱向天的身手,周若水不服了,忍不住抬起百裏無名。


    數年前,在峨嵋山時曾與百裏無名有過一麵之緣,當時百裏無名不顯山不露水,隻是氣度較之常人超脫了一些,此時聽周若水提起,張翠山知其所言非虛,刹那間,對此人的實力向往無比。


    “放心,恩師說過,咱們兄弟七人中以你的悟性最高,日後你也能達到這等境界的。”張鬆溪見張翠山略有失落,開口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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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管事,你可將那四人殺了?”華三少玩命地逃迴華府之後,發現朱向天竟然早自己一步而到,心下暗服此人輕功蓋世,但他更關心張翠山等人的死活。


    “朱某實力不及,奈何不得那小道長等人,隻是盡力將其阻住罷了。”朱向天淡淡地迴了一句,顯是對華三少的命令不屑。


    “以你準宗師級別高手的實力對付幾個一流的人物豈不是手到擒來,又怎會殺他們幾個不得,分明是敷衍了事!”知道那四個無恙,華三少的臉頓時拉了下來。


    “沈老弟身患有恙,莫非你不知道麽?”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門外出現了一個眇了一目的老者。正是華家的老家主華無道。


    “朱向天見過家主!”朱向天躬身對華無道行了一禮。


    “無須多禮,朱兄弟,你的內傷還壓製得住吧?”華無道關切地問道。


    二人的關係不似主仆,反而隱隱有著並駕齊驅之勢,朱向天雖是以仆人自居,但是華無道卻對其敬重有加。


    昔年朱向天與人比武失利,受了重傷,又逢仇家登門,雖然那幾個仇家實力遠不及他,可是重傷之下,十成的本事連一成也用不上,其時華無道適逢其會,出手將那三人給打發了,自此之後,朱向天就以奴仆自居,而事後華無道發現其修為猶在自己之上,心下愈發對其看重,對其以兄弟之義相待。


    “屬下多謝家主所贈的千年首烏,隻是近年來陰寒之力愈發肆虐,朱某已是有心無力,過一天算一天了。”朱向天說到這裏,雙目的神光已然消逝,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出一絲準宗師的風采。


    “可惜朱大叔一身的本身了,小侄自當盡力為您尋訪名醫,早日去掉這個病根。”一個麵目清秀的年青人在旁安慰朱向天,此人正是華家的二少爺。


    “二少有心了,朱某在此謝過。”似是知道自己的內傷無藥可治,朱向天心灰意冷。


    “哼!”見老父和二哥都對朱向天迴護,知道自己也奈何不了這個功力奇高卻又不對自己出力的大管事,華三少拂袖而去。


    “朱老弟,都怪老夫自小寵壞了華雄,這小子不懂事,你且莫往心裏去。”華無道對這個幼子也極為無奈,他的生母死得早,是以最受自己的寵愛,哪知這廝的性情竟是越發的囂張跋扈,連朱向天都不放在眼裏了。


    “爹,老三一向是這個樣子,您也不是不知道。”似是對這個胞弟有些不滿,華二少在老父的麵前也不為其添好話。


    華家家大業大,為濟南府的第一世家,這麽大的勢力若是說內部能團結一致自然是好,可三兄弟各懷心思,無不想日後成為整個家族的話事人,是以三人多有不合,想讓老二為老三美言,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待得室內隻剩下華無道和朱向天,前者忽地問道:“老三這次到底得罪的是什麽人,莫非有什麽來頭麽?”


    “實不瞞家主,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頭,但此人的身手不亞於一流巔峰的好手,可年紀卻絕不超過二十歲,我懷疑是某個大門派的弟子。”


    朱向天隻是迴答了一部分,其實他從張翠山的功夫中已經猜測出了幾分端倪,隻是怕說出來嚇壞了華無道。要知道張三豐可是名垂江湖幾十年的武林頂級高手,若是震動了此人,十個華家也惹不起。


    “朱兄弟真的沒有實力拿下此人麽?”一向深知朱向天實力的華無道對此頗有些懷疑。


    “老實說,若是勝過此人,朱某能做到,可若是以死相拚,屬下有傷在身,怕是力所不及。”這話說得有些不盡不實了,憑此時張翠山的修為,哪怕是朱向天以五成的內力壓製內傷,也足以擊敗前者。


