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透過後視鏡瞧了一眼景雲康,他發現自家老爺今晚有些奇怪。


    以往隻要和少爺有了矛盾,他就會一直破口大罵怪這個怪那個直到出完氣。


    可現在,


    他的臉色明明很差,卻緊閉著嘴巴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張叔本想問景雲康還等不等少爺了,


    畢竟景澤還是需要坐著輪椅才保險,但現在,他不敢開口了。


    快速路外就是海岸線,


    黑夜中海浪翻著白花朝岸邊進攻,重重地拍擊,退潮,再前進,拍擊!


    看著車窗外無邊的夜景,景雲康的眼神越來越暗,一雙手放在雙腿上逐漸收緊用力,直到整齊的西褲被抓到褶皺。


    比起知錯就改失去了所有,他寧願一錯到底。


    畢竟現在的他已經失去夠多了。


    半小時後,當張叔將車開到季家大門外時,一輛商務車正停在季家門外。


    季家的傭人和保鏢在幫忙抬什麽東西。


    景雲康原本依靠在座椅背上,表情頗有些不在意,他已經決定好了,


    死過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隻能算是命不好。


    當他的眼睛看到車上下來的女人時,他突然坐直了身體,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亮光。


    “叢漫汐……十年了,十年了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幾乎沒有歲月的痕跡。”


    車上下來的女人,背影和側臉有著和叢榕極其相近的清冷氣質,烏黑的卷發盤成一個優雅的發髻用木釵別在腦後。


    女人上身穿修身針織衫,配墨綠色半身裙,一雙修長緊實的小腿蹬著細高跟。


    每一步仿佛都踩到了景雲康的心尖上。


    他的心弦突然被撥動,一種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在心底滋生。


    二十年前,他在晚宴上第一次見到叢漫汐。


    眾多賓客家眷中,她宛若一株水仙花,淡淡地存在卻讓人移不開眼。


    叢漫汐大部分時候都是淡漠疏離的樣子,很少說話。


    她會乖順地挽著容升的胳膊陪著他敬酒,聽著他與其他人攀談,適時地笑,禮貌的笑,不刻意也不故意端著。


    景雲康至今仍記得,


    她前一秒還在神情冷淡地與他公式般點頭招唿,下一秒看到容升後瞳眸裏突然有了顏色,是喜悅和仰慕。


    這對當年意氣風發在商場叱吒風雲的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羞辱,不甘和挫敗。


    所以他瘋了一般走上一條不歸路,


    可最終仍沒有得到叢漫汐一根發絲。


    迴憶如潮水,讓他感慨萬千後下意識地看向車輛中央的後視鏡,


    二十年!


    他的兩鬢已經有了細碎的白發,而叢漫汐卻容顏不老


    “老爺……那是,容先生的妻子嗎?她不是死……死了麽。”張叔隨著他的視線朝季家門口看去,忍不住驚唿。


    這一眼將他嚇到差點背過氣去。


    他看了又看,揉了揉眼睛,最後確認叢漫汐真真的站在那裏,是活得。


    模樣和身段與她當年幾乎沒有半分差別,氣質還是那麽出眾。


    “張叔,你也看到了……我還以為大半夜見了鬼,你說我該不該去下去打個招唿。”


    景雲康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叢漫汐,移不開眼。


    他的眼中有被驚豔的渴望,也有做錯事的心虛。


    殺她還是留她,他竟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張叔終於明白他為什麽看起來怪異,但隻覺得是故人舊交傷感罷了。


    “老爺,當年他們夫妻出了事情,緊接著景家就差點破產,我知道您一直對叢榕小姐的事情耿耿於懷,覺得愧對他們夫妻的托付,但是事情過去了,再見麵總要打個招唿吧,叢榕小姐和少爺看起來感情還是很好的。”


    “是麽,挺好的……”景雲康不自覺地重複。


    如果阿澤知道,知道了一向威嚴重麵子的父親才是導致他和叢榕不幸的開始,


    他們還會挺好的麽?


    或許是車子在季家門前聽了太久引起了叢漫汐的主意。


    她無意中瞥了一眼,


    剛好隔著一麵玻璃與景雲康對視。


    景雲康抓緊大腿,一顆心頃刻提到了嗓子眼。


    正當他想要落荒而逃時,叢漫汐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像不認識他這個人似的。


    景雲康心中疑惑,又想不出為什麽。


    他心裏安慰自己,或許是因為那場車禍設計的天衣無縫,又或者是他曾特意囑咐殺手要偽裝成被撞的車主尋釁滋事。


    這時,一陣說話聲傳來,叢漫汐正十分緊張地盯著管家和保鏢,隻見兩位從車上抬下來一個人,一個身上穿著病號服的男人。


    看叢漫汐眼中那緊張的樣子,被抬出來的男人對她應該很重要。


    “張叔,你下去問問,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看她還認不認識你,還有試著打聽躺著那個是誰?”


    有了這個想法後,景雲康搖下車窗觀察著不遠處的女人。


    “容太太,我們老爺問你需要我幫忙嗎?”張叔上前詢問。


    “不用了,謝謝,兩個人就夠了。”叢漫汐迴頭看向景雲康的方向微微欠身表示感謝,隨後跟在管家和保鏢的後麵進了季宅。


    張叔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小跑過來,又驚又納悶地說,


    “老爺,這……這她不認得我了啊。”


    “迴,景家。”景雲康搖上車窗陷入沉思中……


    醫院急診室。


    醫生剛剛給叢榕注射了止血針和麻藥,現在正在準備手術取出彈片。


    “叢榕……叢榕,能聽到我說話麽?疼不疼?”季霆秋握著她的手眼裏充滿了擔憂。


    他的槍法一向很準,


    那一槍他有十足的把握是避開大動脈的。


    可叢榕為什麽會這麽嚴重,到醫院時已經進入昏迷狀態。


    這時,護士過來拉他,“家屬,去外麵等,主任已經準備好手術馬上開始。”


    聞言,季霆秋依依不舍的起身,看著護士將病床推向急診手術室。


    小雨拿著化驗單唿哧唿哧的跑過來,


    “董事長,夫人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她是因為本身就有些貧血,這一次過多才這麽嚴重。”


    “嗯。”季霆秋心神不寧地迴應。


    小雨看著季霆秋落寞的樣子有些不忍,她想了想開口安慰說。


    “董事長,我知道您也是被逼無奈才開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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