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沿感覺時間有點晚了,燒烤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帶他迴去了,李溫文卻說她還沒和花花玩夠,讓他們再坐一會兒。


    萬佳去弄燒烤,程沿不好意思一直坐著就跟過去幫忙了。


    程沿一走李溫文就霸占了程沿的位置,喝了兩瓶啤酒有點上頭拉著omega說道:“我跟你說啊,那個小鬼肯定喜歡你,你別聽他瞎說。”


    他不語看著李溫文。


    李溫文解釋道:“他今天一晚上眼睛都沒離開過你!你吃不完的他都吃了,讓你吃別人剩下的東西你會吃嗎?”


    他搖頭。


    “是吧?嫌都嫌棄死了!如果是你喜歡的人,你還會嫌惡嗎?”


    “會。”


    李溫文一時啞口無言,腦子宕機了片刻,隨後立馬道:“你看,就算是喜歡的人你都會嫌棄,更何況是不喜歡的人或者普通朋友,誰會吃別人剩下的東西?他肯定喜歡你!”


    “這種純情小男孩估計連戀愛都沒談過,隨便說兩句臉就紅了。他們這種年紀正是容易春心萌動的時候,這個年齡段對愛情無非就兩種想法,一是覺得憧憬、好奇新鮮,二是尋求忠貞不渝,最可笑了!追求什麽內心契合、是一心一意,嗯?還有什麽…靈魂伴侶?哈哈哈天真的很……”


    李溫文說完身子一仰靠在座椅上大笑:“噗哈哈哈…這種小孩你要給他畫餅,給他畫好看又別切實際的大餅。”


    想想自己當年也是這麽可笑。


    “什麽餅?”程沿把烤好的東西拿過來道,怎麽突然大笑起來了?


    “沒什麽,我說這個燒烤應該夾個餅哈哈哈……”李溫文起身搖搖晃晃地往自己座位上走。


    “她跟你說什麽了?”程沿問道。


    “她說你是純情小男孩。”


    “誰是純情小男孩啊?你別跟他亂說,他的情況不一樣。”程沿把烤串放在盤子裏,看向李溫文不悅道。


    李溫文突然轉身抓住花花的項圈,指著它的鼻子問:“你是純情小男孩嗎?嗯…你不是,因為你到處騎小母狗已經被絕育了哈哈哈!”


    “誒?那我們這兒誰是純情小男孩呢?餅幹,是你嗎?”李溫文又把目光轉向餅幹。


    萬佳拿著烤好的串過來好奇道:“什麽純情小男孩?餅幹不是母的嗎?”


    程沿憋得臉色通紅,迴到位置上好半天沒說話,幾個人又閑聊了幾句,約好明天一起吃飯就散場了。


    ……


    木屋庭院


    洗漱完程沿找手機向心理醫生報備他今天的情況,這才想起來忘了給他吃藥。他這種情況需要藥物控製,尤其是厭食症這一點。


    程沿從行李箱裏把藥拿出來,按照醫囑配好藥物數量,順便把箱子裏給他準備的衣物全部拿出來,準備把他的東西拿上去。


    “咚咚咚!”


    上樓後,程沿在他臥室門口敲了好幾次門裏麵都沒動靜。奇怪,這就睡著了?


    平時一點動靜他就會被驚醒,自己這樣敲門他都沒反應,難得不在裏麵?


    “你在嗎?我進去了啊。”程沿有些急躁,嚐試扭動門把手。


    門沒鎖,但屋裏也沒人。


    程沿心中不安放下東西出去找他,看到洗手間半掩著的門和燈光後,喊了一聲:“你在裏嗎?”


    無人應答。


    “你在裏麵就說句話,別讓我擔心。”


    裏麵還是沒有迴應。


    程沿覺得不對勁疾步衝了進去,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赤裸著半身的omega昏倒在地上,地上全是鏡子碎片,空氣中還彌漫著嘔吐物的酸臭味兒。


    抬頭看去,洗手池上的鏡子裂痕從中間向四周擴散,大量碎片脫落,水槽裏還躺著破碎的玻璃洗漱杯“屍體”。


    程沿嚐試叫醒他無果,彎腰把人橫抱起來離開浴室,瘦弱的omega靠在程沿胸口唿吸微弱。


    這個omega抱在懷裏特別輕。


    脫了衣服身上隻剩骨頭,就連肩胛骨都可以看清輪廓,肋骨更是清晰可見。他以前的日子過得究竟是有多苦,被人摧殘成這樣。


    程沿把他送迴房間蓋好被子後,找出空調遙控器調成製暖模式,也不知道他在裏麵暈倒多久了,如果自己今天晚上沒上來送藥,這家夥會不會凍死在洗手間?


    好在生命體征平穩不用送醫院,等他醒過來就行了,他這種情況也不是送醫院就能解決的。


    他好像特別討厭穿白褂子的人,送過去又不知道要鬧出什麽亂子。


    床上的人眉頭緊皺睡得很不安穩,程沿坐在床邊撥開他臉上的碎發,釋放了一些安撫信息素給他。


    他們的信息素契合度應該挺高的,隻是程沿沒聞過他正常的信息素無法確定在什麽高度,上次的情欲信息素對這個omega影響很大。


    程沿看著他削弱的臉頰歎了口氣,今天吃的全吐出來了,這樣下去什麽時候養的好?床上的人睡著後對程沿的信息素沒那麽排斥了。


    破碎的鏡子、赤裸的人、衛生間的嘔吐物,這些組合起來不用過多思考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大概是厭惡鏡子裏的自己所有才砸了鏡子,最後應激產生惡心嘔吐暈厥。


    程沿在他房間坐了一會兒,等他平穩入睡後才出去。


    收拾洗手間時發現鏡子碎片上有血跡,心中鬱悶剛剛好像沒看到他身上有傷口啊,是自己太大意沒注意到嗎?


    碎片上血跡也不多傷口應該不深,現在三更半夜的那個omega又睡著了,自己實在不方便折返再給他檢查一遍。


    衛生間收拾幹淨後,程沿找了個應急醫藥箱放在他床頭就下樓了。


    ……


    翌日


    在部隊久了程沿就形成了生物鍾,早上6點準時清醒。不過現在離開部隊了cao的上班時間是8:30,程沿現在就會強製自己睡到7點再起床。


    8點左右程沿上樓叫他起床,準備帶他早餐。他臥室的門開著裏麵沒有人,人在二樓自帶的小露台上坐著。


    程沿走過去道:“幹嘛這是?”


    “看日出。”他道。以前從未認真看過的景象,在長達30年的不見天日,時過境遷後,竟顯得如此珍貴。


    “起那麽早啊。日出看完了,我帶你去吃飯吧,我看這邊早餐弄得還不錯。”程沿道。


    “嗯。”他要吃飯。


    鏡子裏的自己像個怪物,他已經太久沒有觀察過自己了,也不想看自己不堪的模樣。


    “你們真的會放我走嗎?”他起身後突然問道。


    “當然是有前提條件的。”程沿轉身看向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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