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唇角向上勾起,笑得十分瘮人。


    她也不想走到這一步,是季霆秋和叢榕那個賤人逼她的。


    “放心,人一直在青城準備著,就等她下火車。三個月前這小子命大,不僅沒死還殺了我一批兄弟,剩下的人正恨得牙癢癢想報仇,現在機會來了,殺掉季霆秋兩個孩子也算賺了。”


    提起他死去的那幫兄弟,祁正州恨得咬牙切齒。


    “哥,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為什麽啊,你害死我了!”


    祁鈺聞言一驚,腳下控製不住地急刹,差一點撞到路邊的欄杆。


    原來她猜對了,真的是大哥派人追殺的季霆秋。


    季霆秋知道她是殺身仇人的妹妹,那……


    祁鈺猛地搖了搖頭,


    不要,她好不容易要見到光明了。


    “妹妹,當初爸爸給你找的睿家少爺比他強了百十倍,可你腦子一根筋尋死覓活的非他不可,我和爸爸一商量就決定永遠斷了你的念頭,隻有那混小子死了你才能乖乖嫁進睿家,沒想到被他反將一軍,


    我呸,我現在也瞧不上他。你愛說就說!”祁正州恨鐵不成鋼地生起氣來。


    京城的四大家族裏睿家的實力遠遠淩駕在三大家族之上,祁家經商起家富可敵國,睿家從政一向低調,幾乎沒有在公眾場合活動的痕跡,偏偏那睿家小少爺叛逆,從學生時代就喜歡自家妹子。


    在京城永遠是政大於商,祁家嫁到睿家著實是高攀。


    可他這個妹子死倔,非要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這怎麽能怪他和爸爸手段狠。


    經上次一鬧,祁鈺在京城的名聲已經徹底毀了。


    四大家族誰也不會同意自家接班人娶一個為別的男人尋死覓活的女人。


    季霆秋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他不死,


    他的相好也必須要死。


    “哥,你怎麽能這樣呢,以後霆秋知道了我怎麽麵對他呀,我等了他那麽久,什麽都不要了,不能再失去他了。”


    祁鈺趴在方向盤上不顧形象地大哭起來。


    萬萬沒想到自己和季霆秋之間的鴻溝才是最深的。


    “鈺兒,你放心這次哥一定給你辦妥了,那個小狐狸精一死,他的身邊還是隻有你,不會不要你的。”祁正州焦急地勸說道。


    他比祁鈺大十歲,自小看著祁鈺長大,祁鈺要什麽,他就給什麽。


    就是要星星,他也想方設法要摘給她。


    聽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哭得撕心裂肺,祁正州煩躁地點了一根煙。


    “哥,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傷害霆秋,否則我跟她一起去死。”


    “好好好,你快點迴家,不要讓季霆秋懷疑,還有給哥帶點稻香村的雪花酥迴來。”


    祁正州在電話這邊舉雙手投降,對祁鈺他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祁鈺聽著大哥無可奈何的聲音破涕為笑。


    掛掉電話後,她照著鏡子補了補妝,返程迴家。


    大哥說得對,隻要叢榕一死,


    這三個月的記憶會像過往雲煙一般消失在霆秋的記憶中,


    到頭來,他的生命中還是隻有她。


    也隻能有她。


    童然在旅店裏等了半個多小時,時不時望著門口的方向。


    她焦急地看著時間,每過一分鍾,心中不好的預感就越來越強烈。


    叢榕沒有帶手機,已經出去這麽久會不會有危險。


    幾分鍾後,童然實在忍不住拿出手機。


    電話剛播出沒兩秒對麵傳來男人驚喜的聲音,


    “童然,你肯理我了?你在哪?我剛下班馬上去找你。”封躍激動地說道。


    他等這個電話等了整整一個多月,打電話打不通,去學校她又躲著他。


    “我……我有事麻煩你,榕榕陪我來京城研究生報到,今天傍晚時我們看到季先生和祁鈺在一起後她路上就有點不對勁,迴到旅店我洗澡的功夫,她就失蹤了。


    你能不能聯係上季霆秋,讓他找一找叢榕,我們明天中午的火車票,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童然刻意迴避他的話,手指頭不停地扣著床墊,不知如何是好。


    她和他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不可能相交。


    封躍不在乎階級門第,他的家人肯定在乎,知難而退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好,我去辦,你不許拉黑我,等我消息。”


    封躍掛了電話後立刻聯係季霆秋,沒想到也是關機狀態。


    他捋了捋童然說的話,隱約感覺到哪裏不對勁。


    祁鈺明明答應了隻要迴京城解釋清楚,就不會再糾纏老季,可現在看來她並不是這樣打算的。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叢榕去哪裏了。


    封躍看著手機通訊錄不知道該不該給祁鈺打電話對質,這時童然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喂,封醫生,榕榕剛剛迴來的不用麻煩您了,謝謝。”童然握著聽筒飛快地說完。


    “童然,我需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迴答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問這些是為了關鍵時刻保住叢榕。”封躍說道。


    見她沉默也沒有掛斷電話,就當是她默認了,於是封躍的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


    “叢榕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老季的?她就是燈塔裏的那個女人對不對!”封躍語氣篤定。


    童然突然捂緊話筒看了一眼還在床邊發呆的叢榕,


    “封醫生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我先掛了。”


    不知為何,她從最開始就無條件的相信封躍。


    哪怕他總是痞笑著,一副紈絝公子的模樣,她也從未懷疑過他的人品。


    童然隱晦的迴答已然驗證了他的猜測,封躍不停地搓著雙手。


    他在考慮時機可能已經成熟,是時候把真相告訴季霆秋了。


    旅店裏,叢榕對童然的關心隻是笑了笑,


    “然然,我去樓下散了散步,我先去衝澡吧。”


    那段視頻對她來說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


    她好像找不出什麽理由來安慰自己。


    誰也不會因為她賣身救父高看她一眼,大家關注的點隻是她自願爬上男人的床被人睡。


    花灑的水流開到最大,


    她將整個人置於水流之下,眼淚混合著流水肆虐而下,她的身體抑製不住的顫抖。


    好想衝刷掉那晚的記憶從頭再來該多好……


    第二天,火車到達青城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火車檢票出站後,兩人在出站口招手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下車,借著將兩人的行李提到了後備箱的功夫仔細地看了一眼叢榕,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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