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聽完柳西山的話,齊天不由皺眉。


    武道會的情況比他想的要鬆散,這就造成一個問題,那就是不好繼續追查那啞伯。


    明確啞伯是殺害蕭雙河的兇手後,蕭家自然跟武道會要說法。


    結果武道會也說不了解對方,這條公之於眾的線索,一下子變得跟斷掉差不多。


    “柳副掌門覺得,武道會的話可信嗎?”


    齊天沉吟開口,“有沒有可能,武道會是在故意遮掩,甚至是包庇那啞伯?”


    柳西山訝然,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太會。”


    “武道會的人素來傲氣,又自詡是替武衛營維持武者秩序的。”


    “那啞伯殺了普通人,這可是犯了武者大忌啊!”


    齊天也不由沉吟。


    聽上去,武道會就是一般嗜武,又追捧武衛營的武癡。


    這樣的一群人,最應該是不近人情的,自然沒道理包庇那啞伯。


    但世事無絕對,萬一他們跟啞伯有瓜葛呢?


    或者說,會不會啞伯背後的人,本身就是武道會的某個核心成員?


    齊天悄然調整唿吸,提示自己不要著急。


    線索並沒有斷掉,起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蕭雙河是啞伯殺的,而不是他!


    如此一來,武道會和黑市,也就沒理由再以此為借口來挑釁發難,這是好事,能減少不少麻煩。


    接下來,隻需要繼續從武道會追查那啞伯就是了,畢竟這也是唯一的線索。


    “還有一件事,蕭家家主為什麽阻止蕭玉昆提及我?你們跟他打過招唿了?”


    柳西山認真道:“我倒是跟蕭家家主提過,可隻怕不是因為這個。”


    “蕭家很可能知道蕭雙河被追殺的原因,或者說,知道一些什麽,有意避諱。”


    這倒是極有可能的事,畢竟蕭雙河的崛起也帶動了蕭家。


    如果公開蕭雙河的起家不幹淨,對蕭家毫無好處。


    正說著,小院門突然被敲響,茶苑裏的侍應生進來傳話,蕭家家主蕭一川來訪!


    齊天挑眉,“咱們這是……被跟蹤了?”


    柳西山臉色也有些不好,“抱歉齊先生,我忘了一件事,這茶苑,是蕭家的產業!”


    齊天擺擺手,“沒關係,他們有意找我,早晚要碰麵的。”


    柳西山慚愧不已,起身去迎蕭一川。


    本以為蕭家會大動幹戈,結果竟然隻有蕭一川和管事前來。


    “蕭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柳西山很尷尬,神情不悅地開口便質問。


    不管是茶苑這邊傳的消息,還是離開蕭家便被跟蹤,這都足以讓他惱火。


    笑吟吟的蕭一川卻拱拱手,“柳兄別動怒,我也是無奈之舉啊!”


    “家裏出了這種事,我這個當家主的,怎麽都得給玉昆他們孤兒寡母一個說法不是?”


    “無奈才出此下策,隻是想當麵跟那位南山的朋友聊聊啊!”


    他倒是坦然,直接承認了是有意盯著,跟過來的。


    柳西山哼聲道:“我能理解蕭家,可這麽一來,我反倒成了笑話!”


    “不至於不至於!”蕭一川賠笑,“這事怪不著柳兄你,是我的手段不地道!”


    蕭一川似乎頗有城府,也刻意在護著柳西山的麵子。


    “的確不至於。”齊天朗聲道:“事情對蕭家來說,本就更大,不擇手段也是情理之中。”


    “兩位都進來喝茶吧,你們是主我是客,我就不喧賓奪主了。”


    門外,柳西山和蕭一川對視一眼。


    蕭一川有些訝然,柳西山遲疑著微微點頭。


    他盡量在用神色告訴蕭一川,裏麵這個南山來的年輕人可不簡單,十分不簡單!


    蕭一川笑嗬嗬,客客氣氣請柳西山迴屋裏落座。


    “蕭家家主,蕭一川!”蕭一川十分和氣的模樣,完全沒架子的拱拱手。


    “南山,齊天。”齊天舉起茶杯示意,算是迴禮了。


    蕭一川再次訝然,沒想到齊天這麽年輕,也沒想到他竟能穩如泰山般。


    就連這舉杯迴禮的動作,瞧著也頗有些古韻,很顯然,這年輕人恐怕頗有些來頭,否則養不出這種氣度來。


    轉頭看去,柳西山悄然點頭,似乎在說,他也覺得齊天來曆不俗。


    一切都在眨眼之間,隨即寒暄落座。


    蕭一川很自然地拿起茶壺,開始嫻熟的泡茶沏茶,仿佛真是過來跟朋友小聚,又像是作為老板出麵,來照顧貴客一般。


    屋子裏一時間隻有茶香彌漫,沸水咕嚕聲,三人各自沉默著。


    柳西山也好蕭一川也罷,可都是江城的名流大佬級別,如此沉默氣氛下,更顯得氣場強大,極容易讓人壓抑。


    可偏偏,齊天視若無睹,仍舊自在品著茶。


    一時間,麵前的蕭一川柳西山,反倒成了沏茶童子,在伺候他一般。


    蕭一川表情古怪至極,轉眼看向柳西山。


    仿佛在說,什麽情況?你們武者,都這麽沉得住氣的嗎?


    可這小子才多大年紀啊,這養氣功夫,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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