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了季霆秋的軟肋。


    原來叢榕懷了季霆秋的孩子。


    這次迴國,他發誓一定要讓季霆秋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但,季霆秋征戰沙場多年,不怕死,不怕疼。


    讓他親眼看著身邊最親近的人經受折磨慢慢地死掉是最好的辦法。


    祁鈺,自然不能動她。


    剩下的,季霆秋身邊唯一出現過的女人


    就是叢榕。


    沒想到這個目標會帶來意外的驚喜。


    “喂,給我準備一條船,有貨物到了,準備冰糖。”季臨淵加了一腳油門朝海邊的碼頭駛去。


    誰也抵擋不了“冰糖”的癮,


    哪怕是臥底緝毒警察超強的意誌力,為了戒毒也得扒掉一層皮。


    車子很快開到一處天然碼頭。


    因為這裏的海岸線很長,吃水位夠深,大到千噸級小到附近漁村的船隻都有停靠。


    船隻多了魚龍混雜,便會滋生黑暗。


    季臨淵開著車子繞來繞去最終停到了一處最隱蔽的地方。


    迴頭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女人,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危險的獰笑。


    車門打開後,叢榕隱約感覺到自己再次被抱起,她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一雙狹長的狐狸眼落在精致的五官上,這副陰柔妖冶的模樣她認識。


    “季臨淵,謝謝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你是個好人,我欠你兩頓飯了……”叢榕說完意識再次模糊。


    聞言,季臨淵身體一怔,停下了腳步。


    他是個好人?


    嗬,她知道自己即將被他親手送進萬劫不複的地獄麽。


    長這麽大,


    從未有人說過他是好人。


    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太諷刺。


    季崢對他們母子不算薄情,四歲那年,他第一次被接迴季家。


    那時他的身高隻夠得到季霆秋的胸口,


    當小小的他望著季霆秋喊一聲“大哥”時,


    他永遠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盯著他,仿佛在告訴他:


    你不配!


    在季家將近二十年,他沒有得到季霆秋的一句迴應。


    他從未承認,他是他的弟弟。


    私生子、小雜種的標簽就像恥辱的烙鐵一般刻在他的身體上。


    他恨!


    為什麽要以這種身份來到這個世界上。


    此後,他想盡辦法從父親那裏索要所有屬於季霆秋的東西,


    不論是明搶還是暗奪他都不在乎。


    季霆秋去參軍,他就去涉黑。


    隻要季霆秋生氣,他就有種報複後的快感。


    他怎麽能算得上是一個好人!


    “小騙子,你是第一個。”


    季臨淵苦笑一聲,將她重新放迴了車裏,引擎發動後,車身一個漂移向反方向駛去。


    “這次的貨物質量不行,下次再說。”


    說完後他一腳油門衝向醫院。


    急救科護士為叢榕測了胎心後立刻將她推向了搶救室。


    幾分鍾後,一位護士在搶救室門口喊話,


    “病人家屬過來簽字保胎,你是病人的丈夫,胎兒的爸爸嗎?快簽字保胎。”護士說完已經將文件推到了季臨淵胸前。


    “孩子的爸爸?哦……是,我簽。盡全力救孩子。”


    季臨淵聽著這個稱唿愣了一下,他終究沒有痛下殺手。


    護士離開後,他望著搶救室亮起的紅燈陷入了沉思。


    報複季霆秋的方式有很多種,


    或許讓孩子“認賊作父”是一個很刺激的遊戲。


    這樣安慰著自己,季臨淵心裏那股煩躁終於鎮靜下來。


    第二天中午,叢榕被一陣劇痛疼醒,她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真的被送到了醫院。


    胳膊上正輸著硫酸鎂,液體滴得非常慢,她感覺整個身體都在冒火發熱,胸口像挨了幾拳一樣唿吸困難。


    “寶寶。我的寶寶呢。”她心中一涼。


    剛想抬手撫摸小腹,胳膊像斷了一樣酸麻脹痛,她的眼淚直接湧了出來。


    “別動,你在保胎,還有一會就輸完了。”季臨淵見她表情慌張,連忙安慰。


    聞言,叢榕鬆了一口氣,心提到嗓子眼又放了迴去。


    孩子沒事就好。


    月姨已經走了,她承受不起短時間內再失去親人。


    “季臨淵我又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叢榕真誠地望著他那張過分精致的臉龐。


    “小騙子,我怎麽會對我的侄兒見死不救呢。不用客氣。”他挑眉一笑。


    “侄兒?你知道了什麽……”


    叢榕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他是怎麽知道的?


    “看來你想給我大哥一個驚喜,我不會說的,咱們拉鉤保守秘密。”


    緊接著叢榕的小指被勾住,季臨淵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她一時呆住,怎麽也想不明白季臨淵這樣做的目的。


    看著她一臉懵逼的表情,季臨淵覺得好笑,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她的臉頰。


    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後,他的眼中一亮。


    “好了你輸完液了我叫護士來給你拔掉,推你去樓下散散心。”


    他從死神手裏救了她兩次,如果真是壞人,為何大費周章。


    直接讓她死掉不是更省事麽。


    這樣想著,叢榕放心了不少,索性由著他推自己下樓散心。


    叢榕被他推著來到了醫院樓下的花園旁。


    忽地,季臨淵單腿屈膝蹲在她的麵前,旁若無人般替她把淩亂的發絲重新別到耳後。


    旁邊有一條大路直通醫院大廳,來往醫院的人途經此處紛紛打量起這對俊男美女。


    “長的好看就不說了,人還那麽深情專一,小姑娘好福氣啊。”一位老阿姨笑著說道。


    “季臨淵你起來,別被人誤會。”


    被路人看得不好意思叢榕急忙推開他自己挪著輪椅往前走。


    下一秒,輪椅在一雙鋥亮的皮鞋前卡住,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她遮在了陰影中。


    叢榕抬頭撞上了一雙冷漠的眼睛。


    他的胳膊正攬著祁鈺,看起來親密無間。


    她輸了十個小時的液渾身疼到唿吸困難隻是為了保住他們的孩子。


    而他卻……


    想到這裏她心疼地掐著自己的大腿。


    “大哥,你是來看叢榕的嗎?她還在保胎。”


    季臨淵特意將保胎兩個字拉長尾音,觀察對方的反應。


    “孩子怎樣與我無關。”


    季霆秋眸子深邃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她肚子中的孩子與他有何關係。


    說過很多遍不要和季臨淵攪和在一起,她何時聽過?


    母親明天才能下葬,


    她今天就已經迫不及待和男人勾搭了。


    前天是景澤,今天是季臨淵,明天又會是哪個阿貓阿狗。


    想到這些,他的黑眸微微眯起,眼底掠過一抹怒意。


    “季臨淵推我迴病房吧,我突然眼睛疼。”叢榕低頭忍下了眼底的淚意。


    “好的小騙子,咱們迴去。”


    季臨淵玩味的笑了一下推著叢榕返迴住院部。


    “霆秋,我們先去檢查吧,我預約的時間快到了。”


    祁鈺見男人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叢榕,心裏燃起了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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