    隻是朱向天此人一向光明磊落,對行事好惡無常的華三少有些看不慣,之前平不語被張翠山所殺還是得自己指點才能完成,實是對這個少年心存好感,不忍心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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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府後院。


    “大哥,小弟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段默雙腿有疾,不能下跪,隻能坐在輪椅上對張翠山重重地點頭。


    “三弟,你說這話就重了,你俠骨仁心,對於家的援救之德有目共睹,更何況你與我一見如故,何必如此見外,而且自從你救我四哥的那一刻起,咱們就是兄弟了。”張翠山也是事後知道段默偷襲華三少救了垂死的張鬆溪一命,而之前他本就對這個身殘誌堅的少年心有好感,此事的發生無疑令二人之間的感情更近了幾分。


    段默的性格很是強硬,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這樣的人,作為朋友來說確實相當不錯,但他卻有著天生的缺陷,在這種情況下想以一己之力報得父仇,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偏偏他心氣盛,天生好強,求人的話很難開得了口,張翠山很是了解他的心思,遂許諾道:“段叔父一生仁義,這樣的人不能枉死,張某既然認了你這個兄弟,那你的事就是張翠山的事,那華雄雖是仗著有高手相護逃過一劫,但不代表他的運氣會永遠這麽好,張某在此立誓,今日是臘月初九,十日之內,必有取其性命之道,既平了諸位今日之怒,又要慰了段兄弟的殺父之仇。”


    他這番話說得斬定截鐵,顯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撲嗵一聲,段默從輪椅上強行立起,朝張翠山重重地跪了下去,後者待要相扶,哪知段默不肯,硬是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抬起頭來,雙目垂淚道:“段默自幼喪母,全靠父親一手養大,若是兄長能幫我報得父仇,段默無以為報,日後但憑驅策!”


    張翠山一諾千金,於家遭遇危難之時毅然決然挺身而出,最終謀劃加本身的實力,消滅了黑風寨。是以段默知道他的能力不凡,自是深信不疑。


    “從現在開始,我要閉關幾天,研究一下怎麽對付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華府大管事,相煩於家主幫忙準備一間小院,也沒別的要求,隻要安靜就好。”


    領悟武學自然需要靜所,於洋自是照辦。


    哪知過不一日,張翠山就垂頭喪氣地跑了出來,段默以為其已然出關,興奮地道:“兄長,你是不是領悟出絕世武學,有打敗那華府大管事的把握了?”


    沒好氣地看了段默一眼,張翠山苦著臉道:“別提了,我有事要你去做!”


    原來,張翠山憶起與朱向天交手時的情景,隻覺此人不僅內力精湛,對招式的領悟更是前所未聞,沉思良久之後,竟是隱有所得。


    其功夫的特點快的同時蘊含的力道亦是深厚無比,以張翠山此時的內力,勉強也能以快拳出擊,但卻無法將五成以上的內力運用進去,可見這門功法,實是了得。


    張翠山靜坐一日,終於將這門功法給推算了一個梗概,時值寒冬,樹葉已然脫落,唯有青鬆依然倒立,那一顆顆鬆球垂垂欲落,飄忽不定,正成了張翠山練功的好靶子。


    鬆球雖是堅硬,以張翠山此時一流巔峰的實力,想要碎之卻非難事,難就難在隨風搖晃的鬆球難以定向,他一拳擊出,力道足以將鬆球擊成粉末,可是風向無定,強大的力道使得空了的感覺卻是令他頗為難受。


    鬆球能隨著風力搖動,而以朱向天的速度竟是能在搖動之前的一刹那抓住風向的軌跡,從而坐到一擊製敵,單是這份眼力已非常人可及。


    而內力運轉的技巧則是另外一個要素,張翠山腦海中靈光一閃之下,他想起了飛梭之法,若是將飛梭之法融入槍法之中,豈不是就可以做到這一點,這才巴巴地跑出來找段默,後者鍛造之術不凡,煉出一把鐵槍自不是難事。


    根據飛梭的形狀,段默親手為張翠山設計了一款槍頭,又將自己珍藏的寒鐵、精金打造了一把鐵槍,槍身長約四尺,槍杆據中可折疊,張翠山憑著領悟出朱向天的招式,再印證本身所學,苦思三日三夜,終於自成一式,以槍法施展出來,竟是不亞於初次使用飛梭的全力一擊。


    既然段默為他打造的這把槍稱之為輪迴槍,那創出的這一式功法就叫輪迴第一式。自此,他的實力更是上了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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