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幫不了我。”林哲說道。


    沈知節也沒再強求,開車把林哲帶迴了自己家。沈知節的家裝修得更為奢華,但並不浮誇。


    林哲換拖鞋時,不經意間注意到玄關上擺放的全家福,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後指著上麵那個高大的男人,好奇地問道:“這是你的alpha嗎?”


    “是的。”沈知節微笑著迴答。


    “這是你的兒子?”林哲的指尖撫過相框上少年明媚的臉龐,問道。


    照片中的少年大概14歲左右,和沈知節長得十分相像,多半也是個omega。


    沈知節今年37歲。


    “嗯。”沈知節應了一聲,臉上依然帶著那淡淡的笑容。


    “笑容很燦爛,一定很幸福吧。”林哲將相框擺迴原位時,無意間看到相框後麵標記的日期:2022.7.8。


    這張照片是四年前拍的,按照人類的社會成長環境推測,那個孩子現在應該在讀大學。


    沈知節沒再接話,似乎並不想提及自己的兒子,轉身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


    “你的alpha呢?”林哲又問。


    “在工作,溫水可以嗎?”沈知節取出一隻水晶杯,詢問道。


    “可以,謝謝。”這麽晚了還在工作?


    沈知節雖然是個omega,但他有178cm,在omega裏算是很高挑的。


    林哲雙手捧著杯子小口地喝著水,沈知節坐在林哲旁邊,道:“樓上有幹淨的客房,你今晚可以留在我這兒。”


    “謝謝。”林哲微微點頭。


    “人類社會住的習慣嗎?”沈知節詢問道,似乎對林哲很了解。


    林哲並沒有直接迴答“是否住得習慣”,緩緩說道:“我的愛人在這裏。”


    不過,也不重要了。


    “沒關係,幾十年對你來說並不長。已經很晚了,我帶你去休息吧。”說著,沈知節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淩晨12點了。


    安排好林哲後,沈知節迴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像是在等人,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


    淩晨兩三點左右,林哲突然被人叫醒,昏昏沉沉地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在程沿焦急的麵龐上。


    “你們還是當麵聊一下比較好。”沈知節穿著藍灰色質地輕柔的蠶絲睡衣,靜靜站在床頭,雙手抱在胸前。


    “損壞的大門你要賠。”沈知節眼神冷漠地掃了程沿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你竟然還睡得著,你的心可真夠大!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費勁嗎!還敢隨便跟別人迴家,也不怕被人賣了,你是不知道自己多值錢嗎?快起來跟我迴去。”程沿一臉惱怒地把人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林哲甩開程沿的手又重新鑽進被窩,背對著程沿。


    “賴在別人家合適嗎?你不跟我迴去,你能永遠住在這兒嗎?這裏又不是你家,別胡鬧了!”程沿掀開被子斥責道。


    程沿說的沒錯,這裏不是他家,程沿的家也不是他的家了。


    林哲傷感地搶迴被子,程沿順勢把人拽進懷裏,輕聲哄道:“好了,媳婦兒,我錯了,我不該丟下你的。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跟我迴家吧。”


    “滾開!別碰我!”林哲一把將人推開。


    程沿猝不及防地從床上摔了下去,呆愣了許久。


    林哲也有些錯愕,他沒用那麽大的力氣。


    程沿起身後,直接把林哲從床上拽了下來,說道:“跟我迴去!晚上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跟你道歉。我也不知道我當時發的什麽瘋,沒控製住自己,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你也別鬧了,迴家。”


    林哲被他粗暴地拖下床後,怒視著他道:“程沿!我對你的容忍是有限的,你不要一再挑戰我!”


    程沿看著他,一陣深深的無力感襲來,語氣低沉道:“你別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林哲看了程沿許久,神色複雜,雖然這六年對他來說隻是他漫長生命裏的滄海一粟,但程沿是他第一個試著去愛的人。


    沒想到最後隻換來“不值得”這三個字。


    程沿捧著林哲的臉頰,四目相對,語氣虔誠又真摯,他道:“我愛你,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你知道我迴去找不到你的時候有多著急嗎?我錯了,我不該和你鬧脾氣扔下你不管。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他覺得自己當時肯定是瘋了才會扔下林哲,他明知道林哲沒有依靠。


    “我不原諒!你對我做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林哲扯開程沿的手說道,“你不愛我了,你就放開我好不好?”


    程沿在他心口插了一把無形的利刃,將他對程沿最後的愛意全部流放,讓他原本枯萎又綻放的心野再次迴歸於貧瘠和荒蕪。


    “我愛你,19歲就愛你,我會一直愛你。你也愛我好不好?”程沿執著地再次將林哲圈進懷裏,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們迴家吧。”


    迴家……


    他再也沒有家了……


    原本他以為他和程沿的那個房子就是家,可現在,它不是了。


    但他也隻能迴去,他不能一直住在沈知節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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