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其實很清楚,他被夜郎會的這名朽木般的老者給盯上了。


    對方像是一樁朽木,卻也像是一頭偽裝起來的猛獸,隨時要擇人而噬!


    對方一定是在他剛靠近時,就察覺到了巫神麵具的氣機!


    盡管麵具的易容效果天衣無縫,盡管齊天偽裝得也很好,渾然一體幾乎毫無破綻,可麵具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正如他之前擔心的那樣,麵具太獨特了,畢竟是被程慕利稱為巫神神器的東西,其本身的氣機根本不可能完全隱藏起來。


    盡管麵具本身就能遮掩氣機,但它自身的詭異氣機,對某些人而言會很容易被察覺到。


    毫無疑問,這老者就是這種人!


    齊天甚至都能從他身上,感知到類似那個祭壇上的那種氣機,跟麵具的氣機如出一轍!


    所以,對方察覺到了麵具的氣機,鎖定了他!


    但對方應該並不確定,才會滿是疑惑地留下他,進一步詢問情況。


    齊天別無選擇,他很清楚如果一個迴答不慎重,很可能就會被當場拿下。


    至於反抗,本來是有些信心的,但是靠近這老者之後,卻覺得難度很大。


    因為對方蒼老的狀態下隱藏的氣機實在有些恐怖,再加上對方氣機本身的特殊性,整個人極度危險!


    真要是動手的話,如此近的距離之下,齊天甚至懷疑自己可能會被秒殺!


    但偏偏他已經沒有退路,那就隻能賭!


    所謂的張根寶姚老仙,便是齊天的賭注。


    張根寶大概無人知曉,因為這家夥就是一個在山野鄉間聚眾作亂的神棍。


    可他師父姚老仙,卻頗有些來頭,甚至可以說是西境奇人,他在西境的名氣之大,曾一度壓過武衛營的名頭,可見一斑!


    齊天之所以會選擇這條線,也並非一時衝動,而是在他的認知和印象裏,唯獨這個姚老仙一幫人,最接近南境這邊的巫武者傳承。


    實際上並不隻是接近,而是有很大的相同之處。


    巫武者的源頭是巫神信仰,這一類在久遠年代可能是最正統最大的傳承,但經過漫長歲月早已經淪為小眾,甚至早就走偏。


    而姚老仙等人也類似,源頭是民間廣泛流傳又散亂不堪的神靈信仰,並積攢出虛度歪門邪道的手段來,跟武者手段結合到一起,便成就了姚老仙這樣的神通武者。


    跟巫武者的巫術一樣,神通自然也並非神通,而是某些特殊手段而已。


    大夏武衛營組建並快速發展的階段,曾經清除過許多類似的武者,統統打成了歪門邪道。


    直到後來,武者界卻發現,遺跡中遺留的許多端倪來看,神通巫術之類,或許本身就有著極為久遠的淵源,甚至可能比如今的武者界更高級。


    然而這些散亂的傳承早就已經麵目全非,也已經被打壓得支離破碎,根本已經無法再深入探究。


    事實上,武者界也幾乎沒人能有餘力,半路研究明白這些事物,除了那個奠定如今武者界大道的男人,半神龍戰野!


    龍戰野為了開辟武道,憑著其絕頂才智,幾乎研究嚐試了所有能找到痕跡的路子,最終才選定了醫武之道,通過更深入的了解自身,實現了破境半神。


    但這並不代表著,這是唯一的正確路徑,甚至如果想再進一步的話,似乎也離不開其他的路子。


    齊天記得,師父龍戰野曾提到過一個設想。


    那就是半神之上如果還能實現的話,那條路已經破碎成過來許多碎片!


    武道,醫術,都不過隻是其中較大的碎片而已,其他所有的歪門邪道本後本源,可能也藏著這樣的碎片。


    因此,齊天隨師研究過這些,特別是對西境名人姚老仙,更是深入研究過。


    齊天記得,當初為了研究了解,他還被安排去姚老仙的故居生活過一段時間。


    那時候,的確深刻感受到了香火道在民間強盛的生命力,至今想來都讓他恍惚。


    “小子,你在發什麽呆?沒聽到老夫說話沒?”夜郎會老者的一聲低吼,直接像是驚雷,把齊天從迴憶中給拽了迴來。


    “老夫耐心有限,別跟我裝傻充愣拖延時間!立刻,把你學來的姚老仙神通,展示一遍!”


    齊天嚇了一個激靈,後退半步才苦笑道:“真要展示啊?可我這……不太方便啊!”


    “哼!磨磨蹭蹭!你小子,該不會是在撒謊吧?”


    老者冷哼說著話,氣機進一步鋪開,仿佛一股能鑽進骨頭縫的冷風籠罩周圍似的,驅之不散,令人毛骨悚然。


    齊天再退了幾步,呲呲牙為難道:“別別,前輩您可別動怒!說起來,您跟我師爺那不還是朋友嘛,咱們可不是外人呢!”


    “少在這個套近乎!”老者冷哼,“再說一遍,亮出你的師承手段來!別讓老夫再廢話!”


    齊天為難,旁邊的夜郎會武者也終於迴過味來了,才明白這並非是在攀關係敘舊,而是在探查盤問。


    “小子!立刻照我們老祖的話做!否則,你今天就先別想離開這秘境了!”


    說話間,幾名黑衣武者也圍上來,各自催動氣機,隨時準備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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