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外套是商務風款式,版型和做工非常好,隻是披在祁鈺的肩膀上還是明顯能看出來不合適。


    祁鈺比她矮幾公分,那衣服至少比她大兩個尺碼。


    怎麽看都與祁鈺的風格不符。


    察覺到叢榕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祁鈺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精光。


    “叢榕,你和景少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這麽多年來還是不離不棄。真好。”她笑著上下打量了一眼由衷的說道。


    六年前,這二人如果堅定地在一起,


    就不會有人破壞她和霆秋的關係。


    兜兜轉轉一圈,好像隻是為了將她踢出局。


    “你來這裏做什麽?”叢榕冷冷地說道。


    穆青青和祁鈺年齡上差了得有六歲,況且一個京城長大,一個最近剛迴國。


    任憑她怎麽想也無法將這兩個人聯係到一起。


    “我怎麽來的不需要你操心,你倒是該想想一會霆秋見了你們兩個如此親密會不會要了你的命。”


    “不過,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還是想不明白,男人是不是對專一深情的女人都不感興趣,反而是對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給錢就能上的女人疼得像個寶。”


    祁鈺故意不迴答她的問題,陰陽怪氣地說。


    聽出她有意嘲諷,叢榕不留情麵直接迴懟,


    “可不是麽,像我哥這種稀有的好男人,京城多少世家小姐都眼巴巴地盯著,可他死腦筋被一個騙子耍得團團轉,守著一個蛇蠍女人有什麽好。”


    “迴頭我勸一勸我哥,重新給我找一個清白的嫂子迴來。”


    “你……我是你哥將來要明媒正娶進門的人,睿家將來還是得靠你哥撐著,俗話說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你說兒媳和孫女誰才是自家人。”


    祁鈺恨得攥緊了手心,


    縱是牙關咬緊也抵擋不住心底的那股恨意。


    “嗯,祁小姐說得對,你就是這樣被祁家潑出來的是麽,我很同情你,至於我,你多慮了,我外公和哥哥,沒有你祁家父子狠心冷血。”


    “阿澤,我們進去吃東西,別和這種沒腦子的人說話,我哥要是娶了她,我很為他的從政之路擔憂。”


    叢榕白了她一眼,無意和這種掃興的人糾纏。


    “你給我站住!你說誰狠心?你再說一遍!”


    祁鈺像是受了什麽刺激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個分貝,同時一把薅住了叢榕的隱形肩帶。


    她竟然還有臉提到哥哥。


    從小到大,哥哥對她最是百依百順。


    連父親都看不下去,經常批評她被哥哥慣壞了。


    “你說誰都不可以說我哥,若論狠心,我哥不及季霆秋十分之一,他死在你們手上,你難道沒有半點愧疚嗎?”


    說著她用力扯住肩帶拉長,想要將叢榕的內衣從禮服中拖拽出來。


    啊~


    叢榕小聲驚唿,


    她今天穿的是緊身抹胸連衣裙,完美的貼合她的曲線沒有露一絲多餘的縫隙。


    被祁鈺這樣一拽,


    胸墊已經肉眼可見地在禮服內偏移。


    再這樣下去,她必然在門口來往的眾多賓客麵前走光。


    “本來我不想和你計較,在病房時你給我甩冷臉我忍了,你鼓動霆秋殺了我我忍了,你在書言麵前煽風點火反對他娶我我也忍了。”


    “可你給臉不要臉敢議論我慘死的哥哥,叢榕你真是活膩了。”祁鈺邊說邊加大了手勁。


    叢榕一手護著胸前,


    另一隻手無法和祁鈺雙手的力量相抗衡,


    很快隱形內衣被剝離眼看就要被祁鈺抽出來,


    “祁鈺你住手,鬆開她。”景澤看出來叢榕的窘迫,對著作惡的女人低喝道。


    聞言,祁鈺果真鬆開了手。


    她不是怕叢榕,


    是不想在領證前和叢榕鬧得太難看。


    若睿老爺子臨陣反悔她與睿書言的婚事,豈不是平白無故增加了她嫁進睿家的難度。


    現在隻當給這個賤人一個教訓。


    “好,我聽景少的,從鬼門關裏撿迴半條命也不容易,你看好好的一雙腿沒了已經很慘了,我給你一個麵子。”


