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了二十多年,


    他再一次聽到了這道點心的名字,


    心裏的酸楚比往日更甚,眼底控製不住的濕潤。


    青雲小時候最喜歡跟在她媽媽身後要鬆餅吃,一開始夫人隻是用玉米糊糊做小薄餅給她吃。


    後來,青雲那丫頭鬼點子多,總愛沾著酸奶吃,夫人幹脆就給她把酸奶和進了麵裏。


    可二十年前,


    自她離家出走後,夫人就再沒有做過這道小食。


    直到離世前意識混沌囈語,夫人嘴裏含混不清地說道,


    “青雲……你……你喜歡就多……多吃點,明天媽媽做好……好多酸奶…鬆餅……迴家來吃好麽?”


    夫人到死還在惦記著青雲,


    可是他沒用,


    這輩子都無法活著與女兒相見了。


    “外公您怎麽哭了?是我說錯了什麽嗎還是您身體舒不舒服?”叢榕緊張地問道。


    她立刻將粥放到睿書言手中,抬起手背試了試睿老爺子的額頭。


    “沒有發燒呀,看著也不像胸口難受。”叢榕抬頭看著睿書言說。


    “沒……沒有,是外公覺得太幸福了,死之前能找迴榕兒,還能喝上你喂的粥,你外婆在天上可得羨慕我了,來,再給我一口。”


    睿老爺子擦了擦眼淚安慰道。


    他誇張地張大了嘴巴,難得像個老頑童一樣。


    榕兒這孩子自媽媽死後吃了太多的苦,


    一個大男人進監獄都要扒掉幾層皮,他根本不敢去想,


    剛成年的女孩子進去了過的是什麽日子。


    所以,他不能再往孩子的心口上插刀子。


    “外公咱不興說這種話哈,以後榕兒有的是時間給您做粥,咱迴家喝去,而且您身體好著呢,還用不著我喂。等您老掉牙了吃不動了,我再頂上,絕不臨陣脫逃。”


    叢榕說完還很講義氣地拍了拍胸脯,聽得睿老爺子和睿書言哄堂大笑。


    “哈哈哈,你呀你……”


    三個人哈哈地笑著,站在不遠處的女人卻聽著紅了眼眶。


    祁鈺連忙低下頭掩飾,


    手指緊緊地掐著手腕背後的肉。


    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壓下了想要大哭的衝動。


    原本她也有這樣幸福和睦的家庭氛圍,


    隻因為季霆秋和叢榕,


    哥哥死了,


    父親也不認她這個不孝女。


    而她如今為了自保,還要穿著打扮成這副模樣來討好仇人一家。


    想到這,祁鈺咬緊了牙關,


    恨意灼燒著她的喉嚨順著鼻子湧到眼眶,一路滾燙刺痛。


    她不會就這麽算了。


    等著在睿家站穩腳跟,她要報複叢榕和季霆秋來日方長。


    正低頭出神之際,祁鈺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祁鈺,你來!”


    睿老爺子在病床上朝她招了招手,眼神帶著幾分淡漠。


    祁鈺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被承認過,


    一切隻是緩兵之計罷了。


    睿霖半輩子縱橫政壇,他斷然不會不乖乖被一個小丫頭要挾。


    “爺爺,您喊我是有什麽事?”祁鈺恭敬地說道。


    睿霖又上下掃視了她一眼不急不緩地說道,


    “你這丫頭本性不壞,可惜自小被你那哥哥和老子寵壞了沒有規矩,從今往後,你若是安分的待在書言身邊。給他持好家,我也不會再計較過往,將來一定給你們補辦一場風光的婚禮。”


    “謝謝爺爺,我知道了。”祁鈺點頭模樣十分乖巧清純。


    “好,你和書言迴去吧,我有話和榕兒講。”睿老爺子擺了擺手。


    “爺爺,那我迴去了。明天再來。”


    睿書言和老爺子道別後便拉著祁鈺的手腕向外走,


    踏出病房門的刹那,


    他冷漠地收迴女人手腕上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


    “書言,不要這樣好麽?我願意改,你好歹也給我一次機會。”祁鈺望著被他攥過的手腕愣了一秒,


    溫和的觸感消失前她竟會有點舍不得。


    “不用裝了,祁鈺我遠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你不會成為現在的樣子。”睿書言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轉身離開。


    相信她的時候,她是怎麽算計的?


    從愛了十幾年到再也不愛是需要時間的,


    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執念已經稀釋了不少,不會再無條件地相信她縱容她。


    “我……”祁鈺看著遠去的背影心頭委屈。


    她這是怎麽了?


    從前,她不會對睿書言的去留有任何情緒波動。


    可現在,被睿書言丟在這卻感覺心頭紮了一根刺,


    沒有多痛,


    卻也無法忽略那種不舒服。


    提到不舒服,她又想起了睿老爺子的話,


    “什麽叫現在乖乖地將來給補辦婚禮,言外之意,讓我老實安分的呆著看他們心情唄,老不死的……”祁鈺心中腹誹。


    眼中的恨意幾乎要溢出喉間。


    她拚命地咬著嘴唇才克製住自己破口大罵的衝動。


    病房內,叢榕看著離開的兩個人都走遠後才放心的坐到睿老爺子身邊,


    “外公您剛剛是在安撫她麽?”


    “不然你以為呢,她今天穿著一身來就是為了得到點口頭承諾,我不把話說到了,她可能會繼續作妖。彎彎繞繞的話而已,說幾句傷不了本質。”


    睿霖看了一眼窗戶,輕笑了一聲。


    和他鬥還年輕了點。


    聽到老爺子這樣說,叢榕心底的忐忑頓時放迴了肚子裏。


    和外公比起來,她也太沉不住氣了。


    “外公,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您,京城有沒有頂級專家可以治療下半身癱瘓,我的一個朋友他……他為了我……”


    叢榕將六年前自己與景澤發生的事情如實地講給睿老爺子聽。


    包括小時候和景澤訂過娃娃親的事。


    為的就是想讓睿老爺子知道,阿澤對她真的很重要。


    半個小時後,病房內的聊天結束,隻剩下叢榕的抽泣聲。


    睿老爺子心疼地為她抹掉眼淚,拍著她的肩膀,


    “孩子,外公答應你盡全力給他治療,就算是治不好,他後半輩子外公也會替他安排好路。”


    “嗯,謝謝外公,阿澤他不是一般的朋友,是勝似家人的存在,沒有他幾次舍命相救,我和兩個孩子早就死在六年前了。”


    叢榕說完難掩悲痛,趴在睿霖的懷裏大哭了一通。


    她真的無法釋懷。


    每當想起阿澤,


    腦海裏都是青春年少時他穿著白色t恤白色襯衣的樣子。


    美好的讓學校的女生淪陷,瘋狂。


    阿澤堅定地選擇了她,


    而她帶去的卻是改變一生的厄運。


    “好了榕兒不哭,外公知道你的心情,相信我總有一天你會原諒自己。”睿霖腦海中搜索出一個人。


    或許那人可以。


    哭過後壓力釋放了很多,叢榕起身拿了一張抽紙擦眼淚,這時,手機剛好振動。


    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季霆秋打來的。


    她連忙掛掉。


    外公知道了會生氣的。


    電話又一次打了進來,還是季霆秋,叢榕到衛生間捂著手機聽筒接起,


    他大概是有急事,還是先聽一聽比較好。


    難道是等到秦姨了?


    “喂,什麽事?”叢榕小聲說道。


    “來三樓,秦姨迴來了,我認識她。”說完對方就掛了電話。


    叢榕不由得皺起眉頭,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季霆秋認識秦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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