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連衣裙不足以隔絕腰間傳來的尖銳感,祁鈺腳下一軟,指甲狠狠地掐住了手腕讓自己站穩。


    “霆秋,你信他不信我是麽?那是你的媽媽,我怎麽可能會做那種大不敬的事情,你相信我,不要被這個壞種挑撥了。”


    祁鈺臉上扯出一絲牽強的微笑,心跳卻咚咚加速。


    “霆秋,我承認我當年是怨恨媽拆散了我們,可她的身體本就不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若真想隻需要耐心地等著熬時間便好,沒有必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給自己留下一顆定時炸彈對不對?”


    見男人沉默,祁鈺的心裏更慌。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季霆秋對待仇人有多狠毒,當年她曾親眼看著他一步一步奪迴季氏,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


    可笑的是,當初讓她癡迷的也是他的那股狠勁。


    “季崢從軟禁他的醫院逃到婚禮上,是不是你做的?”季霆秋冷聲問道。


    “不是。”


    祁鈺話音剛落,腰間的刀刃往肉裏紮了幾分,不足以出血,恐懼卻足夠將女人嚇哭。


    “祁鈺,以前我就我知道你很自私,凡事以自己為中心,但我曾經覺得你的自私是有底線的,沒想到,六年前,你連我垂危的母親都沒放過,我的妻子孩子你都沒放過。”


    季霆秋沉聲低吼,握住刀柄的手一直顫抖。


    他好想現在就一刀結果了她,一刀不夠那就直到夠了為止。


    這麽多年來,到底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為什麽,迴答我,我母親已經不行了,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他扔下手中的刀子狠狠地扼住女人的喉嚨,虎口收力她的脖子仿佛隨時會被捏碎。


    “嗚……”祁鈺感覺到脖子快要斷了一般,唿吸開始困難起來。


    她想喊救命,卻發不出聲,因為缺氧腦袋像逐漸墮入了黑暗中昏昏沉沉。


    這是她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恐懼眼前的男人。


    就像那些曾經被他無情殺掉的仇人一樣打心底地害怕死亡。


    季霆秋因為生氣掐過她很多次,


    卻從未有一次像現在這般恐怖駭人。


    眼見著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容昊陽捂著大腿趁機一步一步地朝門口挪去。


    現在季霆秋無暇顧忌他,先跑為敬。


    就在這時,叢榕剛好和封躍衝進客廳,和正欲逃跑的男人撞了一個滿懷。


    “哎呦,我日……”容昊陽一屁股倒地吃痛地摸著大腿罵罵咧咧。


    在抬頭看到叢榕和封躍冰冷的表情時,撿迴一條命的竊喜瞬間蕩然無存。


    “叢……叢榕,我都交代了,你想算賬找祁鈺去,跟我沒有關係,你該謝謝我。”容昊陽瑟縮著身體狡辯道。


    “我當然要找你,不找你怎麽能洗刷我當年被強迫頂罪入獄的冤屈。”叢榕冷哼一聲。


    她剛說完,封躍已經打通了封羽臣手下的電話,


    “喂小李哥,給你一個撥亂反正立功的機會,來季家門口抓人。”


    掛完電話封躍不忘提醒叢榕說道,


    “叢榕你先進去看看老季,別失控鬧出人命,你母親還在祁鈺手裏。這人我送去門口看著。”


    “嗯,謝謝你。”叢榕麵露感動剛想往裏走,卻被封躍叫住,


    “等等,你要真感謝我能不能幫一個忙,嗬嗬你知道的。”封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辦法,童然拉黑了他所有的聯係方式。


    聽老季說童然很快要和那個種馬顧家二公子約會,說不定顧老太太大壽時會公布戀情,


    他得先悄悄地摸到京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童然。


    “成,隻要你這次能搞定封家,我就帶你去見童然,要是晚了她可能就和顧煜揚公開關係了。”


    叢榕好看的杏眸亮了亮,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看來,她拍那些照片起作用了。


    和封躍簡單交代完後,她小跑到客廳,此時祁鈺已經吊著半口氣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


    “霆秋,不可以,我媽媽還在她手裏,不要。”叢榕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反應似乎給了祁鈺底氣,她突然大笑起來,笑到捧腹最後眼淚直流,


    “來啊,殺了我啊,有種殺了我,我死了叢漫汐和那個男人活不過一小時也得死。”


    柳江?柳江真的在她手中。


    季霆秋的眼睛憤怒到赤紅,衣袖下的拳頭緊握到血管凸起咯吱作響。


    啪~啪


    兩聲連貫的清脆的耳光聲傳來,祁鈺難以置信地捂住立刻腫起的臉頰,


    “賤人,你敢打我,我是祁家大小姐,自小到大隻有我爸爸打過我,你媽的找死!”


    祁鈺說話的功夫立刻撲向叢榕。


    眼看著她的頭要撞向叢榕的剛做完手術的小腹,


    突然被季霆秋橫來一腳踢到了茶幾上,後背硬生生的磕到大理石棱角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哈哈哈……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又如何?”祁鈺突然笑著撐起身子坐到沙發上。


    “若不是華安月那個老不死的拆散我們,不讓我嫁給你,我肯定會好好伺候她到死,可是那老東西軟硬不吃,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了還是要讓你娶這個坐過牢的髒女人。”


    “我怎麽能不恨她!我恨自己下手晚了,應該在你找到她之前先殺了那個老女人。”


    “還有你……你這個賤人,我是眾星捧月長大的祁家千金怎麽學得會你那些不知廉恥的招式,霆秋就是被你的伎倆給迷惑了才不願意娶我,殺了那老女人又能嫁禍給你我多聰明啊哈哈哈…”祁鈺看向恨不得殺了她的兩個人瘋狂地笑起來。


    這世上還有比現在更痛快的事情嗎?


    讓她不好過的人現在比她痛苦一萬倍,卻又不敢殺了她,


    “老天爺真他媽對我祁鈺不薄,來吧殺了我,讓叢漫汐和柳江給我陪葬。我已經和李勒說好了,淩晨五點前見不到我的人,他就會把叢漫汐淩遲,一刀一刀地活活割死,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說完,祁鈺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揮舞著朝客廳門口移動。


    聞言,季霆秋目光森冷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腦海中迅速合計著對策。


    適時,短信的嗡嗡振動聲將他的思緒打斷,


    在看到屏幕上的一行簡短的文字時,他的嘴角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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