    祁鈺斜了一眼景澤的雙腿輕笑,隨後徑直提著禮服裙擺走了進去。


    她的話像一根刺一般紮進了景澤的心裏。


    他現在竟隻能靠“慘”來救她。


    門口,


    一身黑衣戴著耳返的保鏢接過祁鈺手中的暗紅色請柬,微微鞠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真的有請柬?”叢榕小聲嘀咕了一句。


    “叢榕,你還好吧,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景澤以為她還在介意祁鈺羞辱她的事,心生愧疚。


    這雙腿廢掉的何止是他的尊嚴。


    他連站起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資格都沒了。


    叢榕知道他在懊惱什麽,眼眶發酸,想了兩秒她抬起手給景澤揉了揉肩膀,


    “下次我不穿禮服時一腳就能踹飛她,阿澤今後換我保護你,還有偷偷告訴你,我外公是睿霖。她能不能進睿家,我外公說了算。”


    “什麽?睿……霖?是電視新聞裏的那個睿霖?”


    景澤震驚的迴頭,對上了她很認真的目光。


    她不是在開玩笑。


    知道叢榕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可這消息聽得他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睿家在京城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他和叢榕之間已經不是單純的拖累。


    而是他配不上了。


    “阿澤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外公很快要參加競選,我媽媽當年離家出走對睿家不是一件好事,我怕別人知道了會有不必要的麻煩,當然了你不是外人。”


    叢榕趴在他耳側小聲地說著,說完還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逗他開心。


    皇天不負苦心人,景澤的眉眼終於含上笑,兩個人互相打趣一番來到大門口,保鏢確認過邀請函後鞠躬放行。


    在門外停車時,叢榕沒看出這別墅有什麽特色,嚴肅的灰瓦白牆綿延隻覺得占地麵積有點大,


    可沒想到,一進門別有洞天。


    “阿澤,我還是在書上才見過這種布局的園林,穆老的審美也太絕了。”


    叢榕吃驚地望著映入眼前的山水布景。看不出一點人工雕琢的痕跡,假山的紋理說是渾然天成也不為過。


    假山後是一處池塘,


    借著夜晚小橋邊的燈光,塘內盛開的荷花簇擁著像是要擠破了頭衝出來,連那未開的花苞都飽滿得恰到好處,整個池塘被占得滿滿當當。


    若是有人掉下去,估計連個撲騰的水花都看不到。


    景澤也被這賞心悅目的格局震驚到,方才門口的不愉快都拋之腦後,他心情不錯的說道,


    “確實妙,看似無意長成,實則精心排布,曲徑通幽,真是一種視覺享受。走吧,看來今天的晚餐吃起來會格外對胃口。”


    叢榕倒是有些疑惑,季氏一個元老股東就有這財力,那季家豈不是還要……


    這一刻,她親眼見證了鈔能力帶來的震撼。


    兩個人一邊欣賞著一邊沿著石子小路往晚宴場地方向走去。


    “叢榕姐!”


    穆青青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叢榕迴頭,看著盛裝華麗出席的穆青青差點沒認出來。


    她剛要開口向她介紹景澤,穆青青卻先一步開口,“叢榕姐,這帥哥是……怎麽稱唿呀。”穆青青朝叢榕投去詢問的眼神,


    輪椅上的也是一枚大帥哥,


    隻可惜她先入為主喜歡上了季霆秋。


    要不然這種帥哥擺在家裏每天起床睡覺前看一眼也是極好的。


    “景澤!”


    輪椅上的男人微微一笑開口道。


    他的話音剛落,穆青青看著身後方喊了一句,


    “霆秋哥哥,你快點,來給你介紹,叢榕姐你認識的嘿嘿,這位先生是……呃……是叢榕姐的男朋友,叫景澤,景先生。”


    她莫名覺得兩個人十分般配,


    在公司也沒聽過叢榕已婚的消息,說這位帥哥是她的老公應該不合適。


    聞言,叢榕不由得一怔。


    他不是說不來麽。


    腳步聲由遠及近,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彎腰低頭,疏密有間的樹葉從肩頭散開,季霆秋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叢榕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正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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