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秋的模樣和六年前相比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冷厲滲人。


    目光對上他那陰鷙的雙眸時,容昊陽似乎聽到耳邊有聲音在說“你死定了。”


    “季……季董事長,這女人當年不僅破了壞你和祁小姐的姻緣,還害得我姐姐葬身懸崖,我……我今天也是幫你出一口惡氣。”他的聲音不覺帶著幾分顫抖。


    聞言,季霆秋遲遲沒有開口,他的視線落在叢榕雪白的大腿上,


    不止一處的暗紅色燙傷疤痕,還有女人眼中恐懼的淚水幾乎讓他的理智失控。


    他曾經發誓不會再讓叢榕受到這種傷害,可是因為與祁鈺斡旋分心,他最終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過來。”


    他看著容昊陽,目光中帶著濃烈的嗜血氣息。


    冰冷的嗓音像鬼神的催命符,聽得容昊陽雙腿發軟。


    可前段時間季霆秋給祁鈺辦了超級豪華的世紀婚禮,他非常確定的是這男人心中肯定不會有叢榕這個賤人的。


    這樣想著,容昊陽又吞了一顆定心丸,他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走到季霆秋身前,


    “呃……季董事長,您有什麽吩咐?”


    “煙。”季霆秋伸出手示意他點煙。


    見狀,離得最近的小跟連忙屁顛屁顛的點了一隻細煙送到季霆秋手上。


    可下一秒,男人說出的話讓他嚇得差點栽倒。


    “像他剛才對叢榕做的那樣,再來一遍。”


    季霆秋黑眸透著寒意,虎口緊扣住跟班小弟的脖子逼迫他將煙摁到容昊陽身上。


    “這……季……季董您什麽意思?”容昊陽後退一步,心跳猛然加速。


    他沒聽錯吧。


    這閻王要替叢榕報仇?


    不可能,他若是還愛叢榕就不可能拋下母女三個娶了祁鈺。


    “字麵意思,開始吧,一個一個來,每人點兩支煙,摁到他的身上,煙滅了給我重現點上,直到全部用光為止。”


    季霆秋迴頭示意前台小姐關門離開,隨後走到床邊將叢榕身上的繩子解開。


    見幾個跟班沒敢動手,他掏出懷中的軍刀在手指上轉了兩圈冷笑著,


    “呦,手指不好用那幹脆切了吧。”


    話音剛落刀子被他一個甩手精準地插到容昊陽的大腿上。


    皮肉被撕裂的劇痛從大腿上傳來,疼得容昊陽瞬間栽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跟班手下見此又看了一眼季霆秋,不得不拿起手中的香煙哆嗦著摁到容昊陽的腿上,肚皮上,後背上。


    房間內連連發出慘叫,季霆秋一把扯過一根毛巾給他堵住了嘴。


    十分鍾後,叢榕看著躺在地板上痛苦到抽搐的男人生理性不適,倒不是同情容昊陽。


    比起這點痛,她經曆的四年牢獄之災比這痛千百倍。


    隻不過這種殘忍的折磨方式讓她不敢直視,


    “霆秋,先停下吧,這裏是酒店,萬一被隔壁察覺報警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她的話音剛落,容昊陽突然紅著眼睛起身朝她撲了過來,像瘋狗般讓人躲閃不及。


    好在季霆秋眼疾手快一把將叢榕扯到邊上,順勢抬腳將容昊陽撂倒。


    “叢榕你他媽的少給老子裝,來啊有本事弄死我,老子死了和爸媽姐姐團一家變成厲鬼來索你的命。”


    “還有你,我日你大爺季霆秋,早晚有一天你會像你那老娘一樣死在祁鈺手中,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容昊陽索性不怕了大聲地咒罵著。


    聽了他的瘋言瘋語,季霆秋和叢榕同時愣住隨即看向對方,


    兩人難以相信卻又細思極恐的反應落在容昊陽眼中惹得他更加瘋狂的大笑起來。


    忽地,季霆秋起身一腳踢向他的腹部,


    伴隨著一聲悶哼,地上的男人吐出一口鮮血,他的脖子被緊緊地捏住難以唿吸,


    “說,你剛說的話什麽意思?”季霆秋低吼道。


    和他的母親一樣死在祁鈺手中?


    不可能,不可能和祁鈺有關,他知道祁鈺壞,但不相信六年前她就狠毒到殺了母親。


    當初,醫院監控的監控中,母親離世前病房中最後出現的是叢榕的模樣,


    他相信叢榕不會,又找不到兇手,後來隻能作罷。


    “字麵意思。”容昊陽學著他的樣子輕笑道。


    現在,看到季霆秋的反應,他百分之百肯定隻要不說出六年前的真相,他就不會死。


    到時,祁鈺一定會想盡辦法把他救出去,然後給他一筆巨款逃到國外。


    “說!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虎口收緊,季霆秋伸出手指戳著他大腿上的刀口,汩汩鮮血瞬間噴了他一身。


    跟班小弟見容昊陽被折磨到麵部扭曲大氣不敢出一聲,隻能在心底祈禱著季閻王饒了他們一條狗命。


    “是你姐假扮成我的模樣,是祁鈺給她安排的一切對不對?”


    當年容靜嫻被景雲康和季霆秋全城追殺,沒有人幫忙她根本不可能神出鬼沒又完好無損的金蟬脫殼。


    一定是祁鈺。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讓祁鈺來見我。”容昊陽強忍著同意看向季霆秋。


    見祁鈺是他最後的活命機會。


    “好。”季霆秋點頭答應,眼中的殺意幾乎溢出眼眶、


    如果母親的事情是祁鈺做的,


    那當年,季崢突然從軟禁醫院逃到他和叢榕的婚禮上綁架母親也在她的計劃之內,


    換做六年前,他絕不會懷疑祁鈺的為人,


    可現在,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怕再多一秒,他恨不得立刻祁鈺碎屍萬段。


    “霆秋,你沒事吧,先把他帶迴季家再說,我陪你。”


    叢榕察覺到他的手心一直在抖,便上前用不大的手將季霆秋的手握住。


    若真相如此,


    她知道,霆秋一定會很自責,自責自己曾經無比信任的女人一步一步將她的母親置於死地。


    是他親手將一條毒蛇送到了母親身邊。


    想開口說點什麽安慰他,卻被男人一把扯入懷中緊緊地擁住。


    “對不起……”


    下巴抵住她的頭心心有餘悸的摩挲著,季霆秋的眼中布滿歉疚。


    往事曆曆在目,


    為了祁鈺,他曾將叢榕傷得體無完膚,


    而這個女人卻不計前嫌地一次又一次溫暖著母親生命中的最後一段時光。


    就在這時,風衣內襯口袋傳來嗡嗡的振動聲,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兩個大字,季霆秋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喂,祁鈺,什麽事?”


    “我自己在京城無聊,買了今晚半夜到的航班,能來機場接我嗎?”祁鈺撒嬌地說道。


    “可以,正好有個老朋友說想見你,我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場等你。”


    說完,季霆秋立刻掛斷電話,怕再多一秒露出那嗜血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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